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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人,而是一个珠玑满腹,思想深透的人。
长征中,他的同事里没有一人堪与他的博学多才相比。特别是那些自称的“布尔什维克”,几乎都是中国中层知识分子出身,他们对中国的社会状况了解甚少,而对占人口百分之八十的农民的生活则一无所知。他们生吞活剥地吸收了辩证法去为自己服务,而这些都是斯大林用以训练列宁之后的政治机器人的。斯大林及其共产国际对于有头脑的中国青年是不感兴趣的。他们要的是把俄国及其利益放在首位的作为工具的人。
毛的智力集马克思主义、中国哲学、常识和中国落后农民的特点之大成,在悉心运用时,几乎是无往而不克的:不论他的目标是二十六岁的布尔什维克,是象朱德那样四十出头的将军,还是象林彪那样野心勃勃的青年。
“担架上的阴谋”所导致的结局,是不会使了解毛的为人的人感到吃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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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妇 女
毛的夫人贺子珍在长征途中没有与其丈夫一道行军。按规定夫妇不能在一起,而且这个规定很严格。参加长征的红一方面军中只有三十名妇女干部,女护士和女勤务兵也寥寥无几。但并非其他各军都是如此。四方面军就有两千名妇女,还组成一个妇女独立团,该团在长征中曾经历了一些殊死的战斗。
有关妇女的规定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朱德及其二十三岁的妻子康克清。在长征中,他们几乎一天没分开过,但这有其特殊的原因。康是战士、优秀的射击手,身带两支手枪和一支毛瑟枪。有时她肩扛三、四支步枪,以帮助劳累的战士,从而做出了表率。
康克清是位健壮的农妇,渔民的女儿。一九二九年一月,就在朱、毛撤离井冈山之前,她在井冈山与朱德结了婚,当时她才十七岁。朱德这时已四十三岁。朱的原妻伍若兰(一位革命妇女)已于一九二八年遭国民党杀害。康克清从十五岁起就一直在井冈山战斗。
象大多数妇女一样,她分到了一匹马,但她很少骑。她背着额外的枪支徒步行军。长征结束后,她对海伦·斯诺说,她觉得长征并不十分艰难,“就象每天出去散散步一样”。
大约五十年后康克清女士说:“我确实对海伦·斯诺说过这话。”
一九八四年康克清仍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强有力的、信心十足的领导人。多年来,她一直是中国妇女工作的领导人之一。她是演说家、决策人、政治家。她并没有象她在长征中所期望的那样一生从事军事工作,而是献身于重要的社会工作和政治工作。
她对长征的感受至今未变。
她说:“我很善于走路和骑马。我总走在一群人前面几十米,这群人中有蔡畅(另一名党的妇女领袖)和几位留过学的党员。他们整天谈论他们的经历,谈论在国外的学习情况,吃过的好东西以及去过的地方。
“他们每天谈呀,笑呀!还开玩笑。和他们在一起感到鼓舞。他们不断地说笑,有时还唱《马赛曲》。我确实对海伦·斯诺说过,长征就象在野外散步一样。与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在她的同伴中,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与她有同感的人却并不多,大多数认为长征是一次艰巨而又危险的行动,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贺子珍由于怀孕,便与大多数妇女一起被分配在休养连。她只有在周末或在驻军休整的几天里才与毛见面,而这种休整在初期是极少的。他们可能比别的夫妇见面机会略多一些,但也多不了多少。自从井冈山时期以来,“星期六晚上见面”的规定一直在执行。若遇丈夫有病,妻子需要照顾丈夫,则可以例外。除此之外,这—规定在长征中从来没有改变过。
幸存下来的措挥员和医务人员都坚持说,长征中不存在任何严重的两性关系问题。部队行军途中接触妇女的机会不多,当然,主力部队中也没有多少妇女。一九三六年朱德却告诉过海伦·斯诺,在长征初期,确有强奸的问题。后来由于严明了纪律,这种现象得以控制。强奸犯经军法审判后当场处决。部队到达延安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但是,当时在陕北城镇居民中,梅毒仍很流行。
尽管红军的领导人原则上已经打破了有关两性关系的所谓封建观念,但红军仍有浓厚的清教徒色彩,干部战士未经正式批准不得结婚。干部和军官获准才能结婚,但并非轻易能得到批准的。
很多年之后,毛泽东与贺子珍之间产生了离婚问题,党不得不进行审议,并对于是否允许离婚作出裁决。红军在极大程度上是由青少年组成的。约百分之五十四的战士都在二十四岁以下。据傅连璋大夫估计,百分之九十的人未曾有过性生活的经历。危秀英是个黄花闺女,曾被卖给人家当童养媳,她记得当她和一位年青战士一起趟水过河时,引起了那位战士的惊慌。她的黑裙子一直卷到臀部,这位战士喊道:“你受伤了吗 ?”她意识到,他看到了她的月经排血。他不知道妇女还来月经。在这方面许多战士与他一样无知。
不仅是无知和规章制度限制了男女之间的关系,此外还有一种志同道合和患难与共的精神。身材娇小的刘英(当时尚未与洛甫结婚)说,男男女女在一起工作,根本没有两性那种感情。
“有时,”刘英说,“我们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在一起生活,有时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我们都不脱衣服。敌人离得那么近,我们又是那么累。我们找不到睡觉的门板,精疲力竭地一头倒在草堆上便睡着了。”
