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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人会怎么样?」王晴雯愣愣的问道。谁会想伤害她?宫里有那么危险吗?
「不出半刻钟就会毒发身亡。」郭靖平冷然的说。若是有人想伤害他的宝贝,下场唯有死亡一途。
「这……这么恐怖啊!」王晴雯打了个冷颤。
「对想伤害妳;的人,千万不要手下留情。」郭靖平再次吩咐她。虽然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可是后宫是男人的禁地,就算他是御史也无法擅闯,所以他只能设计这套暗器交给她,不过他暗自祈祷这套暗器她永远用不上。
「记住,这两只镯子要戴在手上,永远不准离手,知道吗?」
「知道了。」王晴雯忍不住嘟嘴,心中有些埋怨这么多天没见,他也没问她是否吃好睡好,就只是交代那两只镯子的事。
「还有……」郭靖平压低声音,眼睛注意周遭的人。
「还有什么?」她兴奋的拉长耳朵。这会他一定要说甜蜜的话语了……
「妳;要特别留意慈宁宫的人。」一点也没察觉王晴雯心情的郭靖平慎重的交代。他发现太后居住的慈宁宫有许多疑点,经过多方调查,和宫里眼线的回报,他发现上回遇见的那个蒙面女子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虽然他已经将结果禀报皇上,但此事牵涉甚广,又没有直接证据,至今只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什么啊!」王晴雯傻眼,怎么又不是甜言蜜语呢?
◇◇◇
要特别留意慈宁宫的人。
站在慈宁宫大厅里,王晴雯回想起郭靖平交代的话。
可是慈宁宫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的宫女和其它宫的差不多,只是年纪大些、安静些罢了。
她东瞧瞧、西探探,像只好奇的小猫般,张着眼睛仔细打量陌生的环境,这里的宫女全都木着一张脸,不似皇后那儿的宫女,怕她等得无聊还拉着她说东说西的打发时间,若是她往内厅里多瞧几眼,这里的宫女就会不客气的瞪她一眼。
方才在皇后那里,被一堆内命妇围着说长道短,皇后还拉着她直夸郭靖平老实诚恳,又赏了她许多珍宝,才依依不舍的放人,所以王晴雯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闷,苦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后的影子,实在叫人心烦气躁,要不是小寇子千交代万交代,说一定要和太后请安才能回女官、女史所在的凤阳宫,她才懒得等呢,宫里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探险。
她忍不住捂嘴打个呵欠,决定改日再来的时候,终于听到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从帘子后走出一个浓妆艳抹,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瞧她雍容华贵的模样,这老妇人肯定就是太后了,王晴雯连忙向她请安。
「起喀!赐座。」太后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她。
「谢太后。」虽然太后已经尽量表现出亲切的样子,可是王晴雯却忍不住有些紧张,直觉太后不是个好应付的人物,她那种冰冷的感觉,彷佛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比起皇后的亲切和气有着天壤之别。
「女史官觉得宫里怎么样?」
「宫里很好。」一向多话的王晴雯此刻却不想多说半句,只想快点逃出慈宁宫。她觉得太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像戴着假笑面具在和她说话似的。
「怎么?女史官不习惯和老人家说话吗?」
「不不,太后看起来年轻得很,才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可以用『老』这个字呢!」不管遇到什么女人,只要将看起来的年龄少个十岁就不会错,遇到年纪更大的,再少个二、三十岁,最好将老阿婆喊成小姑娘。
「呵呵呵,这丫头嘴巴真甜,妳;说是不是啊?麻姑。」太后转头问身旁的人。
「是的,太后。」麻姑恭谨的回答。
王晴雯这才注意到太后身后那个娇艳中带些狐媚的女子。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身形娇小,五官细致美丽,可惜那双描绘精致的丹凤眼隐约射出一股邪气。
麻姑的目光从方才进来就盯着王晴雯腕上的龙凤镯瞧,直觉这对龙凤镯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只是一时间瞧不出有什么玄妙。
