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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真的恨了易老爹,恨了他这么多年。
可这些年里,有时候他想着殷呖呖都这么大了,他能放心去找她娘亲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能托付的人,还是易老爹。
殷老爹看向殷呖呖,“闺女会不会怨爹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娘,最后还要……”还要将怨气撒在多年的友人身上,苟活于世。
“爹……”殷呖呖的声音微微抖着,“我不怨你,我怎么会怨你。”
她想爹一定很爱娘。
殷老爹眼眶酸涩,“闺女啊,你也千万不要怨你姑姑,当年她也尽力了。”
殷呖呖出生后,皇帝原想借着殷呖呖来继续左右他,是他的妹妹不惜与皇帝翻脸,将殷呖呖送了出来。
后来皇后就亲自披甲上阵了,那一抹红烈的盔甲与今日殷呖呖张扬明艳的劲装重叠。
站在千军万马前,一把将四岁的太子塞到皇帝怀里,“你不是处处忌惮吗,我儿子就在你手里,你且记着,我殷家儿女,从不叛国,从不逆君!”
“我也不怨姑姑。”殷呖呖喉咙有些发哽。
所有的错都是坐在高位的那人一手造成的,为什么痛苦要让他们来承担。
她想,那人会有报应的。
殷老爹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接着头低着,大手抬了抬,抹了抹眼睛,屋里一阵沉默。
待殷老爹缓过劲,他看自家闺女。那张小脸心思重重,情绪也很低沉。
他的大掌在腿上搓了搓,先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而后清咳了一声,“闺女啊,爹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嗯?”殷呖呖抬头看向自家老爹,她的鼻尖儿稍稍有些红。
“那个……”殷老爹犹豫了一下,“爹将你许给易家了。”
“??!!”
殷呖呖瞬间呆住。
在床帘里躲着的易鹤安也僵住,万万没想到,自家媳妇儿知道这事会是在这么个情况下。
这他的猫儿能接受得了?!
就是缓解情绪也不能用这档子事缓解啊!
他还想着徐徐渐进呢!
“爹,你开玩笑的吧?”殷呖呖被吓得呼吸都凌乱了。
“你还记得那一万两赎金吗?”殷老爹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殷呖呖耳边盘旋。“那就是易家的聘礼。”
易家的聘礼……
聘礼……
殷呖呖猛地一拍桌子,“爹!你再说一遍?!”
殷老爹看着自家闺女那种闷闷之色尽褪,此刻生龙活虎地能杀人,他满意地点头。
“爹,刚说什么了吗?”他摸了摸脸庞的络腮胡,长叹气,拍了拍殷呖呖的肩膀。
“爹什么也没说啊,闺女你一定是幻听了,就跟你说不要熬夜,好好休息,非不听,赶紧休息去,赶紧的。”
殷呖呖:“……”论装傻充愣,谁能比得过她老爹?
易鹤安:“……”说都说了,倒是把话说完再走啊!
何着一会儿得让他来解释?!
搁在平时,他都没敢告诉她这档事。
今天一晚上给殷呖呖那么多刺激,鬼知道她现在还正不正常,一会儿出人命怎么办?!
殷老爹可管不了那么多,说走就走,殷呖呖站在紧闭的门前,吸了好几口气。
说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感觉。
喜欢易鹤安吗?毫无疑问,是喜欢的。
但是,要提到成亲,她可是想也没想过。
躺在床榻上的易鹤安迟迟没有等到殷呖呖来揪他,心里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已经趋于平静了。
他思忖着该怎么和她说清楚这件事情。
“唰”的一声,床帘被撩开。
他的衣襟被人用力地提起来,毫无防备,愕然地看着脸涨得通红的殷呖呖。
“易鹤安,”她揪着他的手加大了力气,“是不是你做的?”
“??”他做什么了?
“是不是你故意的拿赎金的事讹我家?”
“!!”易鹤安有点懵,这委实是冤枉他,那是他娘做的事。而且,就是他想做,也得能预料山匪啊?
他咬牙,“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趁火打劫的人?”
“那不然是姨做的?”殷呖呖反问。
“……”好吧,对比一下他和娘在殷呖呖心里的地位,的确像是他做的。
他无奈望着殷呖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我要退……”
“退婚不行。”
“……”她急眼了,“你不是说要杀要剐随我便吗?”
“对,杀,和剐,但聘礼你已经收下,你是我易家人已是既定的事实。”
“聘礼?”殷呖呖忽然捕捉到了关键点,眼睛发亮,“那一万两最后被林修睿拉走了!所以,收聘礼的事!”
递给易鹤安一个,你懂的眼神。
易鹤安被气到了,伸手要拽过殷呖呖将她压下,然而他抵不过她力气大,两人对视。
他叹口气,“成吧,反正早晚是你的人。”
话落,抬手将腰带解开,外袍顿散开,惊得殷呖呖往后退好几步,手也自然松开了。
易鹤安倒在床榻,衣衫半敞,眼角微挑,看向她,对她的后退故作疑惑,“嗯?”
