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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餐,三人各自回去收拾。莱昂的行礼很少,身为男性,旅行途中的必需品本就比女性——无论年龄大小——要少得多。替换的衣服和鞋,长剑,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需要带些什么,一个不大的包裹就能全部装下。
自认为已经准备妥当,他拿上赫里斯塔西亚的礼物到薇妮的房间去。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房间里堆着好些打开的包裹和松木箱,小女孩正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把一样样行礼装进包裹和箱子里。
首先是各式各样上衣,裙服,马裤,衬裙,斗篷,披风,长靴,短靴,高跟鞋,软布鞋,凉鞋,拖鞋……整整两个箱子都塞得满满当当,莱昂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怎能有如此之多的衣物。
另外一个箱子里则放着长剑和匕首,加上护喉,束胸上衣,腰带,裙甲,护膝,还有保养这些东西用的磨刀石、油石、棉布与砂桶。
除去装备之外,人也需要保养,尤其是女孩子,所以莱昂在地上见到了一大堆瓶子、罐子和小盒子,里面是些对他而言颜色诡异的液体、胶冻与粉末,想必是在脸上身上涂抹擦拭用的。这些瓶瓶罐罐散得到处都是,以至于他连落脚的地方都几乎找不到。
接下来项链,手链,脚链,耳环,额环,戒指,别针,胸针,其中任意一件,平民一辈子都未必能拥有,小女孩却随意地堆在桌上,看模样一点也不在乎。
此外还有面包,橄榄,奶酪,黄油,葡萄酒,麦酒,蜜酒。数量不多,大概只够三人一天的份,但也占据了大半个木箱。这个箱子的剩余部分则是个长方形的小格,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金币和金条。
莱昂不禁长吁短叹,性别和身份的差异是始终存在的,即便不被父亲所重视,又离开了家族的庇护,公爵的女儿也始终是公爵的女儿。“这儿临时开了个集市吗?”他问。
忙得不亦乐乎的薇妮终于发现了他的到来。“抱歉,莱昂大人,”她总是用毫无必要的道歉来开场,“各种各样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你怎么有那么多东西?从龙堡逃出来的时候我们记得我们只有几个包袱。”
“其中也有部分是您的,”薇妮指给他看,“那双靴子是我在寂静港时为您买的,那件斗篷我觉得您在晚上过夜时可能会用上,所以也买了下来。还有那枚胸针,很配您的上衣,是我拿一枚戒指从小姐阿兰希雅手中换来。看到那个狮子形状的徽章了吗?正好是您的……”
“呃,够了,你替我买的有点太多了,”这些根本不是现在季节能穿的东西,莱昂打断了她,“我们是去教训海盗的,你确定要带上这些吗?”
“对付海盗?”薇妮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如果真是危险的敌人,赫里斯塔西亚陛下是不会把您和我们都叫上的。您刚刚说过的吧,一千名猎手和一千名哨卫,再加陛下本人与贝纳托大人,以安薇娜陛下、亚伦大人或者我父亲的军队为标准来衡量的话,这支德拉帕斯的部队比得上两万大军。”
“我想也是。那又如何?”
“所以,和海盗的战斗会很快、很轻松结束的,我想陛下一定是想在归途中带我们更详细地领略德拉帕斯的美好。否则,这种事,她实在没理由把您也叫上呀。”
莱昂好好地思考了片刻。比起关于尼克的那个借口,薇妮的说法虽然也很牵强,但说不定以赫里斯塔西亚的性格,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好吧,那就随你喜欢好了。”他说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靠近些。
小女孩在满地行李中寻找着立足之处,乖巧地走到她身边。略略比划了下,莱昂拿起锁子甲,套在了她的身上。他稍稍有些遗憾,尺寸对她而言还是稍稍大了点,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件长裙。
“这是赫里斯塔西亚陛下送您的礼物吧?”薇妮诧异地低头看着身上的锁子甲,“您这是要?”
“送你了。”
“送我?”小女孩头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不,我怎能,这是——”
“好啦,别说啦,”莱昂一手抚弄着她的短发,一手搂住她的肩,“我说过多少次要奖励你,送你礼物了?多到我都记不清,而每一次我都食言了。这件东西我觉得正合适,差不多有半件龙银的分量,也就是说,普通的刀剑无法造成伤害。不过,”他抿了抿嘴,“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她显得很惶恐,不停地拉扯着锁子甲的衣袖和领子。
“不要因为有件刀枪不入的铠甲就到处找人打架,更不要因此在战斗中傻乎乎地冲在前头,”他故意用上深沉的语气,“这东西虽然很好用,但说到底只是件锁子甲,对于战斗而言只是种辅助。”
“您的意思是,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剑的人吗?”
“你说的没错,但今天在这儿,我要说的是,”他拍了拍她脑袋,“比起战斗的技巧,更重要的是避免战斗的智慧。今天早上的课程,你记住了吗?”
