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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军之计!’
季广琛的心中电光石火般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令他激动异常,他快步走到地图前,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李庆安的真实意图。
目前李亨留在中原的十五万军中,除了汉中李奂的三万军外,还有河东董秦的两万军,还有自己的三万军,再有就是许叔冀的七万大军,许叔冀现为滑濮节度使,实际上他管辖的范围还包括汴、曹、宋、兖、徐五州,在四个军阀中,许叔冀才是第一大势力,军队最多,势力范围最广。
李庆安首先要对付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自己,如果先进攻自己,势必会打草惊蛇,将许叔冀逼向河北安禄山,或者投奔吴王李璘,所以李庆安才要李光弼先稳住自己。
应该是这样了,季广琛冷冷笑了起来,李庆安再狡猾,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他何尝不是希望如此呢?
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能再拖半个月,李亨就该进攻荆襄了,那时他便可以从北面夹攻,既能摆脱李庆安的威胁,同时也立下了一大功绩,李亨很可能让他来镇守荆襄。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来报,“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一支大军,沿北面的黄河走过,向滑州方向而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
季广琛惊喜不已,李庆安的意图真的被他看破了,他们果然是想稳住自己,而大军去收降许叔冀的军队。
他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一名亲兵道:“你速去陈留,将此信交给许叔冀,告诉他务必小心李庆安偷袭。”
季广琛背着手慢慢走到大帐前,望着北方喃喃自言自语道:“去打吧打上一个月,我便大事已济。”
……
就在李光弼派出的幕僚蔡经纶出使荥阳之前,李光弼的两万大军却已经悄悄离开了洛阳,绕南面的登封县,沿嵩山小道迂回向北,大军直扑荥阳,两万骑兵昼伏夜行,不走官道,专捡偏僻的小道,只两天后,大军便抵达了荥阳以南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坳之中,这里是丘陵地带,谷深洞多,森林茂密,最近的官道也在二十里外,位置十分偏僻,只有一个百余户人家的小村庄,叫做环翠村,人迹罕至。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李光弼便下令两万军就地驻扎,又派出数百名斥候四处封锁消息,此地离荥阳县很近了,一旦被季广琛发现,他很可能就前功尽弃。
李光弼站在地图前,仔细研究着进军的路线,这次行动方案由他提出,得到了李庆安的批准,早就在离开长安之前,李光弼便仔细研究过了这几名李亨的将领,季广琛此人是武举军事谋略科出身,熟读兵书,据说很有智谋,而且长得容貌俊美,身材修长高挑,号称长安军中第一美男子。
但李光弼更注意他的弱点,他的弱点显而易见,他长期呆在京中,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其次此人比较自负,一向看不起边关将领,天宝六年安思顺在长安过寿,遍请长安武将,几乎所有人都去了,惟独这个季广琛没有去,他不止一次抨击安思顺、抨击哥舒翰。
对安思顺和哥舒翰这种老帅都瞧不起,更何况是自己了,李光弼便抓住了季广琛弱点,特意派结巴幕僚蔡经纶去和季广琛交涉,以骄慢其心。
此时,蔡经纶应该到荥阳县了,李光弼便等待着天黑,这时,几名亲兵将环翠村的村长带了进来。
村长姓陈,年约五十余岁,十分老实憨厚,他进来便跪下道:“小民陈三郎叩见将军。”
“陈村长请起!”
李光弼笑呵呵把他扶起,道:“村长先请放心,我们安西军一向军纪严明,绝不会祸害民众。”
“小民相信,官兵至今秋毫无犯。”
李光弼笑了笑,又问道:“那你们以何营生,可有外人常来?”
“回禀将军,我们这里叫环翠峪,谷深林密,盛产药材,我们村子中人都靠采药为生,每逢旬日便会去荥阳县卖药,顺便采买些日常所需,一般外人很少到我们这里来,只偶然有药商和货郎来。”
“那药商和货郎来过吗?”李光弼又问道。
“药商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货郎前天刚走,下一次来至少要三天后了。”
李光弼点点头,他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从这里去荥阳,你们怎么走?”
