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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天魔()
“那又如何?我一不是武士,二不是你们倭国人!”周可成冷笑道:“什么源氏栋梁,什么征夷大将军,在我眼里与草鸡又有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若是没有我做的一切,这位剑豪将军眼下恐怕还在京都练习木刀呢!”
勘兵卫咬了咬嘴唇,别人还好,亲身参与其中的他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幕后做了多少事情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道:“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公方殿下已经击败了三好家,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空头将军了,如果您不向他屈膝,——”
“不,他只是打赢了一仗,三好义贤虽然被击败,但还有十河一存统领的后军,百足之蛇,死而未僵,三好家没有那么容易完的。”
“您的意思是,要改为支持三好家?可是在不久前您不是刚刚摧毁了淡路的水军吗?”
“没错!三好义贤已经见识过了我们的实力,这样不是更容易让三好家接受我们的条件吗?”周可成笑着眨了眨眼睛。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周可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勘兵卫,你要记住我们是商人,对于商人来说,坐视自己的交易对手变得过于强大都是危险的。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想着用武力掠夺,而不是与你公平的交易了。所以当三好家强大而时候,我们就支持三好家,而公方殿下有独占近畿苗头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转而支持另外一方。只有让他们的力量相互抵消,我们才是安全的。”
勘兵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我是武士,不是商人”这句话咽了下去,最后他低声问道:“周先生,你打算派我去栗支城吗?”
“你?不不不!我有更好的人选!”周可成笑了起来:“未来的一国守护岂能当一个使者,大材小用,大材小用了!”
栗支城。
僧人的右手伸进袖子里,将一把粉末撒入火盆里,木炭发出刺耳的声响,苍白的火焰在上面翻腾。他端起一只碗走到三好义贤面前,揭开碗上面的盖子。三好义贤看见里面是一柄银柄小刀,他拿起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开一条口子,鲜血从伤口涌出,流到碗里。直到碗被装满。那僧人才做了个停下来的手势,三好义贤这才用布条勒紧手臂,止住流血。
僧人拿着回到火盆旁,开始念诵不知名的咒语,然后将碗里的血倒入火盆之中,火盆里丝丝作响,冒起一阵烟雾,屋内顿时弥漫着一种怪异的臭味。跪在下方的十河一存下意识的捂住鼻子。
祈祷仪式无聊而又冗长,那僧人在高台的火盆旁手舞足蹈,念诵着繁冗的咒语。终于在十河一存最后一点耐心耗完之前结束。十河一存在小姓的帮助下艰难的站起身来,不耐烦的推开屏风,向外间走去,身后传来三好义贤恭敬的声音。
“座主,这样一来,神佛应该不会继续责怪三好家了吧?”
“恐怕未必!东大寺、兴福寺、法隆寺这样的宝地遭到焚毁,莫说是亲眼目睹,即便是耳闻也是魂惊胆落。法相、三论之阀门圣教,竟然无一卷留存,莫说是本国,即便是天竺、震旦亦不曾发生过这等事情。圣武天皇曾经在御笔中写过‘我寺兴福,天下兴福,我寺衰微,天下衰微’,兴福寺被烧成一片白地,这样的罪过,只怕是神佛的慈悲,也是宽恕不得的了!”
十河一存在外间听到那僧人语气倨傲,不由得大怒,猛地顿足却不想触动了腿上的伤口,不由得失声叫痛起来。那僧人听到外间的声响,知道情况不对,赶忙告辞离去。三好义贤躬身将其送出门外,直到出了院门方才直起腰来。
“兄长!”十河一存早已看的不耐烦了,问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三井寺打败了,再寻机赢回来就是了,为何请比睿山上几个僧人来念经,若是念经就能打赢,那要我们武士作甚?”
“四弟,不可胡言!”三好义贤神色却是凝重的很:“公方殿下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却在三井寺一战打败我,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一定是松永久秀在大和纵火焚烧了奈良的寺庙,引得神佛怪罪,所以我才在三井寺被公方殿下打败。若想反败为胜,首先就要行秘法求得神佛宽恕。”
“兄长,武家的男儿十五六岁上阵杀敌又有什么奇怪的?公方殿下在京都时就以剑术过人、勇猛刚烈著称,兄长死后他领兵弹压山城国的土豪,打了不少仗,身边又有六角义贤、朽木藤纲这样的老将,抓住空隙在三井寺打赢一仗也算不了什么,哪里有什么神佛怪罪?”
“住口!”三好义贤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我在三井寺时布阵哪里有什么空隙,若不是松永久秀在大和放火烧寺,惹怒了神佛,我又怎么会败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哪怕是我的弟弟,也绝不宽容!”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挥袖子,转身往屋里去了。
十河一存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三好义贤在三井寺一战被击败之后,便变得虔信起来,请来比睿山上的高僧做法事,祈求神佛宽恕松永久秀在奈良焚烧寺院的罪行。原本十河一存还以为这是因为兄长真的以为是神佛怪罪三好家所以导致战败,现在看来多半是用这个做托辞,以避免旁人耻笑他败给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
“兄长这幅样子,当真是被天魔迷了心窍吧!”十河一存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劝说只会起反作用,只有等下一仗打赢了,兄长才能过这个坎。他摇头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四百二十章兄弟()
“拿一杯酒来!”十河一存高声喊道,大腿上的伤口更加剧了他心情的烦躁,小姓呈上杯子,他接过喝了一口,却发现是水。还没等他发火,小姓便低声道:“殿下,医生说过,您伤口好之前,不许喝酒!”
