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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不是、摇头不是,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丁承海只有苦苦干笑。
“算算咱们好多年不见了,有些事不必急着马上说。”垚冰继续道,手却搂上初云秀肩,护卫之意再清楚不过,“既然这是你的地盘,今晚你作个东,总不成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能招待头儿,是我的荣幸!”
丁承海立刻唤来小嘍囉,要他们找块干净地方让垚冰、初云歇腿。
初云惦着鄂温雷等人,向垚冰知会了后,便自个儿寻人去。
没过多久,人是回来了,小屁股径往石凳压去,两手托着下頦间坐,没吭半句话,神情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垚冰移位到她旁边:“怎么,他们都好吧?”
“伤没大碍了。”睫羽垂敛,初云答得有气无力。
小姑娘的侧脸满在眼里,垚冰静静瞅着,心知她情绪低落的原因,肯定是来自车队那帮人。念头一转,他略俯身,头往她那儿挨靠去。
“好姑娘。”轻喊了声。
“初云好姑娘。”唔,沉默在意料之中。
“好云儿。”山不转路转,换个新称呼试试。
“……”秀眉蹩了蹩,似觉不妥。
垚冰将头凑得更近些,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沉着嗓,慢条斯理地唤道:“我、的、好、云、兒。”
初云猛地转头,正要丢个恶瞪,赫然发现垚冰放大的脸就在眼前,忙将身子往后拉开:“靠这么近做什么,吓人呀?”
这会儿,倒换垚冰不说话,星眸径自凝盼,直直往她瞳底探去。
“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嘍,你好看嘛!”
“去!又在说笑话了,逗人开心么?”初云撂了话,别过螓首,唇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泄了甜意。
“没错,这话确实想逗你开心,可它不是笑话,而是……”透邪的微笑遂地浮现,“情话呐!”
“什么啊——”娇嗔里净是害躁,雪颊到耳根子全烧红了。
“没听清楚么?嘿嘿,我不介意再说一次。那不是笑话,是……”热气对着她的耳垂直扑,“情话。”
被他这么一搅和,初云只觉脑袋里的东西融得糊糊的,当然也包括那些愁事;除了抿嘴羞笑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垚冰收了逗弄意,半晌才轻轻问道:“好云儿,现在开心些了,哦?”他所想所愿,无非就是这个。
“嗯。”她飞快点头一答,眸光仍不敢对他。
“那……就安心打个小盹吧!”
“唔?”初云不解。
“睡个觉,补补气力啊!”垚冰的大手又罩上她的头、搓起她的短发,声音却是沉柔,“这些日子,你面对太多,也勇敢太久。勇敢太久,是会累的。”
勇敢太久,是会累的……初云知道,他什么都没问,但什么都明白了。
正当她涌出满怀感动,泪珠儿要掉不掉时,垚冰又好笑地补了句话:“放心!吃饭的时候,我会记得叫你醒来,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这……可恶!到底,他是要她掉泪还是笑?
※ ※ ※
强盗窝办起盛宴,虽不精致,却着实豪气;酒大碗大碗喝,肉大块大块吃,众人尽情吆喝笑闹。
待大酒缸见了底,地上也躺满了人。
“头儿,没想到您的酒量这么好,这可是有名的烈酒啊!”丁承海始终在旁陪着,殷切得很。
“別再喊我‘头儿’,如今,没有绝天门和皓燕堂了。”
“呵呵……我也不想喊你‘头儿’。”同样是笑,此刻却露了阴沉。
垚冰不动声色,斜眼偷睨了眼初云,小姑娘呀,跟着喝了好几碗酒,现下睡得可沉嘍!
丁承海继续说:“要不是你垚冰武功好,打不过你……”
“总之,你想当真正的头儿。”废话太多,由他直接说重点吧!
“你倒还剩几分精明。”狠意浮上了眼,“可惜……”
“没错,是可惜了——”垚冰再度抢了话,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怜悯,“可惜你机关算尽,准备这么多美酒鲜肉,最后还是一场空啊!”