村长道:“我们一般先上官道,沿官道去荥阳,虽然绕一点,但官道路途平坦,反而快,最多一个半时辰便到了,如果不想走官道,那就走小路,虽然近,反而耗时,要两个时辰才道。”
李光弼听说有小路,不由心中大喜,连忙追问道:“小道能否走马?”
“可以,我们都是骑马前往荥阳,只是有一段路需要牵马步行十里。”
李光弼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便对村长道:“村长可给我们找两个向导,今晚带我们去荥阳,事后我会重重酬谢你们。”
“没有问题,我儿子经常走小路去荥阳,让他带将军前往。”
……
两万骑兵在环翠村休整了一天,天刚擦黑,两万大军在向导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荥阳县进发。
第十三卷 第二战线 第541章 夜袭荥阳
这是一个夏末的夜晚,天空布满了暗紫色的云彩,但没有下雨,地面潮湿,但也不泥泞,两万骑兵在无声无息地行进着,只偶然而听到马镫碰到横刀的微弱的叮当声,不准互相交谈,不准离队小解,尽量不让战马嘶鸣,行军多一份隐秘就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从环翠峪到荥阳县约三十里路程,安西骑兵走的是小路,几乎在低缓的丘陵中行军,不时经过大片稻田,他们须牵马从田埂上穿过,远处一片片黑漆漆的建筑是一座座村庄,不时有家犬冲出村口向他们狂叫,安西军没有在村庄中停留,反而加快了速度,灯亮了,随即又熄灭,如铁龙般的两万骑兵令悄悄偷看的村民们感到一阵阵恐惧。
在离荥阳县还有十里处时,他们又进入一片丘陵地带,这里树林茂盛,极利于隐蔽,这时安西军骑兵缓缓停下了行军的步伐。
李光弼催马冲上了一座小丘,从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荥阳粮仓,只见远方的平原上矗立着几十座黑黝黝的巨大建筑,仿佛数十名巨人兵列队在黑暗中列队待命,荥阳粮仓离县城约三里,被高大的粗木栅栏所包围,据说粮仓内有两千驻兵,由洛阳留守直接管辖。
李光弼的目光移到了粮仓以西,那里才是他此行的目标,季广琛的军营,军营内一片漆黑,只有营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可以看见高高的三座哨塔,李光弼迅速估算了一下,此时云彩已经消散,一轮清月照亮了大地,天气对他非常不利,他能看到七里外大营,那反过来说,就算可以利用地形掩护,但自己的两万骑兵还是会在三里外被哨塔发现,三里的路程,若季广琛的军队训练有素,他们可以组织起仓促的抵抗。
虽然这支军队来自关中军,战斗力很一般,但李光弼还是不敢大意,这时,李光弼看见了几名黑影从军营方向飞奔而至,他知道这应该是他派出的斥候兵,便立刻令道:“将斥候带过来。”
片刻,斥候队正被带到了李光弼身边,他躬身施礼道:“参见将军!”
“说吧!对方有什么动静?”
“回禀将军,卑职三人潜到对方军营五十步处,发现军营内没有防备,敌军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到来。”
“那里有几座哨塔?还有,对方可有士兵在军营附近巡逻?”
“回禀将军,一共有六座哨塔,北门和南门各一座,四角各一座,至于巡逻的士兵,卑职也发现了,不过他们主要在北线一带巡逻,很少到南面来。”
李光弼点点头,锐利的目光向黑夜中的三座高高的哨塔望去,明亮的月光下,三座哨塔看得清清楚楚,和他担心的一样,三座哨塔将成为他这次任务成败的关键,他沉吟一下,便缓缓下令道:“飞翼营上!”
