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罢哟!难为你还叫我一声‘老哥’,就说这个话呀!”老哥说着,一拳捶过去,闷声闷气的反讯道:“你别光尖嘴咬人,你那没过门儿的小荷花儿才玄乎呢!你三年不回来,她在娘家就能给你養下两个胖娃娃,那你才便宜呢!”“她養五个才好呢。她儿子多,就不用靠我養活她了。等俺们打下天下,别说她荷花呀,那时候哇,就是芙蓉,牡丹俺也娶她几个给你瞧瞧”。“就冲你这付嘴脸?”“俺这付嘴脸怎么样?只要混阔了,嘴脸儿算个啥?再说俺也不少鼻子不少眼儿的;算不得美男子可也说不上是丑八怪吧?”
屋里立时哄笑起来,吵吵杂杂嚷成一片。窗外一行人里也有几个憋不住笑了。
周炳一路巡视,觉得人们有说有笑,还算士气充实,自己心里也蹋实多了。
上灯以后,龙头寨大厅里挤满了人,周炳在同众响者开会;付振扬、燕明凯、燕明杰也都在座。周炳首先开口道:“今晚这会,大家都能知道是为什么事,就是:我们鲁西大捻子从现在起,拉起队伍来,要拿起刀枪跟官府打仗了!这是官逼民反,不这么干不行了!原来我们起捻结党只想保护一方过个安稳日子;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要保护自己就得和外面磕碰;有了磕碰人家就把俺们叫做反叛。这不,就派下僧老达子的人马来打我们来了。俺们要不想挺着脖颈让人来砍脑袋,就只有拉队伍。现在,我们已竟叫捻军了!”他特别提高声音,扬起右臂,重重喊出这末尾的一句话。稍一停,向在座的人扫视一周,然后又说:“咱们祖祖辈辈都是些跑船、种地的,这会子要拿起刀枪去打仗,大家有胆子吗?”
“有!”大家齐声应道。
“好!大家有这个胆子就好。其实也不用怕,他官兵也是人;再说怕也没用,你怕,人家也来打;不怕,也来打,左右是个打,到不如你拼上去,或许到打败他。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咱们得讲究个打法儿,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那样的找亏吃。就为这个,把大伙召一起来开会。
四十僧王提兵控数省(4)
四
下午探报来说:河口一带的官兵正在准备要过河来,他来不是奔咱们,还有谁?所以咱们得有个布置。我看,咱们不能在这儿和官兵硬拼,先把大队往南拉出去,到淮北会合总捻子去。另外还有胶东来的付先生他们大同会一班人。他们都是些文人先生,和我们做一路万一官兵随后赶来,我们不好照应。所以我想:大队拉走,这面须要留下一小股人,以便牵制住敌人,使他们不能尾随追赶。我们留下小股人也不能和敌兵直拼,只可计取,不能力敌,因此,要利用我们地理熟悉的长处,留几个人在这寨子里外布置疑兵之外,其余的人都带上引火物,分散到湖西水套苇苁茅芦溏地去埋伏,借我们人熟地熟的便利,引诱官兵人马往那里去;只要他人马一进去,就得陷入泥溏,那时我们就点燃枯芦败苇,把他们烧在里面;我们南下人马便可保无虑了。这些完毕,我们的人就绕过苇溏北面向西撒,从河西梁山下转南赶大队会合。这样,大家以为如何?说完,他在场上扫视一遭,这时,厅内一片沉默,稍过一刻才渐渐人声活动起来;人们三三两两的相互议论了一会,然后都说:这样很好;但留下的人要好好挑选才成。”
周炳又特别向付振扬、燕明凯、燕明杰三人征询一番。三人都说:“这样安排最妥当。”
周炳便站身大声说道:“那么好吧,事情紧急,咱就分派一下,好马上行动,三更前务必要把大队拉出去。”说到这,他打量场上一眼,说:“郑鹄,你带领二十个人留在寨里设疑兵;丁刚、韦通,你们两个各带二十人去湖外,分西、北两面去水套洼地埋伏,准备诱敌,放火;付先生和二位燕兄弟,我们一起带领大队南撤;田二忠,你马上就带人去准备好所有的船只,把大队摆渡到安山;然后,你就再挑选几个细密的人潜伏在本地,做为安抚众人家小和日后通报、联系的人。这个差事很担险;但你的家境实在太难离开,让你留下很合适。只是你要处处小心谨慎。这也是我们对你的信托呀!”二忠慷快答应了。周炳便把手用力一挥,严肃的说:“好,就到这里,南撤的人马上到滩边去上船,有安排的人也都各自行动!”
