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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机会很难。建议迅速将一团投入四号地区。”
电报发到红军指挥所,刘东旭率先表明了态度:“英明,如果不救三团,他们顶多能支持到天黑,至少派两个营去救救急。”
唐龙也妥协道:“不如下令让他们向三号地区突围,让一团三营和独二营接应一下。”
范英明道:“不!三团只能自救。如果退到三号和一号地区河谷地带,蓝军就可以以○一号高地为中心,构成一个弧形防御体系。四点钟,一团两个营、二团两个营、摩步团一个营、坦克团一个团、航空兵中队,合力攻占○一号高地、继续贯彻断敌退路的作战意图。只要能拿下这一地区,就能保证胜利。”
刘东旭对唐龙说:“给三团的电令要说详细一些,强调一下牺牲局部利益的必要性。”
四点钟,双方围绕○一号高地展开了演习以来规模最大的陆、空对攻战。长达十余公里宽三四公里的战场上,几十辆坦克,几十辆装甲车,几千士兵正面冲突起来。炮弹的破空声,坦克车和装甲车的轰鸣声,双方指战员的喊杀声,汇成一股洪流,扑向山峦,直冲天际。如血的残阳悬在西山顶时,战场沉寂了下来。由于蓝军一团的及时后撤,摩步团的加入,蓝军的最后一道防线总算守住了。
此时,蓝军在黑龙潭的浮桥基本上已经架好。朱海鹏赶到舟桥营工地察看后,吩咐说:“你们再在下面五十米处架一个窄桥,一定要保证主力部队在四个小时内全部通过。”说罢,又乘直升机飞到前线。
楚天舒正在指挥战士们移动坦克和装甲车,看见朱海鹏,迎上去说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放心?”
朱海鹏说:“虎头豹肚都画好了,自然是需要一个凤尾。撤退可是个大难题,可不能麻痹大意。弄不好,就只能跳小凉河了。”
楚天舒道:“下午这一场恶仗,已经向他们表明我们死守最后一道防线,把演习打成马拉松的决心了。对撤退顺序我已经做了周密安排。这些大家伙先走。不就三十来公里路程嘛。”
朱海鹏道:“我要求的是最多以一个摩步营、一个步兵营为代价退过去。天一黑透就走,留下来打阻击的部队视情况,觉得差不多,分散藏起来,秘密运动到白玉滩。舟桥二连天黑后开始在那里架水中桥。”
楚天舒赞叹道:“你想得真细。”
朱海鹏长吁一口气,“战士们都不容易,表现之好,出我预料。今年要退伍的,就不要安排他们打阻击了。打阻击总有被俘的危险。”
楚天舒笑道:“这就细到头发丝了。”
朱海鹏说:“这里由你全权负责了。咱们的数字化班还剩五个,归赵东林连长统一指挥,我已让他们做好准备,及时为你们报警。我得回去看看咱们的滩头阵地。”
飞机又飞走了。天色暗了下来。白天进行的几场激战,蓝军都在作着求胜的努力,这就很容易让人做出他们准备玉碎的判断。蓝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经过一个来月修建,十分牢固,似乎这也能证明蓝军是准备再决战一场的。在范英明和唐龙的思维定势里,尚无法生出蓝军要保平的念想,有前两个阶段的胜利垫底,怎么着也该血战一场。因此,红军在这天傍晚的布置,全部是为了下一步决战。
开饭了。刘东旭亲自为范英明和唐龙盛了饭菜,嘴里说:“总算曙光在前了。”
唐龙道:“应该说是胜券在握了。以现在的态势,他们最多能支持三天,就该做回老家的准备了。”
范英明嚼着饭菜道:“明天开始!每隔两小时,派飞机沿河侦察一次,发现他们架桥,不惜一切把它炸了。”
唐龙吐吐舌头,“乖乖,你是准备通吃呀!”
刘东旭说:“如果他们投降,就不吃。”
范英明冷笑道:“朱海鹏也太不自量力了,今天这种态势,还敢进行反击?”
