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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老爹高烧说胡话,中途神智清醒后,兴许是熊叔告诉他了,老爹就不怎么想看见她了。
想必老爹怎么都没想到,将那些隐晦告知于她,是在这等情况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姐,你放心吧。”熊叔握着扫帚停住,冲她一笑,“我叫人给阿武他们捎口信了,让他们来和我们一起过节。”
殷呖呖眼睛一亮,“真的?”
阿武,是熊叔的儿子,比殷呖呖大两岁。
小时候他们还一起和泥巴采桑葚,长大后,阿武大前年被熊叔逼得早早成亲,有了家室,他们的交集也就淡了。
“真的。”熊叔将扫帚平平一捺,乐呵呵道:“石头也来,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呢,如今小家伙都会满院落跑了,逮都逮不住。以后,又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石头是阿武的儿子。
熊叔提到自己的孙子,满脸的笑意与慈祥,似乎都能将刀刃的那股戾气给化掉。
殷呖呖也跟着笑,突然想着日后要是老爹做了外公,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想着,她蓦然红了脸。
熊叔瞥了眼殷呖呖飞上绯红的小脸,大抵也猜出少女的心思,哈哈笑了几声。
笑得殷呖呖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去,然后就听见门外有声响,她急忙忙地往外跑,“叔,外头好像有人,我去看看。”
一瞅,外面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昨晚害死她肥蝈蝈的凶手,易鹤安。
今日他着了一身水蓝色的锦袍,墨发挽着玉脂簪高高束起,配着挺俊身姿、清隽的五官,单单是站在那里不动,都呈的是一片风光霁月。
但,手里不是折扇,而是草编的笼子,这就有些煞风景了。
殷呖呖看见他怔了半晌,等想起自己该跑路的时候,已经被他堵在墙角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他皱眉,另一只没有拎草笼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温度并不高,他才放下心。
“你……你别碰我。”她鼓起气,凶巴巴地威胁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还扬起了自己的拳头,奈何她的小拳头,易鹤安一只手就能尽数握进手心。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易……”
“嗯?”他轻笑一声,稍稍靠近她,另一只手抬到她面前,“给你。”
“??”她偏过僵硬地颈部,透过草笼的缝隙看见里面关着一只上蹿下跳的蝈蝈。
是青黑色的,类似于铁皮的颜色,这只的青黑色还更深,黑亮似铁。个头极大,振翅发出的鸣声比她先前的肥蝈蝈响亮宽厚多了,甚至丢到一群蝈蝈里,都能盖过群虫鸣声。
“黑铁?!”她迅速地就分辨出了这是蝈蝈中的黑铁蝈蝈,皮坚翅厚,比她那只不知好多少,甚至被众人赞为蝈蝈中的大将。
笼里的这一只,光听鸣叫都让人感觉到它的强劲有力,殷呖呖的呼吸急促了些,“你从哪里弄到的?”
“山里逮的。”他说。
殷呖呖低头,果然他那双白皮靴子的边缘还沾着泥渍,重新仰头看他,“你怎么逮的?上回我和赵笑笑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只。”
那双明眸亮晶晶的,似掺着点仰慕,这令易鹤安十分满足,只觉得自己忙活一清晨都是值得的。
但是,听她说和赵笑笑找蝈蝈,他的眸间顿沉了下去。
靠她更近,殷呖呖的脊背都死死贴着墙面了,她吞了吞口水,“你别乱……”
他猛地凑近她,近的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翼,她可以看清他长长密密的眼睫,真的是比她的还要长点。
他一眨一眨间,长睫轻轻扫过她的脸,弄得她痒痒的。
“易鹤安,这是在我家门口。”她有点慌张,匆忙瞥了眼周围。
得亏今日中秋,大家都还忙着,街上行人寥寥,而他们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否则,她的脸都要丢尽了。
易鹤安置若罔闻,自顾自地道:“我用的哨子,可以模仿雌蝈蝈的鸣叫,它就出来了。”
说话时,他的视线盯在距离他仅仅一指的唇瓣,喉结上下动了动。
“什么哨子?”殷呖呖的好奇心刚被勾起来,瞬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好奇心就像被浇了盆凉水,又一下结冰,然后一股滔天的火滋地一声将冰融化。
她伸手就推开了易鹤安,易鹤安猝不及防,他倒退几步,身形晃了几下,才站稳。
发现怒气冲冲的“猫儿”已经将尾巴翘得老高,鼓着小脸凶凶地吼他,“你还是拿这些东西哄别的姑娘去吧!我看昨天那个就很好!”
“砰。”
殷家大门就被关上了。
第45章 哄猫()
易鹤安提着草笼; 望着紧闭的门扉,眉心微蹙拢起。
“你家这猫儿,醋意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他看过去,李宛箬靠在易家门前的石雕,漫不经心地绕着一束发丝。
易鹤安浅浅一笑; 淡道:“总比你家的猪,都不会吃醋。”
“你说谁是猪?”李宛箬杏眸一眯。
易鹤安拂了拂衣袍,笑而不语; 提着蝈蝈准备回府。
他走到李宛箬身侧的时候,李宛箬伸脚拦了他的去路; “鹤安弟弟; 你不打算哄哄你家小猫儿?”
“我回去搬梯子。”他笑着看她。
“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但是呐; 这世间最懂女子的莫过于女子。”
李宛箬笑吟吟地; 杏眸弯作月牙儿; “看我这位妹妹刚才的样子,可是不小的气,更有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确定不要我帮忙?”
易鹤安挑眉,“你怎么也唤她妹妹?”
“就是赵译也得唤我一声皇表姐; 他既然能唤你家猫儿为表妹,我怎么就不能叫一声妹妹?”
