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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开灯,换鞋,放包,解领带,脱西装。
在沙发上坐三分钟,开始放水洗澡。
每天都是这样,最后开始躺到床上——睡觉?不会。
夜深,只会让那些拼命去忘掉的东西,在这黑暗中更清晰地折磨自己。
苏迪现在好不好?有没有腰酸背疼?女儿的英语是不是还问得他一个头两个大?难道还在继续让那些阿姨们尝得比买的多?
很痛恨自己的不坚定,这样下去,根本只会越发苦恼地去把那些东西挖出来反复思来想去苦疾而终。
谁来告诉他快些忘掉真爱的方法啊!不然真的要去找医生开安眠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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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迪把女儿的衣服放进抽屉:“瞳瞳,可以关电脑了,小孩子不能玩太久电脑对眼睛不好。”
“爸爸,我们家电脑可以上网吗?”
“恩?”
“我们班里也有家长在外国的,他们说如果上网的话就可以在电脑里和外国的人说话,我好想和妈妈说话啊。”女儿天真地祈愿。
苏迪有些难堪,走过去摸摸女儿的头。
“对不起,爸爸没钱装哦。”这倒也是大实话。
“不要紧,我们等妈妈回来,妈妈走的时候跟我说的,她会带好多好多钱回来,还会给我买很~~大的外国娃娃。”
苏迪只能强装出笑容听着……他真的快要垮掉了……
他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和妻子对簿公堂,也没有优渥的条件和妻子争取女儿的抚养权……
眼看什么都要失去……眼睁睁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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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感谢老天……
“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
他妈的!那个疯女人又擅自把自己的彩铃换这这种歌了!明天去买个只能打电话接电话发消息的最土的手机去!更可恶的是!他好不容易培养的睡意!
“喂!”真他妈找骂!
“对……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还是算了……”
“苏迪!你怎么了!别挂别挂!苏迪你怎么了!”
现在哪怕有人说不睡觉要枪毙,他也没半点怕失眠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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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赶到苏迪家的刘礼德,现正在苏迪的房间里和他相视而坐。
只开了台灯后的昏暗光线,让苏迪近来憔悴的脸看起来格外惨淡。
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原委后,有种想把苏迪老婆拽来狠狠抽几个大嘴巴的冲动。
“那这几年她一分钱也没往家里寄过?”
“她有问过……我跟她说自己也不容易就别寄了……”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我……”把粗话吞下,刘礼德看看苏迪坐着的床上还很整齐的被褥,“到刚才都一直没睡?”
点点头。他心里也有狠狠地唾骂张莉一通的想法,可是最后还是都追根究底地觉得是自己的无能。
“你不想把瞳瞳给她的吧?”
“怎么可能同意!”苏迪的声音响了起来,但马上又轻声道,“我只有瞳瞳了……”
“你还有……我……”
苏迪抬起脸,忍不住薄红浮上脸颊。
“我会帮你的,不要怕她威胁什么,律师的话我应该有朋友认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和瞳瞳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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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
“快点,你认识过的那群男人里有没有出色点而且不要钱的!没的话马上去认识一个!”
“你等一下。”滴答滴答高跟鞋跑回秘书室,滴答滴答又跑回来,把手上几只名片盒往桌上一摔开始翻看,“这盒是医生……这盒是IT业……这盒……这盒都是律师,你看一下,越往前排的说明越好。”
彻底败倒的刘礼德开始一张张地审查。
“咦?这个董姓律师就在对面大楼办公嘛?”手指在一张竖印的名片上停顿下来。
“是啊,我在楼下茶餐厅吃饭时来搭讪拼桌的,人挺好的,遇到公事就很无情,帮乌龟王八蛋打的官司也肯接的。”
猛然想到苏迪那天出现在对面楼下的茫然表情,难道说……
“美丹姐姐帮我问这个人一下,他是不是最近有接过什么离婚官司?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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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惨绝人寰耸人听闻丧心病狂灭绝人性啊!”美女一拍桌子,整个茶餐厅的人都盯着她看……
“轻点……”她不要面子他还要……
“姓董的说,那个女人好象是急着要和她在外国勾搭上的一老外结婚然后出国定居,所以在这里的丈夫有什么条件随便开。但是那个老外好象有一个前妻的儿子在身边,她还咨询过董律师,如果她也有子女的话是不是以后分财产可以多分点,也就是说她想要女儿的抚养权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罢了!”
八点档电视连续剧啊!刘礼德气得有点荒唐。
“那她丈夫呢?”
“姓董的说感觉她丈夫根本没什么还手的余力,也没什么钱打官司,基本抚养权是没指望了,唉真想不通这两种人怎么会凑成对的,你问这干吗?小刘……难道你……”斜眼,“这种女人可要不得哦。”
“谁要那种女人啊!”
