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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将如愿带回来的。”
轰——
气派的胡桃木门直接被踢开。
寒墨大师和客人吓得跳起来。
“姓孙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闯进我的工作坊做什么?”寒墨瞪大眼。
孙见善咬牙切齿,眼也不眨地盯住寒墨。
“滚!”他低吼。
“什么?”客人还搞不懂状况。
“滚——”他转头对客人大吼。
“啊!那我先走一步……”客人拿起包包,忙不迭冲离火线战场。
寒墨涨红了脸,看他一步步杀过来的样子,眼中掩不住惊慌。“孙见善,我念在你是后生小辈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孙见善将门踢回去,反手落了锁,他脸上的笑容唯有“阴狠狰狞”四字可以形容。
“很好!”
“你你……你想做什么?”寒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你不是很勇敢吗?很想出名吗?我现在就来帮你打知名度。”孙见善的笑容越见狠恶,一步一步压上前。
“孙见善,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对一个老人家使用暴力,讲出去你也不用做人了!”寒墨冷汗涔涔,背一碰到书柜立刻换个方向,继续后退。
他不知道,孙见善本来就是街头混混出身,从不介意使用暴力,尤其牵涉到他爱逾性命的如愿。
“你让那几只小贼到我家里动了什么手脚?说。”
冰冷的语气,和脸上炽烈的怒火成为对比。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寒墨终于退到无路可退,连忙抓起一张椅子挡在两人之间。“我是一个吃斋拜佛的人,靠一身深厚的佛缘出来济世救人。我又不像那些专门养狐仙、小鬼的邪门歪道,怎么可能对你——”
轰!
孙见善一拳槌破身旁的玻璃柜门。
“……”寒墨张大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见善的手鲜血淋漓,可是利眸从头到尾没离开过他的脸,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手。
寒墨背心一寒,终于知道孙见善是玩真的。
他无助地望向大门,十分钟前助理为他买晚餐去了,整个工作室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
他的工作室位于敦化南路一栋商业大楼的第十七层,气派辉煌不在话下,可是商业区的坏处就是,一过了下班时问,人潮锐减,大楼警卫也不会立刻就巡到他这一层,倘若孙见善真的要对他不利,一时三刻间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你你你不要太嚣张,这栋大楼有监视系统,刚才一定拍到你进来的画面,你若敢动手动脚,我保证你也脱不了身!”
“你、到、底、说、不、说?”孙见善陡然揪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问。
寒墨脸色涨得猪肝红,拚命去扳他的手,孙见善非但不放松,将他抵在墙上一寸一寸举高。
“我、我说……你……你不要伤害我……我说我说……”寒墨眼珠外凸,嘴巴大张荷荷地抽着气,却一口气都吸不进来。
孙见善用力将他掼在地上。“说!”
“咳咳咳咳咳咳——”他死命吸气。
“黄玉桦已经把整件事都告诉我了!你要她把一个小锦裹埋在我的院子里,她太害怕了,所以不敢打开来看里面是什么。快说,那是什么?”
凉意犹如钻心蚀骨的小虫,一寸寸爬遍寒墨的躯体。
他蓦然明了——这个年轻人真的会杀了他!
“我说,我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寒墨脸色如上的避开他的手。
“锦囊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孙见善抬脚抵在他的胸口。
“那、那是一只我去年从大陆买回来的古玉。”
“你把那种鬼东西埋在我的院子里做什么?”
“那块古玉是护宅用的,有镇邪去煞的作用……”
“放屁!你会这么好心?”孙见善怒极的一脚踢翻他。
“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他的助理为什么还没回来?呜……
“好,那我就一样一样问清楚!”孙见善怒极反笑。“我问你,你第一次到我家时,露出一副古里古怪的表情,你是看到什么了?”
“我是个修道人,感应力很强,我在你家感应到一些不是很干净的东西……”
“放屁!连仙气和妖气你都分不出来,你算什么修道人?”孙见善听他诋毁如愿,气得又是一脚飞过去。
“什么、什么仙气妖气?”寒墨这次踢翻之后,飞快爬起来缩进墙角里。
他的回问让孙见善一愕。难道他感应到的不是如愿?
“你不是自称法力高深,连我这个欺世盗名之辈都比不上吗?那你的感应力一定不只于止,快说!你感应到的是什么东西?”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不能恼羞成怒!”
“还敢谈条件?说!”孙见善一掌扫翻桌上的文件。
“我知道你学过降头,我感应到的就是你养的小鬼!”听说孙见善去过几次泰国……
“降头?”孙见善眯起眼,阴森森地问。
“咳!不过孙先生当然不像是学邪门歪道的人,我在想,说不定你以为拜在家里的是狐仙?若是这样,那也不知者不罪……”
“狐仙?”他慢慢倾身冰视他。
也不对?但是一般钻旁门左道的人最常养的就是这几种东西了。
“不过不过,那只狐仙有点道行,或许伪装成其他魔物骗你也说不定。这么一来,孙先生你也是受害者了……”
“什么狐仙降头,你竟敢对我胡说八道!”孙见善恼火地揪住他衣襟,啪啪啪赏四五下巴掌,赏得寒墨的两颊高高肿起。
“别打了、别打了,呜……我只是一个老头子,禁不起几下拳脚,你饶了我吧,呜……”至此哪还有之前仙气飘飘的模样?