“你、你、你……”听明白他的意思,丁承海不禁瞪大了眼,嘴里语無伦次地喃喃着:“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要‘绝天神鉴’,不,不会的……”
垚冰懒懒一笑:“酒里有软骨散。”
“你知道?!可我明明看你喝下了……”
“没错,我确实喝了。”垚冰擎起六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刚好吃了解药。”
关公面前耍大刀究竟会如何?哈,就怕耍着耍着,心虚的人会紧张错砍自个儿的脑袋呀!
丁承海双膝一软,偌大身子登时矮了半截:“头儿,我……我知道错了!”
“你错了?”依着他的话,垚冰故作沉思,一会兒驀地笑了开:“哦?你下在酒里的软骨散不新鲜?难怪我觉得味道不好。”
一听垚冰说得轻松,一看垚冰笑得亲切,丁承海咯咯咯连磕三个响头,没半点迟疑。据他了解,这样的头儿最、最恐怖了……
“头儿,我……我只是一时贪心,没真的要动手!”
垚冰不睬他的说词,继续装他的疯、卖他的傻:“你用的软骨散,不会是当年我给你的那罐吧?要是这样,今晚吃的好东西……哎呀呀,可惜啊!”
头儿说得他心下更慌了,丁承海索性抄起大刀:“小的……小的用一条臂膀子跟头兒谢罪,请头儿饶命!”
说完,心一横,牙一咬,刀就朝自己左肩削下。
啊痛……痛……
咦?不对哦,怎么一点都……不痛?!
丁承海小心翼翼掀开眼皮,见垚冰指间夹握刀背,硬是将刀拦了下来。
“去!我要你的臂膀子作啥?”垚冰眯眯笑着,从头到尾都未戳破,“就算喝了不新鲜的软骨酒,泻了肚子,你的臂膀子能治么?”顿了顿,续道:“真要谢罪,就收了这儿的买卖吧!”
“什么?”丁承海惊呼。
“要我再说一次么?”清和的眸光掠过一丝锐利。
“没设没!”丁承海迭声陪笑,“收,容易;只是,嘿嘿,兄弟们总要生活呀!”
“那容易,凭你这些年刮下的油水,将车队被卖掉的东西买齐了还给人家,剩下的,足够你们安定了。可以学鄂温雷他们,组个车队过活,要不,回中原闯荡营生也好。”
要将抢来卖掉的东西再买回来还给人家?天下哪有这么窝囊的强盗?可是,当他歪着脑袋、仰望头儿时,除了苦笑,却怎么也挤不出其他表情呐!
※ ※ ※
离开强盗窝,垚冰、初云同古哈会合,再与鄂温雷的车队一道。
这次重新启程,声势更为浩大了,因为成员加入不少“前任强盗”;或许正是如此,往后的路程像顺了风的風箏,走得越来越顺。
“你知道的,对不?”一转头,初云将问题丢给并排骑着的垚冰。
“我知道什么?”垚冰微微沉吟,“哦……那件事啊,我知道、我知道。”
“那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水眸比晨星还灿亮,“好厉害哦,竟然一个晚上就摆平了?”
“有这么简单么?我怎么觉得挺不容易的。得先偷羊、烤羊,再去追野马,还得替人家抹药,然后我还……”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脸上微热,初云轻唤,杏眼一瞪。
垚冰无辜地瞅着她:“不就是‘你喜欢我’这件事吗?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呀!”邪笑亮了出来,“不过我没那么厉害啦,嘿嘿,你哪可能让我一个晚上就摆平了?”
“我不是说这件事啦!”她羞得急急否认。
“哦?不是啊……”大掌往后脑勺一拍,表情却是乐得很,“那咱们下次再说好了。”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啦!”瞧他的模样,初云恼得宣告放弃。
就跟在后头的乌塔见了状,反而觉得有趣,插话进来:“小鬼!你这大哥挺好的,上回特别赶来送马,现在又来救你,还会逗你开心。”
车队里的人,除了鄂温雷,都还以为“她”是男孩儿。
开心?难不成,在人家眼里觉得她……很开心?初云连忙纠正他的想法:“怎么会?他是爱欺负人!”
