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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络了!」
喜儿真幸福,她每天在网上认识新的人,帅的就拿起来用几天,烦了就扔掉。有时候我想,只要一天就好,让我当喜儿一天就好。真的想尝尝那种被众星拱月的滋味。
不过就是有人会嫉妒漂亮女生,造谣来伤害我们。像我跟喜儿变成好朋友之后,我们班在BBS的班板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贴了一篇打油诗。
A班喜儿不回头,看着背影就想搂;(我们就是A班的啦。)A班梅梅不回头,长发飘飘梦中游。(刚看到这段的时候高兴到差点笑出来,不过再看下去就笑不出来了。)A班喜儿一回头,倾倒整座男生楼;A班梅梅一回头,宿舍男生齐跳楼。A班喜儿二回头,路上汽车乱碰头;A班梅梅二回头
,不爱美女爱猿猴。A班喜儿三回头,天上牛郎返地球;
A班梅梅三回头,吓死田中两头牛。
A班喜儿四回头,世界小姐皆泪流;
A班梅梅四回头,乔丹飞到外星球。
A班喜儿五回头,耶稣上帝拍拍手;
A班梅梅五回头,牛羊猪狗皆摇头。
A班喜儿六回头,太监都要抖一抖;
A班梅梅六回头,马拉度纳打篮球。(真怪了,马拉度纳不是一个运动员的名字吗?他打篮球有什么可希奇的?)
A班喜儿七回头,铁达尼号继续游;
A班梅梅七回头,人类发展到尽头。
从这打油诗就可看出,嫉妒心真是人类发展的最大障碍呀。
坐捷运去西门町,举起手来拉吊环时自己都觉得香水有点太浓了,忍不住时不时把鼻子伸到胳肢窝底下嗅一嗅。我左边有四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在聊天,其中一个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伙轰地大笑。接着整路他们都不断重复看我、低语、轰笑这三个动作。
前面座位上有个短头发的女生同情地看着我,还跟我笑了一下。我也对她笑一笑。事情也不严重嘛,我肯定我没有听到他们说「恐龙」这两个字。他们只是单纯的没有水准而已,其实我还更同情他们咧。
走近麦当劳的路上我心跳噗通噗通的快从嘴里蹦出来了。虽然都说网络没帅哥啦,但这种事总是很难说嘛,说不定就是给我狗屎运赃到啊。
喔,喔,喔……,天吶,不会吧……。我看到他了。
我看到阿光了。
他真的很高耶,体格壮壮的,脸长得有点像范植伟。妈呀。妈呀!真是狗屎运呀!
他穿著肥肥的黑色运动长裤,脚下是一双NIKE的红白球鞋。又宽又长的上衣果然是棋灵王,里面蓝色的袖子长一点的T恤露出来。
头发不长,但是用发胶抓得竖起来很有型,浓眉大眼还有好象总是在微笑的翘翘嘴角。他'着眼,左边看一看,右边看一看马靴的高跟拐了一下,差点昏倒在广场上。
喔我的阿光我爱你我爱你!
网络上居然有这么帅气的男孩儿!
只要你想,我的全部都给你,全部都献给你,我的美男子。
喔可爱的上帝呀,你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南无阿弥陀佛感谢诸神保佑,阿门阿门赞美主。
血管里的血液在哗啦啦地奔流歌唱,神经线绽放朵朵玫瑰。
我的眼是100克拉钻石,我的心是旋转芭蕾舞玩偶的音乐盒,我的鼻子是熏衣草精油,我的耳朵瞬间变大带我飞上天空。
这就是恋爱吧。
是不是?
这就是恋爱吧!
好美好香好甜的恋爱,让我狠狠咬一口,才不枉此生啊!
我含羞带怯地朝他走去,就像电影画面,镜头俯拍、拉远,偌大的西门町步行街顿时只剩下我跟阿光。
音乐:蔡依林「Sugar Sugar」。
Sugar Oh,honey honey。 You are my candy boy。 And you';ve got me waiting you。光线:阳光灿烂。
气味:浓郁芬芳。
两颗心:越来越近。
恋爱希望值:98%。剩下那两点就看他了。
阿光四巡的眼光扫过我,没有停留,反而去追看一个穿粉红色衬衫的修长辣妹。
笨蛋!是粉红色洋装啦!并不是粉红色衬衫好不好!
