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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进占漳州49天,筹款百万元,还筹集了大量布匹、粮食、食盐、胶鞋、药品等物资。周恩来和福建省委、省苏政府,早已从苏区动员和组织3000多民工前来搬运战利品。毛泽民昼夜不停地安排民工们将这些物资往回搬运。他还让有关同志动员和组织漳州市的汽车运输工人帮助红军运输。一时间,公路上20辆汽车穿梭来往;永丰溪中百舸争流;通往龙岩、长汀、瑞金约700华里长的崎岖山道间,托运战利品的人流日夜不息。东路军2万多名红军指战员,也每人发到2套灰军装、1床被子、2双胶鞋、2双袜子和2块大洋。
毛泽民将筹得的现洋和金银运回苏区后,按照人民委员会的决定,拨出其中的一部分,选择石城县一个叫烂泥垅地方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建立了秘密金库,并且规定,不经中央批准和不到万不得已时,秘密金库的钱不能动用。
“带枪的银行家”,这在中国银行史乃至世界银行史上都是罕见的,只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时代,才能出现毛泽民这样“带枪的银行家”。1932年八九月间,临时中央政府任命毛泽民兼任中央财政特派员,专门负责红军部队在战区的筹款工作。他奔波于炮火连天的战场之中,实现了他上前线的愿望,也为苏维埃国家银行增添了光辉。
第十五章 赤都掌财人民政府终于有了自己的票子
苏维埃国家银行成立之前,根据地流通的货币十分混乱。既有江西工农银行的铜元券,也有闽西工农银行的银元券,还有光洋和国民党的纸票,甚至有清朝时期的铜板。人们购买物品,抓一把各式各样的票子出来,有时连账也算不清。有些红军战士思想单纯,认为革命战士不用国民党的钞票,有时在战场上缴获了国民党现钞,就放火焚烧,他们不知道这些钞票在国民党统治区可以买到许多苏区奇缺的物资,比如食盐、大米等。
毛泽民看到这些情况,感到十分心痛,也十分着急。国家银行成立后,他把统一苏区的货币作为一件大事来抓。
黄亚光不负毛泽民的厚望,在1931年12月底就将国家银行的纸币票样设计好了。他过去曾在长汀郡中学堂教过图画课,绘画功力确实不浅。根据毛泽民的要求,他共设计出壹元、伍角、贰角、壹角、伍分等5种面值的票样。
“壹元”票币,正面为紫红色,上边横书“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12字,中央有列宁头像,左、右两个大五角星,星内分别有“壹”“圆”二字,下边方框内横书“凭票即付银币壹圆”8字。四角小圆圈内,各有个“壹”字,号码为红色。票币下面左为国家银行行长毛泽民签字,右为中央财政部长邓子恢签字。背面为草绿色,票券中央方框内有英文“ONE”字样,两边五角星内各有大阿拉伯“1”字。票券上边横书“国家银行”4字,下边框内是发行年份。
“伍角”票币,正面为紫色,中央有梅花图案,其他地方除数字不同外,与“壹圆”票币图案一样。
据说在设计“壹圆”票币图案时,按国际惯例,有人提议,既然是国家银行发行的纸币,就应画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毛泽东的头像。毛泽东不同意,说列宁才是无产阶级真正的领袖。
印刷纸币,还得影制铜版,要有专印钞票的纸张、油墨。这些在苏区都没有。经请示项英同意,毛泽民派出专人,经过瑞金—永定—大埔—汕头—香港—上海的秘密交通线,携带数千元现款,前往上海影制各种面值的铜版,到香港购买印刷材料。可是,国民党统治严密,影印铜版实在不易。在香港购买的印刷材料,也因敌人重重封锁,一时运不进来。
毛泽民食不甘味,睡不安席。他带着曹菊如,钻进深山老林,来到纸槽,与造纸工人商量自己生产印钞纸。赣南闽西多山,山上到处有茂密的竹林。当地人民历来有用毛竹造纸的手工作坊式的纸厂,遍布深山。
工人们说:要造出能水浸耐酸碱又有韧性的印钞纸,必须选择纤维多的原料加工成纸浆才行。
毛泽民请工人们进行试验。他根据工人师傅的建议,发动群众大量采集纤维多的树皮、竹子、麻,收集破布烂鞋,组织人力用石灰水漂,用米臼捣,用水碓舂,用木棒捶,终于做成合格纸浆,送到造纸厂。工人们很快将印钞纸生产了出来。
毛泽民和曹菊如又来到纸厂,检验纸张质量。
纸厂厂长指着一个个木盆告诉他们:“这张纸在醋水里浸了7天没烂;这张纸在碱水里泡了7天才化掉。这两种纸都适合印钞票。”
毛泽民点头,问:“这种纸白区能造吗?”
厂长说:“造得比我们好。”
“敌人用这样的纸印刷假钞,怎么办?”毛泽民刚舒展的眉头又皱拢起来。
几天后,他终于想出一个防伪办法:在纸浆中渗入少量细羊毛。用这种纸印出的真钞,一烧能闻出羊毛焦臭味,假钞一烧则没有这种味。他严格命令厂长指定一名共产党员专做这项工作,绝对保密,出了问题惟他们是问。
毛泽民解决了纸张问题,又与中央印刷厂厂长陈祥生和副厂长杨其鑫一起,研究影制印钞铜版。
中央印刷厂设在叶坪的下陂坞村,离国家银行不远。它的前身是东固印刷厂和兴国印刷厂。东固印刷厂的印刷机,是1930年10月毛泽东指挥红军打下吉安时缴获的。1931年九十月间,这两个厂迁到瑞金叶坪,合并在一起。后来,又从长汀的毛新铭印刷所迁来部分机器和工人。
毛泽民问两位厂长:“能不能自己想办法影制铜版?”
