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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韵想的确,梦卿一个天真无忧的女儿家演惨遭蹂躏的皇家公主,也太可怜了。梦卿见英韵半天没吭声,心想,“这家伙对我还有点真心。”
梦卿的拒意最后还是被可森扭转过来了。他请英韵、梦卿一起去戏剧院的后台参观。可森笑对梦卿,“你看这些演员,长相出挑,经过上帝选拔,他们不是生活的普通材料,而是用来演绎某种天意,你也是!你必须顺从天意。”
梦卿终于参演了。她经常到圣大大礼堂排练,朱丹、可森在一边指导,英韵觉得演戏真的是假戏真演的不以为然。一到后台便什么都不存在了。她因此不去观看排练。
六月六日,圣大校庆,晚上,英韵愉快地和才子社的同仁一起坐在大礼堂的前排座位上。她的左右是朱丹、可森。出身书香门第的朱丹目光忧思地看着台上,他偶尔瞥英韵一眼,他有些嫉妒英韵与可森的友好关系,他不善于讨女孩子的欢心,因为太古板。
可森一直和颜悦色,他觉得骄傲的英韵至少对他还算“温顺”,看得出他对她不无影响力,他轻轻地提醒英韵,“别太投入,否则,感情会不够用。”
舞台上,古代E国,女王西比亚披着战袍,率领她的将士同R帝国侵略军拼命厮杀。侵略者败退。E国举国欢庆,女王年少的女儿——美丽的凯瑟琳公主承欢膝下,她的兄弟们则个个勇武刚强。
R帝国突然派来使者讲和,女王考虑再三应允了。两国战火平息。
奸猾的使者让他的手下悄悄诱拐了天真的公主,并且立即潜逃回R帝国。
一封逼降信送达女王手中,如果女王再战,敌军将把年仅十六的凯瑟琳公主蹂躏至死。女王痛不欲生,公主的兄弟们争着去替代妹妹做人质。
敌军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称臣,要么“让女儿的遗体送给女王作慈悲的圣礼”。
女王最终选择了国家,她依然率领儿子、军民拼死抵抗。
E国又胜利了,凯瑟琳公主——一具破衣烂衫、血肉模糊的遗体送还到呆滞的女王手中,女王把自己的王位传给长子,她绝望地跪在公主身边发誓:“狂虐的R帝国,我西比亚女王要在凯瑟林公主的坟上,祭上你们全体暴徒的头颅!”
学生演员谢幕后,热烈的掌声依然不息,此时,英韵被可森拉上舞台。
“让年轻的大一新生——柯英韵小姐,为这幕精彩悲剧的成功演出说些感想。”他别有意味地看看英韵,“只说一句!”他竖起食指。
英韵握了一下传声筒,对着台下数百名圣大的师生,“我很感谢老师与同学来看《永恒的天使》,只可惜它是我翻译的,不是我创作的。”
朱丹奔上台,一把抓住话筒,激动地,“我要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柯英韵就是我们
才子社的成员了。她的才学你们已从刚才演出的戏剧中领略到了。我很高兴,我们圣大诞生了一位女才子,我希望,也愿意大力扶助柯英韵,三年以后,她就是我们圣大又一颗璀璨的明星。“
双六之夜,是英韵初尝成功喜悦的夜晚。
回到七室,她看着已洗尽戏妆的梦卿,“梦卿,今天的演出没有伤着你吧?”
梦卿靠近她,“没呀,英韵。”
英韵有点忧伤,“刚才看你在台上演公主,心里总不是个味儿。”
梦卿却爽朗一笑,“那是演戏呀!诶,英韵,你知道,我刚才被女王抱着时是怎么想的?”
英韵晓得女王的扮演者是西语系高年级的一个秀丽女生,“唐姐?我只看见舞台灯光都照在她泪水四溢的脸上,她演得很逼真。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你,特别演到你被R国士兵强行捋掠、践踏,我真觉得惨不忍睹。”英韵头低下来。
梦卿笑出声,“你真是多虑!扮演士兵的男生对我可温和了,倒是唐姐,她的怀抱,过于年轻,哪有妈妈的那般富于包容的慈力?唐小姐呀,毕竟是假的吗!”