“你,你无耻。”她瞥见他衣襟下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视线却怎么也挪不开。
易鹤安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又动了动,衣衫敞得更开了,沿着锁骨往下,直到胸膛,他还在继续动着。
殷呖呖鼻头一热,赶忙抬手摸了一把,低头一看,掌心全是嫣红的液体。
她脑袋轰地一下空白了。
易鹤安笑容顿时敛起,起身将她拉过来,手覆在她的额头,迫使她的头向后仰。
“易鹤安,你别碰我!”她恼羞成怒地要推开易鹤安。
他这会儿离她近,她看得更清楚了。
“别低头。”易鹤安可没心思注意这些,他没想到殷呖呖这么经不起刺激,到底是他的错。
殷呖呖红着脸,“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替她擦着鼻子。
她仰着头,看着他低着的眉眼,思绪乱了,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她听到他问:“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也不是不想嫁。
“你不喜欢我?”
自然是喜欢的。
“嗯?”他贴近她,“你再说一遍。”
“?!”
握草!
她说出来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衣衫不整的易鹤安被丢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事有点多,明天双更或三更,具体看我能写多少啦,么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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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离开()
殷呖呖一时半会儿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和易鹤安定亲的事情; 但是,那一万两黄金,她要找林修睿讨回来!
毕竟是她的聘礼!
如果讨回来; 说不定还能退亲。
当她把林修睿约到酒楼,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站着都晃悠的小胖子,抿了抿唇瓣; “你这是……”去逃难了?
“呜呜。”林修睿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李宛箬就是个魔鬼!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荤腥了,还要每天绕镇子跑。”
殷呖呖想到中秋那晚李宛箬的残暴; 真觉得这事儿李宛箬干得出来。
她看向一旁捧着菜本的小二,“那个; 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 要荤不要素,都来一份吧。”
“殷呖呖; 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林修睿闻言; 差点扑下来抱住殷呖呖的腿嚎啕大哭。
“其实; 我来找你是有事的。”殷呖呖咳了一声,“那个,我的聘礼能还给我吗?”
林修睿的眼泪止住,吸吸鼻子,“实不相瞒; 我爹早拿去修缮学堂,施展他的民生大计了。”
“……”他们的县令爷真的是个时时刻刻记挂着百姓的好官。
但,她这亲可能退不掉了。
不一会儿; 小二托着木盘端上来色香味俱全的鱼肉,“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林修睿看着那盘菜眼睛都发直,抹了把嘴角,急忙忙地拿起筷子,就要夹块鱼肉送到嘴里。
“林修睿!”一声怒喝,吓得他手一抖。
殷呖呖也一抖,朝来者看去,李宛箬手叉腰站在门口,声音震得殷呖呖耳朵疼,“你居然敢偷吃!”
纱裙飘逸的模样是画中仙子,举止却比山林里的大虫还彪悍。
如此强烈的反差。
殷呖呖吞了吞口水,下了凡的仙子真的是愈来愈残暴。
眼见李宛箬撸起袖子朝他们一步步走来,林修睿慌地持筷要吃一口,刚塞到嘴里,李宛箬一巴掌呼到他脑门。
“给我吐出来!”
李修睿彪着泪吐出了鱼肉,还没等他缓过劲,又被猛地揪起头发,灌了一大口水。
“漱口!快点!”
林修睿又含泪漱了口。
漱完口的他抬袖狠狠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李宛箬!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李宛箬手里端着水碗,唇角冷冷地勾起。
林修睿指着她就骂:“蛇蝎女人!你明明说你爱的不是我的皮囊!你却逼我节食瘦身!”
“我的小睿睿,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不给你吃饭?”
李宛箬放下碗,将林修睿的手握住,那双杏眸可谓是含情脉脉。
“我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大夫说太胖了可是会减少寿命呢。难道你忍心先我离开,独留我孤苦无依吗?”
“放屁!你就是想要我死!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顿顿吃玉米,我都快成玉米了!还逼着我绕镇子跑圈!”
林修睿刚吼完,脑门梆叽又被拍了。
“小睿睿,你怎么一点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李宛箬伸手捏了捏林修睿肉呼呼的脸颊,“你瞅瞅你这肉,和我在一起不会自卑吗?”
林修睿:“……”我谢谢您嘞,我一点也不自卑。
胖吃你家大米了吗?!
我胖我骄傲!
但这话,他可不敢就直接怼回去,生怕李宛箬这个蛇蝎女人再使出什么法子折磨他。
李宛箬的视线一转,投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殷呖呖,唇角上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呖呖呀。”
殷呖呖打了个寒颤,“啊?”
“你有点不乖哦,明明知道睿睿在瘦身。”李宛箬纤手一挑,勾起她的下巴,“再犯的话,当心我告诉鹤安弟弟,你偷偷私会别的男子。”
“……”果然是个狠人。
殷呖呖看向可怜巴巴望着她的林修睿,“林少爷,告辞!”
她拱拱手,起身见着继续上菜的小二,“小二,打包送到殷家。”
然后丢下银子匆匆跑路了。
没办法,李宛箬真的是太可怕了。
等她快走到镖局门口的时候,遇见了许多天不见的赵笑笑。
“老大,你还去斗蝈蝈吗?”
赵笑笑一句话让殷呖呖想到了自己那只死掉的肥蝈蝈,后来易鹤安赔给她的那只,她那日没有要,现在有些悔不当初。
但是,她不可能去找易鹤安的,昨晚被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