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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许多连歌好手,如行佑房、兼如法师、大善院宥源、绍巴、昌叱、心前、法桥等人,也都来到了爱宕山。
当这些人抵达此地的翌日清晨,行佑就把光秀吃粽子的趣事告诉了大家。
「真是奇怪耶!一向那么稳重的明智先生,居然也会发生这种窘事!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绍巴两手抱在胸前,不安的看着昌叱和心前,然后说道:
「各位难道不认为这件事很奇怪吗?」
「噢,经你这么一说,事情的确有点奇怪。当我入山的时候,发现山里的每个入口都有明智先生的人在监视着,这意味着我们都不能轻易离开这座山了……对不对啊?昌叱!」
「正是!或许外面的传言是事实哩!」
「什么传言?」
「大家都说右府先生和日向守之间不合,而右府先生又即将在二十九日出京,三十一日、一日两天在本能寺接见公卿百官……」
「那么,他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到底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他们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了。
(光秀要谋叛……)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这场连歌会赛其实是别有用心。第一,由于他们的作品都会供在山上,供后世子孙吟咏,因此只要参与,就一定能够留名……
另外,他准备坦白向这些和公卿、诸将们关系良好的连歌好手们说明自己的志向,希望能获得对方的支持……甚至实质上的帮助。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也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否则光秀一定不会方他们下山。不过,即使答应了,光秀也不可能在事成之前,就让他们下山啊!
「无论如何,我们先到连歌比赛的会场去吧!」
「是啊!反正不论事情如何演变,我们也都无能为力啊!」
「那么,如果他开口求助,我们该如何回答呢?」
「无心、无心!」
行佑房平静地说:
「毕竟我们只是一群不问俗世的风流之士呀!……」
「这么看来,右府先生一定会在二十九日进入京师喽?」
「是啊!明天就是二十九日了。」
「如此一来,日向守先生明天必然就会下山,到时我们就安全了。」
「即使会发生事情,也一定是在三十日当晚宴请公卿百官的酒宴上,或是一日的晚上……」
昌叱的话还未说完,行佑房便急忙制止了他:
「嘘!我们既然自认为是风流之士,就该只谈论风花雪月的事,不要插手过问政治。况且,不论是右府先生也好、日向守先生也好,都不可能长久留在京师;因此,即使我们被软禁在这座山上,至多也不过两、三天罢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表情更显得惊讶了。
正文 就是现在
连歌比赛随即在威德院的大厅中展开。
正面坐着的人即是光秀,其余依序是行佑、绍巴、昌叱、心前、兼如、宥源等人。一待所有的人入座之后,负责为他们执笔的光秀家臣东六郎兵卫,随即磨好了墨、准备好了笔,等着他们开始吟咏。
滴滴答答的雨声由窗外穿了进来,然而大家却都无心观看雨景。这个时节正是最潮湿的时刻,一旦下起雨来,屋内便会显得格外阴森;而不断滴落在屋檐上的雨声,突然敲醒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光秀会以什么题材来开头呢?……)
想到这里,众人的脸上都有着紧张的表情。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行佑房暗自决定,不论光秀以何种题材作为开头,他都要坦白说出自己的意见来。
「日向守先生,由你开始吧……」
光秀点点头,很快地拿起笔在纸上写着,然后以明澈、轻快的声音念道:
「——时间就是现在,下着雨的五月。」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无不变了脸色。
因为他所说的「时」字,和明智家的祖先土岐氏之发音完全相同。
这也意味着土岐(光秀)将要统一天下……治理天下的决心。终于,光秀还是把他的真面目显现出来了……
「原来如此!时间就是现在,下着雨的五月……」
行佑喃喃的在口中念道,然后接着说:
「——夜晚的松山,水浅。」
他大声的朗诵着。
所谓连歌,完全采取自由发挥的方式,并无一定格律,因此不论怎么连都可以相通。
时间就是现在,下着雨的五月;
夜晚的松山,水浅。
这意味着他了解光秀正在等待时机,准备有一番作为的心情。
为此,绍巴觉得自己必须多加考虑才行。
或许光秀也想借着连歌搜集众人的意见,以坚定自己的决心。然而,尽管绍巴和光秀时有来往,但是和信长的交情却更为深厚。
甚至,信长还特地把他从京师请到安土,共同切磋茶道及写作连歌。
因此,他只好含糊其辞,不敢使用任何暗示光秀将会获胜的字眼,否则一旦光秀不幸失败,而信长仍统有天下时,必然会招致埋怨:
「——绍巴你这家伙,枉费我对你的一片好心,竟然背着我去投靠日向!」
一旦留下证据,那么对自己将会十分不利。毕竟,笔祸的事例到处都有啊!
绍巴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吟道:
「——落花随逝水而去。」
昌叱松了一口气似的看着光秀。
落花随逝水而去,
水涨之夜的松山。
如此一来,连歌的内容便已脱离天下、国家之类的话题,而变成他们之间一种单纯的游戏了。
然而尽管如此,连歌当中却仍含有强烈的暗示:不论你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当落花随着流水东逝时,暗夜里的松山上之水量也会有逐渐增加的危险;这也算是对光秀的谏言吧?
