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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王常,已经铁下心来要跟舂陵子弟合作,甚至打定主意,就是大家都不同意,他自己也要跟舂陵子弟走。
因为,他已经敏锐地觉察到,按照目前的政治军事形势,义军除了联合,别无他途。而这种联合,必须有刘氏宗室参加。
在王常看来,地球人都知道天下(前汉政权)本来就是刘家的,王莽给玩到手了,也摆弄坏了。现在天下一团乱象,新莽政权让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应该灭掉,恢复汉室。
这种思想是我国封建社会农民中长期存在的皇权主义思想,现在看来是一种保守的草民意识,但在当时,很有市场。
伟大的马克思曾有精彩的描述,我们不妨录下,帮助大家理解王常这时的心态:
“他们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别人来代表他们。他们的代表一定要同时是他们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们上面的权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权力,这种权力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阶级侵犯,并从上面赐给他们雨水和阳光。”
马克思的这些话虽然是针对19世纪法国保守的农民说的,但具有相当的历史普遍性。
眼下,王常招来下江兵的骨干,耐心地对他们说:
“过去成帝、哀帝没有后代,让王莽抓住机会篡夺了权柄。但是,他得到天下实行苛政暴政,很不得人心,老百姓念叨着盼望着恢复汉室很久了,我们大家起事就是这个原因。大家看好了,老百姓怨恨的,不会长久,老百姓盼望的终究会到来。所以我们要办大事儿,一定要顺应民心,合乎天意,才能成功。如果仗着一时的强势勇敢随心所欲,就是得到天下也会再失去。……现在南阳的刘氏宗室男女老少一起举兵,我看他们前来议事的,都有深谋远虑,都是王公之才。如果与他们合作,一定能成就大事,也是对我们的帮助啊!”
王常的这一席话,应该说是推心置腹的,也是语重心长的。
他像一位兄长,既说明道理,又不强人所难,但言外之意又十分清楚。
下江兵的将士们虽然性格傲强,没有文化,然而平时很尊敬王常,听了他的一番话,纷纷表示愿意听从王大哥的:“听王大哥的,要不是王大哥,我们差点儿干傻事了,您说咋干咱咋干!”
眼看弟兄们这么着,成丹、张卬也只好随了大流。于是,下江兵顺利地完成了与舂陵子弟的合并。他们的到来,又稳住了新市、平林兵。
于是,一个包括舂陵军和新市、平林、下江兵在内的新的军事同盟迅速形成。
在这儿我们顺便说一句,联军的队伍无疑壮大了,形势又是一片大好。
但是,成丹、张卬等人并非拥护刘縯,而是出于对王常的尊重和随大流加入联军的,这又给舂陵子弟恢复汉室增添了很多变数。
当然,这也是后话。
偷袭蓝乡——抓住对手的致命弱点,你就成功
面对如此好的革命形势,刘縯、刘秀兄弟非常高兴,立即进行军事部署。
由于时间太紧,甄阜、梁丘赐的官军已经开始渡河了,加上不少将士还在为刚刚失去的亲人披麻戴孝,联军根本不可能为了新的联合召开什么大型会议,或者举行什么庆典。
刘縯、刘秀与其他联军首领首先整编队伍,这是完全正确的。
打仗不是打情骂俏,作战也不是作秀,双方一旦对砍,一刀一拳都不是开玩笑。谁不信这个谁挨扁。古往今来的战争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对参与者而言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和规律: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所有兵力的投入,武器的配备,战术的运用,都是围绕这个基本原则展开的。
在前几次战斗中,由于联军占有数量上的绝对多数,有足够的力量一只胳膊保护好随军家属,一只胳膊出拳打击对方。
但是到了小长安,突然遇到甄阜、梁丘赐大军的伏击,联军的数量优势没有了,本来想打宛城攻坚战,不得不在野地里打阵地战,于是既没有保护好随军家属,更没有打败凶恶的官军。
换句话说,当时敌情突变,大敌当前,指挥官没有充分理解和正确运用这个基本规律和原则,没有率领大家保存好自己,也没有消灭掉敌人,所以,联军失败了。
现在,刘縯、刘秀兄弟吸取了血的教训,决心在打敌人之前,先把自己的队伍拾掇好。
于是,哥俩儿和联军其他首领把队伍分成六个分队,制定盟约和纪律,聚餐海吃豪饮一顿,然后宣布休息三天!
当然,刘縯、刘秀和联军首领们是不可能休息的,他们太忙了。在联军将士吃饱喝足、调整状态的时候,刘縯、刘秀等首领在紧急磋商破敌方案。根据现有史料足以断定,在联军的这些决策和行动中,刘秀发挥着关键作用。
虽然这时他还在大哥刘縯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但凭着自己的人品和能力,已经赢得了联军上下应有的信任和尊重。包括刘秀在内的联军首领们冷静而全面地分析了形势,牢牢抓住了官军的愚蠢之处和致命弱点,决定立即主动出手:偷袭蓝乡!
公元22年12月的一天,阴历大年三十,春节就在眼前。
春节在国人传统观念中,意味着新的一年的开始,桃符送旧,万象更新。无论大家生活得怎么样,对新的一年还是充满喜悦和希望的。
所以,无论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过着富比王侯的生活,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家都要放下手头的活计来热烈庆祝,来拜神祭祖,除旧布新,迎春纳福,祈求丰收,往往从初一忙到十五,甚至正月底。
直到今天还有一句俗话,说谁很忙是“忙得跟过年一样”。被安排在蓝乡守护军需辎重的官军就是这样,大家都忙着过年。因为战事有10万大军在那扛着,起义联军又已经溃不成军,这成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再说,过年嘛!
