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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这个大老粗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啊?
“到目前为止的现在,我一直都在犹豫着该不该使用这锅咖哩酱?本来是想就这样倒掉算了,刚好你在这边……我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呐,只要你尝出来的感觉,有一丝不属于这‘山林小馆’招牌咖哩饭的味道,让你觉得怪怪的,我马上就把它倒掉。为了维护你父亲的招牌,你应该愿意帮这点忙吧?”
澧央内心的欲望正在和理智拔河。
当然,作为一名(隐性)老饕,这可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以嗅到咖哩酱在锅中妖娆地发散出魅香,勾引他的三魂七魄。
但是、但是、但是——这么做,赌注实在太大了!他能冒这个险吗?
“你不肯答应的话,我就直接倒掉了。”
林硕言没有猩猩作态的意思。只见他戴着隔热手套的大手,一左一右地扣住两端锅耳,轻而易举地将笨重的汤锅自炉火上移开。
“慢……”澧央紧盯着那锅可能是“再也遇不到的顶级咖哩酱”不放。
汤锅被抬到专门处理厨余,能够分离油水与残渣专用的水槽上,眼看着锅口越来越倾斜,全部的咖哩酱都在无声地尖叫、求饶着,它们挣扎再挣扎,不愿意成为第一滴掉入水槽的勇士。
“慢着!!”
林硕言一脸“又怎么了?”的表情望着他。
澧央咳了咳,想到最高级的手工巧克力、想到父亲坚持用真材实料搜集来的宝贝香料,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它变成猪儿的盘中飧。
“这、这可是店内的成本,你这样浪费,‘山林小馆’哪支撑得下去?”
“既然这样,你愿意尝尝味道吗?”
唔……澧央天人交战地看着那锅咖哩酱。
“要或不要,一句话。”
没、办、法了,内心的欲望终于压倒理智!“要。”
小题大作的怪人。心里嘀咕着,硕言边把汤锅放回炉火上。不过是要他尝个味道,又没人要他作什么壮士断腕的觉悟,他却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
硕言以小碟子装了一小瓢的咖哩酱,淋在一口热腾腾的白饭上,递给他。
他立刻捧到鼻端前,挥了挥、嗅了嗅,确认着香气。“我开动了。”
那口饭迅速地消失在程澧央的嘴巴里,然后……他闭上了双眼,专心的表情像是掉到另一个世界去,眼中再没有其它人事物的存在。
突然间,程澧央的唇畔漾起一抹恍惚的微笑。
真是稀奇呀,原来这家伙也是懂得怎么笑的?还以为他天生欠缺微笑肌肉,不知该怎么笑呢!
微感惊讶的硕言,不禁瞅着他天使般可爱的笑容直瞧,而且趁他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时,好好地看了个饱。
巧克力滴下来了。
此刻,在澧央的世界里,充满着郁金、茴香、芥末、月桂叶、丁香等数十种香草,它铺成了个宽阔的大地,在他的舌尖上覆盖着。
一滴又一滴的巧克力雨,细细地撒落于这片金黄色咖哩气息的大地上。
舌瓣上成千上万颗小味蕾,在欢愉中绽放、挺立。
棒,太棒了!言语、笔墨都无法形容它的滋味于千万分之一。
一丁点巧克力的独特苦味,不会太抢味,也不会被遮盖过去,恰到好处地将咖哩包裹起来,撞击出新滋味。
宛如百花盛开,色彩缤纷又不失和谐。
雪白的米饭与咖哩酱之间,以微苦后甜的爱→巧克力,天衣无缝地舞出热情的黏巴达。
好吃得连舌头都要融化了。
“怎么样?合格吗?”
蓦地,一句不识相的问话,把澧央从另一个世界中猛力地扯回来。身体还陶醉在狂喜的热度中,但脑子已逐渐恢复正常的运转,马上察觉到自己面临的危机。
“除了肉桂有点多余之外,其余尚可。”
搁下小碟子,澧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他觉得自己讲话的音调比平常亢奋了两个音阶,体温也是。
“肉桂多余是什么意思?”
澧央一面与暴走的身体温度对抗,一面淡淡地说:“意思就是量太多了。我爸的咖哩粉中也有肉桂成分,你没尝出来吗?两份肉桂对一份咖哩,就像一个老公娶两个老婆,负荷太重了。”
“噢,是这样啊!”
嗅到自己呼出的气息中的咖哩味,脊椎骨倏地爬过一阵酥软感。澧央自知不行了,得快点找个地方……
“多谢你的指点!”林硕言边说,边伸手用力一拍他的背。
“啊嗯……”他没防备到林硕言竟会碰到自己,轻喘了下。
林硕言单手冻在半空,狐疑地放低视线,追着澧央有意压低的脸直瞧,说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这种事,我很好。我的脸常常会红,但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澧央猛烈地反驳,否认到底。他还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想尽速溜到一个能避开他人耳目的场所去。
“你要去哪里吗?”眉毛皱得更紧,疑问越来越大。
“只是去一下厕所。失陪了。”
“厕所?!”硕言跳起来,拉住澧央的右手腕。“你、你才尝一口咖哩,就吃坏肚子了不成?那咖哩酱坏掉了吗?”
“不是、不是……喂,你放手,我很急!”澧央的双颊越来越热。
“是我的错,我让它多睡了一天,以为这样会让咖哩更浓一点。”
大混蛋,干么挑这种时间跟我忏悔!