「女史官手上的镯子真好看,可以借我瞧瞧吗?」
「呃,这不过是对普通的镯子,我娘知道我要进宫时找人打的,粗陋得很,怎么能和宫中的首饰比呢。」王晴雯下意识的想隐藏事实。
「是吗?」麻姑笑了笑,更加肯定那对金镯子有不对劲的地方。
太后瞧麻姑对镯子有疑惑,便开口道:「既然嫌粗陋,就不要戴了,我让人拿两只精巧的镯子给妳;换上。」说完,她立刻让人取出两只碧玉镯欲帮王晴雯换上。
「不用了、不用了。」王晴雯慌忙摇头。
「女史官就别客气了,这是太后的赏赐呢。」麻姑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王晴雯,慌得后者直将手往背后藏。
正当王晴雯不知如何脱身时,一名太监快步走进来呈上一封信,转移了麻姑和太后的注意力。
麻姑匆匆看完信后,附耳对太后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听完也没心情和王晴雯瞎磨,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出慈宁宫。
「恭喜太后,药引子终于找到了。」王晴雯一走出门,麻姑便迫不及待的说。
「是啊,这帖恢复年轻的美容药方准备了许久,现在终于可以完成了,呵呵呵……」太后欣慰的笑着,「择日不如撞日,麻姑,妳;现在立刻出宫,把药引子拿进宫,然后今晚……」她低声交代一些事。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药引子?太后生病了吗?可是她看起来很健康啊!什么恢复年轻的药方?有这种东西吗?躲在门外的王晴雯狐疑的想着。
皇亲国戚若有什么大小毛病都要传唤御医诊治,并且做成详细的纪录,可是她们一副神秘的模样,应该不是要请御医来看诊……嗯,靖平说的没错,这两个女人果然有问题。
方才听太后交代麻姑的语气,好像麻姑可以随心所欲进出皇宫的样子,但她知道要随意将宫外的东西夹带入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太后懿旨,进入内宫仍要经过严格的搜身,除非……除非麻姑会飞檐走壁,才能顺利将药引子偷运入宫。她得想个法子告诉靖平才行,说不定这件事和他调查的宫女毁尸案有关系。
若是被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蒙对了,靖平从此就不会再嫌她妨碍办案了吧,呵呵……她有些得意的笑了。
可是皇宫这么大,要到哪里找人帮忙呢?若是找错人帮忙,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那就糟了。
「真是伤脑筋,早知道训练只鸽子就好了。」
怎么办?太后和麻姑今天晚上就会有所行动,可是她却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
对了,或许她可以先到慈宁宫探探,然后再想办法让靖平知道啊……
回到凤阳宫的同时,王晴雯也决定了今晚的侦察计划。
◇◇◇
一名穿着打扮极为普通的女子走进福升客栈,挥退店小二的招呼,熟门熟路的直上客栈二楼某间房间。
「大哥。」她神情妩媚地打着招呼。
「妳;来了。」一名男子略显焦躁的回答。
「一收到大哥的信,老太婆就立刻要我过来。」
「办完这件事后,那个老太婆应该就会放妳;自由了吧?」
「是的。」麻姑点点头。等做完这件事,她不但能恢复自由,还能恢复往日的功力,重振巫蛊教的雄风,届时她爱如何就如何,再也不用窝囊地躲在慈宁宫里。
这一切计划都要拜那个怕老的太后之赐啊!麻姑在心中冷笑,若不是那老太婆心中有鬼,她也没办法控制住那老太婆的心魂,毕竟她是当今天子的母亲,能得到正气的庇佑与保护,鬼魅邪术不容易近身。
「御史大人已经注意到慈宁宫的动静,妳;要特别小心。」男人叮咛道。被爱情蒙蔽心智的他,完全不晓得麻姑心中恶毒的计划。
「我知道。上回我们照过面,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我是谁。」当时她用内力封住了天灵盖,让郭靖平以为她只会轻功,她相信自己的身分应该没被人察觉才是。
「凡事小心为上,那家伙不是好惹的。我们几个兄弟连手都打不过他一人,若是与他正面冲突,我们一定会吃亏。」男人有些忧虑的说。他感觉到郭靖平与毗迦罗有些怀疑他的行踪。
「其它人知道你出来见我吗?」麻姑小心问道。她知道他们兄弟手足情深,当初他们知道自家兄弟和她这个邪教妖女在一起,便扬言要废了他的武功,直到他同意和她划清界限才作罢。
「问这做什么?」
「到时你真舍得下你的兄弟,和我远走高飞吗?」毕竟她是巫蛊教的人,是武林人士眼中的妖女,若选择和她在一起,等于和全武林对立。
「为了妳;,我什么都做了不是吗?」男人郁闷的喝了口酒。为了换取她的自由,他的双手已经沾满无数无辜少女的鲜血,难道她还要怀疑他对她的爱?
