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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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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凤,”徐德富问侄女道,“大伯最后问你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给陶奎元做姨太?” 
“大伯,我都到了这份堆儿(程度),不嫁他,嫁谁?”四凤没直说,但也表达清楚了。 
“大伯不是怕落埋怨才问你。”徐德富在侄女的婚姻上,总觉得不如意,手让人硬插进磨眼里,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他说,“你爹不在,我也一时没了主意啊。” 
“我嫁给他。”四凤这次干脆道。 
“大伯一定叫你风风光光。”徐德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侄女的婚礼办得隆重,平慰一下亏对亲人的心理。 
婚礼临近,陶奎元和冯八矬子也在商量这件事。 
“你说的对,还是坐玻璃马车。”陶奎元满脸喜色道。 
“我安排好了,用骡子拉车,那样更稳当。”冯八矬子没放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好好表现对局长的忠诚。 
“迎亲去警察不能少于五十人,骑马挎枪,就是让徐家看看咱们的气派,压压徐德富这个土鳖财主。”陶奎元动用警察迎亲,一来壮自己的脸和陶家的门面,二来镇镇徐家。 
冯八矬子请的鼓乐班是四平街马家班,人手八个,叫他们随去迎亲,吹去吹回。 
“离腊月初二的正日子还有四天,你别老忙这边,栾淑月开张的事你也照顾着点,开窑子我这局长的身份不便露面。”陶奎元时时不忘另一件事。 
“局长,”冯八矬子讲基本准备就绪,说,“后天开张你是不是去?栾淑月还等着你去给挂佳丽堂的牌子呢。” 
“还是不着面的好,你替我挂。”陶奎元考虑到社会影响,他毕竟是一地的警察局长,给青楼妓馆挂匾什么的不合适。 
“可别小瞧这栾淑月,道眼多着呢。她印一百多张花帖,开张那天分发下去,免费吃花酒两天。这家伙佳丽堂一下子就能火起来!” 
“那还不挤歪门框,打破脑袋?” 
“我看,悬!” 
“这下子你有事干了,帮助维护场子吧。”陶奎元半开玩笑道。 
冯八矬子暗自高兴,栾淑月到了身边,想她再也不用往四平街跑了。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2)   
亮子里镇差不多几天有一家买卖店铺开张,鞭炮一响,一家店铺挂幌儿开张。 
佳丽堂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开业的场面十分热闹。 
冯八矬子亲手挂上佳丽堂的牌匾。 
乞丐唱喜歌《十二月红》: 
要饭的四海行, 
天黑咱就扎大营。 
大车伙里摇竹板, 
听我唱段十二月红。 
正月里迎春二月杏, 
三月桃花满园红。 
四月花红五牡丹, 
六月荷花水上冲。 
七菱八桂九菊美, 
十月里来开仲春。 
十一月里水仙艳, 
腊梅开花腊月中……乞丐歌谣,见说唱人赵净。 
雪后,谢时仿打扫院子里的积雪。 
“时仿,你套上车,拉四凤去祖坟地。”徐德富吩咐道。 
“大雪荒天的,四凤那身板儿抗折腾吗?”谢时仿停住打扫,说,“她见到那坟……” 
“明天她出嫁,非要到她爹坟墓看看,烧点纸。去吧,路上慢慢走。”徐德富说,“车上多垫一床被。” 
谢时仿赶车,基本上是牵着辕马走,四凤围着床棉被坐在车笸箩里。她说:“有个骑马人跟在咱们的后面。” 
谢时仿回头见一骑骡子的女人一愣道:“好像是你四婶。” 
“四婶?”四凤探出身,仔细看,她不认得这个四婶。 
“凤小姐,这是你第二房四婶……”谢时仿吆喝车停下,待徐秀云走近,招呼道,“四奶奶。” 
“管家,”徐秀云望着四凤,觉得陌生。她在山里逛荡数日,也没找到什么木营地,又转到西大荒的乡间。 
“哦,她是四凤大小姐。”谢时仿转而又向四凤说,“她是四奶奶。” 
“四婶。”四凤叫道。 
“哎,”徐秀云艰难地答应一声,然后问:“你们这是?” 
