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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妳同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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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阿岚!”梁敏不停摇动梦中的岑岚。
岑岚泪痕犹存的眼睛睁开了,“你在做梦吧!”梁敏俯身看着她。
“我听见英韵在叫我,她在叫我……左手拉着我的衣角……”岑岚泣不成声。
“阿岚,别这样,这是梦中感应。”
岑岚迷迷茫茫,“她也听得到我的叫声吧?”
“她会听见的。”
“可我怎么办呢?”岑岚伏在梁敏肩头。
梁敏一阵窒息似的难受,面对已临灭顶之灾的小姑,一向开朗的她也不禁凄然,她始终搂住她的肩,她想以这样的姿态支撑不幸的岑岚,“阿岚,英韵现在还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为了她,你必须振作起来!”
岑岚泪如雨下,“我等了她二十二年,可我等到的是什么?我是再也不能复原的死绝了。”
梁敏眼里掠过一丝光芒,好象一头绝望的母狮,“阿岚,我还是那句话,英韵还活着,她需要你,她只需要你!”
岑岚颓然看着一侧,毫无反应。梁敏使劲摇着她的身体,“英韵还活着,你怎么能去死?这地狱般的生境,你这个母亲是要陪她到底的!”
岑岚怔怔的,仍不作声,梁敏痛惜难忍地一下子抱紧了她。
二亲人们
    第一个知道龙龑被刺消息的岑家亲属是严济生。
六日夜晚,他突然被院长叫到广和医院的急救室,当时,医院内外高度戒备,警车、军警密布,严济生还不知怎么回事呢。然而,一见到手术台上满脸紫涨、血肉模糊的龙龑,他眉也不皱地对一边的院长说,“没救了!”
这时,旁边一个身材魁伟、虎眼圆睁的老头一下子瘫软倒地,几个男人忙去搀扶他,“将军!将军!”
严济生赶紧投入抢救。这时他这才看清,这不是龙霆总统?他惊出了一身汗,那台上的死人是总统的……
总统的鼻子插上了氧气管,躺到另外一张病床上。第一夫人熊芯面色惨白,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死了的年轻独子,昏了的年迈丈夫,她的眼里没有一滴泪。
“严大夫,我儿子中了两弹,你能不能把他体内的子弹取出来?我不希望他带着子弹到那儿。”
“当然可以,夫人,我一定为你尽力。”严济生没想到称霸天下的当朝太子被杀了,他连连摇头,真是翻天了,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干的?
严济生化了一个多小时,完成了龙龑的手术。穿着白大褂、拿着搪瓷托盘的他走出手术室,面对神情冷漠、等在门口的熊芯,他好不容易才开口,“夫人,非常遗憾,射入你儿子头颅里的子弹,属于微型炸弹类,它一碰到人的肉体,就会四散炸开,我不可能完整的取出子弹,这只是一些零碎……”
熊芯看见托盘里黄色的碎铜,她明白杀手是抱着必成的决心的,严济生更明白太子结怨过头,终遭报应。
“谢谢你,严主任。”她勉强地笑笑。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急急地走了过来,“夫人!”熊芯朝他一递眼色,那人赶紧住口。严济生识相地退进手术室,但他不甘的站在门旁,他知道这个军政府要完了。
“凶手呢?”熊芯问,
“夫人,凶手是圣京大学的一个女学生,才二十二岁。”
“她叫什么?”熊芯咬着牙。
“柯英韵。”
严济生的眼镜差点掉下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他们说她平时一直很规矩的,是学校里有名的女才子。”
“她人呢?”