周炳话音一落,众人唿喇一声都站身往外走去。当最后只剩周炳和付振扬、燕明凯、燕明杰的时候,明凯悄声和明杰说:“周兄方才的布置,我看只有这寨上一班人的事情至关重要,风险也最大,因为只有这里把敌兵牵制住,再牵他们到水套里去才算成功,南撤的众人才得空儿撤走;倘若这里布置不周,敌兵不上套,刚才的安排就满盘皆空了,大家就都处在危险之中。”
“哥的意思怎样呢?”明杰不明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留在这儿帮帮郑鹄,多个人手儿可以布置的周到些。就是官兵到了跟前也多个护帮,不是更稳妥些吗?”
“对!是这么样。这么着我也留下,一起来帮这个忙吧。”
两人商议已定,回头见付振扬在莫明其妙的看着他们俩呢,就过来向他说了他们的打算。付振扬听了,迟疑一下道:“这样好是好些;只你俩对这一带地理不熟,一周又都是水面,是否于事不便呢?”
明杰道:“有郑鹄在一起还怕什么!再说我们也自小时习些水性,量来总能有出力之处。”
他们的谈话早被走到门边的周炳听了去,便返回来拉住明凯、明杰的手说:“若得二位相帮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要担险且又劳累了!”
明凯、明杰都说:“为了大家平安撤去,也打下清兵的风头,我们该当尽一分力。请你们放心去吧。事不宜迟,欠这就赶郑鹄去。”说罢向周炳、振扬拱手而去。
周炳、付振扬回到住室,见几个徒弟已把应带的文书印信等什么物收拾好,打了包伏,只等动身了。他们就不多躭搁,各自拿了随身器械,便一起往寨外走来。看看天色,已是将近三更了。
到得南滩头,见岸边的二十来条船上都挤满了人,刀枪撞击,人头上涌动,但並不见喧哗之声。田二忠和其它几个响者站在岸边迎候着,见二人到来,齐上前向周炳报告诸事安排情况,只待开船了。大同会的关志平、汪仲年、凌汉也来报告付振扬;他们的人都分乘在五条船上了。
周炳见一切妥帖,便向付振扬说:“咱们走吧。”说罢分头上了各自的船上去。一声:启锚!众篙齐撑,船队一字排开,二十几条船背北面南,冒着春寒,雁阵也似的很快消失在薄雾迷濛的夜色里了。
再说燕明凯、燕明杰两人,找到郑鹄时,他的人都已选好。並说丁刚韦通两个也都分头带人潜伏去了。当听二人说明来意后,直把个郑鹄乐得拉他两的手一劲摇晃,连说:“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我这颗心算是揣进肚里了!”说罢又让二人挨个儿看看他挑选的那些人,以便于互相取联系。然后三人又一起商议了一番下手行动的方案。完了,立时分头行动起来。放下这里先不表。再说清兵方面。
清庭参赞大臣僧格林沁,受命领兵南来堵截、防守太平军,带领蒙古、关东骑兵三千、步兵一万,一路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志满意得,不可一世。他觉得大清朝庭,除了钦差大臣向荣统领主力十万就是他的人马了。至于湘军,那都是野狐禅、杂牌子,算不上皇家兵力的。他的重任,首先是肃清地方然后是防备长毛北猎躐威协京师。这项任务的重要,可以说不帝于前线的向荣。从自身利害来讲,前线做战和后方堵截,其险恶程度自是大不相同;况且,在地方还大有发财的余裕;相比之下,官阶虽差一级,自己这可是一宗美差使!因此,他越想越觉着心里甜丝丝,不由的心情振备起来。
