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停下来,这才听见是手机响了,我找到我的书包,从里面翻出手机,是微微,她说:“小流氓,你们就闹吧,你们的耳朵早晚会聋的!”
我说:“我惹你了?”
微微说:“快开门!”
我把棉被卸下来,打开门,微微拎着个凉冰冰的大可乐瓶子站在门口,我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微微冲进来,她说:“不欢迎啊?”
“哪儿能啊。”我作出一付谄媚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微微拧开瓶子,她说:“去拿碗。”
我们围着桌子,微微把瓶子里黄不啦叽的液体倒进碗里,雨伞心存疑虑地端起一碗,看了看微微,问这是什么东西?
“喝吧,喝吧,绿豆汤,死不了人。”
我们试着喝了一点,都说难喝,雨伞假装中毒身亡倒下去,还指着微微说:“你,你……你好毒!”
微微把我和雨伞分别揍了一顿,后来她说:“你们怎么在这种地方排练,多热啊。”
我们也觉得屋子里太热,就端着碗转移到阳台上。我找了些报纸铺在地上,又从冰箱里翻出最后两瓶啤酒,我们席地而坐,喝酒,也喝绿豆汤。微微看上去气色不错,她亲手给我倒汤,还问雨伞是不是特别好喝。雨伞支支吾吾地说好喝,微微掐了他一下说:“到底好不好喝!”
雨伞求饶一样地说:好喝,太好喝了。
我们在天台上胡扯了一些事情,比如考试成绩和哪个老师最讨厌等等,我发现雨伞和微微都不是特别讨厌胡平,尤其是微微,我骂了胡平两句,说她长得像光天化日下的白无常,微微竟然替胡平教训我,说我不应该如此讽刺老师。
微微问雨伞:“你和我们家李琳怎么样了?”
雨伞到处弹着烟灰说:“还那样。”
“还那样是怎么样,”微微用啤酒瓶子捅了捅雨伞说:“雨伞我可告诉你,追我们家李琳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比那帮人强多少。”
雨伞说:“我也没说我比他们强啊。”
“要有忧患意识,我的雨伞同志!”微微说:“我们家李琳最近不太高兴,我劝你啊,还是抓紧点儿。”
雨伞笑了笑,没说话。
休息够了之后,我们又排练了一个小时。微微在旁边只听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我给她找了点儿棉花塞在耳朵里。
下午4点左右,我说:“不练了吧。”我们就不练了。雨伞和我一起把窗户上的棉被卸下来,我问微微:“你觉得怎么样?”
微微啊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说:“还成吧。”
雨伞把东西收拾好,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们把他送到门口,雨伞对我说,PS先放你这里,反正在家也没法玩——“不许动我的存档,敢动我杀了你!”
我给了雨伞一拳,他就走了。
雨伞走了之后我洗了个澡。微微站在浴室门口,隔着浴室的门对我说了什么,我当时正在冲脑袋上的洗发水,哗哗的水声很大,没听清楚。我把水关掉,“啊?你说什么呢?”
微微隔着门,提高嗓门说:“叫你把脏衣服拿出来,我给你洗了。”
我把门打开,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微微尖叫一声,赶紧蹦开,躲到看不见我的位置,她嚷道:“吓死我了小流氓,谁叫你打开门了!”
我想把门再打开一点,可是微微推住门不让我出来。她还喊道:“不许出来!”
我把汗水湿透了的衣服扔出去,告诉微微在大衣柜里可以找到换洗衣服。微微在我的屋子里,她远远地说:“我才不管呢!我干嘛对你那么好!”
