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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民一听,更是着急:“大哥,你知道我从没干过银行工作,现在我两手空空,既没经验又缺本钱和人才,你叫我怎么办嘛!”
毛泽东笑笑:“莫着急,战争年代,到了根据地,不愁没仗打。你可以当个带枪的银行行长嘛。至于经验,唉,我问你,你当过小学伙食管理员吧?”
毛泽民不解地点了点头。
毛泽东又问:“你在上海当过党中央出版发行部经理吧?”
毛泽民又点了点头:“可这与当行长有什么关系?”
毛泽东说:“有关系。正因为你管过小学的伙食账,当过经理搞过经济工作,你的算盘从来就打得漂亮,才让你当行长。管伙食,搞发行,事情与办银行不一样,可它们都是经济工作,原理差不多的。”
毛泽东这话说对了。
毛泽民虽然只读过4年私塾就辍学种田,但他从小聪慧,在精明的父亲毛顺生严厉督促下,不仅学会了帮助父亲记账,还能两只手同时各打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左右开弓,在整个韶山冲都出了名……
对于泽民在上海、天津的经历,毛泽东虽不十分清楚,但从近两年由上海到中央苏区工作的同志口中,他断断续续知道了一个大概。1929年11月28日,毛泽东还写过信给李立三,要李立三转告泽民给自己写信。泽民1个多月前来到了瑞金。当时正在紧张地筹备召开“一苏大会。”毛泽东深知弟弟善于理财,就让他负责大会的总务工作,安排代表们的食宿。泽民领着一帮子人想了许多办法,将代表们的膳宿安排得井井有条,代表们都很满意。这次讨论国家银行行长人选,中央执行委员们最后选中了泽民,同时还决定让泽民担任中央财经委员会委员,协助临时中央政府副主席、中央财经委员会主任项英工作,大家就是看中了他理财的能力。可毛泽东没想到弟弟居然思想不通,他只好以国家主席和兄长的双重身份,给泽民做思想工作。他对泽民说:
“没有经验不要紧,可以学嘛,向群众学,向内行学,包括向敌人学。当初你不会打算盘,向父亲学不就学会了吗?我没向父亲学,至今还不会拨弄算珠呢!”
毛泽民被大哥将了一军,嗫嚅着两片厚嘴唇,圆睁两只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三兄弟,虽为同一父母所生,但脾性却不一样。
毛泽民长得像父亲,魁梧,头大,前额略凸,天庭饱满,鼻梁高,嘴唇厚,大眼睛。他属猴,但憨厚、纯朴,富有农民气质。他不嗜烟,不喝酒,认为抽烟费钱,喝酒伤肝。而大哥毛泽东则烟、茶成癖,说什么烟提神,茶清火,物质变精神。韶山冲上屋场他们家的门前,有一口水塘,塘中长满莲藕。泽民取字润莲,他要学莲花出污泥而不染,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一切。现在,经大哥一说,他知道自己不愿干银行工作是理亏了,便不再强辩。但是,他却向大哥提出另外一个要求。他说:“没钱怎么办银行?大哥,你总得帮我想想办法吧?”
毛泽东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你老婆叫钱希钧,姓钱,她有钱,你找她好了!”
“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毛泽民埋怨道。
玩笑归玩笑,正事归正事。毛泽东告诉大弟:第二次反“围剿”结束后,红军在建宁地区筹款几十万元。部队回师赣南,留了20万元交给赣南特委书记陈毅保管。现在这笔钱还在,归新成立的临时中央政府财政部管理。银行成立后,可以先将财政部的库存现金接过去,作为开办银行的垫底资金。毛泽东还说,银行成立后要做好准备,早日发行自己的货币,尽快结束根据地货币混乱的状况。
此事木已成舟,毛泽民无奈地站了起来,说:“好了,大哥!我这就到项英副主席那儿汇报去!”
第十五章 赤都掌财人才是银行的靠山
毛泽民离开大哥那里,径奔项英主席住处。
项英在院落里刚打完一套健身太极拳,转身回到屋里,见是泽民过来,忙着让座:“泽民啊,找我有事。”
泽民回答:“今后你就是我的主管啦,找你请示的事就多了。”
项英道:“那我们二人就多讲配合啦。”
“我想找你说个事。”
“请讲。”
毛泽民道:“我认为,办银行不光需要金银财宝做本钱,更要有专门化的人才做靠山。”
“说得好。”项英插话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根据地内部早就办起了闽西工农银行,那里有个会计科长叫曹菊如的,是个人才,我想调过来急用,还需要你点头支持。”
“君见与我略同。我支持。”项英立即拍板,并给泽民开具出介绍信。
第二天一早,毛泽民和警卫员郭金水的马蹄声便踏碎了东方的红霞,径朝闽西银行的住地汀州方向扬鞭催马。马蹄踏处,一股烟柱升腾。日暮时,便到了汀州,通过闽西苏维埃主席张鼎丞,找到了曹菊如。
这曹菊如是闽西龙岩人,早年曾在印度尼西亚从事救国活动,1930年回国后加入中国共产党。这年9月成立闽西工农银行,阮山担任行长,他担任了会计科长。毛泽民1931年7月从香港到闽西后,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闽粤赣军区经理部长,与曹菊如自然是经常来往,彼此成了要好的朋友。一天,毛泽民路过一个书摊,发现一本《银行簿记实践》,高兴得不得了,立即买下来,送给了曹菊如,还建议曹菊如认真研读。想不到今天自己成了国家银行行长,他立刻想到了曹菊如。闽西苏维埃政府主席张鼎丞听毛泽民说明来意并看过项英的介绍信后,满口答应,并说要谁给谁,全力支持。曹菊如也非常乐意给毛泽民当助手,表示尽早将手头工作移交后赴任。曹菊如在全国解放后曾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这是后话了。
毛泽民向曹菊如简单谈了筹办银行的打算,说到要发行国家银行自己的货币时,他问曹菊如:哪里可以找到能设计国家银行货币的人才?
