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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敬眉条一皱,点了点头,道:“四弟,他要真是余万相,对巫一风该极为熟悉,那‘散功丸’,他也该认得出真假,这可……”
书生截口说道:“我根本没有散功丸,那来得真假?”
皇甫敬笑了:“四弟,有你的,你由来让我没话说……”
忽地眉峰又复一皱,接道:“四弟,万—;他要是点了头,或者是要看看……”
书生截口说道:“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皇甫敬一怔,默然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始道:“四弟,以你看,‘摧心散骸断魂丹’之说,是真是假?”
“很难说!”书生道:“这可试不出来,不过,是真也好,是假也好,要是服用了‘散功丸’废去一身功力,总是划不来的事!”
皇甫敬又笑了,略一沉吟,道:“不过,四弟,要拿他那么关心你跟婉姑娘的事来看,可又不像……”
书生脸一红,没让他说下去,道:“唱假戏,就是要唱得逼真,换我我也会!”
皇甫敬点了点头,道:“四弟,以你看,如今够了么?”
书生摇头说道:“不够,还有待细心求证,而且要不厌其烦!”
皇甫敬双眉—;扬,刚要问!
书生已然淡淡说道:“大哥,我说过,一切都交给我,大哥最好别过问。”
皇甫敬笑了,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苦笑中,他忽地想起,—;事,那要下楼时,独孤承刘赵振秋夫妇的表示,神情一震,道:“四弟,他要传小秋以衣钵,又是怎么同事?”
书生道:“很难说,这得慢慢看,有可能是掩护行藏。”
皇甫敬道:“那有用么?总得教出点东西来?”
书牛目中星采—;闪,道:“这也可以试试,独孤恩兄那身绝艺,不是任何人能假冒的,咱们何妨不动声色,静静地看!”
皇甫敬猛一点头,道:“对,四弟,你看要不要小秋……”
“不可!”书生忙道:“大哥,以二哥,那种老汀湖,我都怕弄糟了大事,何况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孩子?该要他自然地去索!”
皇甫敬微微点头,忽地目射寒芒,道:“四弟,你看他会不会……”
书生陡挑双眉,威态慑人,冷哼截口:“那得分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在这儿,对咱们,他敢!”
皇甫敬默然不语!
沉默中,书生忽地想起一事,望了皇甫敬一眼,道:“大哥,前些日子,二哥让小明由‘朱仙镇’带回来的那个姓君的汉子,大哥把他安插到那儿了?”
皇甫敬随口答道:“我把他安插在仲夫身边儿,当一名副手,怎么,四弟?”
书生未答又问,道:“他现在可在镖局里?出去了没有?”
皇甫敬道:“我交待了振秋,短时间内,别让他跟着出去,免得让‘汴梁世家’的那一伙碰上,我想该在!”
书生道:“那么,麻烦大哥,找个人叫他来一趟,好么?”
皇甫敬惑然说道:“怎么,四弟,有事儿?”
书生笑道:“没事儿我不会找他,大哥先别问,成不?”
皇甫敬皱皱眉,笑了,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出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皇甫敬转身回来,身后跟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正是前说‘朱仙镇’分支护法的那个姓君的!
进了屋,皇甫敬尚未说话。
姓君的汉子已然抢步上前,—;步恭谨地躬下身去:“见过四先生!”
书生早就含笑站在那儿等了,这时,—;摆手,道:“别客气,请坐!”
在‘朱仙镇’分支,不过一名护法,秦得海面前都没他的座,何况如今这位宇内奇人,四先生?
姓君的汉子受宠若惊,犹豫不敢坐!
书生笑了笑,二次招手,道:“这儿不是‘汴梁世家’,别那么拘谨,我这个人生性随便,那才率真,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站着怎好说话?”
姓君的汉子这才告罪称谢坐下,脸上可难掩那心中的激动之情!
坐定!
姓君的汉子欠了欠身,恭谨动问;“不知四先生召唤,有什么差遣?”
书生道:“没什么,我有桩事儿,是请教!”
姓君的汉子再欠身,忙道:“四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话,君玄清身受四位活命再造大恩,点滴未报,每每难安,有什么事,四先生请只管垂询,君玄清知无不言!”
恩怨分明,点滴必报,此人称得上一条汉子!
贼窝之中也有血性人,算卦的眼光不错。
书生禁不住暗暗点头,道:“那么,咱们彼此都别客气,自己人再客气,那是见外!”
话音微顿,目光深注,问道:“你进‘汴梁世家’多久了?”
君玄清道:“禀四先生……”
书生—;皱眉,截口说道:“咱们别这么说话成么?这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君玄清脸色—;整,道:“四先生,武林中,侠义一途,重得可是个‘礼’字……”
书生道:“我明白,但那重得是大礼,不是拘得小节!”
他那能说得过书生,君玄清一怔,住了口!
适时,皇甫敬一旁笑道:“玄清,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
君玄清脸上一阵激动,只得点头:“多谢大先生明教,玄清遵命就是!”
书生笑了笑,道:“那么,答我问话。”
君玄清应声是,说道:“玄清进‘汴梁世家’有五年了。”
五年,不是一个短时间!
书生点了点头道:“五年不算短,对‘汴梁世家’里的事,该知道的不少!”
君玄清道:“但不知四先生指得什么事?玄清不过是‘朱仙镇’分支的一名护法,对本身职务份内事,自了若指掌!”
书生道:“这么说,你职务以外的事,你就茫无所知了。”
君玄清点头,道:“四先生该知道,‘汴梁世家’的行规规定如此,每—;级仅知上一级及下一级事,隔—;级便不知道了,不过……”
顿了顿,接道:“也不尽然,虽然行规森严,可是—;旦有什么大事,仍然难免彼此窃传的,这是人之常情!”
