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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此时,风言就会伸出手指,刮刮我略翘的小鼻头,或是轻轻地捏捏我的小脸,很柔情的笑着:“骆珞,我最喜欢现在的你,单纯、快乐、真实。”眼神温暖而热切。
我一愣,笑意僵在脸上,跃回原处,点上一支烟,缓缓吐着烟圈,又沉入到无边的落寞里去了……
没过多久,我的生日到了。我请了一天假,独自搭飞机去了邻城,找到了中环路那家格调高雅的法国餐厅,又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四年了,每年的生日我都是独自坐在这个位置过的。四年前,也是我的生日,那个我深爱了六年的叫“浩”的男人,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为我庆祝生日的。鲜花、美酒、还有钻戒,那种幸福的眩晕直到现在,依然还那么清晰的刻在我的心底,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残酷地嘲弄着我,让我羞愤交加!
那一天,我好象喝醉了,浪漫而高雅的西餐厅,柔和地流淌在空气中的轻音乐,让人陶醉的气氛,我美美的醉了。坐在浩的对面,我朝他频频举杯,开心地、幸福地笑着。
相爱六年,浩还是首次在公众场合为我庆祝生日。从他还是一名大山中走出来的穷学生,到毕业踏入社会,一直到现在某公司的经理,我便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他也从来没有能力给我在公众场合庆祝过生日,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买一份象样的礼物,我己习惯了没有物质的庆祝,习惯了做一桌子他爱吃的好菜,点着两根几块钱买来的蜡烛,开着饮料听他大声吼着“骆珞,生日快乐哈!”,然后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此时,面对这么浪漫美妙的气氛,这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激动!
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杯,醉眼朦胧中,浩夺下了我手中的杯子,定定地望着我,那目光让我感到难受,那是一种很哀伤的目光,可惜我当时没有读懂,其实,既便是读懂了又能如何?
浩从对面伸过来两只胳膊,将我的双手紧紧攥住,缓缓地说:骆珞,对不起,我己答应和公司老总的女儿结婚了,明天便赴法国举行婚礼,婚后就在那边定居,可能不会回来了;
浩的声音变的有点哽咽:骆珞,原谅我,好吗?我不爱她,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可是我要成功,骆珞,我太想要成功了!我要活的风风光光、轰轰烈烈,你知道吗?
微醉的我明明看到浩眼里滚动的泪水,却根本不当一回事,自顾哈哈笑着,趴下去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浩你很讨厌啦,浪漫也不是这样酿造的吧?那个老富婆会嫁你?少臭美吧,你……
次日醒来己是中午,我躺在自己的卧室,手指上套着闪亮的戒指。
我用力晃晃脑袋,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情节,想到了浩的话语,想到了他流着泪的双眼,亦真亦幻,忽然有点心慌意乱,一把抓过床头的电话,飞快拨了浩的手机号码。
“骆珞,对不起,我的飞机即将起飞,不向你告别了,保重!”话筒那边传来浩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我只觉的手脚一片冰凉,整个人一下子掉进了冰库,不,是万劫不复的地狱。电话脱手摔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也砸碎了我的心。
我不愿相信,浩昨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娶了那个比他大十五岁的寡妇?就因为她是家产上亿的老总的独生女儿?这一切竟然会发生在那个我爱了六年的男人身上?我不信,不信,不信……
浩,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我恨你,恨你!!!
可是,不管我如何咒骂,如何以泪洗面,如何抓着卧室的床沿撞的头破血流,那个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一切的男人,还是与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这么古老而俗套的故事竟然在我的身上重演了,老天爷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我!
一段守候了六年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一双牵了六年的手就这么放开了,我的灵魂也在那时刻彻底的游离了我的身子,剩下的只是一个放纵堕落的躯壳……
第三章
浩走后,我也整理行装离开了那座城市,离开了那块伤心地。原来,我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四年,不长不短,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象一个无主的游魂,在一座座陌生的城市之间游移,在一个个公司之间跳转,用堕落惩罚着自己苦痛的心,肆意作贱着自己的肉体与灵魂!
记不清,到底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湿枕巾;也记不清,多少次独自坐在客厅角落的地板上,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直到疲累。那种感觉,就象有千万只猫,伸着爪子在无情的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肺。
往事,不堪回首啊,最终,还是从烟酒的麻醉中煎熬过来了。走在阳光下,看着身后的影子,发现自己还活着!
又一次坐在这个被伤害的地方、这个有着让我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的地方,一个人慢慢品着乏味的红酒,慢慢地品味着内心深处那些伤痛。原来,我一直站在爱与恨的立场上,怀念着我那逝去的初恋、我那远去的爱人……
默默地坐了几个小时,走出西餐厅己是夕阳西斜,我匆匆搭车赶回生活的那座城市。走出车站,正是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霓虹闪烁,音乐飘飞,自是热闹非凡。我走在其中,却觉的无比的寂寞。行人那么多,谁又会来在乎我?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孤寂的过客罢了!
徘徊在繁华的街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只是一个找不着家门的孩子,睁着怯怯的双眼,可怜兮兮望着来去匆匆的人群。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爸妈在电话那头争着祝我生日快乐,爸爸还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给我唱起了生日快乐歌。我握着电话,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真的好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妈妈问我生日怎么过的,有没有买生日蛋糕。我说和朋友在开生日晚会呢,玩的很高兴。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兴奋一点,不愿意妈妈听出我的落漠!
