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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童年
第一章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
遇到子圣前,我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世界对我来说除了偶尔看看动画片还有点意思以外,实在没有太多可以追求的。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贫穷的人,但是那毕竟离我遥远,我所见到的多是比较谁身上名牌多的人;我也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渴望读书的孩子读不上书,但是我的周围大有视读书为苦差的人在,至于那些刻苦勤奋的恐怕也只是为了平衡一下自己名牌少的劣势;我也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焦裕禄这样的人存在,但是我很明白那种人我学不来,他的透支行为不是现代健康学所提倡的,我的周围也不需要我那样演戏。
我知道世界上有所谓的金钱、权力可以成为人生的目标,但是这些激不起我的丝毫激情。我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据我所知,不比我家富有的同学有很多,至少从十年前开始,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坐着自家车上学,虽然我向来都拒绝,因为幼儿园时有个小朋友每天都是坐车上学,结果没有人和她玩。钱够花就行,这是我去世的姥姥告诉我的,她向来最疼我,想必不会骗我,而恰好我从来不用发愁衣食或零花钱。所以,我不需要赚钱,至少现在不用。
我家也不是权贵之家,但是从小我就见过很多当官的,上至市长、下至科长,我叫他们叔叔或者伯伯,当然也有爷爷,这要由爸爸决定。我见过的最大的官可能是省长,不过我没有印象了,因为那次是我们小学演出时见到的,还有一张照片可以作证,我就蹲在省长的脚下;可那时我才二年级,不知道那个伯伯的头衔意味着什么。秉承对金钱同样的道理,我想权力这东西对我们家而言已经够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去追求。对我个人而言,那些官还不如学校的小组长有用,至少小组长每次收了作业可以抄别人的,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催促别人。但是,就是小组长我也不用当,因为我想抄作业的话很多男生愿意借给我。
小学的第二篇日记就是“我的理想”(第一篇是“我的名字”),我清楚记得自己想了好久都写不出来,后来还是哥哥帮我造了一个新词:卡通欣赏家,说白了就是每天看看动画片就能过日子的职业。
当时哥哥正在写情书;我知道是因为他的情书都是我帮他送过去的,是我同桌的姐姐。那段日子他从来不敢得罪我,所以尽管他很不愿意理我,但还是帮了我。
他问我,今天你想干什么?
我说,想看动画片。
他翻了一下白眼,说,三岁看老,你已经七岁了,那么至少能看到五十岁,所以,你将来一定喜欢看动画片;索性就当个画动画片的吧。
我说,我的画画课分数很低。
他想了一会儿说,那就当个专门看动画片的。
我歪着脑袋问,有这样的工作吗?
他说,你去干不就有了!世界上总要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只要你去做,你就是最勇敢的。
我挺高兴的,因为我不但解决了作业,还找到了一份勇敢的工作,最要紧的是,我真得很喜欢这份工作。于是世界上就有了“卡通欣赏家”这种职业。不过,我的日记没有得红五角星,老师只写了一个“阅”。那篇受到表扬的日记题目是“我想当老师”。不过我忘了是谁写的,也不知道那个人后来是不是真的当了老师,但是我一直很喜欢看动画片。
第二章 我的周围
哥哥
我忘了介绍了,我有个哥哥叫林白羽,因为爸爸年轻时喜欢一个叫刘白羽的作家;我叫林白兰,因为妈妈喜欢兰花。本来我还有一个弟弟,叫林白玉,可惜还没有出生就死了。妈妈醒过来知道弟弟死了的时候,搂着我和哥哥大哭了一场,如同生怕一眨眼我们也不见了。那一年,我五岁,哥哥九岁。第二天,哥哥对我说,我们要把弟弟的那一份一起活着;从那时候起,哥哥的老师再也没有因为哥哥惹麻烦来找过爸爸妈妈。
哥哥很聪明,所以虽然他学习不太用功,但是总能把成绩弄得很好;他知道如果成绩不好,老师要找爸爸妈妈,妈妈会烦心,而且成绩好了,就算逃课,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当班干部就行——班干部是老师示范标准动作的石膏模型,哥哥认为。
有了哥哥的榜样,我也知道怎么逃课不被老师骂:搞好成绩,不当干部。这很容易,因为逃课只不过是逃那些自习课——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能各自回家完成的作业一定要在教室里一起完成,哥哥的解释是,看见那五只狗没有,只有五只狗一起抢那只球,游戏才能精彩起来,如果只有一只狗,就算想玩也玩不起来。
考试不难;只要上课听了,作业很容易,就是有时候重复的量太大,而考试的内容其实作业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同学被罚抄了好多遍还不明白怎么做题。哥哥说,不用你瞎操心,如果人人都和我们一样,我们就不能逃课了,而且还要学更多的东西。我觉得有道理,所以,虽然我知道怎么做题,但是我从来不主动告诉别人,不过其实就算别人问我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么做的呗。至于班干部,我本来就不想当。现在想来,从某种高度说,我和哥哥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姥姥
我只上过三个月的幼儿园。一开始是妈妈嫌我小,怕被别人欺负,因为小时候我就长得很可爱,甚至还被妈妈在电视台的朋友看中拍过一个牛奶广告。后来妈妈因为弟弟的事情身体一下子垮了,我只好被送到姥姥家里养。等妈妈身体总算好起来时,我已经快要上小学了。
姥姥不识字,斗大的字只认识自己的名字,而且必须是三个字放在一起才行,但是这不妨碍她在上千人的大会上作两个小时的报告。这是时代的产物。她是旧社会童养媳的出生,经历过建国以来的种种风波,甚至因为姥爷的问题被批斗过。但她也曾当过市里的妇联主席、侨联主席、政协委员,当然这也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那时的姥姥在我眼里不过是最疼我的人。