我慢慢走近他,他发现后有些吃惊。
「请问……。」
阿光友善地低头,想要听清楚我想说什么。
「你,你是阿光吗?」
「啊?」
很快地仔细看了我。他说:「是啊,妳是?」
「我是小林啦!」电光火石间直觉阿光应该是喜欢阳光女孩型的,于是欢快地叫起来,然后银铃般亮声笑着。
「呃!」阿光突然打起嗝来。「妳,呃,妳是,呃,小,小林?」
「对呀。」我记起来该翘翘嘴,'住眼做出弯月状。
阿光无言地看着我,很可怜似的一直呃,呃,呃。
「你还好吧阿光?」我伸出手想去拍他的背,他身手灵活地闪开了,真不愧是篮球队的呀。
「妳是小林,呃,呃。」
奇怪了,他怎么好象只会讲这句话?
「我们去喝东西吧,听说憋气喝大一口水可以治打嗝耶。」
「不,不用了。」
阿光看起来很彷惶,像个迷路的小孩。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手伸进口袋里,又拿出来。穿著NIKE的右脚吱吱吱地摩擦着地面。
我的心都疼了。多想紧紧抱住他,让他把头靠在我的胸前,让他享受一下什么叫软玉温香,让他听见我为他心潮澎湃。
喔我的阿光。
「那就去麦当劳嘛去麦当劳嘛!」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过一个可利亚的电视广告,小女孩拖着她老爸的手,说「去可利亚麻去可利亚麻」!
阿光有点冷似的,脖子一缩。
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拉住阿光的手臂,另一手推开麦当劳的门。冷气和音乐扑面而来,就像是一段恋曲开始时该有的气氛。
不少人盯着我们看,我猜可能是我穿得太性感了,赶紧把小可爱往上拉一点。
把阿光按在窗边的两人桌上,回头去柜台点了两大杯冰咖啡。阿光太没精神了,得让他振奋一下,不然接下来还有搞头吗?
阿光垂着头,过一会又转脸望着外面。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帮他加好了奶精插上吸管,再把吸管凑近他甜美的嘴唇。
多么希望我的嘴能变成这根吸管啊。
阿光身体震一下躲开,我只好坐回我的椅子,开心地喝着冰冻冻的咖啡。
喜儿说过,闷骚型的男生你就得逗他说话,让他开心让他笑,营造愉快的气氛,这样他就会慢慢喜欢上妳。
于是我很轻松地说:「阿光你在网上好热情喔,怎么现在变这么闷骚哇。」
阿光骤然缩成枯萎的玫瑰,只有那不断的打嗝声证明他还活着。那从胃部上升的气体像一条线,一下下扯着木偶阿光。
没有响应。
喜儿还说过,性欲是男人最无法抵挡的罩门,触碰到那里,钢铁男也要变得绕指柔。
桌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阿光,他惊讶地抬起头,我迅速拋过去一个媚眼,「阿光你不是保证过,要爱我的全部吗?」
他突然直起背脊,狠狠地瞪着咖啡,然后下定决心咬住吸管大喝好几口。
然后眼露凶光地说:「咖啡多少钱?我给妳!」
「不用了啦不用了,我的就是你的啦。」
还是拿出皮夹抽了一百块放在桌上,「请妳收下,拜托。」说完他突然对着窗外大喝一声:「小强!」
全麦当劳连扫地的工读生都被他吓一跳,工读生的拖把喀答一声掉在地上。
「啊!那是我同学小强!我去叫他。」阿光像演话剧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并对着外面做眺望状。
「小强!小强!」阿光连声呼唤,站起来,推开门,跑着往步行街去。虽然隔着玻璃,我还是听得见他喊小强的声音。接着他拐了弯,就看不到人了。
那一百块静静躺在桌子上,很多人也静静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埋怨地想,这个小强也太耳背了,喊了老半天居然都没听见。
第三章
?第三章 喜儿复仇记
「梅梅呀,这几天妳都半死不活的,大哥我今天给妳加菜。」