书生笑了:“说得是,这么说,你不知道秦得海那—;级的事?”
君玄清道:“玄清身为护法,常跟随他左右,对他的事,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四先生是要问秦得海?”
书生道:“不,对他,我只是附带的问问,秦得海在行里是何身份?”
君玄清道:“他是总行十二支里的人……”
“十二支?”书生问了一句。
君玄清点头说道:“按十二支分的。十二支中,每一支有十二人,身份向于各地分支主持,低于巡察!”
书生道:“这么说,他的身份并不太高!”
君玄清道:“那要看在那儿了,在总行,上面还有四级,自然算不得高,但在各分支,那可是操生杀之权的土皇帝!”
书生笑了:“他上面还有四级,那四级?”
君玄清道:“巡察,堂主,师爷,总管四级。”
书生道:“那‘汴梁世家’的老主人呢!”
君玄清一怔说道:“玄清只知有一位主人,而不知……”
显然,这是真不知!
书生道:“那口无关紧要,且告诉我,主人怎么算?”
君玄清道:“主人不算在等级之内!”
书生道:“总行里,也该有护法!”
“有!”君玄清道:“总行护法,身份相当于堂主!”
书生道:“那么,总行里,分几堂有几个巡察?多少护法?”
君玄清赧然摇头道:“玄清就不知道了!”
书生点了点头,道:“总行里的人,总该有个东西证明身份,不然如何取信于各地分支,一旦派出去,如何表明身份?”
君玄清道:“有,拿秦得海来说,他就有面锡做的腰牌,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碰了到什么事,总是不离身的!”
书生道:“秦得海有面锡制腰牌,那么各地分支主持呢?”
君玄清道:“各地分支,是木牌!”
书生道:“你这分支护法呢?”
君玄清道:“也是木牌。”
书生道:“这么说,分支护法的身份,与主持同。”
“不!”君玄清道:“低于分支主持一级,相当于分支帐房,虽同是木牌,但颜色不同,主持是红色,护法与帐房为黄色!”
书生笑道:“那么,身受黑木牌的,该是最低的三等伙计了。”
君玄清点了点头,道:“四先生说得不错,正是!”
书生沉默了一下,道:“那么,像万家香的那位黄老板,身份职位怎么算?”
君玄清道:“相当于铜牌堂主!”
书生笑道:“堂主是铜牌,十二支中人是锡牌,那么总管该是金牌,师爷该是银牌,巡察就该是铁牌了。”
君玄清道:“正是按金银铜铁锡,木红黄蓝白黑之分。”
书生道:“那么,万家香里的帐房迟九如,身份不相当于巡察,腰牌是铁做的了?”他问得还真详细。
君玄清道:“身份是不错,但玄清不知道‘万家香’的帐房是谁!”
书生笑了笑,道:“行里的人,在未互相表明身份之前,或者是某人奉命找某人时,可有个什么连络方法与信号?”
君玄清道:“没什么特殊方法与信号,只有出示腰牌。”
书生眉峰一皱,沉吟说道:“腰牌之上,可有什么字迹或图案,多大,怎么样个形式?”
君玄清道:“一律长方形,长三寸,宽二寸,顶端中央有—;系绳小孔,木牌上,只分颜色.没别的,秦得海那锡牌上,正面有一‘褚’字,背面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八个字,再上去,玄清就没见过了!”
皇甫敬突然插口说道;“早知如此,四弟在万家香前就该看看迟九如的。”
书生笑道:“该够了,十足地殷实商人口气,由此可见,那个老的根本对外不露面,对外的只有褚长风一人……”
顿了顿,转注君玄清,接道:“但不知秦得海那片锡牌—;上那个‘褚’字,是楷书,草书,隶书,还是篆书,你可记得是那一种?”
君玄清道:“是个草书的‘褚’字,这个玄清记得!”
书生道:“背面那八个字呢?”
君玄清道:“那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八个字,是楷书!”
书生点了点头,默然不语,须臾方抬眼说道:“我想打听个总行里的人,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君玄清道:“总行里的人,玄清知道得极其有限,不知色先生问得是谁?”虽然极其有限,可总比不知道好!
书生道:“当年,‘武林二叟’中的‘千面叟’余万相!”
君玄清一震说道:“四先生,是说,那千面叟余万相也是总行里的人?”
书生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推测,中不中不敢说!”
君玄清沉吟说道:“玄清知道总行里有个精擅易容术的堂主,可不知道是不是‘千面叟’余万相。”这就够了!
书生目中奇光一闪,道:“汴梁世家确有个精擅易容术之人,没有错!”
君玄清毅然点头:“回四先生,不会错。”
书生道:“你是听谁说的?”
君玄清道:“秦得海有次由‘开封’回‘朱仙镇’后说的!”
书生点了点头,挑起了眉,道:“那大概不会错了。”
顿了顿,接道:“你确知他是个堂主?”
君玄清点头说道:“这也是秦得海说的!”
书生目中奇光再闪,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好,没事儿了,你去吧!”
君玄清不明白何以这位四先生会突然召唤他来问了这些,可是他也不敢问,闻言应声站起,躬身欲退!
书生突然又道:“站住,这些话,只有大先生跟你我知道,对任何人不许轻泄,甚至连二先生,三先生包括在内,懂么?”
君玄清不是湖涂人,当然懂,他只懂是不让他说出去,可不懂为什么连二先生、三先生也算在内。
这不懂,可也不敢问,点头应声,躬身而去!
君玄清一走,书生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哥,你坐着,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