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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住笑声,低声道:“若是换了先生当如何?”
文士想了想,道:“臣……萧某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所以萧某才说此人是个人才,只是此人的法子未免低俗了点。”
少年正色道:“法子虽然低俗,但先生你也说了,以你的智慧也不能解决这么巧妙,那么低俗的法子有何不好?况且,此人只是威胁,并未做出低俗的举动,所用之策乃攻心耳。”
文士听了连连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少年思忖片刻,道:“先生,你认为此人值得招揽吗?”
文士略加沉思,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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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潜等人被姓鲁的中年人以关闭城门拦在城外,李潜上前交涉时,武都城内有个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此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听了下人的回报,微微冷笑道:“田三端的是好算计。不过,他以为将四海商号的两位少东拦在城外就能独吞这笔生意?他真是太天真了!”
侍立在旁的青年人点点头,试探着道:“不过四海毕竟只是家普通商号,自古道,民不与官斗,田三以官府的名义阻拦他们,只怕他们也难以应付。再者,四海商号毕竟是公子邀请来的,若是就这样折回去,传扬出去公子也不好看,要不我去一趟?”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摇头道:“四海商号能屹立百年不倒,一定有过人之处,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他们。再者,如果他们没办法解决,我们再出面,也好占据主动。嗯,你先辛苦一趟,若他们真没辙了,你再出面。”
青年人点点头,快步离开。不过一盏茶功夫,青年人回来,仔细把城门口发生的事向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说了一遍。年轻人听了眉头微皱,道:“四海商号竟然有这等人物?我倒要好好瞧瞧。走,去醉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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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一行人来到武都最大的也是唯一对普通人开放的旅店--宋记客舍。公孙恒约的时间是酉时。{奇}届时城门已关,{书}不论谈成与否,{网}一行人都出不去了,只能先找地方住下。老许进城后先行一步,早就与掌柜谈好,要了一个独立的跨院,一行人在客舍住下。等黑骑安排妥当,此时天色已申时。至于安排些什么?那就有讲究了。古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孙恒乃是公孙阀的二公子,公孙阀掌控兰、灵、夏三州,武都虽不在三州范围,但毕竟与他们家的地盘太近,他们家绝对能影响本地官吏。刚才一个远在甘、肃、凉三州的田阀都让指使小吏关城门,何况是近在咫尺的公孙阀?若他真起了歹心,早作防备也不至于任人宰割。紫澜安排五个机灵的黑骑身穿便装,暗藏横刀,隐蔽在城门附近,见有异常即立刻控制城门。随她去赴约的黑骑要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随时做好冲出去的准备。虽然黑骑人数不多,但紫澜自信,凭借好马和十二个黑骑以及李潜牛弼两人,寻常七八十人绝对拦不住他们。
就在他们刚刚住下没多久,一辆马车带着十四五名护卫来到宋记客舍,同样包了一个跨院住下。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和三十多岁的文士。李潜看到这少年不禁暗暗称奇。这少年不仅长的漂亮,举止风度也落落大方彬彬有礼,一看就是豪富之家的贵公子。而他身旁的那个文士,真气内敛,气脉悠长,乃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至于跟随他们的护卫,也各个身手矫健,甚至比黑骑还要高出一筹。
李潜心中暗自警惕,唯恐他们与公孙阀、田阀一路的。不过,见那一行人住进跨院后不再露面,李潜觉得自己多心了,看来人家根本和自己要干的事不搭边。
申时末,一行人出发。老许带着黑骑护卫在前,中间是紫澜和青娴乘坐的马车,李潜和牛弼压阵。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相约的地点--醉仙楼。
武都城并不大,上档次的酒店只有这么一家。所以,李潜毫不意外的在酒楼二层的一扇窗户后面看到姓鲁的中年文士那张一个劲抽搐的脸。李潜冲他咧嘴一笑,姓鲁的中年文士立刻脸色煞白,很快消失在窗口旁。
酒店门口早早站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相貌堂堂,丰神俊朗,一派风流潇洒。见到一行人来到,举步来到马车前,朗声道:“车内可是四海商号的两位少东?”
紫澜清脆如出谷黄鹂般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正在奴家姐妹。”
青年躬身道:“鄙人公孙辙,代二公子在此恭迎两位少东。”
早有老吴下马,打开车门。紫澜闲庭信步,青娴翩若飞鸿,两女风姿无限地走下车来,紫澜在前,向公孙辙福了一福,“有劳公孙公子。”
公孙辙看到两人容貌,略一失神,立刻笑容满面,“岂敢。两位少东请。”
公孙辙在前带路,紫澜青娴随后,李潜在牛弼耳边小声叮嘱几句,便和老许跟在两人身后。老吴和其余黑骑留下照顾车马。【奇书网﹕。qisuu。】
进了酒楼,掌柜的早已在大堂恭候,殷勤地将众人引上楼梯。上了二楼,公孙辙在一间雅间门前站定。他想不站定也没办法,因为两个彪形大汉横在道路中间,而他要去的雅间却在道路的尽头。
第四十三章 公孙恒
公孙辙脸色如冰,强压怒气低喝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两个彪形大汉似乎是聋子哑巴,根本不开口,只是望向公孙辙的眼光中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来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公孙辙怒视片刻,却忍下怒气,回首向紫澜青娴两人歉然道:“让两位少东见笑了。”说着推开房门,冲里面冷笑道:“田三公子,事到如今难道还不死心吗?”
里面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传来,“生意的事我早死心了,反正我们家也不缺那点钱。让给你们好了。但公孙二公子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我怕他一次吃两个,身体吃不消,特地来为他来分忧的。反正,谈生意只要一个人就行了。我专请那小少东有何不可?”
