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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他命令诸首领多纳妻妾以庆祝他的寿诞。他说:“亚当最初只娶一妻是对的,但我现在知道得更多,让你们娶10个。”按照他过去的文告,他与圣子是平等的,但最近往往将圣父、圣子、他自己和幼主视为相等。在徒然地试图将诸王中最为残忍的东王称作三位一体中第三位的化身后,他现已取消了三位一体中的第三位。
在我看来,他是过于沉溺于异端邪说了;当他发作时,就抛掷出许多文告、书籍,就像魔术师从一顶帽子里扔出鲜花一样;但当他的发作过去后,他会在黄缎上写信给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牧师、持异论者或天主教徒,也许还连同书信颇为恭敬地送上一匹绸缎。但是,最好的朋友也总是要分手的,我们得向他说再见,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他本人。
我们从一道旁门出去,根据题名,天下万国前来朝拜都从此门进入。我们的右边是一排低矮的房子,是首领在朝拜之前穿朝服的地方。挂在那里的一幅重要的黄缎告示被用来擦拭近旁的灯,整个朝房肮脏、华丽而又俗气。
美丽而残酷的东方“新世界”(22)
忠王府和忠王弟
抵达南京时,我决定要尽可能多地接触太平天国的首领们和民众,但又不同他们真正很亲密。
一天早晨,我接到“忠王宗”(即勇敢的苏州征服者忠王的弟弟)的一封信,邀请我和我的朋友们来访并与他共餐,我很高兴。他派来了马匹和一名向导。
经过两小时,我们到达忠王府,一群衣着奇特的年轻人随即把我们领了进去。忠王当时正在湖北传播太平,他的弟弟李某和这位伟大的战将极为相似。他高约五英尺四英寸,面容好看而狡黠,经常带着笑容,是个值得与他消磨一天时光的人。他身穿华丽的红缎袍,头戴黄帽,上嵌一粒大如榛子的珍珠。
他带领我们经过许多房间,来到一座美丽的小亭,亭外是个小花园,有假山和树木。他在亭子里招待我们一顿丰盛的中国饭,并且一直愉快地交谈着。送到他桌上的食物分盛在九个成套的状如玫瑰花瓣的瓷盘里,在桌上拼装成一朵玫瑰花形。他说这套餐具是天王在苏州恩赐给他哥哥的。筷、叉、匙都是银质的,刀子是英国制品,酒杯是金质嵌银的。
经过两次拜访后,我有一时间就去找他,他把忠王的一些极其珍奇之物拿给我看。除天王外,忠王是唯一有真金王冠的当权者。照我看来,这确实是一件精美的物品。王冠由树叶形的薄金片缀成,上有一虎形装饰物,大到可以从冠前伸到冠后,冠的两旁各有一鸟,冠顶立一凤凰。冠的上下缀满珍珠、宝石。我把王冠戴在头上,估计大约重三磅左右。忠王还有一个很精致的金如意,上饰许多巨大的珍珠和宝石。当我观赏它时,有某个偷盗之徒偷摘一些宝石,王弟李大人大发脾气,极为震怒。
各室内部都摆设美丽的雕琢玉器,还有一些古老的青铜器和盘。我这位朋友所使用的文具也极有价值。砚是玉石制的,盛水的器皿是像水晶似的一块巨大的淡红色石头雕成的。金笔的笔架是一支很大的红珊瑚,安在一个方块形银座上。桌上有很多水晶和玉石做的押纸,还有七个钟,但所指时间却各不相同。不论什么东西,凡能用银做的,都用银做。剑的鞘和带都是银的,雨伞的柄也是银的,鞭、扇和蚊拍的把手都是银的;王弟的手臂上戴满了金镯、银镯。