“我再问你一次,你若是敢敷衍我,我一刀捅进你的心窝!你那天到底有没有感应到什么?”
“呜……我说,我说……其实我什么都没感应到。”四下无人,痛哭流涕的寒墨已经顾不了道貌岸然的形象了。“我本来只是一个卖水果的,后来因缘际会开了神坛,开始帮人家作法算命,才进入这一行……呜呜……我根本没有什么感应力……那天在你的书房里,我、我只是装摸作样一下,想取信黄玉桦那几个人而已……其实我什么都没感应到……呜呜呜……”
搞了半天,堂堂寒墨大师才是一个真正的西贝货!
而他和如愿,只是因为预视到黄玉桦会影响他的命运,心里对这一行人有了预存立场,竟然被寒墨的装模作样给唬了过去!
“好,回到那个锦囊上。你在那块古玉做了什么手脚?”孙见善推开他,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
趁他不备,寒墨突然想冲向门口。孙见善一个闪身便挡住去路。
“不要打不要打,我说了!”人家也没作势要打他,他自己先跪倒在地。
“快说。”孙见善回复冰冷的口吻。
“那块古玉,是有一次我去中国大陆旅游,一个古董商卖给我的。”寒墨哭哭啼啼道。“他说,那块古玉是从汉代一个名将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当年入敛时,家人请巫师在玉上施过法,所以佩戴这块玉可以镇邪去煞,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会这么好心,特地埋一块镇邪去煞的古玉在我家院子里?”孙见善冷笑道。
“那个古董商说他就是巫师的后代……”寒墨头低低的。
“然后呢?”孙见善举脚作势要踢。
“我说我说!”寒墨抖抖簌簌地从斜襟里掏出一张草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蝇楷小字。“因为玉在古墓里埋久了,引来一个很强大的妖邪。那个古董商把他们家控制这个妖邪的咒语一起卖给我,教我要如何运用古玉和咒语来支使它,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把玉埋在我家后院,然后支使那个妖邪来我家找玉?”
其实这是寒墨的惯用手法。
他先设法将这块玉偷放在目标客户的出入地点,然后施法让人家不得安宁,最后他再以堂堂法师之尊出面,收妖降魔一番,客人自然对他深信不疑,以后看是要堪舆或是改运作法,他说一件,客户自然照做一件,钱麦克麦克地赚。
“我也不是真的要害你们……”寒墨低低地说。说到底,一切只是为了同行抢生意而已。
孙见善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
“你说的就是这块玉?”
寒墨一愣。
“这块玉怎么会在你手里?”
“黄玉桦根本没有将它埋下去。”孙见善冷笑一下。
“什么?”寒墨震惊地跳起来。
“黄玉桦知道你给她的这个锦囊一定有古怪,在最后一刻她良心不安,直接离开了,所以根本没有将你的古玉埋在我家院子里。”孙见善穷凶极恶地盯住他。“你一定还施了其他手段,还不快说!”
“没有埋,她没有埋……”寒墨脸色如土,“天哪,她没有埋……你不懂,这块玉很重要,一定要埋……它见佛挡佛,见妖伏妖,所以一定要埋……”
孙见善一听到“见佛挡佛”,浑身一震。
“我要如何将这块玉的咒术解开?快说!”他一把揪住寒墨衣领。
寒墨喃喃道:“可是、可是她没有埋,那我召的『痴念』……”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寒墨对他晃动的铁拳视若无睹,空茫地继续呢喃着。蓦然间,他一拍手掌。
“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孙见善密切地盯住他。
“就是因为黄玉桦没有埋,所以——”寒墨眼尾瞄到他手中的古玉,微一沉吟
突然死命抓住锦喜,硬扯回来!
孙见善正认真听他讲话,没有防备,冷不防被他抢了回去。
“不要过来!”寒墨迅速退到窗边,推开窗把锦囊悬在十七层高空中晃荡。“姓孙的,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玉丢下去!”
孙见善怒吼一声,想扑过去,寒墨立刻松一下掌握。他连忙在两步之外停住。
情势反转,现在轮到寒墨对着他狞笑。
“姓孙的,你会这么紧张,一定是家里养的东西被封住了,可见我没有冤枉你。”寒墨大笑两声。“让我告诉你吧!附在这块古玉上的妖邪叫做『痴念』,原本我只是想召它到你家去闹上一阵子,吓得你屁滚尿流,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哪人才是当今第一的大师,可我怕自己控制不了『痴念』,才要黄玉桦先把镇邪的玉佩埋在你家后院。没想到黄玉桦把玉带了过去,却不敢埋,『痴念』到了你家里,感受到古玉来过的气息,却找不到它,才会在你家盘旋不去,你要怪就怪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妮子吧!”
孙见善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和如愿同时感应黄玉桦会影响他命运的原因。
虽然主使者是寒墨,可是寒墨会对他作怪是必然的定数,反而没有存疑空间。至于能不能成功,却是取决于黄玉桦的一念之间,真正关键的人物是她!黄玉桦不敢埋玉,是出于一念之仁,没想到反而害了如愿。
“到底要如何解开你的咒术?”孙见善咬牙切齿,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寒墨继续将古玉举在窗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