姥姥教育孩子自有一套,她每天都要带着我在城里四处溜达半天,开始是一天一个地方,然后让我把见过的地方在纸上画出来,标上名字。回来我找字典把字查出来(我会查字典纯属巧合,因为以前哥哥实在太调皮了,妈妈不得不给他请家教,我想和哥哥玩,就也在旁边听,听着听着我也学会了),第二天再去挨个核对一下。就这样,不到半年,我们就有了N市最详尽准确的地图,我也学会了很多字。姥姥帮我把我画的地图寄给了市晚报,晚报还特意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姥姥拒绝了宣传我的要求。
我非常喜欢姥姥,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我甚至起过责骂我意思的人——我和妈妈顶过嘴,她气得打我,虽然下手很轻,但是还是算打过我。所以,一开始我还偶尔想念妈妈,到后来我再也没有为想妈妈闹过。哥哥说我有点冷血,我想可能吧,因为即使离开姥姥我也没有闹过,但我在离开后一直非常想念她,直到今天,她去世后多年。
我在姥姥身边呆了足足有一年多,这期间我没有生过一次病;离开以前我已经学会了很多字,懂了很多事,我知道怎么洗菜,知道怎么和听不懂当地话的人打交道,知道怎么在商场里买东西、到邮局寄东西,知道怎么画地图、看地图……虽然当时我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也不知道“hello”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在那段时间学到了生活中最有用的东西。
父母
我从来不向外人提自己的父母。
我们的爸爸妈妈很忙。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有很多时间陪我,但是自从我从姥姥身边回来以后,她也不太陪我了,还不顾我的哭闹狠心把我送进幼儿园,让我在那里度过了求学生涯中最痛苦的日子。
在我的生活中,哥哥是我最亲的人,因为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其次是姥姥,她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惜住在邻市,不能经常见面。爸爸妈妈则是不可抹杀血缘的亲人,但在我眼里是模糊的概念,是不会拒绝我要求的人(除了上幼儿园那次),是要好的大朋友,但是不能完全凭感情用事,尽量不要惹他们心烦。
从幼儿园开始,妈妈就很少给我们做饭,我和哥哥中午在学校里吃,晚上叫外卖。有一段日子我们还热衷于自己做饭,甚至到哥哥一位同学家学过手艺——那位同学的哥哥当时正在上厨艺学校。所以,我和哥哥都能自己解决肚皮,只是哥哥认为这是女孩子做的事情,等我的手艺超过他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做了。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做的时候给爸爸妈妈也留一份当夜宵。我不记得妈妈做饭的味道。
我本来不想说爸爸妈妈的事情,因为我们除了每天能见面以外,很少谈心,很少在一起单独聚会——所谓的聚会常常是他们让我出来演奏曲子,顺便叫几声叔叔伯伯之类的。虽然我的零花钱不少,但是我总感觉欠缺些什么。我的朋友很少,上中学以前甚至没有,我无从比较别人的家庭——即使能比较又能怎么样,我反倒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是朋友,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用协商的形式解决。我冷血,很小开始我就相信了,因为我看到过其他小朋友在放晚学时的撒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我没有太多这样的机会,即使有,我也不太会去抓。有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或许我更适合另外一个世界。
第三章 幼儿园和小学
为了让我适应小学,我被送往幼儿园呆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是我感觉最不好的日子。鬼才知道有人竟然人认为这种学前教育是必须的;在我看来,它的作用只是让孩子幼小的心灵中产生对上学的恐惧。
我第一次接触所谓的正规教育,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师要把那些简单的字母教那么多遍,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让你说话就必须说话,老师要你安静就必须安静,连上厕所的报告也不许——我亲眼看到对面的小朋友尿憋得满脸通红还不敢说话。最让我不喜欢的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叫做罚站的惩罚。
虽然有很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但我不喜欢幼儿园,总是找借口不去。正好那段时间我的身体不怎么样,不时地生病,妈妈说是刚从姥姥家回来不适应造成的,我却有一种心想事成的兴奋。结果,我的幼儿园生活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了,但是我很快发现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和他隔了四个年级。我的周围还是一群陌生的小朋友和老师。结果第一天回到家我就闷闷不乐的大吵着要和哥哥上一个班。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愿望。妈妈被我吵得急了,狠狠责骂了我几句,可是我流着眼泪还是又吵又闹。哥哥(他是高年级,有自习课)和爸爸都回来了,看见我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决定帮我想办法;哥哥表示可以不上自习课和我一起早点回家——哥哥逃课获得家里官方认可就是这时候开始的,后来我才知道我被利用了,但是当时我对哥哥真的是感激万分。
第二天,爸爸亲自带我去找校长商量这件事情。这是爸爸唯一一次为我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