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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不同寻常的姑娘。无疑,在他认识的所有女性中,她是最优雅的。
第8章 我不是一个贤妇(4)
日复一日地过去,他不断确认自己最初的看法,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少见的女性。有了如此长时间的亲密关系,可振业却很难去对云芃有一种总体上的理解与把握。那真是太难了。在与她一起尽享性爱欢乐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到几分敬畏。他知道,即便他现在是单身,他也不敢去娶一个她这样姑娘。她不是为他这样的男人准备的。
既然振业在她心中的分量不过如此,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她对与海仲的关系犹豫不决呢?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在还没准备好时去接受什么,比如海仲;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要什么,但她没有把握,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想嫁给海仲的话,那么,她想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有点儿搞不清楚。
好长时间以来,她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她究竟想要什么呢?她的心中总有一种遗憾,无法清除内心深处的落寞,它虽然有些模糊,但挥之不去,总是在隐隐约约地烦扰她,要是……多好!
那种模糊的东西深深地根植在心里,像一棵树,在她的心里慢慢地长大,长出果实,那是一种无法克制的向往。她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太难实现了,她的家庭,她的意志,她的智慧,都帮不上什么。如果没有罕见的好运,那是很难实现的,但她就是遏制不住她的向往。其实,她向往的只是,如果能遇到一个那样的男人……
振业不是那个男人,海仲也不是,并不是因为他背叛了她,他不够出色,也无法真正与她心灵相通。
那么谁是呢?谁是那个人呢?有吗?如果有的话,有缘相会吗?
只有上天知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烦心呢?”云芃的知己女友茜英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她们刚刚在“绿荫”里坐下。
“谁告诉你我烦心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还需要别人来告诉我吗?”
“好吧,既然你已经觉察了,我就告诉你吧。事实上,我就是为了这个拉你到这儿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开玩笑!”
“真的。”
“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中,你是头一号,总有你自己的主意,根本不在乎你要做的事在别人看来是好是坏。而现在,你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茜英惊诧地笑道。
“是的,你完全有理由感到惊奇,你说得很对,我总是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在我要你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时,我知道我当时需要什么,我要求大哥给我一年的时间,来决定是否嫁给海仲时,我也确切地知道我需要什么。而现在,我就是不知道如何去得到我心里想要的东西了。”
“你?你这么聪明,又是精力旺盛,胆大包天的,恕我直言,你不知道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对,日复一日的,我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真的?”茜英越发惊诧了。
“是的,我必须很快就我和海仲的关系做出决定来。”
“还有多少天你的大限就到了?”茜英笑嘻嘻的。
“好哇,你幸灾乐祸。大约一百天吧。”云芃假作愁眉苦脸状。“到时候我必须有个明确的答复。嗯,说到那个,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犹豫不决,并不只是因为海仲的风流韵事。”
“真的?那么是什么呢?你那高傲的性子,那难道还不足以使你解除与他的婚约吗?”
“知道他的风流事以后,我要你为我找个男朋友,只是想搞清楚,床上的事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中到底起什么作用。在这两年中,我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你知道,我确实非常喜欢那些床上运动,没有什么对于我来说太过分,但是,请你注意这个‘但是’,它在爱情生活中并不一定总是起最重要的作用,更不等于爱情。在爱情中最重要的,可能是惟一重要的,是那个人必须是你的灵魂伴侣,是这个世界上的惟一一人,你想与之分享一切,能够与之分享一切,真的像在教堂婚礼上说的誓词:……无论贫富,无论健康与疾病……”
“哎哟,哎哟,哎哟,你总是能让我大大地吃惊呀!你什么时候倒成了个精神至上的理想主义者,一心要寻求‘这个世界上的惟一一个人’了?简直全不像我所了解的那个贪图享乐、不守规矩的大小姐了。哎,我借用了你的原话,你可别生气啊,我只是像我一贯的那样,对你说心里话,所以,我恐怕必须告诉你,听到那些东西出自你,出自我所知的最……淫荡的姑娘之口,我就是忍不住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茜英使劲忍着笑,把脸都憋红了。云芃看着也不禁微笑了。
“你那样感觉我能理解。也恕我对你直言,尽管你很聪慧,你的思维还是很难摆脱习俗成规。现在你就是在以一种习惯的方式来想问题,你认为,只有心灵与身体都纯洁无比的姑娘,才能去追求纯洁的爱情。在你的成规的视角中,我更是个例外,既然如此充满物欲,或者是你说的,淫荡,又怎能有精神的追求呢?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拓宽你的视野,试试以另一种角度来想想呢?无论你现在做何感想,我的想法是很坚定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处女与否,都有权去追求心灵与肉体上的幸福。”
第8章 我不是一个贤妇(5)
“咱们只是抬着杠才说到这儿的,云芃,我决无恶意。”
“我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最在乎我这个朋友,真的谢谢你。但你还是忍不住在想,她这么淫荡怎么会去寻求精神上的共鸣呢,对吧?”
“正是。”
“那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认为,像我这么能干,这么‘精力旺盛,胆大包天’,请原谅,我也在引用你的话了,为什么我这样的姑娘,在有了一个性伙伴的情况下,就不能努力寻找一个灵魂伴侣呢?”
