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伍子荣用嘴唇亲吻她的泪水,说:“雨,我感觉好孤独。我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真的,我感觉自己好孤独。”
张雨感觉有一座重山在朝她无情地压下来,她很想扛起这座山,但她什么也做不成。她又一次用逃跑的方式从伍子荣的怀里挣脱出来,说:“我不值得你爱。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说完掉头朝门外跑去。
伍子荣追出去叫她:“雨,你等等,请你把话说清楚。”
她头也不回地跑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合并的那一瞬间,伍子荣记住了张雨望着他的一种极奇异但极摄人心魄的泪眼。
这时一个女秘书追着他跑来叫住他,递给他一份待签的文件。他叫她送到他的办公室去,他待会签。他说完赶紧掏出手机打通了张雨的手机。
张雨接通了。
伍子荣急切地问:“雨,你怎么了?”
“……”
“你说话啊。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我现在一切都乱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再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今后的生活。”伍子荣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张雨在手机里抽泣,过了一会儿,她回道:“忘了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伍子荣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心像在水里煮一样发着紧。他回到办公室拆开文件:是一份关于派克集团收购伍氏集团的计划书。他看完后,立即召开董事会,讨论伍永杰自杀背后所遗留下来的问题。三叔认为伍氏集团已经走入了绝境,再也无力回天。三叔说德国派克集团有意要收购伍氏集团,按目前的情形来看,伍氏集团已经负债累累,如果不被德国派克集团兼并。照目前伍氏集团的发展情势估计,要不了两年,伍氏集团很有可能会落到像前几年当地月海集团一样的下场:结果在宣布破产后,一清算债务,一分钱也得不到。但有四位董事坚决反对三叔的意见,他们认为伍氏集团旗下那么多子公司和物业都是有巨大市场发展潜力的。他们认为目前的困难还不至于打倒伍氏集团,目前集团所面临困境不是市场的萧条,而是如何去弄到四亿人民币。维利胜多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虽然是个空壳公司,但它在欧美市场的生产网络和营销网络,却给了伍氏集团进军欧美市场一个有利的跳脚板。只要再向维利胜多股份有限公司注入相当于三亿人民币的资金,就完全可以渡过难关。可问题是伍氏集团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亏空,再也拿不出这笔钱。现在伍兴一死,接着又是伍永杰自杀,因此更没有哪家银行或者风险投资基金愿意向伍氏集团投资了。
开始有人叹息道:“只可惜,永杰死的太早了,不然我们伍氏集团肯定有救。”
伍子荣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个废物,他很渴望救活伍氏集团,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一名男保镖敲门进来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疲惫地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已经七点多了。办公楼里的人员大都走了,只有一些加班的人员还在工作。
伍子荣问两名男保镖:“张小姐呢?”
一名保镖说:“不知道。”
伍子荣这才想到张雨走了。
保镖驾着车开上了繁华地街道,都市的夜生活又在辉煌的灯火里开始了。这个世界没有因他的悲剧而改变一点规律。这些天各式各样的媒体上:网络、电视、报纸、杂志都在争相报道他家族的变故。每天总有不少记者前来请求会见。他俨然成了一个名人,如今这个时代里想不出名都难。这样被媒体和社会高度关注,使他又一次看到自己躺在巷道里被众人当作盲流围观和嘲笑的景象。
伍永杰死了,明天是他的葬礼。
伍子荣望着车窗外倒退的繁华夜景,想着这些。
第十八章
道士们根据伍永杰的生辰八字,算出安葬的时辰是在次日的下午四点。伍子荣和李胜志他们,没有去伍永杰家吊丧,只派去了两名吊丧和慰问的代表,结果那两个人回来告诉他们,伍永杰的妻子和家人都很激愤,把他们俩骂出门,还扬言要找伍子荣报仇。
李胜志听完这些后,对伍子荣坚持要去参伍永杰的安葬仪式,表示担忧。
但伍子荣坚决要去,他在三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西山公墓。这里前些日子才安葬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忽然之间,伍子荣感觉这里对他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特殊感情了。
伍永杰的家人都瞪住伍子荣。
伍子荣戴着墨镜,他不是扮酷而是为了掩饰自己复杂的眼神。因为这样,他可以在墨镜后面像贼一样自由地偷窥别人,不至于露怯。
伍永杰的棺木静静地躺在挖开的墓穴旁,有几个道士穿着道衣手舞足蹈地拿着法器做法念经。
“你还来干什么?”伍永杰的妻子一身丧服,漂亮的脸蛋显得十分憔悴。她愤恨地朝伍子荣冲过来骂道:“你给我滚!滚!”
