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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洛仁不禁诧异,“怎么讲?”
梁兴财解释道:“江北的大宗贸易集中在粮食、皮革、铁器、丝绸、瓷器、木材、酒、盐等商品上,这些商品几乎都被门阀世家的商号所控制,其他那些小商号不过是依附着它们讨口饭吃而已,大商号高兴就赏它们吃,不高兴它们连饭也吃不上。四海商号在长安开的几个工坊和店铺与那些依附大商号讨口饭吃的小商号一样,根本动摇不了那些大商号的根基。那些大商号随时都能让四海商号在长安无法立足。”
梁洛仁听了追问道:“那四海商号岂能甘心?”
梁兴财点点头,“这便是梅绍为什么在唐军马上进攻朔方的节骨眼上来此的原因。”
梁洛仁还是没想明白,“你仔细说说。”
“门阀商号大多有固定的地盘和经营的品种,比如四海商号主要经营的粮食,在江北就被两家门阀世家的商号控制着,分别是清河崔氏的大丰商号和管城郑氏的丰源商号。四海商号想将江南的粮食大批贩卖到江北,崔氏、郑氏若不点头只怕四海商号的一粒粮食也过不了长江。当然小打小闹这些门阀商号不会理会。而且这些门阀商号为了避免两败俱伤都各自划分地域界限,比如太行山以东归崔氏,太行山以西归郑氏。四海商号若贸然进军江北肯定会被那些门阀商号群起而攻之。”
梁洛仁疑惑地问:“这么说若这些门阀不肯,四海商号根本不可能在江北立足?”
“不,江北并非完全被门阀商号控制。至少目前他们还没完全控制。”
梁洛仁诧异,“哪里?”
梁兴财指了指脚下轻轻吐出两个字,“这里。(读读窝duduwo。)”
梁洛仁略微一怔立刻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没错,朔方还在我们手里,那些门阀商号还没来得及染指。梅绍,四海商号,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梁兴财笑笑,“没错。四海商号的算盘的确非常精明。现在唐军随时都会来进攻朔方,一旦朔方城破我苦心经营的盛元商号也不复存在,朔方便成了无主之地。四海商号在城破之前来此并刻意与我们交好,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拱手让出朔方,好让它顺利在江北站稳脚跟。而且它还让我们欠了一个人情,让我们让的心甘情愿。到时其他门阀商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海在江北打开局面。”
梁洛仁点点头,“是了。四海商号的贸易主要是粮食,而突厥最缺的就是粮食。四海商号若在朔方站稳脚跟,直接用粮食与突厥交易战马,这其中的获利岂止十倍用不了多久四海便能雄霸大江南北。梅宗颍果然老辣”
“所以,我断定梅绍不会拿您的家眷来要挟您。相反他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您的家眷。此举不仅能让他获得好名声也能得到大便宜。他何乐而不为?”
梁洛仁点点头,忽然又问道:“既然四海商号能看透这些,那其他门阀商号会不会也看透这些?他们会不会也派人来与我们接触?我们这么快答应四海商号是不是吃亏了?”
梁兴财反问道:“您觉得那些门阀商号会开出比四海商号更好的条件吗?您会信任他们吗?”
梁洛仁笑了笑,“没错。这些年我们可没少吃那些门阀商号的亏。若非你心思缜密思虑周全,朔方如何能在唐军的屡屡进逼下支撑十二年?不过那些门阀商号会不会动用他们在朝堂上的力量来阻止四海商号?”
梁兴财道:“阿郎可知四海商号在朝中也有靠山?”
“哪一个?”
梁兴财轻声道:“便是此次来犯朔方的唐军主将,柴绍”
梁洛仁又吃一惊,“是他?”
“柴绍乃唐朝驸马,与李世民关系密切,这次李世民封赏功臣,他实封一千二百户,仅次于裴寂、长孙无忌等寥寥几人,可见他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四海商号有他当靠山,别的门阀商号想要动四海商号肯定得小心掂量掂量。”
梁洛仁点点头思忖了片刻,“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眼下与四海商号合作应该是我们最好的办法。梅绍既然一番好意……就让二郎、三郎去吧。大郎……只能委屈他了。”
梁兴财点点头。梁洛仁的大儿子已经成年,现军中效命,若他突然离开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梁洛仁虽然是梁师都的堂兄弟,但眼下时局紧张,梁师都承受的压力极大,未必能保持头脑清醒。若某些与梁洛仁有嫌隙的人察觉到梁洛仁的大儿子突然失踪,添油加醋在梁师都面前告一通恶状,梁洛仁只怕性命不保。
李潜等了几日,梁兴财就来见他了。梁兴财告诉李潜梁洛仁已经同意了他的提议。李潜心中暗喜,很快便与梁兴财商议妥当,让梁洛仁的两个儿子和梁兴财一子一女乔装改扮随车队回去。为了掩人耳目,李潜还买了一些朔方的特产让车队一块运回去。为了安抚梁兴财李潜告诉他这次跟他来的伙计都是在四海商号干了多年的老人,而且家眷也都在江南,忠心没问题。而且为了让梁兴财彻底放心,李潜告诉梁兴财他会一直留在朔方,直到确认梁洛仁和梁兴财的子女安全为止。(读读窝duduwo。)
梁兴财听了忙不迭地道谢。
李潜见他高兴立刻邀请他一起喝两杯。梁兴财不肯,非要请李潜吃酒不可。李潜谦让了片刻,便跟着梁兴财出来。
梁兴财带着李潜穿街过巷,走了约一炷香功夫,两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前。看到两人来到,坐在门槛上的一个青衣小厮立刻站起来,躬身道:“梁管家,您来了。”
梁兴财点点头,“今天没客人吧?”