梦卿笑得搂住了英韵,英韵却说,“还假的呢?我在台下看得可是有点心疼了。”
“心疼了?”她的手抚上英韵的脸,“那剧里的每一段台词、每一个字可都是你译写的?”
英韵无奈地看着梦卿,“我不愿你遭受任何委屈,哪怕是假的!”
梦卿真的有些难过了,“我知道。”她轻轻地吻了英韵的额头,“抱抱我。”
英韵慢慢地搂住梦卿,“这下放心了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消失的。”
暑假了,才子社的同仁带着英韵与梦卿来到圣京南郊的琴南河。这儿是著名的避暑胜地,圣京城里的富豪们无不在此建筑别墅,英韵观赏着富人们的各式宅邸,心想不知哪幢房子是妈妈家的。
可森在河滩边租了个摊位,一柄巨型太阳伞,一只大圆桌,几个折叠椅。巴克斯一到金色的沙滩,就兴高采烈地准备下河去游泳,白朗抬了抬金丝边眼镜,“别这么急着扑腾,咱们得跟那条美人鱼一起下去。”
英韵见他们没安好心,“梦卿,你别游了。”
梦卿是个见了水就要嬉戏的女孩,“没事,他们占不了我便宜。”
可森身边站着漂亮的明玫,他大方地介绍,“我的女朋友——马明玫。”
梦卿眼前一亮,有着象牙般白色肌肤的明玫,娇媚傲气,她虽说只是二流大学的毕业生,但珠宝商千金的高贵出身、出众的相貌依然使她在上层社会美名远扬。明玫看着她们,“早听说二位了,欢迎呵!”她暗想,一个是女才子,挺傲气的,看上去就不好惹;另一个是校花,美得煞人,不过人倒蛮温和的。明玫很清楚她们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她不太理会英韵梦卿,“可森,我们什么时候下水?”
“我不下水,巴克斯,白朗,梦卿去的。”
“可森。”朱丹来了,他穿件灰衬衫,戴根红领带,“你们都下去吧,我到望岩上去,英韵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可森说,“我不下去,等会儿,我妈要来。”
明玫不悦,“妈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可森没在意,“梦卿,你跟明玫一起去游吧。”
巴克斯笑嘻嘻地,“还有我呢,小姐们,咱们一起到水里比试比试。”
明玫给了他一句,“长脚蜘蛛,离我们远点。”
白朗冷不防拍了她的肩膀,“蜘蛛跑了,还有我这头白脸狼呢。”
明玫没好气地“你们两个蠢才子,只会寻我们开心。”她去拉梦卿的手,“裴小姐,你去游泳,那柯……”
可森说,“你们去吧,英韵这儿有我呢。”
明玫听了,脸色不大好看,她看看一边不吭声的英韵,这位圣大优秀生人倒长得不赖,白衬衣一尘不染,蓝色的长裤纹丝不乱。“柯小姐,你为什么不游泳?”
“对不起,马小姐,我不会游泳。”英韵谦和地。
“是吗?那我少陪了。”明玫一笑,“原来这个圣大的女才子是个能文不能武的书呆子。”
梦卿离去时,英韵朝她笑笑,明玫觉得这种笑,英韵不会给予其他任何人,她敏感到英韵与梦卿的关系非同一般。
英韵随着朱丹登上望岩,一俯身她就能看见不远处,巨伞下,独自坐在圆台边的可森, 太阳底下,孤零一人,仪态却是挺拔匀美,一派太阳王子的引人风姿。
朱丹默默看着层层起涌的琴南河,“英韵,今天是六月十一号,十年前的今天,黄昏,我唯一的姐姐就从这个地方下去了。”
英韵吃惊地看着朱丹,“为什么?”