飞翼营也是斥候营之一,李光弼帐下共有三支特殊军种营,共一千五百人,分别是斥候、虎突、飞翼,其中斥候营五百人、虎突营八百人、飞翼营两百人。
斥候营主要是收集情报,探查四周情况,适用的范围较广,而虎突和飞翼则是两支特殊兵种,虎突营其实就是陌刀军,个个身材魁伟,力大无穷,他们主要是以重甲冲锋为主,遇到敌军阵脚密集时,便由他们列队冲击,撕开敌军的阵脚。
飞翼营则是从斥候营中细化而来,可以说是斥候中的精锐,他们身轻如燕,速度迅疾,善于潜伏,而且箭法奇准,主要用于暗杀和偷袭,李光弼想拿下三座哨塔,就是要依靠飞翼军来完成任务。
李光弼命令下达,立刻便有一支约三十人的黑衣步兵队无声无息地冲入了黑暗之中,很快便消失了。
……
季广琛是一个极为中规中矩的统帅,从他扎营便可看得出来,营栅、壕沟、岗哨、吊桥等等,样样都十分标准,大营一共有六座哨塔,正如斥候发现,四角各一座,两座营门各一座,哨塔高四丈,用巨大的木架搭乘,一座哨塔上有两名士兵,一天三班,昼夜不停。
哨兵主要以目视为主,白天目距可达十里之外,而夜间如果月色好,那也有三里的距离,是大营防御最有利的辅助,所以要想在敌军睡梦之中偷袭大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除非天公作美,没有月色星光,或者暴雨暴雪,否则偷袭军队首先就逃不过哨岗的报警。
正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对付哨塔,只能用特殊的军队来对付了,比如李光弼派出的飞翼营,三十人分为三火,各对付一座哨塔,季广琛的大营东西宽约三里,所以三座哨塔间距约一里,而安西军的三支飞翼小队则从正南、正东和正西三个方向向哨塔摸进,这三支小队,任何一支队伍被发现,都将引发军营的警报。
三座哨塔中,要以中间的哨塔最难收拾,因此它们不仅有两名高塔哨兵,而且营门口还有十名守门的士兵,只要被任何一人发现,都会功亏一篑。
人要精而不要多,对付南门口哨塔的飞翼兵只有五人,这五人则是飞翼营中最精锐,为首之人是飞翼营校尉,名叫朱潜,也是出身于安西第一斥候营,他的弩箭可谓百发百中,百步外基本上能做到一箭毙命,几乎要追上了他们主帅李庆安的箭术。
五名飞翼兵如幽灵一般慢慢地向大营靠拢,他们非常小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他们从一条被雨水冲出的排水沟迅速向大营疾奔,排水沟深约五尺,宽三尺,一直通向大营外的壕沟,正是这条壕沟使五名飞翼得以迅速靠近大营,五人在离大营约六十步外时停下了,再向前走,就很可能会被发现。
朱潜眯着眼睛观察着岗哨和营门背后的士兵,事实上他刚才一边奔跑便一边观察了,他刚才发现了小小的特别处,似乎营门背后并没有士兵,他又仔细地看了片刻,终于看出了端倪,不是没有十名士兵,而是守营门的士兵都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这也难怪,连他们主帅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更何况这些士兵,不过这在安西军是绝不可能出现之事,在安西军如果一名士兵在执勤时睡觉,那他将面临处斩的死罪。
朱潜又观察了片刻,只见两名士兵起身去小解,很快又回来睡觉了,营门内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哨塔,哨塔上是两人,一人似乎睡着了,手搭在木缘上,而另一人则懒精无神地靠在柱子上,在他头顶则是一口铁钟,发现危急时,他将敲响铁钟报警。
这时,朱潜有些为难了,远距离干掉其中一人没有问题,关键是睡着的一人,如果他被惊醒怎么办?
朱潜心中沉思了片刻,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心中冒起,他便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