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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沧浪的身体微微的战栗,他对自己的转变感到惊恐,所以,他在自己困惑不安的处境的里举步维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于爱一个男人,他始终无法认同。
虽然放不下,却也提不起,唉……
「海,今天我们去祭祀吧。」玉苍艾在他的耳边说,沁凉的手指抚摩着他凌乱的头发,「该给先人们一个交代了,是不是?」
海沧浪嗯了一声,懒洋洋的起床,玉苍艾帮他梳理头发,那修长手指的动作宛如幼时母亲的感觉。
自从两人在一起,海沧便很少管理自己的所有私事,因为不用他动手,玉苍艾都全部帮他打理的停停当当。
他曾经表示反感,玉苍艾却微笑着抱住他亲吻他,说他很愉快啊,那是他至上的幸福,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一向拙于言辞的海沧浪也懒得再跟他辩驳,玉苍艾就这样一点一滴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生活。
「海……」玉苍艾的声音变成低低沉沉的,含有浓浓情欲味道的沙哑。
海沧浪依然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直到嘴唇被攉住,冰冰凉凉而柔软如花瓣的嘴唇一点一点把他吞噬,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这样的清晨,玉苍艾总会得寸进尺,直到把他的脸啃一遍,撩拨得他浑身火热,直到无法忍耐才霍然而退。
「海,你爱我吗?」
海沧浪诧异的推开他,玉苍艾的手环在他的腰间,嘴唇上还残留着热吻时留下的欲望痕迹。
紧密贴合的身体,感受到对方的微妙反应,海沧浪有些心慌意乱的轻扭几下,结果换来的是更混浊的喘息声和喷在脸颊上的湿热气息。
海沧浪看着他炽热的目光,皱紧额头却无法理出一个头绪,他总是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走吧,去祭祀。」玉苍艾决定不再逗他,在嘴唇轻啄一下后,自己主动撤离。
海沧浪松了口气。
答案如那微风,感觉得到,却看不到实体,海沧浪想,也许,一生都是这样了,没办法,风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却看不见摸不着。
对玉苍艾的感情,就是如此吧。
玉家的祖坟。
玉苍艾一袭白衣,跪在墓碑前久久未动。
海沧浪初时还站在背后,后来也跟着跪下,虽然对玉良谦没什么好感,但是玉夫人曾很照顾他疼爱他。
「爹,孩儿让您失望了。」玉苍艾低声说,「比起传宗接代,孩儿更无法舍弃的是海沧浪。」
(嗯,不是我的错,都怪你自己的笨蛋儿子。)海沧浪不由在心底小声嘀咕。
「孩儿自知罪孽深重,但不想误人误己,走上这条路,生无怨,死无悔,望爹娘在天之灵能够体谅。」
「希望莲儿早日获得解脱。」海沧浪为那可怜的女子莲儿祈祷。
在海沧浪被打入死牢之时,郑玄礼带着莲儿提前逃跑了,适时莲儿已经有孕在身,做妓女行当的,原本最忌讳的就是怀孕,在青楼,老鸨会给她们吃一种药,有的是一次性断绝生育能力,但是莲儿选择了定期吃药,却不从根本上断绝。
她一直想获得一个机会,为自己真心所爱的男人养儿育女。
被海沧浪所娶,让她大喜过望,不顾自己的身体被药物所摧毁的几近枯竭,还是坚持生育。
在跟随郑玄礼逃难的路途中,莲儿早产,自己也因出血过多早亡。
这件事让海沧浪痛苦了很久,是,他是对莲儿没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可是一个女人为他牺牲如此,也足以让他永难忘怀,自此再也不敢轻易碰触女子。
男女之欢,对于男人来说,也许只是一时的纵欲,对于女人,却意味太深,磨难太重。