我叫了微微几声,她没理我,于是我开始在身上搓香皂。后来,我听见洗衣机的响动,我在简陋的厕所里冲淋浴,心中充满幸福。我仿佛能看见微微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把脏衣服扔进去,连里面堆积的其他衣服一起,注上水转起来。哗啦哗啦的水流不停旋转。我当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我想,要是微微当我老婆就好啦。
我洗完了澡湿乎乎的走出来,一身清爽。堆在屋子各处的衣服、书本什么的被微微大概整理了一下,她倒在我的床上,啃着苹果(不知道她从哪儿翻出来的,我不记得我有苹果)看我放在床边的《追忆似水年华》,她看我出来了,就说:“洗完了?”
我说:“洗完了。”
“去给老娘放张CD!”
我凑到音响前面,在CD包里找了一会儿,挑了RADIOHEAD的《不插电1》听,微微说:“我想听轻一点的。”
我说:“这张就很轻。”
微微举着手里的书说:“这本书我以前看过一遍,挺感人的是不是?”
我坐在床边,用毛巾擦脑袋,微微把苹果递到我嘴边,问我:“吃么?”
我凑过去啃了一口,嚼着,像匹牲口嚼草料。
我把电扇打开,调整位置,让它也能吹到微微。微微说:“我早就想说了,你应该让你姥姥帮你打扫房间——或者你自己弄也行。”
我摇摇头,说:“懒得弄,也不想麻烦我姥姥。”
微微轻翻书页,她说:“你当你是艺术家么,还懒得弄,你有多忙?让你妈来收拾收拾也成啊。”
我说:“你别看我这里乱,其实那些东西放哪儿了我自己都知道,我自己找起来方便。”
“那,这么说我帮倒忙了?”
“瞎说什么,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西方的阳光射入房间,在微微的身体四周勾勒了一圈金色的轮廓,后来她对我说:“我知道,你撒谎了,你不让人给你收拾房间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承认不承认?”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不撒谎,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
“就你,还真诚哪!小流氓大骗子,还真诚呢!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啊,你承认不承认你有所隐瞒?”
“承认什么呀,我有什么可隐瞒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这是什么?”微微拿出两张光盘来,坏笑着亮给我看,她说:“这两张淫秽出版物夹在你那本《奥维尔文集》里,丢不丢人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一阵脸红,赶紧压一压惊,我说:“我当什么呢,不就是毛片么,你没见过是怎么的,疯丫头少见多怪。”
“我少见多怪,吓死我了,我看看这叫什么——《人与动物》!还有一个叫……”
“行了行了,姑奶奶您还给我吧,”我劈手抢过来,藏进柜子里。
微微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高兴的不得了,她幸灾乐祸的说:“小流氓,你可藏好啊,别再让哪个女生给翻出来。”
我委屈地说:“谁来呀,我这儿谁也不来。”
微微抱着我的书凑过来,她棕色的的大眼睛离我非常之近,我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女孩子特有的香气,在那个下午的阳光里,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微微那双乌黑修长的眼睫毛上下煽动空气致使气流扑面而来撞击在我的感觉器官留下痕迹。
微微故作多情地说:“小流氓,你给我说说,你看淫秽光盘的时候都想些什么啊,是不是想女生啊,都想起谁来了?”
我说:“你这疯丫头你有病吧你。”
微微忽然乐起来,她咯咯乐着说:“肯定是你那个老情人穆丹吧,是不是,不是?那还有谁啊,不会是李琳吧,你可小心雨伞抽你啊。”
我一皱眉头说:“疯丫头你有完没完?”
下面一句话我们两个几乎同时说出来,我的话是:“回家玩儿去,我要写作业了。”微微说话的语调充满戏虐,她的声音很低,她说:“想没想我啊?”