这就是为什么领导干部中不论男的还是女的,都对李德的性要求感到极为不快。李德于一九三三年十月抵达中国时,满以为红军与其他军队一样,他指望有随军的女性可以陪他睡觉。但在苏区没有妓女。他们于是便努力为李德找个女性伴侣,可这也无济于事。中国妇女很快就对他退避三舍,说他长得太肥大,太粗暴,使她们肉体上受不了。
李德的寓所离共青团机关的宿舍不远。当时共青团的一位领导人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妻子。李德对这位年青妇女垂涎欲滴,想与她同枕共眠。他主动给她送礼。 (中国人对李德的怨言之一就是他的伙食和供应比任何人都好。 )李德的作法实在不够策略,那位丈夫很快就意识到他在搞什么名堂。一些同志,可能还包括翻译伍修权在内,采取措施挽救了局势。他们找到了一位年青的农妇名叫肖月华,当时她在胡耀邦身边工作。胡现任党的总书记,当时在共青团机关工作。
肖月华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贤惠壮实,便成了李德的“出征夫人”。在红军控制苏区期间,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但在长征开始后、她象大多数妇女一样,被送往休养连。这就引起了麻烦,不论是肖月华还是李德都不识事务。他们不仅自己吵架,肖月华还与周围的女同志吵架。周恩来的夫人邓颖超和康克清等人花费了不知多少时间来平息风波,但都无济于事。
康克清五十年后说:“他们怎么能相处得好呢?他们怎么交流?李德根本不会说中国话,而她只会讲中国话。他们怎么办呢?叫伍修权给他们翻译吗?我不知道肖月华内心是怎么想的。但他们怎么共同生活呢 ?我想,作为李德的妻子,她是把李德看成第三国际和革命代表的。但他们却没有共同语言。
“然而她还是凑合着与她丈夫一起生活了。我们有一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中国著名的女作家丁玲对肖月华嗤之以鼻。“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乡巴佬,”她说,“她是傅连璋大夫的勤务兵,没有多少本事。”丁玲说红军有责任使李德得到适当的照料。他需要女人,红军便给他提供了一个。她说:“他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肖月华随李德到了延安。她甚至在他指导下学会了烤面包。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孩子长得挺黑,毛泽东开玩笑说:“这可无法证实日耳曼民族优越的理论了。”海伦·斯诺报道说,最后,肖月华提出要与李德离婚。这是个丑闻百出的过程。肖月华要求给她六百元的赡养费。离婚要求被批准了,但她是否得到了赡养费,我就不知道了。她后来到了长沙,在那里工作了多年。于一九八三中去世。她死后,胡耀邦亲自过问,满足了她生前要求。
长征过来大多数的夫人都不操持家务。康克清宣称她从来没有照料过朱德。他有贴身警卫为他做饭缝补,也为她做饭。康克清没有当过家庭主妇。她的父亲是渔民,一贫如洗,家里把每一个出生的女婴送给另外一家贫苦农民——甚至是分文不取的白送。女孩子便成为仆人、雇农或守着锅灶的家奴。康克清生下后刚满月便送了人,她奴隶般地生活,直到十五岁才逃出去参加了红军。朱德的身世也一样,他家有五名婴儿都因养活不起而被溺死。他自己被送给一家没有后嗣的亲戚,并进了一个地主子弟学校读书。他如是个女孩子,一出生就会被溺死。也许正因为朱德和康克清有过共同的遭遇,才使他们这样情投意合。康在与朱德结婚前一直是个普通战士。当时她本应做政治工作,长征前夕,她正好在一个拥有八百名战士的营里,营长在一次进攻中阵亡,战士们让她来指挥。他们击败了敌军。红军称她为“女司令员”。她无意安居下来生儿育女。长征结束后,她就埋头学习,希望成为一名高级军官。
贺子珍则不同。她喜欢照料毛泽东,而且一有机会就这么做。她善于烹调,为毛制作他爱吃的湖南风味菜。毛泽东非常喜欢吃辣椒,特别是贺于珍做的辣椒汤。“不喜欢红辣椒,你就成不了好的革命者。”毛泽东喜欢对李德这么说。李德则喜欢醋溜肉和酸白菜,为此李德极不愿听毛泽东这句话。
贺子珍相貌隽秀,有点脾气,是个热情奔放的革命者。长征开始时,她二十四岁。她与毛在井冈山相会时仅十七、八岁。
贺子珍并非毛泽东的原配夫人。毛的父亲曾强迫他在十五岁时就娶了一个比他大四、五岁的媳妇。他顺从地按礼仪拜了堂,但是拒绝接触那个年青女人。她的名字从未透露过(因为这是一次没有圆房的婚姻)。
贺子珍也不是毛泽东的第一个爱人。他的第一个爱人和第一位真正的妻子是他的老师的女儿。这位老师便是杨昌济教授,毛泽东跟随他到了北京。在北京毛开始信奉马克思主义;几乎在同时也热烈地爱上了杨开慧。杨开慧是个身材苗条,才华出众的女子,比毛泽东小八岁,她立志献身于建立新中国的事业。两人对革命志同道合,并携手合作。
毛泽东和杨开慧一类的青年人蔑视中国的旧习俗。他们嘲笑中国传统的婚姻制度。一九一九年,毛的知心朋友及革命同志蔡和森与年青的湖南姑娘向警予 (很多人后来都把她看成革命的化身 )在去巴黎的船上相遇,并开始相爱。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结了婚。他们在巴黎举行婚礼,并照了结婚照片。照片上除了小两口之外,前面还放着一本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照片下面顺序写着“向”、“蔡”两个字,这两个字包含着有趣的双关意义:既是他们两人的姓,又可解释为“向上的结合”。大家看到新娘的姓写在新郎的前面,既惊讶又赞同。在革命者中,这对夫妇的命运最为悲惨。向警予在汉口的法租界被捕,并被押交给国民党。国民党于一九二八年五月一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