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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生了很多杂草,而竟然除了吐血之地有一两个浅浅的脚印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脚印,杂草也毫无人踩蹈的迹象,令得江碧海知道这定是一个受伤的高手,完全用不着他担心。
不由得苦笑了笑,自嘲道,担心自己还来不及,那还有空担心别人。
但师诩之多年教导使得他具有的医者天性立马抛开了这个想法,告诉自己,有机会的话,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一定要先救别人。
所幸,由山谷各处流出的水汇聚而成的小溪边,长了很多青苔,竟然还有一些蘑菇,深知医药知识的江碧海当然知道什么是有毒的蘑菇,什么是无毒的,一见之下大喜。
他又周围转了转,竟又让他找到些可食的野果之类,还有很大的黄精之类,在这个人迹难至的地方,竟还有这么多可食的好东西,令得心中郁闷悲伤的他心里稍好过了点。
却又一下子回忆起了师父带着自己采药的日子,都是师父在自己饿了时,带来的干粮让他先吃,而且辛辛苦苦采些野果山食也是让他先吃的那些日子,想到从此后将再也不可能有那些事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
他深知医理,知道如果发泄一般的痛哭一下,比把悲痛强压在心里更有好处,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也只是静静的一个人流泪。
终于,肚中的饥饿再次提醒他,慢慢的收起情怀,想到这还不是哭的时候,看着手边的一些食物,这个地方也不知在那里,不可能弄熟了再吃,眼睛一闭,先吃了几个蘑菇,再吃了黄精,再吃野果。
由于顺序得当,加上肚子实在是饿了,并没有觉得特别难吃。渐渐有了些力气,于是四处收集起枯枝,全运到了师父逝去之地。
师诩之曾要求过江碧海万一他有什么不幸,一定要火化,因为他与慧言大师交上朋友以来,对佛家涅盘后的火化之举,非常赞赏。想不到今天,却真的成了事实,即使他不这样要求,江碧海也绝没有更好的办法。
望着在火光中渐渐消失的师父,跪倒在旁边的江碧海怎还能忍得住,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作为一个男儿,不要哭,但是那熟悉的身影,将天人永隔,只能梦里相见,又怎能忍得住,终于大哭起来。
火光渐渐熄灭,江碧海毕竟是比常人更有克制力,于此时苦苦靠意志收住泪,站了起来。
收拾好骨灰,包在师诩之的外衣里,本是日光照得少的山脚,加上下午天上渐渐集了厚云,沉沉的一如江碧海现在的心境,这儿竟慢慢的很快暗下来了。
江碧海一个人顺着小溪摸着在山脚杂草中走。他知道,这个地方,很少人来,竟然连山路也没有一条,只有顺着水走,希望能有人家。走了不知多久,山风秋凉,吹在失去内功的他身上,单溥的衣服让他觉得竟然冷起来了。
但是摸着抱在胸前的布包,又使他奋起意志。隐隐传来的野兽嚎叫声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害怕。天一黑,他在伸手不见五指中也不知滚倒爬起多少次,身上没有一点完整的衣服,只有胸前深怕坏了那怕是一点的骨灰衣包还是完整的。
就这样,他不知道实际上这条小溪几十里内是没有人家的,可以说渐渐摸进了一个山脚,出了深谷就是峡谷,转过山角,仍是一片林地,还是在山区。
所幸没遇上什么什么野兽,那条小溪慢慢长大,路上不知集了多少山泉的水,变成了一条小河,终于在摸爬了三天后,这次又是中午,江碧海再吃了些野果,喝了些河水,顺水而行,转过山脚,看到了一条小路。
江碧海知道终于出了深山了,顺着小路就可以找到人家了,心中喜悦得狂叫了几声:“师父啊,你看啊,我们出山了!”
他不知道,这几天的天界寒毒没有发作是什么原因,更不知道,因为他在深山中的这几天,无意中躲过了尊魔宫发出的搜查他的魔尊令。
※※※
这实际上是一条很平常的盘山小道,顺着小河,弯弯曲曲的由渐有渐无变得十分清楚,江碧海走在上面,本来没感到什么特殊之处。只是这三天三夜,他在深山里没有路的地方摸爬滚的出来,那些过人高的山草,攀树而生的树藤让他吃尽了苦头,因此更加思念恩师,想起小时候恩师带着他采药在树顶纵来腾去,宛若飞翔,那悲苦衰愁的情绪始终去不了。
但走在这条小山路上,虽然看起来还是难行之极,有些地方靠近悬崖边,下边很深处才是那有些欢腾起来的河水,但毕竟比起一点路没有而言,走得轻松多了,因此使得他心情终于渐渐开朗,第一次抛开悲伤的痛苦情绪,路越走越顺,越走越宽,之后不断有小路切进来,显是走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终是年青心性,暂时抛开了对师父的无边思念,顺着流水叮咚的悦耳声音,心绪走向了欢快阳明的一面。
渐渐的他发觉了走在脚下的小路那不平常的一面来了,其玄妙处,也只有刚听了师父讲究随意步的,并且刚从无路中摸爬出来的江碧海才能在这心情渐趋平和阳明时候领会到。
这条小路,看似平平常常,细心观察思考之下,还是有不平常的地方,那就是它看起来简单之极,实际上是异常切合周遭地形。
从无路的老山林中出来,这才发现,这现有经不知多少人踩出来的小路每次拐弯,上下起伏,都是别无他法到达前方锁定的目标最易达到的适合的变化。也许一个人只走一次一次的路变化无方,但多人多次走后,总是会形成一条在当前条件下最容易走的路,费力最少,惊险度最少,如果有心人想不走这现成的小路,他还将会发现,他还会多走不少冤路。