「孩儿舍弃一切,只为能爱一个想爱的人,孩子自知自私,但爹娘自幼便教导孩儿要忠于自己,忠于他人,所以,孩儿宁愿接受世俗的歧视而真诚的活一生。」
(自私的坏蛋。)海沧浪继续在心底嘀咕。
「以后孩儿打算云游在外了,出行之前来祭拜爹娘,跟爹娘道声再见。」
「什么?」海沧浪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玉苍艾站了起来,回头对他笑笑:「回家再给你好好说,走吧。」
「你要解散山寨?你疯了?」回到山寨,听玉苍艾把他云游天下的打算一说,海沧浪立刻就火了。
「正相反,我很冷静。」玉苍艾笑着说,他拍拍海沧浪的肩,「你想过没有?这样真能长久存活下去吗?现在的玄宗皇帝不再像以前那些庸庸碌碌的先人,他励精图治,势必要在政权、军权、中央、地方都加强管理,全国范围内的清剿正在逐步展开,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到那时,你当如何?」
「可是、可是这帮弟兄该如何?」海沧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却不能就此认输,这山寨是他辛苦建立起来的,每个弟兄都有份心血在里面啊。
「我们不是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各人的命运需要各人去努力,把山寨里的财产均分了吧,算是给他们些安家费用,或者做点小买卖,或者买块田地去耕种,无论怎样都好,你都不可能为他们负责一辈子。早日遣散他们,对他们绝对有好处。」玉苍艾的声音很平缓,却落地千钧,不容反驳。
「不行!」海沧浪固执的很。
「海……」玉苍艾又开始他的柔情攻势,「相信我,我是为了他们好,如若朝廷的人马真的打过来,死伤惨重时,你才会后悔吗?」
「我们又没杀人没放火,为什么要绞杀我们?」
「他是官,你是贼,这就是最好的理由。」玉苍艾笑一笑,「虽然,这寨主之位是你杀了原来的残暴家伙替代的,接位之后又励精图治,但山贼就是山贼,不管你再行仁义,在普通老百姓和官府眼中,贼就是贼,是危害社会安良的危险分子。」
「我不舍得。」海沧浪的声音小下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英雄、枭雄是乱世之豪杰,却不一定就是治世之能臣,现在天下一统,百姓祈祷太平盛世,你能做什么?」
「我、我……」海沧浪声音更小了。
「做我的老婆好了。」玉苍艾鬼笑着,在他的后颈偷亲了一记,「因为,离开我,你不知道又会惹什么乱子。」
「别把我说的笨蛋一样。」海沧浪生气了。
「你不是吗?」玉苍艾很吃惊的反问。
「我揍你!」海沧浪抡起拳头,却抢先被玉苍艾的嘴巴堵上他的嘴巴,拳头终于也变成了拥抱。
「我……觉得很郁闷。」在亲吻的空隙,海沧浪讷讷地说。
「郁闷什么?」
「你。」
「乖乖,慢慢就会好的。」玉苍艾抚摩着他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小孩,海沧浪却也不再挣扎。
对于生活,海沧浪一向凭着冲动,没什么长远的规划,也没有太高的野心,太大的报复,这让他在生活的汪洋中如一条没有方向的小船,随着波浪,时起时伏,时而在浪尖,时而又被打入旋涡,之所以为什么,他从未主动去想。
也许,真像玉苍艾说的,他确实笨了点。
也许,以后的日子交给玉苍艾来主导,会变得比较幸福。
也许,也许……
「报!」外面传来响亮的声音。
海沧浪仓促的推开玉苍艾,玉苍艾大笑起来,退到一边。
「沧浪,传来坏消息,」郑玄礼急匆匆走进来,满面焦灼。
「怎么?」
「沈天昊夫妇被官兵抓走,他们的山寨被官兵一把火烧尽,他们命在旦夕,很快就要行刑处斩了!」
玉苍艾脸色一白,海沧浪已经冲了出去:「玄礼,挑选几个兄弟,马上去救人!」
第十章
「海,等等!」玉苍艾喊。
刚冲出去的海沧浪被璇玑拦住,硬抓进屋内。
「救人的事还能等吗?」海沧浪已经急火上头。
玉苍艾微微叹了口气:「是不能等,但是要了解一下情况,你这样蛮干,不仅救不了人,就怕把你自己都搭进去。」
「哼!你有什么好办法?」
「郑兄,行刑是在什么时候?」玉苍艾转向郑玄礼。
