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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浊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舞萼一阵恶心,正要大叫,二寨主伸手捏住寨主的手腕:“大哥!”眼神示意他放下手。
在他的目光下,寨主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手。舞萼连忙爬到床里最远的角落,道:“我爹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你们绑错人了。”
寨主冷笑:“小丫头鬼点子不少,想这样骗我们放了你?孩子都是父母心头的肉,你爹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绑走不管不问。”对二寨主道:“看好她!”就出了门。
二寨主却还留在房里,东看看西看看,看舞萼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便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又对她道:“和你家相比,这地方条件是简陋了些。你先住着,过两日你爹把我们三寨主放回来,你就可以回家了。”
“别假惺惺装好人。”舞萼愤愤不平道,别过脸去不理他。二寨主讨个没趣,在房里站了一会儿,也只好出去了。
日子渐渐过去,转眼就已十日,京城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寨主着实着急,问送信的人:“你可是把信送到苏府里?”
“正是。门口好大一个苏字。”送信的人着实委屈。
“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寨主有些束手无策,问旁边的二寨主:“老二,我们再送一封信去?”
二寨主低头想想,道:“也许苏府不相信苏小姐在我们手上。再送封信去,就得有个凭证。”
“正是。”寨主点头示意:“不管是什么,这次得要苏府有些反应。要不然,我们费这么大的劲,这人难道是白绑的不成?”对手下道:“去,砍那丫头一只手,送给苏府去。”
手下正要领命,二寨主连忙拦住寨主:“大哥,这事我去办。”
“这么点小事要你去干什么?”寨主的眼神在二寨主的脸上不断逡巡,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事。
二寨主忙道:“这凭证一事事关重大。我怕他们干不好。还是我去。”
苏舞萼正坐在床边专心向那个看守她的刘嫂学习纳鞋底,房门格的一响。她抬头一看,又是二寨主。她不由恶从胆边生,把手上的鞋样狠狠朝他掷去。那人闪身避开飞来的鞋样,盯着舞萼上下细看。
舞萼看他双目如电,心里有些发毛,往后躲了一躲,道:“你看什么?”
“看我该取你全身上下哪里作为送给苏府的凭证。”那人抱着臂,慢悠悠道:“眼睛挺好看的,就取一只眼睛吧。”
舞萼心里吓得漏了一拍,忙道:“不管谁的眼睛挖下来都是一个血淋淋的样子,怎么能证明是我?”
“有道理。” 那人点头,目光挪到舞萼雪葱似的手上:“那么手指?”
舞萼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十指连心。你断我的手指,我会疼死。人都死了,你还拿什么和我爹换人?”“不错。”那人目光继续下移:“脚趾?”
舞萼慌乱用裙摆把脚盖住:“自裹了脚后,连我娘都很少看到我的脚。你砍了我的脚趾也没用,谁都不认识。”
“你倒是长了一张巧嘴。”那人走在舞萼面前蹲下,目光与她平视:“那你说,我该拿你身上什么才好?”
他离得这么近,舞萼这才看清他的面貌。他长了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孔,黝黑瘦削,眼睛清澈透黑,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他目光并不凶恶,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心慌,又往后缩了缩,道:“能不能……能不能什么都不拿?我可以给我爹写封信。他认得我的字迹。”那人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神在她脸上慢慢游移,好像在寻思从哪里下刀。舞萼看他眼里隐现笑意,心里更急,见他已抬起手来,慌乱间匆忙抬手捂住脸庞:“不!”
只觉那人的手风从面前一扫而过。等她放下手来,那人已经起身,手里攥着她头上的那支七步摇。他看她面色煞白,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就这么大的胆子,看把你吓得。”说完,一晃就出了房。
身边的刘嫂看舞萼气得发抖,笑着宽慰道:“二寨主有时候是喜欢捉弄人。可人却是很好的。”
“土匪能有几个好的?”舞萼恨恨道。
“姑娘这话就没道理了。二寨主原来是顺天府里的捕快,因为性子耿直,被同僚陷害逼得无路可走,这才来了我们黑风寨。他最见不得穷苦老百姓受欺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刘嫂指着刚进门的一年轻女子:“你如果不信我刚才说的,可以问问翠儿。”
翠儿道:“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爹要卖我进窑子。我死都不肯,正在路上拉扯,二寨主来了,把我救到寨里来。”
刘嫂笑道:“这丫头因为二寨主救了她一命,所以死心塌地喜欢他。”
翠儿落落大方道:“他武功好,对人好,又长那么好看,我不喜欢他,能喜欢谁去?”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舞萼想想那把络腮胡子,噗哧一声笑出来。翠儿很不满意瞪她:“你笑什么?你不觉得他长得好看?你见过比他长得好看的人?”
舞萼忙道:“从小到大,除了我爹和哥哥们,我没见过别的男人。你们二寨主比他们都长得好看。”她看翠儿露出得意的神情,捉弄心起,又道:“不过我听说天下最好看的男子是静安侯。凡是见过他的人,都说是如天神下凡。不知道你的二寨主和他相比,是谁好看?”
“当然是我们二寨主好看。”翠儿又瞪起眼来:“你们这些官家的人长得再好看,也是空长了一幅模样。心里,可都是坏透了!”
这句话就是连舞萼一起骂了。刘嫂看舞萼神情颇不自然,忙道:“姑娘和他们是不同的。”
翠儿哼了一声:“什么不同?她眼下是因为被我们关着,当然对我们和气。等她出了这里,你看她怎么整治我们。”
“翠儿!”刘嫂喝住她,把她赶出房去,又对舞萼赔礼道:“我们读书少,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得罪姑娘了。”
舞萼苦笑几声,心里只想,这里的人都是从前吃尽官府苦头的,看我是官府小姐,个个心里肯定恨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爹看了那七步摇会不会来救我?