“啊!原来你看上的就是她老公吗!”——拍桌兼站起。
经过这顿午饭刘礼德决定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家茶餐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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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迪,我来做饭吧,你早点把铺子的事处理一下就打烊,晚上我们商量一下那件事情。”刘礼德从门后拿起围裙系上,动作老练得好象他也是这家里的住人一般。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麻烦你……连这种事情都……”当又一次看见刘礼德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身影,苏迪的心里洋溢着的热流,让他暂时忘记了近日焦头烂额的状况。
当几近崩溃地难以支撑,唯一想到能够诉说和寻求帮助的,跳出来的就是刘礼德的脸和名字。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很过分、很虚伪、很卑鄙,他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刘礼德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想保护自己和女儿的家庭,什么都可以不要,女儿却是他的唯一。
刘礼德着手为他奔走寻路时,闭口不提他们之间的私情,更没有提什么交换的条件,就好象是个两肋插刀的哥们一样。
苏迪也感知到他的苦恼,每当苏迪的视线和他的接触,他都会飞快地看别的方向。
明明不值得为自己这么做,他却依然不懈地向自己保证一定会阻止妻子夺走苏瞳。
刘礼德熟练地把炒好的菜盛到盘里,回头看见苏迪失神的模样,心头抽紧。
一手端着菜走过他身边,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拉起苏迪走出厨房,然后把菜放在桌子上,示意苏迪坐。
这个动作很小,时间很短,却用了他很大的勇气。
他也许比苏迪更惧怕再触碰他,可是在得到离婚协议的最终结果前,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实质的东西安慰他。
然而这种紧张并没有让苏迪察觉,因为苏迪被握住的手,真切地被温暖的掌心包起来又很快离开,那种谨慎地肢体语言,只会让苏迪觉得……意犹未尽地舒适。
苏瞳的表现非常活泼,甚至有些以往不该出现的调皮。她明确地表示出,没有被甘蔗叔叔忽略后的快活,所以当刘礼德建议苏迪让她提早半小时睡觉,小姑娘也爽快地答应了,只要明天甘蔗叔叔再来。
关上房门,苏迪把泡好的热茶放在刘立德面前暂时充当小桌的凳子上。
“律师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最好抽空和律师谈谈,我对法律条文也不是很精通。”刘礼德的声音低低稳稳的。
苏迪坐在床沿,一手扶着床尾,说:“我欠你的越来越多……”
“你和我哪什么欠不欠的……”刘礼德不希望苏迪有压力,“就当给我以前做的蠢事做道歉。”
本想开脱一下僵持气氛,没想到挑了个坏句。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晚的事……
如果苏迪脸红就罢了,刘礼德也不厚道地红一脸来,好象他才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伙……
“我、我已经、已经忘记了。”从苏迪突然的结巴就知道他撒谎。
“我、我、我也忘记了!”原来结巴也会传染。
连忙拿起茶来猛喝,想转换一下行为状态,结果却呛了个半死。
苏迪拿过纸巾往他脸上按去。
本就是便宜货的薄纸巾,被弄湿后变得更薄,于是仅仅隔着那层薄纸,苏迪的手指贴在了刘礼德的嘴唇上。
于是苏迪第一次知道,从别人的嘴唇,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刘礼德惊异地视线向上看苏迪,背光的苏迪又红了脸,秀色可餐地点着自己的嘴唇。
虽然理智尖叫着不可以,但还是微微启口,伸舌隔着那湿薄的纸巾,舔到了苏迪的手指尖。
苏迪终于触电一样跳起来退避三米远。
“我回去了!”
三秒钟,刘礼德就从苏迪家中消失。
半夜十一点,猥琐的帅哥半捂着下半身狂奔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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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就是小苏?”
“人家比你年长你有礼貌点。”为什么约律师出来,没事拿天不下雨天不刮风荼毒员工手机的老板秘书也会跑来?六位数年薪的工作原来那么空吗?
“诶?你真的比我大吗?看不出来啊!”
“您……您好。”苏迪很快发现在场的人气势全在这个魅丽女子之下。
“你好,我是刘礼德的同事徐美丹——Medy Xu,也就是受他委托联系律师的人。”笑着摸出名片给苏迪,顺便盯着人家的手猛看——就男性而言多好的一双手啊……经常摸摸水果也能做保养的吗……
“这件事情太谢谢您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表达我心里话。”苏迪有些激动地翻出了电视剧老台词。
刘礼德听得悲哀……那我呢……我呢……
“等一下……我没听错吧?你说……您?NI……EN……NIN?”
“啊?”
“天啊!你太可爱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人用您打招呼的!还是你是北方人啊?你一直都这样说的吗?你会不会觉得累?”
“咳咳……”第四人称的律师某终于发出了正义之咳。
“哦,这是王律师,我的大学学长,去年刚从英国读完了那什么回来的,民事方面是他的擅长。”终于想到了这次会面的主旨……
“你好,非常愿意为Medy的朋友效劳,请坐吧,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某些细节问题。”
苏迪靠着刘礼德坐下来,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个感激的眼神,传递给他。
刘礼德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一起认真地聆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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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离婚的事情,越发有好的进展,苏迪却越发愁苦起来。
这个月店基本已经是亏定了,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生意。
乘午饭时去银行把卡里的积蓄查看了一下,打印出对帐单上的数字少得可怜。
想到顾客买水果时称呼自己的那一声声老板,苏迪都有点想笑。
现在每天,他都会去接送女儿上学——当他看到一些报纸和新闻里,矛盾激烈的夫妇,为了争夺子女,会把孩子藏起来不让对方找到甚至直接送出国。
他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一转眼,女儿就被从自己身边带走。
然后这种担心,却在看见刘礼德的时候,渐渐递减。
刘礼德的每句话,都是鼓励和承诺,俨然苏瞳也是他的女儿一般。
这对苏迪却逐显折磨。
他在挣扎于亲情和理性之间。
是缝起嘴巴就这样接受刘礼德的帮助,还是不愿欠他人情即使冒着失去抚养权的结果。
苏迪偷偷地在社区图书馆办了免费的借书卡,借来了有关民事法种类的书籍。
夜深人静地时候,再枯燥,也强迫自己去钻研关于离婚方面的条条杠杠。
他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能胜出的机率有多小,也意识到刘礼德的承诺背后压力有多大。
眼睛终于疲惫到再也看不进一个字,苏迪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抓耙自己的头发。
第八章
一律师一美女一负责买单的男人坐在餐厅不热闹的角落里。
“如果正式提起离婚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