刘东旭说:“我可是为二团捏了一把汗呢!他们苦撑了七八个小时,该好好休息休息。”
范英明放下饭碗,站起来伸个懒腰,“从昨天下午四点到现在,大部分部队已经二十七八个小时没合眼了。唐龙,命令各部队,留下警戒部队,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十二点,再压迫他们一次。”
刘东旭说:“我通知黄师长,让他派人到清江县城买些疏菜送到前线去。压缩饼干吃多了,容易便秘。”
秦亚男放下半碗饭说:“刘政委,我们还没吃完,你怎么就讲起大便了?是不是嫌我多吃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
夜深了。
红军一团特务连一排大部分战士都在灌木丛中的帐篷里睡熟了。因为蓝军数字化班绝大多数已被消灭,李铁把自己的反数字化纵队收拢成两个连:二团、三团混编连,负责运输线两旁的巡逻、警戒;一团特务连随主力行动,重点监视临时加油站、弹药库附近地区,以防再遭暗算。一个黑影到一个一个帐篷门口察看。一阵一阵吭吭吭的声音让他警觉起来,摸出枪喊一声:“口令!”
灌木丛中传出一个声音:“排长,排长,我是金,金柱呀!”
排长骂道:“你狗日的不睡觉,吭吭吭,吭什么吭?”
一个黑影捏着裤子从灌木丛中站起来,“他奶奶的,屙了三回了,只挤出几个羊粪蛋,肚子疼得睡不着。”
排长说:“你爸不就是个县里的局长吗?穷讲究,连生水都不喝,活该。”看见十几米开外有灯光走来,闪到一棵树后喊道:“口令!”
“胜利。是王小贵吗?”
排长忙跳出来,笑道:“是我,连长,哦参谋长,你来查夜呀?”
李铁用手电朝一个帐篷里照了照,“对面蓝军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小贵说:“遵照你的指示,我们排兼管监视正面敌阵地情况。半小时前我带两个人摸过去,待了一会儿,没见什么异常,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像是有夜间行动。”
李铁骂道:“蠢货!人醒着总要说话赶瞌睡吧?都睡着了,总有人放屁、磨牙、打呼噜吧?没有一点动静,你也不上去查一查?”
王小贵一拍脑袋说:“我马上带人过去再查一查。”撩开一个帐篷,朝一个兵屁股上一踢,“喊三个人跟我来。”
几个黑影迅速向一百多米外的一个土岗蹿过去。李铁走进帐篷,打开手电,一个一个给战士整理被子。
王小贵慌慌张张跑回来说:“连长,连长,不好了,他们这个阵地上没人了。”
李铁跺着脚说:“他妈的,他们是不是要跑呀!你带一个排再向纵深查看一下,我回去向范司令报告。”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在作战室值班的唐龙接到一团的报告一看,“决去喊醒范司令。令一线各部队,派小部队对敌实施试探性攻击。”
沉寂了半夜的战场,突然问又响起了枪炮声。
楚天舒看看远处的火光,得意地对一个中校说:“他们现在发现,太晚了。田参谋长,阻击部队就交给你了。不要缠斗太久。”跳上吉普车,沿着一条土公路走了。
红军指挥所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范英明脸色铁青,嘴里骂道:“朱海鹏这个王八蛋,溜得真快!唐龙,你留下来指挥,我和政委到前线去。”
唐龙说:“干脆把一团指挥所变成前线指挥所,你也好就近指挥。”
秦亚男背着一个旅行包走进来道:“我几次到前方,你们都不让,这回可不要拒绝我了。”
刘东旭说:“我做这个主了。”
范英明看看秦亚男,没有表示反对。三个人走出指挥所,范英明转身喊道:“唐龙,让舟桥营连夜赶到前线。他们还有五个数字化班,夜里有可能向这边运动,不能掉以轻心。”
唐龙追出来道:“你就放心走吧,我已经下了几个命令,把工兵营也拉上去了。”
直升飞机载着窝了一肚子火的范英明飞走了。
邱洁如看着飞机挪揄道:“她和我们住一个屋,我可从没听她说过要去前线。撒谎也是首都水平啊!”