青娴大怒,柳眉倒竖,刚要张口,却被紫澜按住。紫澜示意她少安毋躁,青娴只得强忍住怒气。
只听公孙辙冷笑道:“两位少东都是我公孙阀的客人,与你田阀何干?你若有本事,为何不自己去请?反倒干出恶狗拦路这等下作的勾当!”
“你公孙阀?”懒洋洋的声音嚣张地大笑,“你母亲不过是侍婢,连妾室都算不上,除了你当自己是公孙阀的公子,还有谁拿你当回事?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狗奴才!”
公孙辙面色铁青,双目喷出怒火,牙齿都咬出血来。这是他永远的心痛。其母乃是公孙阀避暑庄园的侍婢,因美貌被公孙策占有,不久怀孕,却因难产而死,连妾室的名份都没有。而公孙策偷腥完抹抹嘴就乐滋滋的回家奉命成婚去了,根本不知有人为他生了个儿子,更谈不上给这个儿子多少照顾。若非一个与其母关系亲密的婢女竭力将他养大,恐怕公孙辙根本活不到现在。直到公孙辙十岁那年,公孙策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可那时,公孙策的夫人已经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其余妾室也有了三个儿子,五个儿子早已排定顺序。所以,虽然他在兄弟中年龄最长,却因没有叙伦,根本不是长子,甚至连顺序都没有。加之,公孙策的两个嫡子皆聪明过人,所以他这个年纪最大的儿子也显得可有可无。虽然在公孙阀他的地位并不象田三说的那般不堪,却也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公子。此事,公孙辙深以为恨。现在又被田三当着客人的面揭了伤疤,他如何能不怒?
公孙辙的怒火还未来得及发泄,过道最里面的房间大门里缓步走出一个二十许的青年。这青年的衣着打扮倒也华贵之极,只是瘦骨伶仃,肌肤呈不健康的苍白色,五官平淡,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生气。随着青年出来的是两个护卫打扮的壮汉。青年轻轻摆摆手,两个壮汉会意,直接上前将挡住去路的两个彪形大汉推搡到田三公子的房间。两个彪形大汉见田三公子不出声,不敢造次,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推进去。
青年迎向紫澜,拱手道:“让两位贵客久等,公孙恒失礼了。”
他就是公孙恒?紫澜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接掌家族商号不过一年就吃掉三家商号的公孙恒竟然是这幅病恹恹的样子,这让她有些意外。她不及多想,福了一福道:“劳公孙二公子大驾,奴家不胜惶恐。”
“麦少东言重,请。”公孙恒侧身虚引。这边公孙辙走出房间,脸上犹有怒色。
公孙恒前面带路,引着紫澜等人进了房间。房间很大,所用陈设异常精美。李潜看到有个高脚几异常眼熟,仔细辨认,却是自己的“作品”。
分宾主落座时,李潜大大咧咧的坐在紫澜下首,青娴虽觉得不妥,但她知道李潜与紫澜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微微撇撇嘴,坐在李潜下首。公孙恒望了一眼李潜,他早听人回报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只是一直没猜透李潜与麦紫澜的关系,此刻见他大大咧咧地坐在紫澜下手,将梅少东挤道一旁,心中更是惊讶。不过,他乃世家贵胄,自然不会贸然发问,立刻恢复了平静安排侍女奉茶。随后,双方客套一番,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公孙恒才道:“此番约两位少东前来乃是不得已。按说,鄙人当亲自前往与少东详谈才对。只是身染沉疴,不良于行,只得出此下策,还望两位少东海涵。”
话说到这份上,紫澜也不能就此事作什么文章,只得微笑道:“二公子言重。二公子乃千金之体,当以保重身体为重。奴家劳碌惯了,些许路途算不得什么。倒是奴家一直想拜会二公子,此次武都之行,正好了却心愿。”
公孙恒一笑,“鄙人不过是一介病夫,怎敢劳麦少东挂念。”
“人不可貌相。二公子接收家族商号不过年许,却将生意做大了许多,接连兼并了三家商号,这等才干,奴家敬佩不已。”李潜听从紫澜话中的两层意思,一是说公孙恒很厉害,不到一年就吃掉了三家商号,二是讽刺他贪婪,吃了三家商号还贪心不足,想吃掉四海商号。
公孙辙脸色有些不悦,倒是公孙恒表现的很平静,道:“久病之人,自忖时日无多,自然有些迫不及待,倒让少东见笑了。”
紫澜吃惊于公孙恒的坦白,只是表面上依然微笑道:“二公子多虑了。二公子洪福齐天,怎会时日无多?”
公孙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而是示意一旁的护卫过来,低声吩咐几句。护卫点头,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公孙恒对紫澜解释道:“天色不早,鄙人让下人们准备酒宴。鄙人喜欢边吃边谈,不知两位少东意下如何?”
紫澜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少时,酒菜流水介上来。此时还没有方桌圆桌,均是每人座前一几,上面摆酒菜,乃是地地道道的分餐制。
酒是极品的长丰酒,菜是精心烹制鱼干脍、咄嗟脍、浑羊殁忽、金齑玉脍四道,外加四碟干果四碟小菜,令李潜食指大动。
酒过三巡。公孙恒才道:“前次传讯与少东之事,不知道少东考虑的如何?”
紫澜道:“二公子的提议,四海商号不能从命。若二公子真的有心合作,一切可按原来的规矩。”
公孙恒微笑,“盛合源岂是那种小商号?”言下之意,你与小商号合作是那样的条件,与我盛合源合作,还能要这样的条件?
紫澜正容道:“四海商号以诚信为立身之本。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