十河一存举起酒杯,小姓闭上眼睛准备忍受殴打,但预料中的重击却没有落下。十河一存把空杯子递了过去:“不能喝酒,至少可以多喝一杯水吧!”
小姓赶忙又倒满一杯水,一边低声说:“殿下,田山高国殿下想要见您?”
“田山高国?是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是栗支城城主田山高玄的弟弟,他原先在堺,前两天才刚刚回来!”
“城主的弟弟?”十河一存皱起了眉头,他见过那位城主,印象中是一个十分平庸的人,像这样一个人的弟弟应该也不是什么杰出的人才吧?否则就应该是那位弟弟当上城主了,乱世中有能力的弟弟夺取平庸兄长的权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想到这里,他心中咯噔一响,自己怎么想到这个方面了。
小姓看到十河一存沉吟不语,赶忙说:“殿下,高国殿下说他是奉堺的一位大人物之命来的,带来关乎到三好家存亡的消息!”
“关乎三好家存亡?”十河一存并不喜欢这种危言耸听的话语,不过他还是决定见见那位田山高国,谁叫他也是一个有平庸哥哥的弟弟呢!
“在下田山高国,拜见十河赞岐守!”
十河一存目光扫过眼前的男人,矮小结实的身材,颔下留着短须,神色镇定,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国殿下,你说你是奉堺的一位大人物之命前来的,带来关于三好家存亡的消息,那为何不直接交给我的兄长,而是我呢?毕竟他才是三好家的家督吧!”
“十河殿下,我回到栗支城之前原本也是打算拜见义贤公的,但回到栗支城之后,在下感觉应该拜见十河殿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十河一存上下打量着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黑色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水池,凹陷的颧骨和棱角分明的下巴覆盖着一圈浓密的胡须,看上去却有些憔悴,整个人就好像一块坚硬的铁,又黑又硬又坚强。这让田山高国想起有些相关于此人的传闻:此人在初阵时便被敌人用长枪刺伤左手腕,他却拔刀将那个敌人斩杀,受伤的他只将伤口简单的包裹一下就继续战斗,直到胜利之后方才让医生治疗。看来传闻之中有相当部分是真的。
“起来吧!”十河一存的声音低沉而又有力:“高国殿下,你这么自作主张是否会有违你主君的本意呢?”
“不!”山田高国站起身来:“在我出发之前,我家大人就曾经叮嘱过,让我在您和您兄长之间做比较,选择一个更强,更适合统领三好家的人作为收信人。来到栗支城后的所见所闻让在下觉得应该把您作为收信人,这样才更符合大人的本意!”
“你知道吗?仅凭你说的这句话,我就可以砍掉你的头,你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但身为武士应该忠于所托,实话实话!”
“很好,但只有少数武士能真的做到,所以我没有杀你,因为这样的话就更少了!”十河一存笑了笑:“说吧,你的主君是谁,他让你带的信上写了什么?”
“他叫周可成!”山田高国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十河一存从小姓手中接过书信,却没有拆开看,惊讶的问道:“将军的那个濑户内海总奉行?”
“正是,他还是堺的和议众之一,兰芳社的首领,拥有一支极为强大的舰队,在海上没有人能与他抗衡!”
“在海上无人能与他抗衡?”十河一存冷哼了一声:“幸好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他的本事了,怎么了,他现在又想干什么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拆开书信,刚看了两行,突然冷哼了一声:“不忠之徒!”
“十河殿下!”山田高国沉声道:“我想提醒您一点,我的大人并非武士,他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本就无所谓忠诚,这些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一场交易。他给予公方殿下足够的好处,也从公方殿下那里换取了濑户内海总奉行的官职,现在交易已经结束了,仅此而已!”
“商人?交易?”十河一存冷笑了一声:“也罢,他不是武士,那你总是武士吧,你愿意效忠于一个商人?”
“我只是为他办事,谈不上效忠!”山田高国答道:“大人他给予了我足够的报酬,再说我与公方殿下并无主从的情分,而且栗支城就在海边——”说到这里,山田高国没有说下去。十河一存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沉吟了起来,几分钟后他沉声问道:“那我问你,那个周可成为何要从公方那边倒戈到三好家这边来?公方殿下不是刚刚在三井寺打了胜仗,形势对他更有利吗?”
“公方殿下在战前向堺索要五万贯的矢金,被我家大人拒绝了,他害怕公方怀恨在心,在消灭三好家之后报复,所以——”
“五万贯矢金?就为了这个?”十河一存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果然是唯利是图的商贾之徒呀!”
“请恕在下直言,商人与武士不同,最在乎的就是钱财,意气面子什么的都可以忍耐,但若在这方面却是分毫必争的,当初我家大人之所以支持公方殿下,一个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松永久秀在堺征收矢金。”
“真是无耻的小人呀!”十河一存咬着牙齿吐出这几个字来,几分钟后他问道:“可是为什么我答应他呢?确实他的舰队在海上无人能敌,可是这一次我和公方殿下是在陆上交战,船是没法上岸的,他又能做什么?他还想要淡路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