陈祥生半天不吭声,过了许久,才说:“江西工农银行原来准备印刷发行一元券纸币,在上海影制好了铜版。我看它上面的列宁头像和黄亚光现在画的差不多,字体也相似。”
毛泽民眉毛一扬,大胆设想:“能不能利用这块铜版,剪制实贴凑合成我们需要的铜版?”他在上海当过多年印刷厂老板,这方面有经验。
陈祥生和杨其鑫都是老印刷工人,一听,连说:“行,行!我们试试看!”
俩人亲自动手,拼制铜版。毛泽民也连续几天蹲在印刷厂。符合设计要求的铜版,终于制成了。
红军攻打漳州时,邓子恢通过厦门地下党,又购了一批油墨。国家银行的纸币,终于开机印刷。
1932年6月21日,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发布第十四号命令,颁布国家银行钞票兑换办法,宣布:
“在国家银行各地兑换处未普遍设立以前,各级政府各部队的经理机关要代理兑换国家银行发行之各种钞票,并须挂起‘国家银行钞票代兑处’的招牌,指定专人负责。”
“对持票要求兑换者,须尽量兑付现洋,不得拒绝;同时要向持票人宣传,以提高他们对国家银行之钞票之认识和信仰。”
“一切税收要完全缴纳国家银行钞票及苏维埃二角银币,其他杂币概不收受。”
……
1932年7月,国家银行各种面额的纸币,在全中央苏区正式发行、流通。
人民终于有了自己的票子。它的意义,不仅在于统一了苏区的货币,更是工农劳苦大众掌握国家政权的一种象征。毛泽民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除了发行纸币,国家银行还办起中央造币厂,铸造银圆。
不久,红军在闽西武平攻克敌钟绍奎匪巢,果真缴获了一台铸币机和钢模。这台机器很快运回到造币厂,安装起来,实现了毛泽民用机器铸币的愿望。后来,红军又攻克福建沙县,又缴获了台铸币机。中央造币厂规模迅速得到扩大,发展到170余人,每天能生产银圆5000多块。
“大头洋”“小头洋”在不停地铸造出来,银行金库又得到充实。可是没想到,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一天, 中央国民经济部长吴亮平和外贸总局局长钱之光,匆匆来到毛泽民的卧室。
毛泽民躺在床上。他的胃病又发作了。1924年冬他患阑尾炎在长沙开刀时,留下了后遗症,常常胃痛。苏区生活困难,吃的是草包子饭,不仅肉蛋荤腥很少沾边,就是青菜也缺油少盐。艰苦的生活,紧张的工作使毛泽民的身体严重亏空,“收支不平衡”。此刻,他正胃痛,头上直冒虚汗。看到吴亮平和钱之光进房来,他支撑着从床上坐起,忙问:“有事吗?”
看到他病成这个样子,吴亮平和钱之光欲言又止。
“说吧,我还可以……”毛泽民示意他俩坐下。
“是这样的,赣州商人最近不收我们造币厂生产的现洋,江口外贸分局对白区的贸易锐减……”
中央国民经济部是1933年2月成立的,原先由邓子恢兼任部长,吴亮平任副部长;5月,林伯渠到了苏区,专任国民经济部长。不久后林伯渠改任财政部长,吴亮平接任国民经济部部长。外贸总局属国民经济部领导,专门负责苏区对白区的进出口贸易,其下设立了好几个外贸分局。赣县江口外贸分局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100多名工作人员、4个采办处和3个仓库。分局局长叫姚名焜,兴国县人。
担任国家银行行长的毛泽民,深知发展对外贸易对于打破国民党的经济封锁、发展苏区经济、保障战争和人民生活供给,具有多么重大的作用。他倾全力支持外贸总局的工作,对江口外贸分局更是特别关照,凡外贸所需现洋,尽量给予解决。他还给姚名焜出了许多好主意。他根据自己丰富的工作经验,建议赣州的地下党,组织一些群众将棺材改成双层底,下层放盐,上层放一些臭猪肠,然后装成送葬的队伍,哭哭啼啼,吹吹打打,混过敌人岗哨,将盐送到苏区,还建议将食盐用铁桶装好密封,吊在船底下,混过敌人的封锁卡……
根据毛泽东主席的经济建设思想和毛泽民行长的建议,凭着自己的胆识和智慧,姚名焜和全体工作人员经过艰苦努力,将江口圩建成了赤白交界区域的一个小“特区”,不仅赣州的大批商人被吸引到江口来与苏区互通贸易,连驻守赣南的国民党粤军一些中下级军官们及他们的代理人,也同苏区做起了生意。赣州的一些大商号和江口外贸分局的业务越做越大,每月出口的粮食、钨砂、木材等商品都在60万元以上;进口的食盐、布匹、药材等,少则130万元,多则200万元。
不料,近来赣州商人发现江口外贸分局支付的“大头洋”“小头洋”,都是苏区土造,质量不高,在白区难以流通。他们只喜欢“老鹰头”。国家银行偏偏又生产不出“老鹰头”。
听说江口外贸局业务受到影响,毛泽民急了。他忍着胃病,朝中央造币厂奔去。
造币厂厂长已经换成了杨其鑫。杨厂长告诉他,厂里还没有造“老鹰头”的铸币机和钢模。这种机器只能在上海才能买到。
毛泽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