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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上,根本无暇去注意其他事情……
但不知何故,此时的光秀并不觉得自己是天下之主。
他的眼前浮现了那原本应该和自己一起出阵、却不知何故地发着烧昏睡在床上的长子十兵卫光庆苍白的脸、嫁与细川忠兴为妻的女儿于珠的脸……嫁与信长的侄子织田信澄为妻的长女、嫁给左马介秀满的次女……
不,更叫他心烦的是,次男士次郎、三男士三郎及么儿乙寿丸那天真无邪的脸庞,也一一映入他的眼帘,久久无法离开……
无论如何,我必须留给后代子孙们足以生存的生活地位!想到这里,他取得天下的野心更加强烈了……
在野心的驱使下,他率领着军队一步步的朝危险接近了。
(万一失败了……)
一旦失败,那么明智家将永远被冠上逆臣、不义之名,永世不得翻身……
(不,一定要胜、非胜不可!这次我所拟定的战略可说是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当部队来到丹波口,进入京师之后,士兵们便举起明智家的旗帜,往各自的配属部队走去。
这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刚过,正确的说法是,这时已是六月二日了。
「秀满,你的主要敌人是本能寺。当围攻的任务结束之后,立刻把消息传给我。」
「遵命!」
「还有,各位展开xingdong的时间必须配合好,大家一起xingdong。」
「这个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们都已经进京了,胜利不就像囊中之物吗?」
「很好!那么,快去吧!」
说完,光秀也立即转身调派兵力,在京师的各个入口设下严密的防线,然后便朝所司代的堀河馆去了。
此时,村井长门守及一度怀疑光秀图谋不轨、并驰往告诉长门的吉住小*平太,都已经熟睡了。
明知左马介秀满毫不考虑的向前进,内心不再犹豫、不再感到害怕,以年轻武人特有的旺盛斗志及智慧,誓言必要完成此战的目的。
他昂首走在队伍前面,往黑漆漆的六角通油小路行去。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在一片暗冥的巨木当中,看到了闪着微弱灯火的本能寺,于是立即名人回去报告光秀大军已经到达的消息。
接近之后,他发现本能寺确实相当安静,只有城壕内的水映着月光而闪动着为这四周的静谧注进了一股活力。
夜空的繁星,正好利于夜行。
(信长一定睡着了……)
但是想到这一点,就足够令身为武者的他全身振奋不已。(——好基阿)
为今之计,他必须命人将此地团团围住,叫他们插翅难飞。
「第一环由四天往但马守指挥!」
「是!」
「第二环由村上和泉和妻木主计头指挥!」
「是!」
「第三环由三宅式部指挥!」
「遵命!」
「我不用说各位也知道,第一环当然是在最里面,负责攻打寺内的宿殿;第二环必须紧守住中门,第三环则是守着寺门及其四周。记住,一定要防守的有如铜墙铁壁一般,一个也不许他们逃出去!现在就开始xingdong吧!」
一声令下,三千七百名士兵立即冲进了这片宁静的大地,兵分三路,团团围住了本能寺。
就在同时,光秀也已经在京师所有的入口处部署完毕,回到所司代的家中等待消息了。
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枪上了膛,刀出了鞘,火绳也已燃起。
秀满举手一挥。
门扉很快的被撞破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人称马系石的大力士。他是四天往但马守最引以为傲的长男又兵卫,力大能扛起白斤巨石;此次即使由他带头撞击寺门。
咚!咚!数十响后,终于在那用铁打造而成的门扉上打出了一个洞来。
然后,一名士兵就像粟鼠般的穿过了洞口,由里面打开了门闩。
寺门打开了。然而,寺内却仍是一片死寂,似乎还没有人发现敌军已经来到。
巨木之下更是静得出奇,这使得众人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现在,大声的呐喊吧!拿着你们的刀枪,奋力向前冲吧!」
但马守的任务在于攻向宿殿,因此一等大门打开,他便领着士兵,「哇」地向里面冲了过去。
正文 最后的自嘲
好久不曾与孩子同席饮酒的信长,心情十分愉快,不知不觉地多喝了点。
模糊之中,他只记得兰丸和浓姬一左一右扶着他回到房间;那之后的事情,他就浑然不觉了……他觉得自己像在梦中,又觉得很真实;倏地,他睁开了双眼。
这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在这么深的夜里叫醒在隔壁休息的小侍卫们,未免太不人道了。于是,他只好伸手到枕边的水瓶里掬水。
(中将和源三郎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兰丸和阿浓还在说话吗?……)
清凉的水使得他酒醉后的肠胃舒服了许多。
然而,入喉的清水,却使得他突然觉得寒冷。他不禁摇头苦笑,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醉倒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觉得空气中似乎透着怪异。
信长拥被坐了起来。他确信外面有人在活动着。虽然他无法由房内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却可以清楚地听到地底传来咚咚……的声音。
(难道那些卫兵们还在喝酒吗?……)信长想到。
对信长而言,这实在是相当讽刺的事。像当年在田乐狭间一战,今川义元不也是因为醉酒,才将敌军误以为是自己的手下吗?
更何况,光秀的谋叛,根本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啊!
