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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而小心的审视著眼前的两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脸上没有被追袭的惊慌,他的神态显得极为冷静。
「干什么?」似乎觉得他的问话很有趣,瘦小男人森森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会是特地来请你喝酒聊天吗?当然是送你去投胎的!」
闻言,较胖的男人也大笑起来,手中的改造手枪故意吓唬人地晃啊晃,一脸施恩的嘴脸。「放心!我会尽量一枪解决,让你好走些。」
看著在月光下闪著银亮光芒的枪枝,严仕隽的心中一凛,暗中搅尽脑汁思索任何可能的脱困方法的同时,嘴上也不忘试图拖延些时间,力持镇定地淡声询问:「我想我们不认识吧?」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两人。
「是不认识!」摇著头,瘦小男人回答得也很干脆。
「既然不认识,那么我们一无远仇、二无近怨,为何要对我不利?我想上回的车祸也是你们制造的吧!」他想,背后肯定有主谋者。
「没错!确实是我们追撞你的,至于为何要对你不利……」顿了顿,瘦小男人嘿嘿笑了。
「抱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若要怨就怨那个人吧!」果然!
心中猜测成真,严仕隽沉声追问:「是谁?」
「道有道矩、行有行规,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干!和他扯这么多做什么?直接一枪毙了他就好了!」较胖的男人没什么耐性,直接举枪瞄准目标。
「等一下!」厉声大喝制止对方扣下扳机,严仕隽飞快说道:「你们说,对方花了多少钱聘雇你们?我出双倍价码。」既然幕后主谋者能以钱买通他们行凶,那他自然也能以钱拉拢他们叛变。
此话一出,就见两人顿时一愣,转头互观,似乎在考虑著他的提议,而处在生死边缘的严仕隽则心跳如雷,背脊暗暗滚下冷汗,藏在背后的左手握紧先前从厨房拿出的尖刀,戒慎万分的观察著两人,只要他们稍有不利的举动,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干!」就在一片紧张沈窒中,较胖的男人蓦地对同伴叫道:「别被骗了!今晚若放过他,明天他就报警来抓我们了,我们又不是白痴!」
「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能上当!」从金钱的诱惑中猛然回神,瘦小男人连连点头,再赞同不过了。
糟!看来今夜真的难逃此劫了。
拉拢不成,严仕隽心知自己处境益发凶险,尤其当惊见那持枪的胖男人扣著扳机的手指微微一动时,他再也无暇多想,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终于出手使劲一抖,利刃闪著银芒在空中直射而出--
「哇--」只听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瞬间直冲夜空,眨眼之间,原本还威风凛凛的人,此刻却难看得倒在地上哀号翻滚,手中的改造手枪也因肩膀中刀而甩飞出去,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后才掉落在一旁的泥地上。
这瞬间的异变让瘦小男人傻了眼,呆了一秒钟后,他回过神,意图扑去抢枪,然而严仕隽却看穿其行动,当下不由分说地冲了过去,阻挡了他的去势。
于是夜空下,就见两人扭打起来,伴随著一旁阵阵的杀猪哀号声,倒是颇惊心动魄。
奈何有人手伤未愈,等于是无条件让了一只右臂,几番缠斗下来,还是渐屈下风,最后更是被一拳击中脸部而倒在地上眼冒金星,一时之间几乎难以动弹。
「干!等一下,你就知道是怎么死的。」终于将他甩倒在地,瘦小男人忿忿的咒骂,顺便不爽地又补上一脚后,正准备上前去把枪拿回来时,蓦地,有只手却抢先一步将枪给捡了起来,让他当下不禁一愣,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对准自己的枪口。
「想要命就别乱动,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的手是很容易抖的。」威胁的嗓音骤然扬起,不知何时,甄如意竟已来到,并且很适时的捡起枪,稳稳的将枪口对准对方。
瞬间逆转的情势,让瘦小男人傻了眼,也让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的严仕隽失声叫了起来!
