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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岸的企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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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东西太多,恐怕不会在琴上下那么大功夫……”

    咴儿这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的?

    小心吧,看下次打牌的时候我赢你!

    62

    一切似乎就这么暂时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以前的那样。

    生化实验时,我看着老旧的杠杆天平。在两边都没有东西的时候,天平的平衡是那么简单;然而当两边分别装了不同的东西,即使天平能再次平衡,那也是一种脆弱的、暂时的平衡,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阿维说,这些天我变得深了。

    因为我告诉他,我觉得我和咴儿还有猫咪还有澎澎什么的,我们之间,现在就像两边分装了药品的杠杆天平一样。
第六节 周期性郁闷
    乐队想要办的歌会定在圣诞节,大家都在加紧排练。

    咴儿在指导着她们改良乐器、编配歌曲和设计活动,同时准备着两首自己的演出曲目,而我为了应付即将面对的国家英语等级考试,已经不能逢排练必到——其实,即使乐队排练我去了,也是只有看着的份儿。

    “你知道吗?”我跟阿维说起乐队的情况,“我觉得我现在,就像进了妓院的太监。”

    “怎么讲?”

    “还是废人。”

    “喂!”阿维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我说的是事实啊!”

    “前些天,你不是还说什么山回路转吗?你喜欢的企鹅难道不在乐队里么?还有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不是也在么?”

    “那我也是不被需要的,不像咴儿。”

    “子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啊,反正去排练,就能看见企鹅,你还多想什么。”

    “因为我觉得,猫咪还是依赖咴儿更多一些。”

    “年轻人啊,你不是也听喜欢郑智化大哥的歌吗?”

    “你又想说什么了?”

    “好像郑智化有段歌词说:没有任何道理,解不开的谜题,去证明爱和依赖同时存在。”

    “所以,你说,猫咪依赖咴儿,其实——”

    “没错,证明不了什么的。”

    “可是,还是不对啊……”

    “哪还不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韩非子说的吧?怎么会是‘子曰’?”

    “韩非子,好歹也有个‘子’,谢谢谢谢!”

    又是阿维满脸沟回的经典笑容。

    尽管有阿维如此的开导,我还是觉得在乐队里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因此,虽然宠物猫和澎澎一再声明,希望我能去看她们排练,可我还是以英语考试临近为借口,去的次数越来越少起来。

    64

    圣诞节那天,没有下雪。

    我在台下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台上,唱着她们的歌,尽全力去证明她们曾经年轻的梦;咴儿在后台,一直调试着他借来的电吉他。

    后来,咴儿在台上,唱着他的歌;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后台;而我,还是在台下。

    再后来,咴儿回到了后台;宠物猫和澎澎她们也回到了台上,继续唱歌,那是咴儿写的歌;我还是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离舞台很近很近。

    然而一瞬间,我觉得,我离他们真的很远。

    阿维说的没错,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就可以去当哲学家了,或者佛学家。

    “哲学,佛学,两个词还是合辙压韵的,这就叫殊途同归。”阿维的标牌笑容,一脸沟回的模样,“就像你弹琴和胡思乱想,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都是对骗企鹅于事无补,所以,殊途同归,谢谢谢谢。”

    歌会于是就这么结束了——我一直没能看懂台上宠物猫的眼神。

    她向台下看,有一次,找到我的时候,笑了笑;然而大多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后台的位置,好像要把那堆收紧的帷幕看穿,让目光对焦在更远的地方。

    咴儿应该就在帷幕的后面,还有他的电琴。

    其实,我是聪明的水瓶座,宠物猫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她不会是想把拿着琴的人打翻在地夺琴而去吧!

    65

    观众全部清空的时候,是夜里10点半钟。

    只有舞台上的两盏灯还开着,奋力地想照亮整间空屋。

    我始终坐在那个属于我的位置,台下的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发愣的模样,呆呆的不动,不说话。

    澎澎和乐队的其他几只企鹅收好了乐器,然后坐在舞台的边缘,抬头看着那两盏灯,轻声地说着话,回顾着刚刚演出时候的感受。

    宠物猫和咴儿在一起,还有几个他们两人共同的朋友;那几个玩音乐的人,多是有点颓的冷色调装束,在宠物猫和咴儿的对面,说着一些称赞的话,偶尔还提起一些陌生的名字,和地点。那些说话的人里,没有我认识的咴儿和宠物猫。

    渐渐的,我也许会明白,为什么宠物猫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喂,傻猫啊,你不会真傻了吧?”澎澎已经跳下了舞台,用右手在我发愣的眼前晃。

    “没有。”

    “你到底在干嘛?难道是因为我们的演出实在太精彩了,给你的震撼持续时间太长,让你还在回味无穷?”澎澎说完,看我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问,“或者,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老鼠?还是咸鱼?”

    “没有啊。”

    “唉,看来你是真傻了。”澎澎叹了口气,捋了捋衣服,坐在我左手边的椅子上,伸出两根手指头,放在我眼前,“来,乖,看看,这是几?”