除夕,蓝乡,忙着过年的官兵喝酒守岁,闹腾个够,疲惫地睡了。
大家都很疲劳,多日行军,明天起早就是新年了!大家都睡得很香。突然——
“谁把我踹醒了——谁?”
“他妈的!还过不过年了?”
……
一支起义联军从天而降,迅速控制了军营和仓库,官兵们还在梦中就稀里糊涂做了俘虏。
联军大获全胜,抓了很多俘虏。
联军将士们既激动,又愤怒,拎过俘虏凑在火光下看有没有前几天在小长安杀自己家人的,认准了就一阵猛砍,看看不是就一顿痛扁,官兵哭爹喊娘。
当然,大批的军需辎重全都拿过来!
这是一次漂亮的突袭!
除夕,一群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哀兵,绕过敌人的防线,还要渡过两条河,深入敌后直捣老巢,大获全胜。
次日早晨,也就是大年初一早晨,联军马不停蹄,再次先发制人,分两路向骄傲的南阳官军发动了进攻。刘縯、刘秀率兵从西南方向攻打甄阜,刚刚合并过来的下江兵从东南方向攻打梁丘赐。
官军傲气正盛,又占人数优势,见一群饥民不让自己过年,很是恼火;联军本来就有群胆,为亲人报仇心切,加上有力的指挥部署,一上来就打红了眼。
战斗极为惨烈。
更要命的是,这又是一场双方都输不起的战斗。
联军上下都知道,这次要是输了,十万官军掩杀过来,光是用脚踩也把自己踩成肉酱了,包括自己幸存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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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上下也清楚,这次要是输了,不是被联军砍死,就是被河水淹死——已经没有退路了。
双方拼死搏斗,杀声震天。
激战持续到吃早饭的时候,梁丘赐首先撑不住了,他的阵脚先乱了,手下的士卒四散溃逃。
兵败如山倒。甄阜那边一看,也抵抗不住了,比这边逃得还快。
联军早杀疯了,岂能容官军跑回家去过年,紧追不舍,猛砍不停。
官军留下成堆的尸体,活着的拼命跑,傲气全没有了,更没有谁还有工夫想着过年。
被杀散的官军退到黄淳水边,想回身打打不过,想跑又没有路,哭都没有眼泪。
联军追兵赶上来,又是一阵乱砍,杀敌一万多人。
官军中怕挨刀的急忙忙往河里跳,又淹死无数。
还有几万水性好的渡过了河,也都没命似的跑散了,并且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当过官军。
南阳的最高军政长官甄阜、梁丘赐根本没有想到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心理状态还没调整好,就死于乱军之中。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沘水大捷”。
这次重大胜利对联军的意义不可低估。
联军不仅消灭了王莽在南阳郡的精锐之师,而且夺取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同时,联军上下充分认识了刘縯、刘秀兄弟卓越的政治谋略和军事才干,增强了再打大仗、再打胜仗的决心和信心;再则,联军得到了锻炼,组织纪律性和团结协作精神也增强了,大家普遍认为,造反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的活儿,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再加上有本事的人带着,说扁谁就能扁谁!
把这一仗放在刘秀君临天下之途中的众多战役之中来看,还会发现,沘水大捷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从此,反莽联军基本在战场上取得了主动权。
这一次,刘縯、刘秀兄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对部队稍作休整,乘大胜之威,挥师直逼南阳的郡治宛城。
宛城攻防大战——刘縯有多厉害,岑彭就有多生猛
在刘縯、刘秀等率联军直逼宛城的时候,受王莽指派镇压农民起义的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正率大军赶来。
而这时,宛城的守将是新莽政权少见的优秀基层干部、原棘阳县长岑彭。
联军对宛城是志在必得,严尤也是如此,岑县长则夹在官军和联军之间誓死不放手,那就打吧,再说别的也没意思。
联军暂时不要说了,斗志正旺,见谁就要扁谁。
严尤是新莽政权中少见的、很有才干的高级将领,只是王莽本人和其他当权人物不怎么重视他,因为王莽对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作风务实的干部非常讨厌。
严尤领兵打仗很有一套。前不久,王常、成丹、张卬率下江兵抵宜秋,就是吃了他的败仗。严尤对王莽的胡作非为十分不满,但他镇压农民起义军的态度也很坚决,手段也很凶残。
在这个浑蛋的世道,严尤注定是个悲剧人物。
严尤听到甄阜、梁丘赐在沘水大败身死的消息,十分吃惊。作为同事,他知道甄、梁对老百姓和起义军已经够凶狠的了,又握有优势兵力,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败得这么惨。眼下,见联军直取宛城,他也不敢怠慢,连忙率领大军奔向宛城。
他与陈茂严令将士,要不惜任何代价保住宛城,绝不能让它落在联军手里!
宛城是南阳的郡治,也是南阳及周边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战略地位十分了得。但目前,南阳的郡守、郡尉双双丧命,宛城仅由岑彭一个县级干部带着一些残兵败将守着,非常危险!
前不久,岑彭逃离棘阳,被甄阜责成戴罪立功,只好带领手下抵抗联军。对于“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战争基本原则,岑县长领会极深,落实在具体实践中,他能打,也会跑。
沘水大战中,岑县长在甄阜、梁丘赐麾下,作战还是很卖力的。甄、梁身亡,他也受了伤。但是,他会跑,负伤渡过黄淳水。他没有随被打散的官军乱窜,而是跑回宛城。
宛城有他被甄阜拘禁起来的家人,再说,他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