有一天,我在城里呆到很晚,即将有一场暴风雨,于是我决定接受李的邀请在王府过夜。他尽力招待,要使我感到舒适,而我确实曾经不得不在比忠王府差的地方留宿过。晚上8点用餐,晚餐很丰盛,有鸡、鸭、羊肉和其他这类并不适合西方人口味的菜肴,还有两瓶“雪利”酒(但纸卷代替了瓶塞)和一大银壶烈性的“天酒”。席间,酒瓶和酒壶在李邀请来作陪的“大队”们中间欢快地传递着,显然,这些身居要职的首领们并不理会那位统治着他们的天王的荒唐禁令。我的朋友们人人都喜欢“雪利”酒,酒壶里也不止一次地添进“天酒”。虽然严禁吸烟,但这些长毛们对吸烟同样并不陌生。
我睡在忠王的床上,被褥精美柔软,床的四声周围着红罗帐。正昏昏欲睡时,房间里响起中国靴着地的声响,我被惊醒了。我把头伸出帐外,看是什么在走动,惊讶地看到两位天朝女子手提灯笼穿室而过,还有一名也提着灯笼的老仆人。当她们一眼看到我这个丑怪的外国脑袋时,尖声喊叫起来,并仓皇退出——虽然我告诉她们我一点也没有受惊。她们从另一条道去她们的住房,只留下一条讨厌的狗在门外彻夜狂吠。
清晨,我才知道被我打断回归路线的两名妇女是忠王的妻妾,她们是出去看望“四眼狗”英王的眷属后回来的,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洋鬼子睡在王府,就按照老路经这间房子回她们的闺房,才有这番惊吓。
这些天朝人起床格外早。天刚亮时就有人来侍候我,问我是否要洗个热水澡。看到天气已经很热,我要求洗冷水澡,这使他们大吃一惊。一位书吏(或者是秘书)告诉我,洗冷水澡是会得病的。我仍然坚持,另一位大人又来规劝我,也没有用。后来,忠王的弟弟亲自来劝我,但也说服不了执拗的外国人,只好失望而去。我终于洗了冷水澡,但整天都被人看成是个怪物。
美丽而残酷的东方“新世界”(23)
早饭后,李带我去参观正在修建的他哥哥的新王府,那里与现王府大约相距四分之一英里。无疑,它将是个规模宏大的建筑,仅略小于广州的总督衙门。有一千多名工匠在工作,有的在建房,有的在雕石刻木,但也有人手拿藤鞭站在一旁,随时准备鞭打责罚不好好工作的工人。
工程已大部分完工。整座建筑,它的山墙上的众多梁木、巨大的木柱和精美的雕工,将是中国旧式衙门的一个完美标本。当问到工人的报酬时,李笑着回答说:“你们英国人工作要付钱,我们太平天国知道更好的办法。我们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帝国吗?”
天荒地老出奇人(1)
——天京陷落与李秀成的被俘
太平军中的“国际友人”呤唎(A。F。Lindley)所著《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一书中,多有对太平军不负责任的溢美化、神圣化描写,甚至不惜笔墨虚构太平军战绩(诸如所谓的“鄱阳湖大战”)。但是,刨除所有这些水分不讲,他对忠王李秀成的直觉和描述倒是非常客观:
他看起来约有三十五岁,但由于精神体质各方面的烦劳,使他的外貌显得更憔悴些,更苍老些。他的体态是轻快的、活泼的、强健的,有种特别优美的姿态,虽然他的身体似够不上普通中国人的中等高度;他的举止态度尊严而高贵,他的行动迅速而庄严。他的面貌是引人注意的、富于表情的、好看的,虽然不算美,如照中国人的观点来看:它略为带些欧洲人的形象,因而使他们不很喜欢。他的鼻子较普通中国人稍直;嘴是小的,几乎近于纤巧,配着他那嘴巴的形状和轮廓分明的嘴唇,表现出绝大的勇气和决心。他的肤色是黑的;但是他的眉与眼却可以直接告诉其观察者,使知他所遇到的乃是一个伟大的非凡的人物。
他与众不同的,不仅是那非常高而宽广的额,而且是他的眉与眼,它们与普通中国人特有的竖立的样式不同;他的两眼近于成为一条直线;唯一像中国人的部分是眼睑;眉高高地位在眼上,几乎是成水平,稍为扬起的不是其外端,而为其内端。此一特点在我所见过的中国人中没有比他更显著的;我只看到少数的湖南人有一点相近,这使人感到忠王面容不大像中国人的面貌。