“已被押入西郊了。”
“哼!”熊芯和那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严济生僵立在那儿,英韵不是说好明天就跟岑岚一起回岑家的吗?她是妻子的私生女,那么聪明、俊美的女孩子,别是他们搞错了?英韵怎么可能去杀太子?她一个女孩儿哪来的枪?那些子弹明显是外国先进弹药,不可能的,肯定是搞错了。
严济生不急着回家,他留在医院里,想探探实情。
龙龑的尸体被送走了,总统住进了高级病房,严济生发觉整个医院几乎没有人互相说话,医护们都紧张工作,军警到处巡视,这哪还象个医院?他慌张地离开了。
严济生回到严宅,家人还都在睡觉,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他刚才在手术室门口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想下去了,但愿是搞错了。他悄悄经过岑岚的房间,妻子还在梦乡,自己怎能去告诉她?严济生硬着头皮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疲乏、紧张,“我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爸!爸!”严济生被一阵喊叫声惊醒,他恍然睁开眼,已是上午十点半了,是可森在敲门。
严济生打开门,可森有点急迫,“爸,你快去岑宅吧!舅舅叫你有急事。”
严济生脑子“轰”地一下,看来是真的了。他问,“你妈呢?”
“一小时前也被舅舅叫过去了,不知什么事?”可森觉得迷糊。
严济生长叹口气,“我这就去。”
严济生坐在车里,他的眼睛被晴热的阳光刺得奇疼,“不妙!不妙!”
他随着岑岩走上二楼岑岚的房间,岑岚正躺靠在沙发上,“阿岚!”夫妻俩四目相对,岑岚泪痕未干,神情痛苦,“济生。”
严济生发现岑岚的手上紧捏一张信纸,“出什么事了?”他明知故问,他不敢捅破这层纸。
一旁虎着脸的岑崴指着梳妆台上一只打开的精致小皮箱,“刚刚从裴梦卿的父亲那里拿回来的,小崽子去杀人了。”
严济生脸灰了,“我昨夜就知道了。”他终于开口了,岑岚的眼泪涮的流了下来。“阿岚,英韵把太子杀了,我为龙龑取的子弹,龙龑的脸部血肉模糊,子弹在脑袋里炸开,脑浆外溢……死得蛮惨的。”
岑岚人抖得连手上的信纸都掉落地上,梁敏安抚着她,济生拣起纸,“英韵给阿岚的遗书。”梁敏告诉他。
济生看着信笺最上方鲜红的“圣京大学”四个字,他叹息着看下去,
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发出我内心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心声,我多少次想象能当着你的面亲口呼出这种亲情的声音,但今天我快要如愿以偿时,我才发觉我和妈妈已隔着无穷的天涯。
我极其不信任的看着自己的笔在信笺上书写这无情的文字,可我无法阻挡真实的汹涌。我知道,你的高贵的面容早就告诉我,你从来都没忘记我的存在而在心底挚切地允诺、容接着,我一想起你的眼睛就明白我对于你的全部意义,然而,这样的意义我能领悟到怎样的程度?我总想使自己达到妈妈的女儿的可喜位置和美好情境,不是我因长久的思念蚀灭了聚会的耐心,妈妈的手已近在眼前,我即使恍然迷蒙也已感到温馨的母性气息,但那期待了多年的幸福真似祥云环绕我身?
妈妈,我多么依恋你!我只相信你眼睛投射给我的母爱之光,这光将一直照耀着我直达天廷,或直坠地狱。我不想分裂自己,就象我畏惧妈妈的心被撕裂、揉碎。
可是,我还是只能对你说——妈妈,此刻,我是多么依恋你!
为了我对梦卿的绵长友情,为了她倾流的纯洁鲜血,为了象你这样挚爱我的母亲,我不能违背我在一个男人面前起过的誓言,我的血必须和梦卿的血流到一起,她的青春证明的悲惨之美,我的青春寻证的女性的英义。
妈妈,我现在多么感谢你给我取的“英韵”这个名字,我是妈妈的英韵,是绝不会让你蒙受耻辱的正气而净洁。无论你是怎样的悲痛,我为这永远离别的不变之痛苦,绵绵地对你诉声:
——妈妈,我是这样的依恋你!
怀着必死的复仇的血性,和决然投向你胸怀的巨大热忱,妈妈,我是在扑进你的永恒的母性世界啊!
但愿我没有做错!