“她在圣大毕业前夕离世,没给我们留下一个字。一个秀美、聪明、鲜活的造物,同这永恒的自然长久地融合了。我从她的死中领悟出我一直探索的美学意境,虽然,我万分痛惜,但她让我写出了《月神》。”
英韵默默地听着,她没想到朱丹会向她这么掏心。
“从来,这个世界完美的事物不能久存,当我悟得这个美学的最高原则后,我就完全赞同我姐姐的选择了。每年的今天,我都要来此地纪念她,我美丽、纯洁的姐姐,是她使我成为一个诗人。”
朱丹深深地呼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先生,你姐姐一定喜欢徐飞尘的《海韵》。”
朱丹欣喜地,“对。“
“死与美的关系是审美学上的极境,它令人惊叹。美如果是一种宗教,它就必须由死来作证。”
朱丹忍不住亲和地,“对,对,好英韵。”
“自然之美,无不向人提示它的死亡的极致意念,比如这层层翻卷的琴南河,它的沁人心脾的明澄颜色和花边式的白色海沫,能够吸引人的心灵去与之融合,……死到了这种境界,就升成为超然之愿想而让凡俗望之莫及了。”
“遇到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太好了。我和可森都没有看错人。”
“朱先生,说了半天,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叫朱赤。”
“朱赤,你们家……”
“都是红色的。”朱丹与英韵一起笑,“太热烈了!”
“朱丹,你们俩谈了半天,嘴不干?”可森跑上望岩,“快下去喝点东西。”
英韵起身往下看,有一位衣着裙衫的妇人坐在圆台边,“那不是岑夫人吗?”英韵不安了。
“快下去吧,我妈想见你。”
“她有什么事?”
“她喜欢你的《永恒的天使》。”
岑岚看见英韵在可森、朱丹的陪伴下慢慢走向自己,在两个男人中间的英韵匀称适体,毫无渺小感,她情不自禁站起身。
“妈,柯小姐来了。”可森叫道。
英韵靠近岑岚,太阳强烈地刺向岑岚的眼睛,她看见女儿的眼睛是柔和的,“夫人,你叫我。”
岑岚故作平静地笑笑,“是的,英韵,你的译作我很喜欢,我想跟你谈谈。”
可森为她们倒了两杯饮料,“妈,英韵你们谈,朱丹,我们去看看巴克斯他们玩得怎么样。”
圆台旁只剩下英韵与岑岚,望着喝着饮料的无知的女儿,岑岚竟有种向她说明一切的念头,但英韵的眼睛澄澈地朝着她时,她又退缩了。
“英韵,我看了这一期的《才子》,你为什么要翻译W的这部悲剧?”
“你感觉不好吗?夫人。”
“你译得很好,很有气势。朱丹、可森他们很欣赏你,你大有前途。”
英韵难为情,“夫人,我还刚开始。”
“你那么聪明,年纪又小,是否受了你父母的培养?”岑岚狠狠心直探入女儿的内心。
英韵果然表情变了,她觉得夫人过于关心自己了,她知道京城里有些上层贵妇以认一些名牌大学女孩子为自己的干女儿来标新立异,尤其是没有亲生女儿的中年夫人,她犹疑半天,岑夫人好象不是那种居心不良的坏女人,可森待自己又那么好,她低低地回答,“夫人,我从小是由祖母带大的,她学历中等,对我的培养还算到位吧。”
“那你的父母?”
“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祖母不说,我也不问。”
岑岚的心揪紧了,难道英韵对自己不在乎?“我在你翻译的剧作里,看到一种强烈而深刻的恋母情结,英韵,原谅我这么说你。”
英韵脸红了,“夫人,我真钦佩你能看出来,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即使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一角落,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想我。”
岑岚抓住英韵的手,“她会想你的。”
英韵不以为然地,“谁知道!”
“所以你翻译了《永恒的天使》?”
“也许是吧。”
“你觉得可森他们给你的帮助大吗?”
“是的,没有他们《永恒的天使》不可能在圣大演出。”
“你要多向他们学习,尤其是朱丹,他的诗在国外都受到赞誉。”
“嗯。”英韵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岑岚觉得英韵并不亲近自己。毕竟她们不熟,她如果现在说出自己就是她的妈妈,英韵会如何?狂喜,哭泣,拒绝,还是逃跑?她长叹了一口气。
英韵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