他一对大眼不断地闪烁着,同时,他的眼睑时时在抽动。从他非常活跃的面容和他身体的无休止的过敏性的动作(身体的某一部分随时在动而无休止,不论两腿是否交叠着,他的脚总是在地上轻拍着,或则两手交握着,又松开,或则忽然起立,忽又坐下,这些动作都是突如其来地开始的)来看,没有人会想像他用兵时竟那样十足地冷静;可是,以后我时常在作战中看见他,那时虽然他显然是在兴奋之中,他的沉着镇定却始终不乱,他的声调(时常是低沉而柔和的,句语和谐而流畅地滔滔涌出,1860年8月中曾在上海近郊因被英人弹片所伤而略受影响)除了万分危急时加快并更加坚决之外永不改变。
当我与忠王初次会见时,我发现他的服装应该说是很朴素的。他并未穿起朝冠朝服,只穿一件通常的赤红色的棉上衣,头戴着普通式样的赤红头巾,加上他所特有的一种便装的头饰,只有缀在额前的一颗大的珍贵的宝石,另外八颗珍奇的圆形金质雕牌,每四颗一排分列于宝石两旁。
呤唎曾在李秀成手下任职,他的描述均是亲眼印象。所以,从相貌上推测,李秀成的个子和面孔,更似如今香港“四大天王”的郭富城,眼大鼻直,面容方正,很有高贵俊爽之气。
腹背受敌的窘境——安庆失守后的天京危局
安庆丢失后,太平天国大势不妙。西面有湘军咄咄逼人,东面有李鸿章淮军步步逼近。两面作战,为兵家大忌。江南战场的主动权,一步步落入清朝政府一方手中。
1862年5月底(同治元年),湘军水陆并进,包围天京。曾国藩率陆军扎营雨花台,彭玉麟率水师驶进河口,钳锁住了天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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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迷醉于美女洋经的洪秀全恍然大惊,即刻严诏催逼李秀成来救。湘军来得如此之快,大出太平天国领导层之意料。
天京受围多次,城内太平军“见惯不惊,似无恇惧之情”。大概已经处于麻木状态,太平军守军看上去显得还特别“从容镇定”。当是时也,曾国荃一军完全是孤军深入,湘军几支劲旅均在他方:鲍超部受阻于宁国,多隆阿部调往陕西平回,左宗棠一部远处浙江——如果太平军趁曾国荃一军立足未稳时里应外合对其施以痛击,全歼此敌不是什么难事。
天荒地老出奇人(2)
正在上海、松江前线的李秀成接诏,大吃一惊,立刻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商讨对策。他当时认为,清军在天京准备以逸待劳,会有准备地攻击太平军援军。于是,李秀成等人原本决定准备多运粮草、弹药回天京,高垒固守,待清军日久懈怠疲困后再进行反包围。
洪天王闻讯大怒,怒斥李秀成不顾大局,下死命令催逼李秀成回援天京,并表示:“如不遵诏,国法难容!”
面对天王杀气腾腾的诏书,李秀成无奈,只得率堂弟侍王李世贤、护王陈坤书等十三个王爷集结,一同往天京回赶。
此次太平军来势汹汹,号称六十万,实际兵力也有三四十万之多。他们分三路而来,从苏州出发,过溧阳,下溧水,越秣陵关,直杀雨花台,连营数百,层层排排,兵密如豆,枪立如林,与天京城内太平军把湘军夹挤在中间。但是,由于太平军回援速度不够快,围城湘军已经建筑了防御阵地。
相比之下,湘军在人数上少得可怜。攻城主力的曾国荃部队只有三万多在雨花台,曾贞干手下只有五千多人守大胜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