        女儿   英韵
                      六月五日   深夜
“快去救她呀!她被送进西郊监狱了。”济生捏着信着急地说。
岑岩是他们中最沉稳的,“我父亲正在联系总统府,他和龙霆关系一向是不错的。”
岑崴劈头一句,“人家儿子给你杀了,你还指望他什么?”
济生直言相告,“龙霆正躺在广和接氧气呢!”
梁敏说,“我已叫娘家人去想办法了。”
岑岚第一次开口,“她跟我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事?”
岑崴发怒,“他们柯家人,都他妈太有种了……”梁敏制止丈夫。岑岚又流泪了。
济生说,“不管怎样,凭岑家的势力,龙霆多多少少会卖点面子。”
这时,佣人跑了进来,他急急地,“老爷来电话,他直接去广和医院求见总统去了。”
“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岑岚知道父亲最爱自己,她激动得哭了起来。
七十六岁的圣京首富——岑山一跨入总统的病房,他看见龙霆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盯着自己,好象不认识他了。岑山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地方放,突然,龙霆哈哈大笑,“岑山,没想到,你我也有今天!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你的外孙女!”
龙霆的眼里闪射着奇异的凶光,命运的无情打击并没有冲抹掉他盖世的霸气,“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自从他获悉凶手是岑山的外孙女,他就变得特别兴奋。
岑山汗都下来了,英韵出事后,他不能不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是在向阎王求生,“你准备怎么处置她?”他不再尊傲,软弱地问。
“要是你在我的位置,你打算如何?”龙霆长舒一口气,好象满腔仇恨的疏放,岑山的低弱姿态多少使他感到一点满足。
岑山望着那双敌恨的眼睛,内心被卑屈搅成了模糊的血团,“我们的交情自然不能与你的丧子之痛相比……”
龙霆的脸一阵剧烈地抽搐,岑山惊得说不下去,过了一会,他又说,“总统,我岑山对你毕竟是有过用的……”他盯着龙霆粗大的双手,说出了他今生最为耻辱的话,“我是凭着与你执政十多年来互存相安、毫无妨涉的实在交情来向你恳求,我为我的与柯英韵分离达二十多年、至今尚未母女相认过的女儿岑岚向你乞求……如果你不能赦免夺去你儿子性命的柯英韵,我无权来怨责你。可是,我以我年迈的老体向你下跪乞求,求你以最为人性的慈悲饶恕柯英韵,求你不要玷辱她,求你让她清清白白地去死吧!”
岑山拄着拐杖在总统的床前跪下了,而他另一只手把一张巨额的银行支票递了上去。
龙霆冷冷地看着跪在他床前、与他同庚的大财阀,好久,这种令人窒息的静默让屈辱、亲情一同折断了岑山的铮铮硬骨,他的整个身躯在阵阵颤抖中麻木、钝化,他为岑氏家族坚强奋斗了几十年的雄心彻底破碎,为了他唯一的女性后裔。
龙霆肥厚的腮帮上的胡须在突突起跳,他最终挥了挥手,“岑山,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杀我儿子的人的命!我真没想到,你们清清白白的岑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野种?”
岑山抬起头,他看见龙莛的手不停地抚索着那张支票,冷暴的眼睛仍盯着自己,口里低语着,“血,血。取之不尽的血……”
可森一个人在家里闷闷地吃着午饭,突然他接到朱丹的电话。
“严可森,你,你快上我家来!”
可森莫名其妙,“什么事?这么急!”
那边又响起巴克斯的叫声,“你别问了!如果你是我们的朋友,你立刻就来!”
可森看他们这架势不象开玩笑,“好!我吃完饭就来。”
可森一进朱丹家的客厅,见朱丹病怏怏地躺在大沙发里,白朗、巴克斯也傻傻地坐在一边,可森笑了,“怎么,朱丹你病了?这么无精打采。”
“英韵完了!”朱丹眼睛瞪得象死鱼。
可森没听明白,“她怎么会完?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去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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