厨师鲁肉伯「叩」一声把盘沉甸甸的豆瓣鱼放在桌上。鲁肉伯四十几了,却老是要我们叫他大哥。工读生都说,大哥个头,我阿公跟他一样大。
大家哇哇赞叹然后一起把筷子戳过去,我自然也不落人后弃筷子改用汤匙,用力从鱼肚子那里挖下一大块来,连汁带肉带葱带辣椒满满一匙浇在洁白的饭上,埋头狠狠扒几口,一碗饭就解决了。
一分钟后推开椅子站起来去饭锅那边又添一碗。
鲁肉伯哈哈大笑,「这才像梅梅嘛!梅梅好不好吃哇?」
「好呜。」我嘴里塞得满满的,无暇他顾,赶紧进攻宫保鸡丁和虾仁烘蛋。
在学校山脚下的这家喜临门川菜馆打工已经三个月了。传统餐厅打工油烟多,制服又脏又难看,客人也都不是贵妇绅士,吃完饭一桌子鱼刺肉骨干辣椒壳还有因为太辣用来擤鼻涕的卫生纸堆得山一样高。这些东西都要工读生赤手空拳地去拨在大盆子里,然后用泡在肥皂水里的破抹布
把桌子抹得表面上看起来干净。
钱也少得可怜,但好处是餐厅供吃一餐。正牌大厨做的是又香又辣超级下饭的四川菜,宫保外表虽然老了,却徐娘余韵,辣劲十足;豆瓣与豆腐本是同根生,相伴更滑顺;大肠跟鸭血一个倔强一个柔弱,共组五更肠旺家庭其乐融融。真是每次都吃得我要流下感动的眼泪。
鲁肉伯特别疼我,除了他煮的菜我都彻底捧场盘盘消灭外,他还跟老板说,有我这种模样的员工站在店里,客人一看就知道菜很赞。鲁肉伯以前本来有个老婆,后来生病死了,他又没有小孩,所以我想他一定是觉得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小孩该多好。
下午喜儿打工的地方休息两个小时,她穿著她们啤酒屋规定的小短裤骑小Dio来找我。
喜儿工作的啤酒屋最有名的就是「啤啤美眉」,她们穿著超短短裤摇呼啦圈,每隔两小时就拉着客人跳一段舞,然后一起干掉手边的啤酒。干完还要把酒杯倒转,尖叫欢呼个不停,喜儿常常一个星期做下来声音都哑了。
我本来也超想去那家工读的,可是那个油头粉面的男经理走进办公室一看到我,就说很抱歉我们已经没缺人了。
我说那你们缺人时要通知我喔,我把我自己印的名片放在他桌上。
名片是我自己精心设计的,有玫瑰花边跟烫金字。上面印着:
XX大学
XX系准
学士吴可梅
自宅电话:XXXXXXX
手机:XXXXXXXXX
E…MAIL:XXXXXXX
ICQ:XXXXXXX
MSN:XXXXXXXX
网名:Jolin
经理往我的名片方向远眺一眼,然后诚恳地说,当然,有缺我一定通知妳。
后来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就只好纡尊降贵到川菜馆,谁叫我缺钱整容呢?
喜儿把摩托车停在门口阴凉处,坐在上面摇动着两条又长又白的大腿,问我:「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餐厅的男工读生突然同时都犯烟瘾一起跑出来抽烟,点火的时候猛瞄喜儿的腿,不时有人哎哟一声被打火机烧到手。
我就一五一十都跟喜儿说了。
「什嘛?!他去找小强就没回来了?」喜儿眼睛瞪得玻儿大。
「对呀,那个小强真不懂事,也不顾他还有朋友。」
「什么啊!哎呀吴可梅妳够蠢的了!」她瞪了我老半天,跳下车来气得猛跺一通脚,穿紧身T恤的胸部猛地乱颤。我感觉身后所有的男工读生都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人呻吟起来。
「蠢!蠢!蠢!」喜儿走过去又走过来,「蠢!」
「去!去!」喜儿突然推着我往餐厅走。
「干嘛啊?」
「去请假!」
「啊?为什么?」
她不理我,径自拿起手机来气嘟嘟地拨了号。「经理啊,我是喜儿啦。」一有人接喜儿的声音立即转变到甜得可以拉丝,旁边呆看的男工读生'起眼,身体软绵绵的想找东西靠。
喜儿请好假,双臂抱胸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