急于脱逃,急到像热锅蚂蚁的澧央,不假思索地以另一手推他,想挣开他的束缚,哪知却弄巧成拙,失去平衡的男人往后倒下的同时,还捉着澧央作陪,两人哐啷、砰咚地,一块儿跌在地上。
“……?!”澧央惶恐地瞪着身下的男人。完了!
花了几秒钟搞清楚迭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股紧密贴在自己肚子上方的灼热是什么,硕言缓慢地张大眼睛看着他,嗫嚅地说:“喂,你……你勃——”
“不想死就闭嘴!”
冷艳的怒容、杀人的目光,假使没有脸上那两朵明显的红晕,或许会有点恫吓的效果。
“呃,你‘兴奋’的理由,是因为我这身健美肌肉吗?”不怕死地问。
澧央恨不能立刻消失,他咬牙切齿地回答:“你、作、梦!放开,我要起来了!”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多了。”咧嘴,松手。
重获自由的瞬间,澧央扶着流理台的脚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
“……喂,程澧央!我想了想,你何苦那么麻烦?都已经被我发现了,你就不用大老远地跑去厕所解决呀!反正,我又不是没有打X经验的嫩卡。需要帮助的话,我还可以借一只手给你。就当答谢你,刚刚替我试味道。”
澧央一手扶在额头上,懊恼自己给了他这天大的好机会来调侃自己。“姓林的,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想一头撞死吗?在我把自己安葬好之前,拜托你别再开尊口,哪边凉快哪边去!”
“可是我看到的事就是看到了,我不可能装作没看到啊!”
“试着把眼珠挖掉,保管你不用装也看不到。”
“哇,好野蛮!”
“还有更血腥的,拿把刀插在你的喉咙上,你觉得够不够爽?”
“其实你没有什么好害羞的,程澧央。”
声音一下子来到身后,澧央若不是处于举步维艰的“监介”状态,一定会健步如飞地逃离这没品、没水准兼没半点同情心的家伙。
“我看你就解开它吧!既然你有的我也有,何不当庭释放你可怜的小弟弟?它看来绷得很痛苦难受呢!”
一个疯子讲的话,你会去听吗?——不会。澧央面红耳赤地弓着身,以他所能行动的最快速度,努力不懈地走向厨房门口。
咻地,硕言老大不客气地横挡在他行进的路上,冲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啧啧,看你忍到脸色发白,真叫人于心不忍,有点想强迫你务必要接受我的好意,别再推了呢!”
澧央又窘又怒,冷冷地说:“你那丁点的脑容量想得到什么,我会不知吗?你以为自己逮到好机会了是不是?只要我在你面前丢了大脸,就等于握住我的把柄,能要胁我不可以卖掉‘山林小馆’。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对。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打这主意。把握天赐良机不好吗?不对吗?”图穷匕现,打开天窗说亮话地笑着。
澧央咬咬唇。
失望?怎么可能。
林硕言不过是印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的脸皮能有多厚,永远超乎你的预料。
硕言过没几秒钟便捧着肚子大笑着。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嘛!就算我跟别人说你在我面前自X,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我啊!就算相信我,他们也许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一群男人混在一块儿开起玩笑,尤其是喝醉之后,什么蠢事都能做。”
陡地张大眼。澧央倒没想到,从他人的角度看来,也有这种解释法。
“所以说……”
一招声东击西,禄山之爪趁其不备地攻向双珠禁地。
“哈啊!”
容貌粗犷刚阳、眼神狂野的男人,率性一笑地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太多的人,往往脑袋都会失血过多而不太灵光。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你就别忍了,快点把该放出来的东西,好好地放出来吧!”
“不行……不行……啊……”
澧央拚命守住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这样落入了这(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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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不知道恶魔在诱惑人类摘下伊甸园的红苹果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说不定和他此刻的想法很接近——
好奇地想一窥那禁欲、姣好的面孔在沉沦、屈服于欲望的瞬间,会是什么表情?
当手中的活火山爆发的一刻,这个冰山美男也会跟着融化吗?
“啊……哈啊……不要再……”肩膀簌簌地跟着急促呼吸抖动,笔挺的鼻翼不住地歙张,却仍无法供应充足的氧气到大脑内。他抠着硕言覆盖在自己双腿间的手背,企图要男人停下来,别再玩弄那可怜的部位,别再欺凌他了。
“你真不是普通顽固耶,程澧央。到这种时候了还要矜持?早晚都要射出来的东西,你当自己在练童子功,积多了能增强内功啊?”硕言在他的耳畔揶揄着,用自己硬皮结茧的拇指,在四指圈握住的粉嫩欲望顶端,来回地画圈摩擦。
“……嗯!”细腰微颤。死硬地咬着唇,他把冲到嘴边的呻吟又吞了下去。眼眶边镶着滚滚泪珠的细长黑瞳,忿忿地瞠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这一眼里,有控诉——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一时失察,让我的“小老弟”被你扣在手心当人质,害我动弹不得,我老早一腿踹飞你了!
也有对自己的愤怒——
程澧央,你这愚蠢的笨蛋!你的机智呢?你的自尊呢?都到哪里去了?
一被林硕言握住弱点,就反抗不了,还兵败如山倒,三两下就被他弄得晕头晕脑、四肢无力!以后出去你怎么有脸见人?
还有,他想问问天上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