“好吧,恐怕我该这么说,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特别是在海仲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但是,我只是觉得,你走得太远了,那好像与你对灵魂伴侣的寻求有些矛盾。”
“为什么不能呢?我正在过的,是我自己的生活,寻求什么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我这儿,一点儿也不矛盾。顺便说一下,既然你提到了海仲做下的那件事,我想,我现在对它有了一种深刻得多的理解,那件事本身并非我仍然对嫁给他感到犹豫的原因。”
“现在我开始理解了,你不嫁给海仲,是因为他不是你想要的人。你想要的……你需要一个灵魂伴侣。”
“正是。但是,这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没想到,或是终一生的努力也未要的……你需要一个灵魂伴侣。”
“正是。但是,这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没想到,或是终一生的努力也未必能获得的。”
“是的,它与命运有关。”
“你说得太对了,我不知道我的灵魂伴侣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如果命运让我们遇到时,我就会认得出他。好了,说说你吧,我相信,你是幸运的,有了允康,你一定感到非常幸福吧?”
“是的,我还得多谢你给我出的主意呢,现在我们在一起时……我也不是那么被动了,那使他高兴得不得了。他肯定更爱我了,我也更爱他了。”
“真好呀,听到这我真高兴。事实上,我真有些嫉妒你呢。你是有天保佑的人。也许,只有像你这样总是循规蹈矩的姑娘,才能有个好结局。”云芃心有所动,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地加了一句,“然而,我会尽力去争取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
“云芃,我真心地祝愿你成功。”
“我也希望呀。”云芃的手轻轻地搭在茜英的手上,对好友的谢意尽在不言之中。
“噢,顺便告诉你,昨天允康告诉我,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很快要从这儿滚蛋了,他有个朋友老偷听短波,允康是从他那儿听说的。”
“太好了!”云芃喜形于色,又转而蹙眉道,“只是……只怕我们家会有点儿麻烦。”
“怎么了?”茜英关切地问。
“我大哥在汪精卫政府有个名誉职,其实他什么也不做,一分钱也不拿,只是为了保住我们家的安全才挂上那个名义上的高官头衔的。”
“可以理解。你家这么有钱,如果没有个护身符……”
“是的,你知道,我大哥善良正派,决不会去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更不要说去帮助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了。我总忘不了我爸刚去世,大哥刚掌家时说的那番话,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家人。”
“我知道,太有钱了麻烦事可能会更多,要不然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茜英很有点感慨地说。
第三部 再见钟情
第9章 面前人是眼中人(1)
现在,云芃一家面临着一个危机,这一次,他们是真正束手无策了。
云芃的这一天过得和平常一样。她刚刚从大学毕业,现在除了找开心没有任何事可做了。她起得很晚,出门和茜英一起吃的午饭。茜英很快就要在一所中学当老师了。云芃下午和振业在一起,然后她回家与家里人一起吃晚餐。
坏了,出事了。
一进大客厅,还没开口,云芃就觉察出来了。母亲和三个哥哥都在,大家都是一脸严峻。总是泰然自若,仿佛对一切都自有对策的大哥,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可不是他的作风。老太太则干脆一脸愁容。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许老昨天被抓起来了,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大哥张了口。
“许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咱家的世交。他在汪精卫政府挂个高级顾问的虚职,当初是他劝我,弄个官位,省得被人欺负,也是他帮我弄了个名誉缺。”
“他被抓起来了?”云芃问。
“是呀,这是国民党的接收大员们最先做的事情之一,他们在收拾汪精卫的人呢。”
“可你不过是挂个名,没拿过他们一个子儿,也没给他们做过任何事呀。”云芃说。
“那也足够他们把我抓起来的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想那样做的话。而我估计,这是很有可能的,别忘了,咱们有钱啊,他们会不想?唉,又要被财所累了。”
“那咱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赶快使钱?何必坐等着他们来找咱们麻烦呢?”云芃也不由得忧心起来。
“我当然想了,但是问题在于,我们该上哪儿去花钱,往谁身上花钱呢?咱家和这一脉的人没有能吃得上劲儿的深交。不像上次,咱们家被日本人查封的时候,咱们知道能上哪儿去烧香。现在,关键是找不到庙门呀。”大哥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恐,作为一个一生中一天苦也没受过的人,想到牢狱他实在是不寒而栗,但是他知道,全家人已经够惊恐的了,他只有竭力支撑。“那咱们除了坐以待毙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云芃可不愿意坐着等死。
“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咱们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大哥停了下来。
“什么?咱们能做什么?”云芃急切地问道。
“祈祷。祈祷奇迹出现。恐怕,只有奇迹发生咱们才能化险为夷了。”
“那……可是太渺茫了。”云芃泄气了。
“是太渺茫了,可真是找不到什么法子了。”大哥无可奈何地应道。
一阵沉默。
大家都垂头丧气的。考虑到他们所处的险境,他们的惊恐确实也不过分。在他们的生活中,第二次面临严重的威胁,只是这一次,情况要严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