「如意!」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要她躲好,别出来吗?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所以别和我啰唆,快过来吧!」仿佛明白他的心思,甄如意一开口就把话给堵死。
方才她一路使尽吃奶力气的追了过来,也因此才能及时赶到,并且趁两人扭打成一团时悄悄潜进,早一步先把枪抢到手,否则恐怕严家的传奇悲剧又要增添新的一页了。
怎么也没料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酷,严仕隽不禁微愣,随即低低笑了起来……
老天!他早该知道她的个性是不可能乖乖听话,也是因为她的不会乖乖听话,所以才能适时赶来救他一命啊!
「笑什么?快过来啊!」听闻笑声,甄如意不由得迅速瞪了他一眼,不过持枪的手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对准瘦小男人,深怕稍一个分神,就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来了、来了!」应著声,他很快来到她身边,并且接手「持枪恐吓」的任务,先看了还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哀号的人一眼后,满心的注意力才转回眼前瘦男人身上,温和至极的微笑道:「风水轮流转很快的,是吧?」
全身僵硬地瞪著他的笑脸,不知为何,瘦小男人竟有种他可能会不顾刑法,直接一枪毙了他们的感觉,当下不禁恐惧地想往后退……
「你呀,别动,千万别动!我的手可是比身边这个女人更容易抖的,千万别让我不小心抖了起来啊!」他满脸是笑,嗓音轻柔至极,说出来的话像是玩笑,可眼底那抹阴騺却让人绝对不敢冒险试探。
闻声,瘦小男人身体瞬间冻结,可嘴巴却硬要逞强叫嚣,「我、我才不相信你敢,杀人是要被判刑的……」
「哦!杀人是要被判刑的哪……」故意拖著老长的音,严仕隽笑得更加柔和了。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自卫杀人是可以被轻判的,再加上我的身分与人脉,只要私下活络一下,想要无罪开释就像现在一枪毙了你一样的简单,你想不想试试?」这只腹黑狐狸真是恶性不改,真的很爱吓唬人耶!
一旁,甄如意斜睨身旁男人一眼,可见到那张俊逸脸庞上有著斗殴后的伤痕,当下既心疼又不舍,马上觉得他这回干得好,最好吓得这两个恶徒屁滚尿流叫不敢。
果然,严仕隽的一番话让瘦小男人霎时面无血色,再也不敢嘴硬逞强,就怕多吭一声,一条小命就要不保。
「说!你们背后的主使者是谁?」猛然地,他冷下脸厉声逼问。
被瞬间变脸的冷厉神色给吓呆了,瘦小男人一时之间竟只是愣愣地看著他,呐呐说不出话来。
「不说?很好!」眸底闪烁著慑人冷芒,扣著扳机的手指缓缓往下压。
「不要!我说!我说!」惊恐大叫,瘦小男人被他的手指上的微小动作给吓得差点「闪尿」出来,为了保全自己一条小命,当下什么行规全抛得一干二净,慌乱万分的招出幕后黑手。「是、是康盛泰,是他花钱聘雇我们来杀你的!」
康盛泰?
一个怎么也没料到的名字让严仕隽惊愕至极,诧异的眼眸下意识的往甄如意看去,却对上她同样不敢置信的眸光,两人无声良久……
「这年头,好好的大老板不当,为何要去当杀人主谋呢?」终于,甄如意涩涩的开口说话了。
「也许是为了预防失业,努力培养第二专长吧!」嘴角略带嘲讽地一勾,严仕隽说话果然恶毒。
此话一出,两人再次无声互觎,然后默契十足的双双笑了起来;而一旁被用枪指著的两名恶徒,却只觉得眼前这两个人都疯了。
试问有谁在得知欲加害自己的幕后元凶是谁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全天下就只有这两个神经病!
但想到自己两人竟是栽在这两个神经病手中,那就更令人郁卒了!