如今太平军已打下南京,立国定都以后就将北来攻打北京,这样,有几成就要经过运河沿线。这一线上的天然防线长江已有向荣驻防;其次就是黄河。他大军统帅明白,朝庭里也是这样布置给他的。因此僧格林沁率人马出来便沿着大运河一线直扑下来。为有运筹,机动余裕,军到聊城便驻扎下来。这里可以左控山东,右顾河南,且离山东省城远近适宜,粮秣给养向那里讨来也甚是方便。
四十一美人投中王爷意(1)
四十一说张亮基美人投中王爷意
湖上迎战巧安排牛灯渡水诱敌入
一
且说清国钦差大臣僧格林沁聊城屯扎之后,便以钦命大臣的威权召来左右两省的巡抚、提督等首脑官员。首先要求他们提供军需给养,随时听候提调。然后又布置他们,以各自的兵力,在沿黄河边,上自孟津,下至海口这一线上各个关津要溢,都要酌量轻重分兵严守;之外他自己的人马则在这沿河广大战区内相机措置,运动游击。最后又严历责备说:“本大臣早有耳闻:你们两省境内的乱民、会党一向十分嚣张;现在发匪立国南京,使得各地乱民贼党更加仗势猖獗起来,有的抗捐、抗税、护盐走私,以至杀官劫库,大有乘乱起反和长毛匪类联成一气之势。你们做为地方官员拿着朝庭俸禄,不思尽心竭力安靖治区,为朝庭分忧,还都这样饱食终日,养尊处优,因循玩悮,姑息养奸,坐视不理,且不问你们做为臣子的于心何安,单是从你们自身的前途讲,倘或国家危亡,江山不立,你们的官儿还做的成吗?哎!在这种需要人人出力的时候,过去的,不说也罢;但只是,从今日始,我说了,你们回去要马上动做起来,把那些乱民贱党从根上清察清察,该抓的抓,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万万不能婆娘一样的软肚肠!我要分派人下去察访,在哪里察访出什么形迹就照你们哪一位说话,那时可休怪本大臣心狠手辣!我也愿意做善人,可是尔今不是行善的时候了,你们休怪了!”说到这儿,他又向山东巡抚张亮基、提督麻士良特别指出:“你们那个东平湖,正卡着大运河的喉咙,听说那个湖溏里就盘着踞着一股乱党,这你们不能不知道吧?嗯?”
二人一齐躬身,连称:“是、是”。
僧格林沁斜看了他们一眼,气哼哼的说:“既是知道还能容他存在到今日,这不就不好说了吗?”说到这里,他欲擒又纵的口气一转,接着说道:“好吧,事已至此,且不究这个了,只看你们这次回去之后的行事了;如能一改前非,马上雷励风行的动作起来,做出些实绩,本大臣也就得罢手时且罢手,多结些善缘;但是,倘若再照前时那样的鞭打不动,我可就得如实上奏,就怪不得我了!要知道现在的时势的艰危呀!”
张亮基、麻士良两个又连连打躬施礼,口说:“多谢王爷恩顾。王爷吩咐卑职谨记着了。”
僧格林沁又转对河南巡抚英桂,提督蒲兴训斥道:“你们那边儿不是也闹捻党、八卦教、白莲教吗?我们身为朝庭命官,可都为朝庭做了些什么除害兴利的事?真是有负国恩哪!行啦,都看这回临敌的真阵仗吧。”因为英桂是满人,所以他就不再多说了。
这些人见他不再说什么了,便一个个屏声息气的告退出来。
回到馆驿后,英桂、张亮基等几个人屏退左右仆役,关上门,便凑在一起咬着耳朵戚戚喳喳交换起私喀来。河南巡抚英桂问张亮基道:“老兄,你对僧王这番话是怎么看的?”
张亮基冷笑道:“我看么,当今天下乱党遍地是谁都知道的,岂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