妈妈的声音有点变调,似乎正在揩泪。我怕我会忍不住向妈妈痛哭一场的冲动,赶紧借口要陪大家唱歌,匆匆挂了电话。
逛商场、进书店、玩电游,进网吧,看电影,靠着路灯杆一支接一支抽烟,能玩的我都玩过了,唯独没有进舞厅,没有和任何异性接触,至少这一天我是干净的!
夜深人静,我依然还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如同一个被阎王忘了收去的孤魂野鬼。空虚、烦闷,象蚂蚁一样残忍地啃噬着我的内心,让我想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割上几刀……
晃悠中见到一个大排挡,走进去,叫了满桌子食物,狠狠地狂吃。直到肚子再撑不下任何东西了,才漫不经心起身回家。
轻轻打开家门,蓦的怔住了!
一个漂亮的双层蛋糕摆在客厅的茶己上,蛋糕上镶着一圈奶油做的百合花,很漂亮,那是我最喜欢的花,还有一行彩色的字“骆珞,生日快乐”。桌上放着一把生日蜡烛、一些我爱吃的点心和水果。旁边的沙发上躺着风言,一只胳膊搭到了地毯上,鼻息均匀,睡的正熟,恬静的面容,象个单纯的孩子!
泪水一下子滑出了我的眼眶,一串串滴到地上,曾经以为干枯的眼永远都不会再有眼泪涌出,没想到此刻来的如此突然。
我小心亦亦蹲在风言面前,伸出颤抖的手几次想要抚摸他的脸,几次犹疑,最终又缩了回来。
“骆珞,你回来了!”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风言醒了。
我有点尴尬,汕笑着点点头!
风言起身走到桌边,笑道:“骆珞,生日快乐,过来吧,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咦,风言,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好象没给你说过哪?”我愣着不动,傻傻的问。
“我是神仙啊,会算的!”风言边点生日蜡烛边故作神秘的笑着,看我张着嘴傻愣愣的样子,又来了一句“傻瓜,你忘了上次给我看过身份证了?只怪我记忆太好嘛!”
“哦?呵呵,臭美哪你!”我也笑了,进厨房洗手,顺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对不起,风言,我不知道你等我,要不,我一定不会玩的这么晚回来的!”我望着风言,满脸歉意。
“傻瓜,没什么的,你的生日嘛,该庆祝的。再说了,我一直在沙发上睡觉啊!”风言笑着,耸耸肩,朝我做个鬼脸,一脸的孩子气。
我的心里一震,泛出暖暖的感觉,差一点又要弹泪了,太久违了的幸福感!
一杯接一杯,一瓶红酒很快被我们干完了。在酒精的催动下,我一脸激愤向风言诉说了我的初恋,诉说了我与浩之间的所有爱与恨,将那个在我心底埋藏了四年的伤害和盘托了出来。
我的悲怨,我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揪紧了风言的心。
“骆珞,不开心的往事就让它过去吧,学会让自己快乐,好吗?”风言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将我轻轻拥到怀里,眼里有着无比的疼惜。
我双手捧着酒杯,抖索着,任泪水一滴滴打到桌上,印出斑斑点点的图案。
“骆珞,别难过了,你是一个很好很可爱也很独特的女孩,是那个混蛋被乌鸦啄瞎了眼,不懂得珍惜你。为那样的混蛋折磨自己,不值得,明白吗?”风言提高声调,紧握着我捧杯子的手,将下巴轻轻挂在我肩上,呼出来的热气让我耳根阵阵发热。
我没有作声,仍自顾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几杯下来,舌头开始打结,头也晕乎乎的了,房子好象有点打转,边喝边语无伦次咒骂着浩那个王八蛋,骂完又象个疯子一样,痛哭流涕倾诉着对他的思念,反反复复念叨着那些曾经许下过的誓言……
四年来,这是我首次毫无顾忌在别人面前渲泄着自己的爱与恨,首次暴露出内心深处的那些悲愤,那些无奈与脆弱。我真是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只想尽情的发泄!
风言推开我,坐回他自己的位置,紧绷着脸,一语不发。酒喝的比我还快,充血的眼里有着恼怒,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自己……
后来,家里所有的酒都被我们抢着喝光了,我醉倒了,风言也醉了!
第四章
是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吵醒的,睁开眼,一个男人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还有轻轻的鼾声,睡的正香……
男人?我猛的一惊,尖叫着跳将起来。
我和风言竟然光着身子躺在客厅的地毯上。风言的脑袋被我随手抛在地上,也惊醒了,揉着惺松的睡眼,看到裸着的彼此,似乎也吓了一大跳,张大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满脸通红,身子在不听话的颤抖着,赶紧手忙脚乱抓起一件衣服挡在体前,转身欲往卧室狂奔,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让我如此羞愧过,真恨不得地上立刻裂一个大洞,好让我钻进去躲起来。
“骆珞,别走!”风言跃起来抱住了我,我们一起跌在地毯上。
“你干什么?”我莫名的恼怒,气急败坏大吼,一个赖驴打滚,闪到一边,胡乱穿上外衣,抱紧双膝怒瞪着他。
“骆珞,我们,我们,我真的对你做什么了?”风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骆珞,你知道吗?我,我是第一次……”风言拿过衣服裹在腰际,嚅弱着,有点迟疑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