第九章
新闻快报,知名康茂金业主事者康盛泰被控涉嫌教唆杀人,意图对鸿霖集团总我严仕隽不利,虽经他严正否认,但两名落网的歹徒却指证历历,经过检调单位的追查,证实日前康盛泰确实汇出一笔金额至两名歹徒账户名下,虽然无法证实这就是聘雇杀人的酬庸,但是检方已以重要涉嫌人为由,将之羁押禁见。
同时,检调单位搜索了康茂金业,发现康盛泰亦涉嫌掏空公司,此消息一出,股市开盘就跌停死锁,投资人损失惨重,两大负面消息,让康茂企业内部人心惺惺,公司面临严重危机……啪!
轻轻的一声微响,正在激昂播报近日大新闻的主播瞬间消失,电视画面恢复一片漆黑,甄如意缓缓的收回遥控器上的纤指,转头对若身旁男人开口了:「我还是不懂!」微皱著眉,她满腹疑问地边说边帮他脸上的擦伤上药。
「不懂什么?」窝在舒适的沙发上,严仕隽微眯著眼,神态慵懒地接受她的疗伤服务。
呵……打从两天前,他们将那两名歹徒送交给警方后,因已知幕后主谋者身分,当下便迅速返回台北,并且在两名嫌犯的作证下,让检调单位以最快的速度收押了康盛泰,人身安全的危机既已解除,心情自然也就轻松起来。
「不懂康盛泰对你不利,究竟有何意义?」动作轻柔地在他颊边的擦伤涂上药膏后,甄如意一边收拾著医药箱,一边缓缓道:「虽然鸿霖集团与康茂企业是竞争对手,这两年来,你也抢了他不少生意,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要你这条命有何用?就算杀了你,鸿霖集团还是有老夫人在啊!」
「你漏了一个重点。」扬著眉,严仕隽微笑的提醒,「康盛泰早在好几年前便掏空公司,近来又屡给我抢走生意,财务非常吃紧。」
「所以呢?」
「所以他非常需要钟佬的那个合作案,一旦合作案谈成,将有一笔庞大的利润足够支撑他与康茂企业在短时间内不出问题。」非常满意她不耻下问的态度,所以严仕隽也不吝给予解答。
「原来如此!」甄如意恍然大悟,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很快的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样也说不通。」
「为何不通?」
「你想想,鸿霖集团又不是一人公司,就算你真一命呜呼了,这合作案自然有其它人接手处理,再说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要亲自与钟佬谈合作案也不是问题啊!」她还是觉得康盛泰想杀他真是乱莫名其妙的。
「看来你是觉得我没有一命呜呼很可惜,是吧?」斜睨著她,严仕隽的表情很是微妙。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出来的话好像皆隐隐暗示著这世界有他、无他都没差,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
「总裁大人,冤枉啊!」听出他话中的不满,甄如意夸张的喊冤,可眉眼、嘴角却净是笑意。
「我只是觉得康盛泰实在没必要为了抢到与钟佬的合作案而教唆杀人,这实在太愚蠢了。」瞧瞧,他现在从一个堂堂的企业老板变成罪犯,未来还不知得在监狱里蹲几年,实在太不划算了。
「是愚蠢,但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唇畔噙著淡淡的浅笑,严仕隽一点也不同情。「至于你说他想置我于死地的理由不通,我倒觉得通得很。」
「怎么说?」再次的不耻下问。
「因为一旦我死了,鸿霖集团就算有奶奶在,短期内的混乱也是免不了的,加上奶奶再次痛失亲人,必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在伤心欲绝下,也许一年半载内都无心处理公司的事,而合作案是有时效性的,届时钟佬见时机不对,势必转而与康茂企业签约合作。所以我的存在是康盛泰很大的绊脚石,他当然急于铲除我,好让钟佬能早点下定决心与他合作,这样一来,他吃紧的财务危机也就能解除了。」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这么一点点的道理。」佯装勉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