“记住,”薇妮低头藏起表情,“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希望成为星辰卫士,为陛下奉献一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干什么样的事,”说出这种话,莱昂自己都觉得自己老气,笑容不免有些发苦,“现在的薇妮不该拿着剑和人打来打去,多干些十一岁的孩子该干的事吧。”
“十一岁的……孩子吗……”她仰起头,小小地叹了一声,身上的锁子甲发出悦耳的鸣响,“莱昂大人,再有几天,就是我十二岁的生日。”
“得好好庆祝一下。我想想,再送你点什么好呢?”他搔了搔头,几天后该到裘里了,到那时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她当礼物。一想到她竟然为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而赫里斯塔西亚的锁子甲竟是自己唯一的馈赠,莱昂非常过意不去。
“不,您已经给了我太多,真的,完全不需要任何东西了,”薇妮将锁子甲裹紧,就好像在这炎炎夏日里感到寒冷,“正相反,我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您可一定要收下啊。”
小女孩的眼睛里有着某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情感。莱昂点了点头:“这可真叫人惭愧。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
薇妮想了一想,笑容在唇边绽放:“秘密。”
第166章 在路上(1)()
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神秘莫测,揣摩她们的心思纯属徒劳,而莱昂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对付几个海盗固然不会困难到哪里,但只要是战斗总该认真面对,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难以挽回的结果,他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这种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事情上。所以在帮助薇妮完成了她的整理工作之后(花去有近三个小时),他打消了再去找伊芙琳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莱昂如往常一样精力充沛地醒来。穿戴整齐,他推门出去,有人立刻迎了上来:“莱昂大人,外面下着小雨,我给您把斗篷拿来了。”
接过斗篷,他又惊又喜:“布蕾!”
“真高兴您还没忘记我。听说您又要出发前往裘里,我就……”黑发的女护卫面露微笑,可这笑容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她突然蹙眉,一手扶住了额头,腰慢慢弯了下去:“哦,真是糟糕。”
“怎么了?”莱昂连忙扶住了她。
“头晕,很强烈,就像是身处滔天巨浪中的小船上。不必担心,只要稍稍休息一下就好,我毕竟是头龙啊。”
“这……”事情恐怕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莱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伤还没好吗?”
“伤?不,不是的,”布蕾微微喘息着,“我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尽管外表是人类,但我的身体和你们的完全不同。我只是还有些虚弱,在寂静港与奈瑟琳陛下一同救治病人消耗了太多灵能。”
“对了,”提到奈瑟琳,莱昂顿时关切不已,“奈瑟琳陛下和艾妮塔大人也醒了吗?”
“她们两位?目前为止还没有。不过我想并不需要太担心,几位祭司借助神术为她们进行过完整的检查,贝纳托大人向我转述了他们的看法。奈瑟琳陛下和艾妮塔的身体状况良好,她们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应该会在一两天之内醒来。至于我们三人昏迷的原因,祭司们还没有得出结论,奥吉尔先生的酒没有问题,他也确实不知道我们那天正好也在。”
“贝纳托大人转述的吗?总该直接和祭司们商量才好。”莱昂道。
“您为何这样说?”
“我想他一定很忙,没多少时间向你‘转述’。”
“您就像亲眼见到的一样,”布蕾的钦佩毫无保留,这一点大概是她和真正的人类最大的区别,“贝纳托大人在神殿的走廊上与我交谈了大约一分钟,之后便匆匆离去,”她撅起嘴唇,显然在生气,“我不在意,但他的态度很无礼。”
“贝纳托大人事务繁忙,”指挥一支军队绝非易事,“那么你自己呢?昏倒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对于我的种族而言,昏迷是种稀有的体验,”布蕾道,“所以我也说不上来。我甚至还流血了,这在巨龙中同样是很罕见的。我认为不太可能是有人下毒,如果是能对我起效的毒药,那么当时在场的各位早已中毒身亡。灵能法术的话也不可能,理由和毒药相同。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事情扑朔迷离,莱昂耸耸肩,连德拉帕斯的祭司和布蕾都无法找到原因,凭他就更不可能了。他轻轻拍了两下布蕾后背:“你要不要留下来休息?一群海盗,有赫里斯塔西亚币下载,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再去的话,海盗要不够分了。”
“不需要,”布蕾一口回绝,“请带我一同前往。”
“真的不需要?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离开艾妮塔。说起来,你是为了什么才找这位聆听者大人的?不光是她,连奈瑟琳陛下好像也很尊敬你哪。那天的那个卷轴……”
他没能把话问完就闭了嘴。布蕾竟然单膝跪了下去,吓得他连忙避开,以免成为她行礼的对象。一条龙向我下跪?莫非我是在做梦?
“莱昂大人,我是您的侍从,”她低着头,长发遮掩起面容,“尽管您是人类,而我是龙族,我们的生存方式不同,我们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我们的经历和未来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我想,荣誉、忠诚和勇气并不会因为这些差异而产生不同的含义。”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
“所以……非常抱歉,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布蕾道,“但是我凭我的荣誉和我父母的埋骨地发誓,我有不得不保守秘密的理由。这样做会惹您不快,我很清楚。我不奢望您的……”
“我明白了,”这次是莱昂打断了她,“就算是国王和星辰卫士,又或者我和亚伦,互相也总有对方不知晓的秘密。该死的,他从不告诉我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向她伸出手去,“我到艾瑞西亚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赫里斯塔西亚陛下等太久是很可怕的。我们走吧。”
布蕾拉着他的手起身,仍然保持垂头的姿态,手上传来的触感显示她在发抖。莱昂以为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却只听到了一声简短的“遵命。”
他们在花园里见到了等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