曹菊如向他推荐了黄亚光,不过他提醒毛泽民:要找黄亚光,可要冒大风险的?
黄亚光是长汀人,大革命时期就投身学生运动,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途经汀州时,由李立三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3月,他与中共长汀临时县委书记段奋夫一起,迎来了朱、毛红军,成立了中共长汀县委,任县委宣传部长,后任中共汀连县委秘书长兼宣传部长。1931年6月底的一天,他和汀连县委书记段奋夫、县肃反委员会主席曾炎3个人,正在筹备召开汀连县工农兵代表大会。突然,中共闽粤赣临时省委派来一队武装人员,宣布黄亚光是“社会民主党”,要解除他的武装。黄亚光当时连“社会民主党”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出于对党、对军队同志的信任,他还是自动地将身上的手枪解下来。与此同时,段奋夫、曾炎两人,也以同样罪名遭逮捕。他们被捆了起来,遭到严刑拷打,随后被押往临时省委所在地永定县虎岗,投入大牢。
应该说闽西的所谓“社会民主党”案,其实是一大错案。1931年初,闽西的红十二军召开纪念国际共运领袖李卜克内西、卢森堡、列宁的大会。卢、李都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的左派领袖。第二国际堕落为修正主义后,他们又与之进行了坚决斗争。在红十二军的纪念大会上,一些缺乏国际共运知识的青年红军,呼喊了“拥护第二国际”、“社会民主党万岁”口号,这本不足为怪。但是,闽西党组织和红十二军的一些领导人,却大惊小怪,认为在闽西苏区存在一个“社会民主党”反革命派别。于是,立即在整个闽西苏区到处追查逮捕“社党分子”。中共六届四中全会精神传达到闽西苏区后,肃“社党”运动更为混乱,负责肃反的林一株等人,只凭主观臆断或严刑逼供得到的口供,就随便抓人杀人。整个闽西苏区一片恐慌。黄亚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指为“社党分子”。
尽管受到连续几个月的关押和严刑拷打,黄亚光死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社党分子”,也拒绝招供别人。于是,他被判处死刑。
这天,黄亚光和另外十几名“社党分子”被反绑着拉到了一处河坝。行刑队拉出一名“社党分子”,喝问:“招不招?”那人不招,一柄梭镖便捅进了他的胸膛……
轮到黄亚光了。他抱定一死,决不乱供。行刑队急不可耐,端起了梭镖……
“刀下留人,慢点动手!”
千钧一发之时,远处传来急促的喊声。
黄亚光没有被杀,从刑场押回到牢房。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毛泽民救了他一命。
原来毛泽民听了曹菊如的介绍后,立即找到闽西肃反领导机关,对那里的负责人说:“黄亚光在什么地方?中央政府要用他!”
那位负责人板着脸孔问:“黄亚光是个‘社党分子’,你知道吗?他被判处死刑,已经拉到刑场去了!”
毛泽民一惊,忙说:“你们不能杀他!”
“你负得了责吗?”那位负责人问。
“我负完全责任!”毛泽民双眼喷火,回答斩钉截铁。
毛泽民救下了黄亚光,但不能马上带他回瑞金。要闽西肃反机关放人,必须得经过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邓发签字批准。
毛泽民只得和警卫员匆匆赶回瑞金,找到邓发,对他说:“老邓啊,福建被关起来的那个‘社党分子’黄亚光,你下令把他放出来。我银行要用!”
邓发说:“他的问题还没弄清楚。”
毛泽民反问:“有什么问题?即使有点问题,我们还可以控制使用嘛。”
邓发只得签字放人。几天后,黄亚光果然被送到了瑞金,只是因为阻挠,他的党籍不让给恢复。
毛泽民让黄亚光休养了几天。接着,与他一起商量国家银行纸币的设计要求,要他尽快拿出设计图案。
1932年元旦这天,曹菊如也来到瑞金。他还带来了一个会打算盘,能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的同志。
毛泽民非常高兴。即将成立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的全班人马,已经到齐。他们是行长毛泽民;业务处长曹菊如;刚刚学会记账的会计钱希钧;出纳一人,就是曹菊如从闽西工农银行带来的那个同志;勤务员一人兼管兑换,协助出纳工作。有人对毛泽民说,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银行,5个人太少了。毛泽民笑笑回答说:“是少了些。我们的银行要发展,人员肯定要增加。我们要抓紧培养人才。”
不久,他们就在红军大学开设了一个“供给班”。后来,又根据毛泽民的意见,专门开办了一个银行专修学校培养苏维埃金融人才。国家银行在开办半年后也发展到设有两个处(业务处、总务处)、7个科和1个总金库,共有10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