“他们是有血亲关系,你掺和什么?若非要论着关系; 你倒和我易家走得近些。”
“所以呢?”
“所以,你该唤她弟妹。”
对于无时无刻都想着宣誓主权的易鹤安,李宛箬抿抿唇,“行吧,我的好弟弟,你别忘了我的这位弟妹还生气呢。”
“说吧,你的条件。”他叹气,对的,他的猫儿生气呢。
明明他都给她捉来了新的蝈蝈,她怎么还生气呢?
气李宛箬?那也给他点解释的机会呀。
李宛箬扬扬下巴,“今晚的灯会,你把他约出来,我要见他。”
“你怎么不自己约?”
“他当我是蛇蝎,避之不及,我也很无奈。”
两人对视,齐齐无奈,当真是难姐难弟。
“你打算怎么替我哄她?”他问。
“自然要先见到她。”李宛箬说完,瞥了眼紧紧闭着的大门,再看向易鹤安。
“走吧,我们搬梯子去。”
“……”想她堂堂郡主,自幼得皇帝舅舅喜爱,地位不下于公主,何曾做过爬梯翻墙的事?
但,想到那家伙,她忍。
殷宅里,气呼呼的殷呖呖一路回自己厢房,半途撞见了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琉璃般的瞳眸看见她时,里面细长的黑点缩了缩,嘴里叼着的小鱼干嗒的落地。
“你这只毛贼!”殷呖呖瞪眼,刚撸起袖子,黑猫迅速地低头咬住小鱼干,跐溜地顺着墙边的树,窜上了墙头。
然后在殷呖呖的眼皮子底下,将小鱼干吃了干净,舔了舔爪子,随后噌地对殷呖呖亮了亮自己的爪子,高傲地转身跳跃,跳进了隔壁的易宅。
殷呖呖跺脚,要是以往她就是翻进易宅也给它揪出来,可如今,她死都不要踏进易家半步。
更有点后悔没早把这只猫处理掉,要是被她逮住,应当烧之、焖之、炖之,抑或是腌之!
她转头要走的时候,又听到墙头传来动静,以为是猫儿回来了,她猛地转头,目中满含杀意。
刚从围墙冒出个头的李宛箬差点脚下踩空,掉下去。
她眨眨眼,自己这位妹妹,不,自己这位弟妹,真的有点凶呀。
殷呖呖看到李宛箬愣住了,她对李宛箬是有印象的,可不就是让她自愧不如的皎皎仙子?可眼下,仙子在做什么?
仙子在翻墙?
她就看见梯子慢慢地上升,似乎那头有人在用力,然后仙子姿态略有不雅地坐在墙头,伸出那双纤纤白白的素手,将木梯往下一压,咚地一声木梯落入殷家。
仙子她拍拍手,撩着飘飘逸逸的罗裙从梯子上一点点走下来,捋了捋裙摆,款步走到她面前,对她盈盈一笑。
“弟妹。”
“??”
“咳。”墙那边传来一声咳嗽。
“呖呖。”李宛箬当即改口。
她唤得有些亲昵,让殷呖呖颇不习惯,尤其是想到她和易鹤安那晚并肩而立,竟是那般登对,饶是这位仙子长得再美,殷呖呖也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仙子对她笑得温柔得不得了。
她呼了口气,“你找我?”语气还是有点不悦。
啧,这醋味就像是进了醋坊。
俏丽的眼角跳着一点点怒意,澄澈的明眸也有点不高兴,气鼓鼓的小脸粉扑扑,可爱得想让李宛箬伸手捏一捏。
她不免感叹,殷呖呖的眉眼和她的皇后舅母真像,然而皇后舅母整日都要端着凤仪,才不会有如此鲜活的表情。
倘若不是和易鹤安达成了交易,李宛箬真会忍不住逗弄一下眼前的小家伙。
她捋了一顺耳侧的细发,笑道:“我找赵译。”
“赵译?”殷呖呖一时怔住。
“是呀。”李宛箬继续用赵译转移殷呖呖的注意,消磨她的敌意,“表姐找表弟,合情又合理,不是吗?”
“?!”殷呖呖这下是震惊了。
岂不是意味着,眼前的仙子也是京城而来极为尊贵的人物?
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他昨晚就回去了。”
“他回去了?”李宛箬瞳眸微微一缩,绕着青丝的手指都僵住了,“他……”他难道不知道,京城危险吗?
她,都是被娘催着离开京城的。
连娘都看出来,京城要变天了。他现在回去,岂不是……
李宛箬闭了闭眼眸,平复着繁杂的思绪。
她不大喜欢这位表弟,小小年纪时他就城府极深,将人与物玩弄于股掌间。
但娘说,皇家人就该当如此,心思浅的,连生的权利都没有。
因而比起赵译,她更不喜欢其余的皇表弟。他们不但心思叵测,还将皇舅舅的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薄情寡义尽数学了去。
赵译呢,赵译还有着一半皇舅母的血。
皇舅母那般磊落的女子,终究是和整日涂脂抹粉费尽心机争宠的妃子不同。她的儿子,也该当是不同的。
如此想来,李宛箬有些遗憾惋惜,赵译兴许也不是什么善人,但没有比他更适合坐那把刻有九龙腾云的金椅。
毕竟他,会是位好皇帝,和皇舅舅不一样的皇帝。
一侧的殷呖呖也思忖着,开口道:“表哥说总有人要坐到那个位置,我想他回去,亦是有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闻言,李宛箬看向殷呖呖,面色难掩讶异,“你都知道了?”
他们的身份……殷老爹竟能放下过往,将那些事告知给殷呖呖吗?
殷呖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