“给三爷上坟。” 
“不年不节的?”徐秀云不解道。 
“大小姐明天出嫁。”谢时仿说,“来看看三爷。” 
“出嫁?婆家是……”徐秀云问。 
“警察局陶局长。”谢时仿说。 
一听嫁给陶奎元,徐秀云愣怔一会儿,撸下一枚金戒指说:“给,四凤,我没什么好送你的。” 
“四婶你明天来吗?”四凤很单纯,短暂的接触,她觉得这个四婶有可亲可近的地方,问。 
“唔,”徐秀云迟疑一下,立马道,“我有事不能来送你,谢管家,再见!” 
谢时仿还想说什么,徐秀云骑骡子远去。 
“我四婶去哪里?”愣在那儿的四凤问。 
“听你大伯说,四奶奶有些日子没回家。”谢时仿说。 
“为什么?” 
“四爷去耍钱,她赌气离家出走。”谢时仿说到这儿,不再往下说,也没说下去的必要。 
徐家的祖坟地大雪盖着坟包,大大小小的,活人在徐家大院辈分长幼分得清楚,在这里最大的区别是并骨(合葬)的坟包稍大一些,细想想,还是一样,总归是一堆土嘛! 
谢时仿在一个坟包前,打扫出一块空地,摆上供品。管家的心里很复杂,活人哭死人是悲伤,活人哭空坟呢?他知道坟里葬的是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真相,是一种残酷。 
“爹,凤儿来看你。” 
完全出乎谢时仿的预料,四凤并没怎么哭,泪水在眸子里闪光,话也不多,只那么的一两句。 
死气沉沉的马家窑部落点,给徐家办婚事打破,他家的门前热热闹闹。手持竹板的乞丐,唱喜歌: 
登贵府, 
喜气先, 
斗大的金字粘两边, 
大抬轿, 
大换班, 
旗伞扇列两边。 
掐喜顶, 
贺喜杆, 
新人下轿贵人挽。 
一拜地, 
二拜天…… 
身着新娘装的四凤被扶上玻璃骡车。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3)   
“起轿!”主持人喊道。 
迎亲队伍出了部落点,玻璃骡车在先,鼓乐班子随后,吹吹打打。还有警察马队护送,浩荡地向亮子里镇走去。   
第二十一章萧疏村落(1)   
家中三件宝 
丑妻 
近地 
破棉袄 
——民间歌谣 
1 
四凤嫁到镇上来快半年多,生下一男孩儿都满了月,丁淑慧撤去饭桌子说:“我俩是不是去陶家看看。” 
“不去!”徐德龙从炕席上折一截席篾,剔牙。 
“你是叔。” 
“我是四凤的叔,不是那个警察的叔,所以不去。” 
“可你是叔丈人……” 
“别磨叽!”徐德龙喝斥道,“说不准王警尉今天还要来找我。” 
“不去。”这回丁淑慧说不去,“咱没钱耍。” 
“他才不管,只要我有口气,肯定来找我。”徐德龙是粘在赌网上的猎物,飞是飞不走了,铆大劲儿是挣扎。 
“德龙,你没脸,赌吧!”丁淑慧气话道,“押上铺子,再押上我!” 
淑慧啊,押上我,也不能押你和铺子!徐德龙暗暗发誓,即使输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输掉淑慧和筐铺。 
“那你空手套白狼?”她知道他身无分文。 
“真赢的。” 
丁淑慧寻思片刻,说:“德龙,你可别抬钱啊,驴打滚的利咱们还不起啊!” 
他表示不会去借高利贷,王警尉和秀云他爹,他俩儿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徐德龙十分清楚这一点。赌钱赢了等于赢回了仇恨,早晚一天有人找你来报。 
“你赢他俩多少钱?”她问。 
“不是钱,是人!” 
啊?人?丁淑慧大惑,她不清楚秀云是赌桌上赢来的这件事。 
“听我慢慢对你说。” 
炕上堆着破棉絮,是棉袄、棉裤、棉被的疙瘩棉,丁淑慧用指甲卡碴(刮)棉花,打棉花胎儿。 
“那年在西大荒,我从王警尉手里赢来秀云……秀云他爹找我,也是要把秀云赢回去。”徐德龙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秀云离家走了一年多,他们还?” 