「后天午时三刻。」
玉苍艾略微沉吟一下:「知道监斩官是谁吗?」
「薛邵。」
「哦?和薛崇简(太平公主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吗?」玉苍艾问。
「应该是一族的,只是薛邵为人极为阴险,躲避过了太平公主与玄宗皇帝的权位之争。」郑玄礼沉思着说。
「不简单啊。」玉苍艾锁紧了眉头,「他有什么嗜好吗?」
「古玩,据说他的家里全部是古玩,吃喝嫖赌一律不沾,就爱古玩,因为算是雅好,又没什么为官不仁的证据,所以才保住了官职。」
「古玩……那他以前在太平公主面前吃不吃香?」
「在韦后那里都很吃香咧!」
「哦……」玉苍艾在房内来回踱着。
海沧浪矗立多时,早已不耐,转身又冲了出去,沈天昊曾救过他一命,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使搭上性命又如何?
只当以血酬知己罢了。
「少爷?」璇玑看向玉苍艾。
玉苍艾挥挥手,璇玑立刻追了出去。
玉苍艾走到郑玄礼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郑玄礼的脸色由不敢相信变成一片肃穆,最后成了由衷的敬慕之色。
「好!我会配合你,一切小心了!我去助沧浪一臂之力。」郑玄礼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玉先生,从今日起,玄礼交你这个朋友。」
玉苍艾微微一笑:「一切小心。」
※ ※ ※ ※
劫囚车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
因为沉天昊为救妻子,全力承担了山贼的一切罪过,芙蓉已事先被释放,营救的人也就只剩下沉天昊一人。
按照郑玄礼探得囚车赴刑场的路线,海沧浪、郑玄礼、璇玑以及诸多兄弟好手埋伏路边,一举攻下,四个压车的人抵抗也未抵抗便仓皇逃窜。
再生为人,沉天昊面对海沧浪,几乎说不出话,满面的胡子拉碴也难掩惊喜过望的反应。
「快走!先回我的山寨,然后再藏匿一段时间。」海沧浪扶他上马(事先便为他准备好的),「走!」
马蹄飞奔,心跳如雷,劫囚车并不是件好玩的事。
海沧浪欢跃着,想给玉苍艾报告喜讯,回到山寨前却心如冰冻,呆若木鸡——热闹的山寨只剩下一山的灰烬,人迹不留。
「天啊!这是怎么了?」跟随的几个弟兄叫起来。
「娘子,我的娘子啊,孩子啊……」更有一个忍不住啜泣起来。
沉天昊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苍艾呢?这是怎么回事?」
海沧浪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栽下来,苍艾呢?他的苍艾呢?
「我们走吧,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等玉先生回来。」郑玄礼叹了口气,心底有些微不祥的预感,难道苍艾出事了?可是他们的营救工作很顺利啊……
「你知道他在哪?」海沧浪冲郑玄礼怒吼,「你知道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沧浪,你冷静点。」郑玄礼再次叹口气,「还有三天时间,玉先生和我约定的最后期限,三天后,他应该会回来的。」
「你别给我打谜语!他到底在哪!」海沧浪已经濒临崩溃了,「我要去找他!现在就去找!」
「沧浪!你沉住气好不好?如果不是你,玉先生也不会舍身冒险!」从郑玄礼对玉苍艾的称呼中,便可看出他对玉苍艾已经是完全的尊敬。
「我?」海沧浪怔住。
「是!如果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那么莽撞,苍艾不会有任何事!」郑玄礼闭上眼,「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劫囚车那么顺利?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