「别这样嘛,我不过随口问问。」麻姑媚笑地贴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不安分的在男人身上探索,从他腰间摸出一包东西,「这是老太婆要的东西吧。」
「没错。」那是他在天山岩壁上采下的雪莲,一百年才开一朵的天山雪莲,此刻他毫不保留的给给她,只求能换得她的自由。
「我看看。」麻姑兴奋的起身,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检视着她梦寐以求的药引子。
见她的反应,男人紧绷的喉头挤出一声咒骂。他的欲望已被撩起,可她却中途抽身,这简直就是在耍他嘛!
他咕哝一声,伸手搂住她的水蛇腰,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沉溺在情欲里的男人与女人,完全没留意隔壁房间走出两个神色凝重的男子。
◇◇◇
「没想到那妖女没死。」毗迦罗咬牙切齿道。这几年江湖上风平浪静,他们以为巫蛊教已经被消灭了,万万没想到仍有余孽潜伏在皇宫里。
郭靖平瞥他一眼,「你有什么打算?」光是方才听到的谈话,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拿下喀尔巴,但喀尔巴是毗迦罗的兄弟,所以礼貌上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我要先和其它人商量后才能决定,毕竟我们与喀尔巴是歃血为盟的兄弟。」毗迦罗脸色阴沉地回答。若是喀尔巴真的帮那妖女做事,他肯定要亲手废了喀尔巴的武功。
「好,今天傍晚我等你的回答。」郭靖平说出通融的最后期限。今晚是月圆之夜,他想喀尔巴应该会有所行动。
「多谢。」毗迦罗转身欲走。
「毗迦罗──」郭靖平叫住他,「或许喀尔巴是被那女人利用了。」
这几个月和他们兄弟相处下来,他发现喀尔巴其实是个有些憨傻的血性男子,就算要为爱人赴汤蹈火,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相信喀尔巴连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
毗迦罗点了个头,随即离去。
为了爱情,不惜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喀尔巴啊!郭靖平抬头望着客栈略感悲哀地叹了口气。
第八章
王晴雯静悄悄地下床,套上鞋子,又从床底摸出一件和彩绣借来的宫女衣裳,悄悄换好后溜出房间。一整个晚上她都和周公奋战,若不是强烈的好奇心使然,她老早就竖白旗投降了。
她机灵的避开巡更的太监,溜往慈宁宫的方向。虽然白天走过一回,可是皇宫太大了,而且每座宫殿的样子都差不多,没一会儿她就迷路了。
「惨了,这是哪儿啊?」她暗叫不妙。
她努力的辨认眼前的道路,可是那迂回曲折的廊道和朱红的殿柱看起来皆似曾相识,她又不可能跑到巡更的太监那里问路,这下可怎么是好啊?
「妳;,过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王晴雯险些拔腿就跑。
「叫妳;过来没听见吗?」那声音再次喊住她。
「是……」她只得压低嗓子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