    “二啊。”

    “呼,还好,幸亏你还认识‘二’。要是像你这么二的人,连自己的本质都不认识,那估计就要火山爆发海水漫灌了。”

    我把目光从宠物猫和咴儿那边收回,一脸复杂地看着澎澎。

    “喂,你醒啦?”被我看得有点难受,于是澎澎开口说话,“刚才想什么哪?有个美女坐你旁边这么半天了,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有吗?”我故意转头去看我的右手边,空的座位,“哪有美女啊?哪呢?”

    “你!”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疼,还有澎澎的声音,“你就没有新鲜的了是不是?”

    “有。”我揉着肩膀,重新面对澎澎,换成了一副很正经的模样,“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你、还有猫咪——你们说。”

    澎澎叫宠物猫过来的时候,我一直维持着那张看上去严肃而正经的脸。

    宠物猫和那堆朋友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然后留下咴儿独自应酬。

    “什么事?”宠物猫先问澎澎,然后又看了看我。

    “他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咱们说。”澎澎指指我。

    “怎么了?”宠物猫问我。

    “嗯…是这么回事…我想…既然你们的歌会也开完了…而且开得也挺好的…我想…以后…你们乐队应该还有活动吧…以后你们再有活动…我想…我就不参加了…好吧…反正咴儿还会在这儿的…他很强的…我想…嗯…就是这个事……”

    宠物猫略微地歪着头,额前的长发随意地摇着,轻轻地眯一点眼睛,听我说完。

    “这样啊……”她点点头,“随你吧……”

    这几个字,我听得很清晰。

    似乎过了很久,我才想起应该回应一下,于是点了点头,说:“嗯……”

    “你又周期性郁闷了么?”宠物猫笑笑,看见咴儿打手势示意她过去,于是转身,“别老是这样,好吧?”

    然后她离开。

    其实,我只听见她说到“随你吧”,后来的那些话,全是我自己根据口形瞎猜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随你吧”这三个字,声音响得像打雷。

    该死,昨天阿维刚刚问我,为什么张飞那么黑——那厮说,张飞经常高举丈八蛇矛,就像举着避雷针,所以打雷多数会劈到他,所以他才被劈得很黑——结果,今天就真的听到打雷!

    看来,犯二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七节 圣诞夜
    入夜的操场,静得能吓死死人。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当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恰好抬起头来,看见了满天的星星。

    还记得初识猫咪的时候,女孩在电话亭里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记得在乐队活动的时候重逢,女孩甩开额前的头发没有掩饰地笑。

    还记得排练室里,女孩专注弹琴的神情;对了,还有咴儿的一段SOLO。

    还记得在陶吧里,一双粘满黏土的手,和一缕落寞的眼神。

    还记得很多次午夜的电话里,记不清内容的对话,和挂断电话后窗外的星空。

    还记得女孩和咴儿在花坛旁边聊天的内容,以及一条烧成浆糊的鱼。

    还记得咴儿重复地肯定,说“仅仅是朋友”。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女孩“猫猫”,那个人不是我。

    还记得,那个夜风吹开窗子的夜晚,聪明的我,知道其实我应该停下来了。

    然而,还记得,女孩说过的话,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又何必呢……

    原来,那些所谓的故事,那些表演着故事的人们,那个一直被我暗地里称作宠物猫的女孩,都是在另外一个集合里出现的事物。我的周围充斥着犯二和拼命学习的味道,而她的生活满是对音乐的向往、以及一些我未知的东西。

    我们会相识,也许只是一个偶然——不对,应该是及其偶然。

    也许就像路过地球轨道的彗星,终究不会和地球相撞的,一点点磨擦,只会留下夜空里淡淡的流星的痕迹,仅此而已吧。

    天空的西侧,飞马座的四颗正方形正要下落,而东侧,狮子座的梯形正要升起来,在西东之间,有猎户、大犬、金牛、双子、御夫,正是最最璀璨的冬夜星空。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我说不再参加乐队的活动了,聪明的猫咪,怎么会不明白呢?

    如果她的回答不是“随你吧”,以后又会如何呢?

    我从双手的指缝之间,贪婪地窥视着冬夜星空的绚丽,却不能压抑心里乱糟糟的情绪,像烧开的水一样不停冒泡的情绪。

    指缝之间有一点凉,我让那些液体藏在了星光的影子里。

    “喂……傻猫……你……你在这儿啊……”

    操场的边缘,传来了很重的呼吸声,还有,有谁在叫我。

    我抬起头来,迅速在裤子上擦干了掌心的液体。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坐着。”

    “喂,我们大家一起在庆祝哪,都找不到你。”

    “那就算了。”

    “你你你,什么叫算了啊,那我来找你干嘛?”

    “你愿意啊。”

    “你这个傻猫,是不是最近没人‘踢’你,所以你难受啊!”

    “你这么残暴,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就喜欢残暴,要你管啊!”

    “我管不着。”

    说完,我不再理会澎澎,仰起头来继续看着星空。

    “你到底,在这儿干嘛?”

    “看星星。”

    “今天,你怎么感觉这么怪怪的啊,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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