丁淑慧哪里懂得赌徒啊?他俩并不在意秀云本身,也不在意失而复得,而在意输赢,把输的东西赢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呢?”她审视的目光望着他。 
输赢,秀云,徐德龙都在意。他说:“淑慧,我不能输,不能输掉秀云!她说她想找一个永远不拿她当赌注押上牌桌的男人,我答应了她。淑慧,不管我今后会怎样,我向老天起誓,绝对不拿你和秀云当赌注!” 
秀云赌气出走一直杳无音信,丁淑慧近日梦到她几次,说:“德龙,应该再出去找找她……你不愿动弹在家看铺子,我去找秀云。” 
“过了五月节再说。”徐德龙说。 
徐大肚子走进筐铺,丁淑慧躲进里屋,外屋两个男人的争吵她听得花花搭搭,最后一句话听得特别真切: 
“四爷,别抹套子(悔约)!” 
然后是门响,来人走了,她走出来。 
“今晚开局,你给我烙一锅饼。”徐德龙对丁淑慧说。 
“烙一锅?饼?你到宝局卖饼?” 
“卖哪百国的饼哟,我吃,局里吃的东西贵得没边儿,一个烧饼一元钱。”他说。 
“你是刘四海呀?三张五张饼撑冒眼睛你,干嘛烙一锅?” 
“我当然不是刘四海。”徐德龙苦笑道,乡间虚构饭量大的人物——刘四海,有首歌谣道:大肚蝈蝈刘四海,包子馒头吃二百。他说,“我估摸这场赌,没个三天两夜的下不来。” 
丁淑慧用葫芦瓢舀面,加水,和面,擀面,烙饼。 
今天,徐德龙格外高兴,顺口说句会局的歌谣:“八月里来八月八,元桂就把猪来杀,我的东家翁有利,万金财主把肉割。” 
贤惠的丁淑慧,总是听丈夫的,烙了一花筐白面烧饼,盖块屉布,徐德龙挎上饼筐出门。 
亮子里的宝局名盖东北,许多赌徒都以一生能进亮子里的宝局玩一次为荣耀。此刻,赌桌前坐着王警尉、徐德龙、闵二秧子及栾淑月,她后脑勺的“疙瘩鬏”上,插一红色鸡形疙瘩针。女人上场就是新鲜事,因此她吸引众人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萧疏村落(2)   
“栾掌班的,今日手气不错。”闵二秧子向栾淑月微笑道。 
佳丽堂老鸨子栾淑月仍然傲慢地说:“与诸位一试高低,实在荣幸。这花六地嘛,我梳辫子留刘海儿时就会,始终未遇到过对手。” 
花六地是掷骰子的一种玩法,即四个骰子同时进行摇赌。赌场清一色女性工作人员,女宝局人员摇骰子道: 
“请押……” 
“我押鹅牌!”闵二秧子思忖一下做出选择。 
栾淑月押了“花九”,王警尉也跟着押了花九!徐德龙仍然押“三椎”。 
女宝局人员摇骰子……那场赌成为亮子里历史最长的一次,鏖战了五天五夜,徐德龙吃光了一筐白面饼,他同栾淑月没输没赢,输赢在闵二秧子和王警尉之间展开,王警尉输得最惨。 
第一场春雨狂暴地来到亮子里,雨中,衣衫不整的徐德龙在泥泞街道上往家赶,筐铺的实物店幌那只筐风雨里十分破旧,摇摇欲坠。 
丁淑慧顶着盖帘接徐德龙进屋,眼睛布满血丝,目光直直的,长毛搭撒,一头扎到炕上,一觉睡了两天,她叫他都叫不醒。 
“给人抬走都不知道。”街旁空闲地上,丁淑慧从针线笸箩中捡出一片很新的树叶说,她身边坐着“缝穷”女人。 
“缝穷”女人问:“你家的筐铺呢?” 
“黄啦。”丁淑慧纳袜底儿,手有些笨拙,说,“我的手做成病,伸不直,攥不紧,勒不了树条,编不了筐。” 
“我说么,瞧你拿针挺费劲的。” 
“唉!”丁淑慧叹口气道,“太细的针线活儿干不了了。” 
街口一阵骚动,日本宪兵端枪押着五花大绑、脖上插着木牌的闵二秧子。接着有人喊道: 
“快看哪,出红差出红差:枪毙或刀砍犯人。处决土匪等披红游街,故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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