——我好歹是他女儿,他应该会来的吧。
——可是,这么些年,他何时当我是他女儿?……她不敢深想,心里一个念头慢慢浮起来。
——即使他不来救我,我也要自己逃出去!
第三章 情动
那支七步摇送出后又过了十几日,京城里还是半点消息也无。寨主着实着急,道:“难道真的绑错了人?”
二寨主道:“我看不会。我派去监视苏府的人回来说,静安侯这几日去苏府去得很勤。说不定他们俩人正在商议如何解救苏小姐。静安侯是皇帝从小的伴读,和皇上的交情有如兄弟。他既然牵扯进这事,就表明皇上也是极看重的。我们再等等,静待事态发展。”
寨主却很不耐烦:“老七,去把那丫头拖来。”
不多时,苏舞萼便被拖进厅来。寨主绕着她走了一圈,狞笑道:“你老子大概以为我们是吃素的,竟然敢对我们不理不睬!今天我就跺你一条手,送给你老子看看!”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刀,二话不说,朝着舞萼右手臂呼呼砍去。
变故太快。舞萼吓得都忘了躲避,只是失声连叫救命,眼看那雪白锋利的刀锋就要落在她的手臂上,周围很多人都面露不忍。
“当”的刺耳一声脆响,只见空中火花四溅,却原来是另一把刀横空劈来,架住了寨主的刀刃。舞萼惊愕的看去,竟然是二寨主。
寨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沉声道:“老二,干什么?”
“大哥,何必非要伤人?”二寨主绷着脸道。
寨主使尽全身力气想搬动自己的刀,可是二寨主的刀却像泰山压顶似得压得他的刀动弹不得。他心里有些恼怒,道:“老二,你让开!”
“大哥,我们虽是土匪,从前发誓时却说是要劫富济贫,不做杀人放火之事。可你今日对一个弱女子动刀,算什么?”二寨主声音洪亮,每个字在厅里都嗡嗡作响。
寨主看手下对二寨主的话都表露出赞许之色,知道自己若再坚持便要失了人心,只好强压自己的心头之火,慢慢道:“你说的有理。你先把刀拿开,我们好好说话。”
“那好!”二寨主收了刀,对旁边惊魂未定的刘嫂道:“你把苏姑娘先带下去。”刘嫂看看寨主,只见他阴沉着脸,却没有出言反对,连忙拉着苏舞萼退下。
寨主收好刀,让周围人都先出去,这才皮笑肉不笑对二寨主道:“老二,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对大哥直说就是,也让大哥心里有个底,以后也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再像今天这么突然。”
二寨主有些怔然:“我不懂大哥说什么寨主哈哈大笑,使劲拍打二寨主的肩膀:“还跟我装模作样个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个仙女似的姑娘摆在面前,谁都心动。只要二弟你愿意,今晚就洞房。”
二寨主脸上顿时臊红一片:“大哥,你这话可是越说越没谱。”
寨主呵呵笑道:“我是粗人,说话就是直来直去。天下女人多的是,你想要谁,只要你想要,大哥就给你。不管怎么都好,总之我们兄弟俩的和气最重要,别为这点小事反目!”
二寨主看他脸上虽是笑容可掬,眼里却冷冷的,知道他这话背后的份量,便不再解释,只是点点头。寨主嘿嘿又笑了一笑,道:“小丫头刚才被我吓着了,你不去好好抚慰抚慰,站在这里做什么?”
二寨主走出大厅。头顶一轮清月,照得寨内一片明净如洗。他仰头看那皓月,她那晶莹的面孔不知为何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一时怔住了,片刻才吁出一口气来。
——为什么呢?忽然不受控制的拔刀出来架住大哥?大哥最忌别人在人前与他争执,怎么今日就忘了?那么多寨里兄弟面前,让大哥丢这么大的脸。
——可是,看到那么纤细的她在刀下发抖,不知怎么的,他整个人便腾的一下热了,而心里,却被人死死捏住了似的,喘不上气的难受。
——难道真得如大哥所说……?
一阵晚风拂过,他全身一紧,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门前。房里一点昏黄的烛光,把她纤细绰约的侧影映在门上。他望着那摇曳的身影,心里陡的一热。只听门里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刚才可真是把我的老命吓了半条去。得亏二寨主出手。我就说过,二寨主人最好……”这是刘嫂。
“……不过你可别想多了,二寨主对谁都好,不单是为你。他救你没别的意思,你别以为他是喜欢你才……”这是翠儿。
“……我什么都没想,倒是你想多了……”这是她。她的语气很淡,却让二寨主的心突地一跳。
刘嫂却在这个时候掀了帘走出来,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庭里,吓了一跳:“二寨主。”
房里顿时就静了。他窘得很,干咳了两声,无话可说,只好又干咳了两声。
帘子又是一响。他一抬头,她俏生生站在门口,月光淡淡照在她的脸上,她便像站在一层薄雾中似的。
——这么个仙女似的姑娘摆在面前,谁都心动。只要二弟你愿意,今晚就洞房!
他全身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喉咙里干得厉害。她静静的看着他,款款半弯下腰去:“今日多谢二寨主相救。”
“啊,举手之劳,不必……不必这样。”他慌慌张张回道。
她的嘴角轻轻一挑,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她点点头,回身走进房,“哒”的一声放下帘子。
于是薄雾消失了,月光也消失了。二寨主发了一会儿怔,看翠儿和刘嫂不解的看着他,只好转身走开了。
舞萼在床上什么都不盖躺了很久。已是深夜,房里的凉意却让她全身微微发抖。只要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