“小鬼,你哪有让人欺负的性子啊?”乌塔哈哈大笑,“要是有人打你一拳,我看八成会被揍得三天出不了门!”
真是乌塔说的那样?初云不禁偷觑垚冰一眼,却被他抓个正着。
“嘿嘿,你在看什么呀?在看……”垚冰笑得很狐狸,“好看的吗?”
“才……不是呢!”小鼻一皱,送了个凶恶鬼脸,“我在看打哪儿最省力,能让你三天出不了门。”
“光看你俩斗嘴儿,我走这趟买卖就值得啦!”乌塔又是一阵大笑,后头却接了轻叹,目光也柔了起来,“唉,只是会让我想起我的阿丽娜呀!咱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般常斗嘴兒。”
那不就是乌塔和他的……小妻子?
乌塔见初云表情古怪,连忙解释:“小鬼,你别恼!我不是说你和你大哥有什么肮脏事儿。”
他不说还好,这一掀,两抹彤霞顿时飞上双颊。“没有啦!”初云涩着声,飞快答了句,就催着红鬃马,溜到前头去了。
“小鬼,不会真生气了吧?”乌塔摸摸脑门儿,改问垚冰。
“她呀,只是怕羞。”瞅着她的背影,垚冰唇角始终噙笑。
“怕羞?这有什么好羞的,又不是姑娘家……”
※ ※ ※
淡月在天际蒙蒙白着,与柴堆烧起的热焰,同为黑幕执守光明。如往常般,车队围成了圈,有人当班守卫,其余的人径找地方安歇。
中夜深沉,初云使劲搓着双臂,不想和一堆男人挤睡在火堆附近,就必须忍得风吹刺骨寒。
驀地,有个东西兜头罩了下来,初云连忙将它扯下,仔细一瞧,哇!是件黑色貂裘衣咧,很贵重的那种。
“给你。”随貂裘衣来报到的,是垚冰。“你那两条胳膊已经够瘦够细了,要再这么搓下去,总有天会被你磨成绣花针。”
初云好奇地抚着貂裘衣,脸蛋在上头蹭啊蹭的,“这东西哪儿来的?好暖呐!”
“有人献殷勤,不收白不收。”瞧她的开心样,他牺牲自己去闻受丁承海的马屁也算值得了。
“我第一次摸到这么暖和的裘子。”
“傻姑娘,这是拿来穿的、披的,不是给你玩儿的。”
说得也对哦!嗯,右臂先套进去,再来是……暧!不对!她想到他,连忙道:“这裘子是给你的,你自个儿不穿,给了我,那怎么办?”
“我不怕冷。”垚冰答得理直气壮。真觉冷,就运功抵寒嘍!
他的答案却招来初云的轻斥:“哪有人不怕冷的——”同时右臂撤出了裘油,“諾,还你。”
“那……这样好了。”垚冰往她那儿挨去,近得几乎没有空隙,“这裘子大得很,你一边、我一边嘍!”
好大的诱惑呀!
初云瞧了瞧手中的裘衣,口水连吞了好几口:“那……那好吧!”右臂再度穿进,却发现:“这样不行啦,裘子不够大,容不下两个人呐!”
“谁说不够大?”垚冰眨了个眼,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两个身子部分相叠,他的左臂便轻松进了裘袖。“瞧,这不是成了么?”
嘿嘿,就说嘛,这貂裘衣的大小是刚刚好!
“先说好,这个时候可不许怕羞。再过两天就到了,要是伤了风寒,岂不扫兴?”料她会有所反应,垚冰先发制人。
“谁……谁怕羞啦?有……有啥好羞的?哼哼!”
“那就好。”她那强自镇定的可爱模样,害他得使力憋住笑。
现在这样,真的好暖和——热烘烘的感觉好舒服,由外而内,同时……由内而外,初云满足地笑了:“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再两天就到了?我真不敢相信呐!”
扶在纤腰的手轻捏了把:“那么,之前是哪位姑娘天天嚷着‘怎么这么久还不到’?”
“那是之前嘛,现在就不会啦!”
“开心吧?”
“当然啦!”她连连点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