敏感的光秀当然也了解其中的含义,因此脸上有着不悦的表情。
接下来的,各人都只是接下普通的句子。
最后,由光秀说出最末一句,以便接续心前法桥的上一句:
「——醉卧色、香绝双的花下。」
光秀所接的句子是:
「——当此时刻,正是国泰民安之时。」
说完之后,光秀并未具名,而是命执笔写上其子光庆的名字。
醉卧色、香绝双的花下,
当此时刻,正是国泰民安之时。
句中最末的一句,又隐含了土岐两字。或许是他在暗示,等到长男光庆的时代,将是明智家最灿烂的春天……这不仅描绘出他对未来的憧憬,也表明了他背叛信长的心意已决。
当连歌会赛结束时,已是深更时刻,侍者们随即为大家送上膳食。
这时,光秀突然说出一句令众人大吃一惊的话来。
「听说本能寺的壕沟很深,是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若有所思的彼此看了一眼。
从光秀方才所作的两句连歌看来,他其图谋叛的心意已经相当明显,并且要求众人都能支持他……但是除此之外,他并未强迫他们表明心迹。
「哈哈哈……原来你们都不清楚这件事啊?」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知道光秀在想些什么了,原来他是在暗示自己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么一来,他是不是会放他们下山,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颓然放下碗筷,一句话也不说的回房去了。
当然,对大家而言,这一晚无疑是个难以入眠的恐怖之夜。而对光秀而言,这也是他初次当中表露自己的野心,因此也一样辗转难眠。
(怎么样才能打倒那狂暴的信长呢?……)
光秀知道自己必须好好计划一番,才能胜过足智多谋的信长;或许这就是令他失眠的原因吧?
翌日清晨,光秀再度来到大权现面前参拜,并献上黄金五十枚及鸟目五百贯。此外,又赏给西坊五十两、每位参加连歌大会的大师们十两、爱宕山中分别赏予鸟目两百贯,然后便下山去了。
临下山之际,他清楚地向行佑房说:
「希望等我凯旋之后,还能再看到你。」
他的双眼闪着光辉,神情愉快地离去了。
正文 风云之城
在龟山城内,早已做好了出战的准备,只等着光秀回来便要有所xingdong。
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一百箱弹药已经依照光秀的吩咐,送到中国的战场去,战备也已完成。然而,就在这时却发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原本要随着大将到战场去的长男十兵卫光庆,在回到坂本城之后,就一直发烧昏睡着,连医生也找不出原因。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柔弱呢?」
这件事的发生,使光秀领悟到是命中的凶运所致;然而事已至此,他再也不能后退了。
当光秀还在爱宕山上时,信长就已经从安土城出发了……
这也意味着光秀在山上所说的「时间就是现在」,即是指这件事情而言。如果他不能及时把握机会,那么就等于平白放弃杀死信长的良机。
一回到龟山城内,光秀立即命令秀满将全部兵力分成三部分。
第一队由秀满担任大将,其下有四王天但马、村上和泉、三宅式部、妻木主计头等三千七百人。
第二队有明智次右卫门担任大将,其下有藤田傅五郎、并河扫部、伊势与五郎、松田太郎左卫门等四千人。
至于本阵,则由光秀担任总大将,亲自指挥全局。其下有明智十郎左卫门、荒木山城守、同友之丞、诹访飞驒守、斋藤内藏介、奥田宫内、御牧三左卫门等三千二百余人。
待部队部署完毕之后,光秀首次召集全部重臣来到天守阁顶上,四周并且派人严密的守卫着,因为这是他要宣布计划的时候了。
「为了避免事情外泄,不得不请各位来此商量。我们必须考虑一下大人平常的作为,如果就这样贸然前去攻打中国,岂不是太危险了吗?……」
这时,重臣们也都了解他话中的含意。
最初,他们实在不明白光秀为什么一味的顺从信长。
这是他应该表现愤怒的时候啊!……每个人都如此认为,并且毫不保留的表明自己的意见,然而光秀却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光秀又要大事化小,继续听从信长的命令……照信长的吩咐出兵作战,终生对信长唯命是从……以致他们都已不满的心情,等待着光秀的命令。因此,当光秀的话一说完,便有如在阴霾的天空里露出一道曙光似的,人人的脸上都有着笑意。
「殿下,原来我们只是假装要作战啊?」
「不,反正我们都已经完成战备了,不如直接去攻击大人的军列吧!」
正当重臣们议论纷纷之时,光秀沉稳的制止了他们。
「往京师出发的军列相当庞大,一旦在此时xingdong,势必会使我方遭到重大的损伤。况且,大人还派了中将信忠、源三郎胜长率领着大部队为先锋,先赶到京师去了。」
「那么,我们要在哪里发动奇袭呢?」
「各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既然决定要起事,我们就得格外慎重才行。」
「是啊!是得小心一点才对。」
「我之所以会有反叛信长的决心,并非为了个人的私怨,而是要代天行道,讨伐这个不仁、不义的信长。当我到爱宕山参拜时,已经将我的心意告诸众神。」
光秀停了下来,慢慢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据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