小厮点点头。
“告诉你们掌柜,今天不要接待其他客人了。”
“喏。”
梁兴财伸手虚引,请李潜先行。李潜谦让了一回便率先进去。院子不大不过非常整洁。看得出这间宅子的主人是个勤快人。梁兴财将李潜引到北面的房子。李潜进去现里面的布置也很简单,不过打扫的很干净。
两人刚刚落坐,小厮便送来四碟小菜一壶老酒。梁兴财亲手执壶为李潜斟酒,一边斟一边道:“李兄莫看这间食肆深藏陋巷,外表一点都不起眼,不过若说到酒菜的滋味,这间食肆在朔方绝对是屈一指。”
“哦?”
“梁某口说作不的数。李兄不妨亲口品尝一下看看梁某所言是否是真。李兄请。”梁兴财当先夹了一筷子菜吃。此举乃是向李潜表明菜里没有做手脚。
李潜也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现味道果然无比鲜美,不由得赞叹道:“果然鲜美。真是奇怪了,看这菜式不过是普通的鱼丝脍,可滋味却与此前小弟吃过的截然不同。”
梁兴财笑了笑,“菜式虽然普通不过做法却独具匠心。”
“哦,究竟有何特异之处?”
梁兴财摇摇头,“这可是这间食肆东家的独门秘法,梁某在这里吃了十多年也没问出点滴来。”
“不知这间食肆的东家是什么来路?能将鱼丝脍做的如此美味?”
“呵呵,说穿了也没什么。当年宇文化及作乱,隋炀帝命丧扬州,他身边的人都四散逃命。其中有个御厨辗转流落到朔方,为了谋生便开了这间食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些菜式会如此美味呢。只是,既然有这等妙手御厨为何陛下没召他入宫?”
梁兴财摇摇头,“古人云,成由勤俭败由奢。朔方乃偏远之地,物产瘠薄百姓贫困。陛下若励精图治朔方还有希望,若陛下沉湎口腹之欲只怕覆灭在即。所以梁某虽然知道这间食肆的东家是难得的妙手御厨也不会将他推荐给陛下。”
李潜点点头,“梁兄所言有理。不过,梁兄,说句不敬的话,陛下真值得梁将军和梁兄以性命相托付吗?”
梁兴财听了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一言不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李潜拿过酒壶为他斟满酒,“梁兄,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才择主而侍。眼下朔方风雨飘摇,梁兄何不为梁将军也为自己谋条后路?”
“后路?”梁兴财双眸如电望着李潜,“梅公子几次三番提及此事,无非是想让我将朔方拱手相让,好让四海商号在江北站稳脚跟。梅公子,是不是这样?”
李潜点点头,“小弟的确有这个想法。”
“梅公子果然爽快。只是不知梅公子诚意如何?”
李潜微微一笑,“梁兄觉得小弟该如何做才算有诚意?”
“四海商号每年三成的纯利。”
李潜听了一愣。若是大唐没有对梁师都动手以前这个条件不算离谱。不过现在唐军随时可能出现在朔方城下,梁兴财开的这个条件分明是在漫天要价。李潜思忖了片刻,“梁兄,小弟要的只是你这个人,并不想接收盛元商号。”
梁兴财点点头,“正是如此。”
李潜更加诧异,“梁兄,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点?梁兄可知四海商号每年的纯利是多少?”
梁兴财笑了笑,“虽然四海商号在江南一支独大,每年的也获利不少。不过若说到赚钱却未必赶得上盛元。梅公子,四海商号想得到朔方无非就是想利用朔方靠近突厥人的地理之便与突厥人开展以粮换牛马的贸易。我说的对吗?”
李潜点点头。
“突厥那边我有现成的路子,而且从朔方到江南这条路我也有可靠的渠道。这些可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诚然,你可以拒绝我的条件,不过不知梅公子想过没有,没有我的渠道四海商号想要与突厥人贸易得花费多少银钱和精力来寻找突厥那边的合作人?又得花费多大的代价来打通从朔方到江南的层层关节?”
李潜点点头,“梁兄说的没错。这其中的花费肯定不小。没有梁兄相助四海与突厥人的贸易可能一两年都无法开展起来。不过,梁兄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局势。”
“梅公子是说眼下唐军很快就要大军压境吗?”
“也是,也不是。”李潜不置可否的道。
“哦?愿闻其详。”
“说是,是为因唐军迫近朔方的确对我们有利。朔方一旦城破,盛元商号能否继续存在还未可知。即便梁兄能在此战中平安无事,盛元商号也安然无恙,但梁兄以前建立的渠道是否还能用?这点只怕梁兄心里也没底吧?”
梁兴财坦然点点头,“梅公子说的没错。唐军攻下朔方,梁某便成了丧家之犬,突厥人未必还会信任梁某,而梁某打通的从朔方到江南的渠道也会就此中断。不过,正因如此梁某才只要三成利润。否则便是梁某独享了。”
李潜笑了笑,“梁兄说的不错。若不予四海商号合作,你将损失大半,以必然的大半损失换四海三成的利润,的确划算。在下佩服。”
梁兴财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梅公子别忘了,你们四海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得到七成。”
“呵呵,”李潜笑了笑,“若梁兄要的是四海与突厥人贸易利润的三成,倒也公道。”
“五成还差不多,三成太少了。”
李潜摇摇头,“三成已经不少了。刚才在下还有一些话没说,不知梁兄是否愿意听?”
“请说。”
“刚才在下说,也是,也不是。至于不是的方面,嘿嘿。大唐来打朔方,突厥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大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