就在这条路上,心境渐趋开朗的江碧海越走越高兴,顺着这条山路起伏下山,拐角转弯。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他隐隐约约觉得体内自己修练的阳明功真气从充塞在体内经脉的玄异之气中活了过来,跃跃欲动。但当他想运起原来修练阳明功的心法去控制它时,它却又变得消失不见。
江碧海何等聪明,悟性之高,令得师诩之都可惜他没有好的练武根骨。要知如要成为一代高手,必然需悟性根骨两者合二为一,少一性都将令得不能上修无上武道,最多做个平常高手。
江碧海明白到体内在那天确实经过了现在令得想象不到的变化,阳明真气再不是原来的阳明真气,自己原来那套功法再不能指挥,刚才是因为他在这条小路上越走越开心,心情放松之下,顺着这条小路自然上下,符合最自然的一面,体内真气自自然然发动了,自己用以前的功法想有意控制,当然反而不符合自然之道,真气自然就自动消失了。
他本不是一个练武狂,因为自知此身武功将极难达到无上境界,除非发生玄妙之更胜脱胎换骨的变化,否则一切都是妄想,但所谓脱胎换骨的仙丹,都是止于传说,早被师父一代医圣还有祖师道愚上人否定了的。
因此对能否有意控制体内的真气并不十分在意,心想,随它去吧,我只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恩师的骨灰葬在慧言大师的无名寺旁边就成。
当下并不十分在意体内的真气变化,随着小路伴着小河一直顺水流而下,终于在过了一个拐弯处看到了第一户人家,渐渐靠近,却发现并不止一户,在那密林隐处,竟散落了十来户,显是到了一个小山村。
江碧海心喜之下,加快速度,朝看到的第一户人家奔去。
慧言大师其实就隐居在华山与兵家必争的险关潼关之间的深山里,这已是五天后,江碧海在出了老山林后,问了人家,来到最近的洛宁县镇,用师父的钱新换了衣服,买了些干粮,走了几天,经灵宝,来到了这华山之后的一片深山中。
如果不是师诩之曾带江碧海去过的话,即使问受过慧言免费救治的当地人,也找不到无名寺所在。
这个无名寺所处的老鸦山,并不太出名,平时极少人来,山前并且没有路,慧言大师实际是一个人住在这无名寺里,他武功可说不下于师诩之,出山有没有路对他来说自是问题不大,却苦了来寻的江碧海,幸喜他几天前已是走出了点经验。
终于摸到了山门前,即是极少人知的高人隐居地,虽然叫做寺,也只不过是名字好听,或者称它为一个小茅屋来得贴切些,若不是在主厅有几尊泥佛的话。所谓山门,也只不过刚好在茅屋前围成了一个小园。
但大寺有的祥和气象,在这里却同样感受得到,甚至给人的感觉尤有过之,有如在位在佛家圣地中的。
江碧海刚来到门前,刚想伸手敲门,忽的心中莫名一动,知道慧言大师实际已经久候他多时了。茅屋的门“咿呀”一声打开来。走出一个眉毛俱白的和尚,平平淡淡的道:“碧儿啊,进来吧,不要说什么,老衲都已经知道啦!”
看这个和尚,面相横着老大的两条刀疤,若换成是在别人脸上,必然给人一种面相狰狞可怖的感觉,配合起一张厚唇大嘴,难免有会扑过来吃人的想法产生。
但在他面上,先是发白的眉毛,化去了刀疤给人的杀气感,再是齐胸同样变白的胡须,配合起脸上的庄重感觉,衬着光头,感觉竟比一般慈眉善目的师太来得令人愿意相信。
江碧海见到这慧言大师时,早已泪流满面,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声。推开园门,来到慧言大师面前,取下背上的布包,双手递给了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眼中轻轻淡淡的扫过一丝思念之情,接过布包,口宣一声佛号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只不过是一次随缘而起的轮回。碧儿啊,你不要过份悲伤了,正好在我这里小住吧。老衲打算把你师父葬在后山。”
说到此,捏指一算,接道:“虽然佛家不强求死后事,但师诩之乃道家弟子,老衲算了算,就明天辰时落葬为最妥。”
当下入了屋,屋里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不少佛经,还有几个放药的药柜,并没有坐椅之类,只有慧言大师日常练功打坐的坐垫。
想当年,师诩之也是在一次采药中巧遇上慧言大师的,两人都是深研医理的人,并且治病救人,不收取诊金,专心为穷人的,言谈之下,甚为投机,这才结为佛道好友,按师诩之乃道愚上人弟子,也可算得上半个道士。
两人进屋后,慧言大师将布包妥重的放到他日常摆放念诵之用的佛经小几上。转身盘坐在小几之后,面向门外的坐垫上,江碧海日日修练阳明功,这种双盘腿姿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同样盘坐到旁边。
慧言大师长长呼呼一口气,声音透着一种佛家独具的慈祥味道:“几日前,老衲正打坐练功,忽的心神不宁,感到有什么将离我而去,心中一动,已是知道你师父身受重伤,将不久人世,想不到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江碧海深知医理,明白这慧言大师所言非虚。换过常人,一般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即使是远隔千里万里,也会玄异的有一丝感应,何况象慧言大师这种修武已入先天之境的高手,更是出常入化,能够感应到恩师伤重以至于西逝,也是极平常的事。
当下接道:“恩师去得极平淡,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