在我愣神的片刻里,微微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在微微笑出眼泪的时候,我真想给她一个嘴巴子。
微微在我的记忆中有很多形象,她抱着书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就是其中之一。
真傻祁又一
关于我和雨伞的排练,说来可笑,连我自己都忘了是怎么完蛋的了。我们从前到后干的事仅仅是翻排了一些别人的歌:许巍、孽槃的不插电现场、radiohead的不插电、老狼、花儿、绿洲……
光这些东西就录了一个50分钟的磁带,我们都想写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但是怎么也干不成。那时候我每天带个小录音机,不管上学还是干嘛,脑子里一旦出现什么新鲜好听的旋律我就录下来,回家以后抱着吉他哼,可哼来哼去就是不能把这些细小的旋律串起来,搞了几次之后觉得特绝望。雨伞状况比我好一点儿,毕竟这家伙小时候受过正规的音乐训练,有一天他兴冲冲地跑来和我说他终于写出一首能听的歌了。这小子拿着谱子唱了还没有三句我就让他停下来,我说这是你写的么?
雨伞疑惑地说:“是啊,我昨儿忙活一晚上呢。”
我说:“您这个听着怎么和孙燕姿有首歌挺像的啊?”
雨伞坚决表示不可能,说他家里一盘孙小姐的专辑也没有。当时孙燕姿正火着,我们就开了广播听华语歌曲排行榜,半个小时以后主旋律完全相同的歌曲响起,雨伞绝望地看着我说:“完了。”
后来开学了,再加上我正在写那个比较长的武侠小说。于是我就严肃地对雨伞说:兄弟咱要集中精力搞文学创作了,咱们这个音乐事业得往后推推。
后来我们也在一起练过,但那就是纯粹的练着玩儿,属于没理想没追求自娱自乐一类。
一瞬间就变好了祁又一
那会儿我们学校办过一个英语周,让各班出英语节目。我们班的节目是微微等几位英语狂人表演《简爱》片段。他们选的是简爱与业已失明的罗切斯特先生重逢的那场戏,当时我没看过这个小说,对整个剧情没概念,可微微跪在罗切斯特腿边哭的那个镜头被我死死地记在了心间。
我想,如果这世界上有最美的简爱,那就一定是微微演的这个了。你真该看看这小妖精演戏,她那张小脸因为简爱的伤心而苍白,眼圈红红的,柔情万种地跪在地上念出那些缠绵悱恻的对白(虽然我有好多听不明白),那些缓缓而出的声线像一条又一条色彩缤纷的玻璃丝将你团团围住,搞得我心跳加快呼吸不畅——好家伙,真是杀人不见血。
于是我对《简爱》这个书有了特别的兴趣。暑假里我从微微那儿借了中英对照本,看了两眼英文看不下去,就把中文看了。我坐在沙发里几乎一整天没动地方,等我看完了太阳都下山了。我合上书,眨眨酸疼的眼睛,在昏暗中呆了一会儿。我把书扔到床上,在房间里走动了一圈,去门口开了灯,又走向厨房,站在门口发现自己忘了为什么来厨房,我觉得这现象很不好。
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完全把微微想成简爱小姐,简爱小姐在书里的遭遇,她的种种可爱都被我很不恰当地划到了微微头上。我想,我应该给微微去个电话,我想她了。我拿着电话拨了她家的号码,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很安心。
我说书看完了,可以还她了。
她问我要不要和她去溜狗,顺便把书带下来。
我心中大喜,收拾了东西穿戴整齐,满心幸福地下楼。我走到微微家楼下,在那儿等了一会儿,空气凉爽又睡润,天有点儿黑了,我看见几个小孩儿在路灯附近跑来跑去,他们又叫又笑,显得特别高兴,我也特别高兴,因为我知道微微应该是喜欢我的。
过来没多会儿,微微蹦蹦跳跳地带着考特从门洞里跑出来,问我是不是等了半天了,我说没有。
我们往大院的花园走了一会儿,快到了的时候微微解下考特的链子,这臭狗撒鸭子就跑了。我和微微在后面跟着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我们在大院东面的花坛追上了考特。其实也不是追上的,是考特跑到这里就不想跑了。微微给考特拴上了狗链子,她说:“吓死我了,考特,以后老实点!再这么疯跑不带你出来了!”
花坛周围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