伍子荣的保镖立即紧张起来,他们三人分成三角形保护阵势,护住伍子荣。但毕竟参加伍永杰的大部分人都是伍家的各路亲友,来参加伍永杰的葬礼,只是出于礼节;他们真正要巴结的人是这位新上任的少主。他们一个个忙过来拉劝,伍永杰的妻子哭骂开了。
伍子荣走到墓穴前,望着伍永杰的棺材,伍永杰的一生在他的眼里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这就是生命,伍永杰带着耻辱和仇恨离开了这个人世,伍子荣想到这里止不住感到一阵心酸。他看见自己正走上了伍永杰曾经走过的路上,在这条路上他没有了自我,没有了亲情,没有了友情,没有安全感,他得处处设防,处处与人争斗,日日夜夜戴着面具与人应酬。
“伍子荣,我不会放过你的。”忽然伍子荣的耳朵里响起一声极熟悉的复仇声,像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是那么的悲愤。伍子荣转身朝骂他的声音望去。伍永杰的大儿子伍健一身丧服,眼睛恶狠狠地瞪住他,在一个胖高的中年男子的拉住下,挣扎着朝伍子荣骂道:“伍子荣,是你害死我爸爸,是你派人谋杀了我爸爸。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好熟悉,跟那天他在母亲的葬礼上骂伍永杰的声音一样,他的头嗡地一声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望着这个曾经像朋友一样的侄儿,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此时的烈日还像火一样晒得公墓酷热不已。人们都被晒得热汗淋淋。伍子荣在伍永杰下葬后,深深地朝伍永杰的墓碑鞠了三个躬,然后在侄儿和嫂子的咒骂声中离去。他绕道来到母亲和父亲的墓前,他静静地站着,眼里一幕幕的往事浮现眼前。
晚上伍子荣回到伍府,心烦意乱,不想就回屋去。他一个人来到花园里散步,保镖远远地跟着他。小时候他常被父母带到这儿散步,那时没有烦恼,也不用保镖,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和自然。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佣人下了班偶尔来这里休息一下。
伍子荣走到一张石凳边,正准备坐下,忽然在那边假山里有人影晃动。保镖们立即追赶过去,当保镖追进假山间去后,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脸人,蹿到伍子荣跟前。
伍子荣惊叫道:“什么人?”
“是我,快跟我走!”
伍子荣听出是张雨的声音。他欣喜若狂地说:“雨,怎么……”
张雨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快走,这里不方便交谈。”
“你带我去哪?”
“我等会儿再告诉你。”说完,张雨拉住伍子荣的手,纵身飞出花园,钻进停在墙角下的轿车里,朝黑夜里飞速驶去。
伍子荣心里害怕张雨是来执行杀他的任务,他想挣脱她的手,可她抓得牢牢的。他被她带出花园后,更加不敢反抗,因为他一反抗,随时都有可能被她结果。
他强作镇定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张雨说:“我待会儿告诉你。”
张雨开了一会儿车后,在一条岔道口,她拐上岔道关掉发动机。车灯一熄,四周一片漆黑。
张雨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答应将集团卖给派克?”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
“没有啊,我们董事会意见不一致,还在商讨中。”
“你千万不要上当。”
“上当,上什么当?”
“你到时就会知道。”
张雨这些天违背伍祖蓉的指示,想逃离这个围捕伍子荣的狩猎场。她打算逃得远远的,永远离开伍子荣,离开组织,重新去过一种人的生活;可她在孤岛上一个人呆了四天后,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这个狩猎场。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有一种愿意为他死的强烈情感。他的生命和安危已经被爱情的情感高高地架到了她的生命之上。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接到组织命令谋杀丈夫却没有下手的女特务,虽然她最后被残忍的丈夫杀死在床上,但她却在爱中永生了;相反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真爱和自己的人性。张雨这些年被邪恶的空气污染得失去了人性,她像一条狗一样听从教主的命令到处干着灭绝人性的勾当。要不是伍子荣的爱唤醒了她快要在邪恶中死去的人性,也许她可能永远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总是这一句话,我到时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要你别离开我。”伍子荣开始了攻心战术。
“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为什么?”
“因为仇恨。”
“什么?仇恨。我们之间哪来的仇恨。”
张雨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公文包,说:“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她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他。
伍子荣接过去一看,问:“是什么?”
“你等一会儿再打开。”张雨说完启动车朝前开去。
伍子荣问:“我们这是去哪?”
“去酒店。”
“为什么不回家?”
“你那个家里的佣人已经被你姐姐收买了。”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你只要有钱,你就可能拥有众多的奴隶。”
伍子荣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闷闷地作痛。他眼里充满了怪物,一个接一个地朝他做着怪异的脸形,细细看去都是面具。每个怪物的面具跟真面目已经长在一块,已经难解难分,说不清面具和真面目那个才是真相。伍子荣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在荒诞中存在罢了。他想冲破这个荒诞的世界,可他却像一只蝴蝶一般,永远也飞不远,永远也飞不高。
他喊道:“停车!”
“你想干什么?”张雨刹住车。
“回去!”
“什么?”
“我说回去!”伍子荣高叫道。
张雨愣住了。
伍子荣叫道:“你过来,让我来开车。”
“你疯了,你回去不等于送死吗。”
“我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分别。我的家人在自相残杀,我不想再自相残杀下去了。钱钱钱,一切都是钱,你不是说人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吗?那好,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只想活着,我不想再自相残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人,我们不是动物。我不相再自相残杀了,不想!不想!不想!”伍子荣情绪激动地说着抱住张雨痛哭起来。
“你冷静一点。”张雨劝道。
过了一会儿,伍子荣松开张雨,说:“不,我此时已经很冷静。你送我回去,请你转告我姐姐,我要见她。”
张雨没有回应他,愣愣地望着窗外的都市夜景。
伍子荣伸手道:“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没带。”
伍子荣沉默了片刻后,摊牌道:“我们不要演戏了,人活到这个份上实在够受的。我不想再戴着面具活着。我实话告诉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