唐龙有些不高兴,“我可以作证,她至少要求过三回,都是刘政委不同意。一个女的,到连队去,大家都不方便。”
邱洁如说:“好,我错怪了她,你也不该这样恶声恶气呀!”
唐龙狠巴巴地说:“值班你就值班,不值班你就睡觉。你太关心这件事了!”转身进了作战室。
邱洁如愣了半天,一路踢着石子回了宿舍。这个倔强的从不服输的姑娘,确实还没有彻底承认在范英明那里的失败,总想找个什么机会扳回一局。只是在演习期间,不好直接向范英明发难,才忍了又忍。秦亚男对范英明表达任何形式的好感,只要范英明接受了,邱洁如都感到受到了伤害。时不时攻击一下秦亚男,就成了缓解这种伤痛的渠道,没想到竟又伤了唐龙的自尊。回到宿舍,邱洁如已经成了泪人儿,揭开被子,蒙头抽咽起来。
唐龙回到作战室,马上作出决定:“命令各部,放过敌人营、连阻击部队,全力追赶敌主力。”
此时,朱海鹏也没睡觉。他在小凉河对岸用高倍红外望远镜看看正向四号地区靠河地带急进的红军部队,感叹道:“把范英明骗了小半夜,真不容易呀!他恐怕又在笑我不像个剑客。”
天亮了,激烈的空战在小凉河上空展开了。双方战斗机返航后,蓝军再无力量在空中拦截轰炸机,红军庞大的轰炸机群开始俯冲下来炸浮桥。因为黑龙潭两边各有高山,轰炸机投弹失准,并没对渡河蓝军造成多大麻烦。
范英明在指挥车边用望远镜观察到这种情况,命令道:“告诉唐龙,让他通知空军,不要再炸桥了,让空军主要对付他们的滩头阵地。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团没渡过去,命三团从左侧绕过去,准备抢占浮桥。”
朱海鹏和常少乐站在小凉河对岸一个山坡上,观察渡河的情况。
朱海鹏不满地说:“太慢了,大慢了。”
常少乐道:“边打边走,速度已经够快了。打阻击的一个营,恐怕得丢给他们了。”
朱海鹏说:“用空军把这点损失补回来。命令空军中队,轰炸他们的追击部队。好了,好了,总算要渡完了。”
常少乐惊叫道:“你看那是什么?糟了糟了,他们要抢桥。”
红军三团几百人在团长王仲民的率领下,迅速从山林里冲出来,直奔浮桥。刚刚渡过小凉河、还在喘气的楚天舒一看这种情况,大惊失色,叫着:“这可怎么办?这又是演习,他们硬冲过来可怎么办?”一咬牙说:“用汽油烧!”
一个中尉提醒道:“团长,这一架浮桥值几十万,是不是请示一下再说?”
楚天舒一闭眼睛说:“来不及了,烧。”看见中尉跑出去几步,又喊道:“回来!别用太多的油,烧着后,马上组织人灭火。”
中尉跑步过去喊着:“九连的带上两桶油给我上。”
朱海鹏在山坡上急得团团转,连声说:“楚天舒你这个守财奴,守财奴呀!赶快烧呀!等他们冲过来建起滩头阵地,全完了。”
常少乐举起望远镜说:“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可能心疼那几十万吧。唉,你别说,学会花钱也挺容易的。燃起来了,燃起来了。”
朱海鹏放下望远镜,满意地笑了,“这下看范司令还有什么高着了。这一轮空袭,够他喝一壶了。走,回指挥所去。”
常少乐笑着说:“海鹏,你快看,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又在组织救火了。损失不大。”
红军将领看见烧桥救桥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范英明放下望远镜,咬咬牙又咬咬牙,狠狠地骂着:“朱海鹏狗日的王八蛋,竟能想出这种法子戏弄人!”
秦亚男端着安了长焦镜头的照相机,笑着说道:“作为红军司令,你这语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