「嗯,来人哪?快醒醒啊!快到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信长的叫声后,睡在隔壁房内的兰丸、爱平、宫松三人同声答道:
「是!」
「等一下!」信长再度叫道:「你们听!除了人声以外,还有马蹄声混杂其中哩!」
这时其他人也都惊醒了。
信长很快的披衣而起,奔到桌前拿起了大剃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阿兰,快叫人出去看看,到底是谁闯入了寺内?」
「是!」
兰丸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火烛,很快的在走廊上消失了。
兰丸侧耳倾听,依稀听到一阵吵杂的人马声……然而由于四周一片黑暗,致使他看不见任何异状。
一等到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兰丸吹熄了手上的烛火,回头对跟随在身后的两名小侍卫说:
「爱平、松宫!你们到前院去看看!」
「遵命!」
「等一下,松宫一个人去就好了。爱平,你快去把大刀拿来。万一发生什么事时,你一定要在大人身边保护他。」
这时,浓姬也醒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嘘!」信长伸手制止了她的问话,然后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弓箭,昂首站在走廊上。
他一手拉开了三个人才拉得动的大弓,单脚跨在高殿的栏杆上,昂头向外眺望着。这时,信长的醉意全消,再度变成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随时准备为了这个乱世而拼斗,即使必须牺牲一族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浓姬不再多问,立即转身回到房内换上武装,然后拿着羽箭来到信长身后。
每当信长把箭射出之后,她便分毫无误的递上另一只箭。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很抱歉,我们睡得太熟了。」
神色仓皇地由门外进来的,是兰丸十四岁的弟弟坊丸及十二岁的力丸。只见两人勉强正着惺忪的睡眼,大惑不解地问道。
「嘘!」信长再度伸手制止了他们。
接着便由正面的阶梯来到了中门,等待着饭川松宫的报告。
只见松宫矫捷的跑过了草地,如灵猿般的在中门及庭院间的松林里穿梭着。
虽然敌人已经闯入,但是还未来到附近。
松宫举起双手,在松树上张望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爬下树来,朝兰丸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看到旗子了,是军兵闯进来了。」
「什么?你看到旗子了?快告诉我,旗子上的花纹是什么?」
兰丸颤声问道。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回去覆命,把这件事情告诉信长。
「我看得清清楚楚,旗子上刻着桔梗图案。」
「桔梗图案?那不是明智先生吗?」兰丸失声叫道,随即转身跑向客殿:「大人,光秀谋叛了!」
他一路高叫着。
「桔梗旗……」
信长喃喃念道。然后,突然大叫一声:
「箭!」
他把手伸向身后取过了箭,奋力拉开强弓等待着。
他等着敌人由门外冲进来。
然而,好一会儿之后,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使得他也忘记了自己要射什么……
想到这里,他只好怅然收起了弓箭。
「光头啊!」信长低声笑道:
「光头!你到底还是……」
「大人,你说「到底还是」是什么意思?」
听到兰丸的问话,信长又再次怪异的笑了。
「我早就料到光头终有一天会背叛我的,唉,真是笨哪!」
最后这一句「真是笨哪」与其说是责骂光秀,不如说是嘲笑自己。
信长再度贯注了全部心神,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静静的等待即将来临的风暴。
正文 青叶里的黑暗
这一次,他们都清楚地听到军队闯入寺内的吵杂声。
光秀所能动员的总兵力,约在一万一千人……那么他必然会拨出其中的三分之一,约四千人来攻打本能寺。如此一来,从本堂到库里势必都会成为战场;当然,除了攻打这里之外,他必定也会派兵攻打二条城的信忠及所司代馆里。
「笨蛋,竟然做这种蠢事。」
信长再次骂道。
虽然他早已知道光秀必然会起而叛乱,却还不断地提升他的地位,任他为惟任日向守,又任他在西国权倾一时,一心只为了让他一家繁荣兴盛,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太假了——)
信长知道,光秀必定会误以为只要打倒自己,便可以取得天下。由此看来,人类的确是相当奇怪的动物,一旦受到野心的驱使,往往会做出不合理的行动,甚而忘记了历史的流向。
「真是笨哪!天下怎能像你这样用盗取的呢?」
在这广大的时空里,有多少人以无比的能力及见识经营着,才终于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英雄事迹,缔造了历史的新页……
一旦光秀杀了信长,势必会使好不容易才建立的社会秩序又恢复到乱世时代。凭心而论,光秀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略带神经质的谋将罢了,否则年过五十的他,怎么直到现在都还只是信长的部下呢?……
当士兵们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宫殿时,信长突然想到:到底谁能继承我的遗志,继续号令天下呢?到底是谁呢?……
(是猴子?还是家康……)
无论如何,光秀绝对不是能够收拾残局、治理乱世的适当人选。
「大人,你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请暂且推到里面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兰丸着急地说,然而信长却未置可否。
所有的侍卫们都已经被叫醒了。
除了兰丸、坊丸、力丸三兄弟之外,饭川宫松、小川爱平、薄田与五郎、落河小八郎、高桥虎松、山田弥太郎、大冢弥三郎等小侍卫们,全都瞪大了双眼,等待着信长的决定。这时,原先睡在寝所两侧的二十多名侍女,早已退到里间,屏着气忧心忡忡地看着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