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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又回到房内,在光秀面前坐了下来。
如果光秀每天都见信长,那么他就会明白为什么军令状上会这么写、排名顺序为何会是这样及这意
味着什么了。然而如今对他而言,放在膝上的军令状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他一点也不明白其中所
包含的意义。
(难道,我这么认真地接待客人,大人他还不满意吗?……)
由于对信长的误会越来越深,因此光秀坚信,自己正伺候着一位暴君。
不!如果他能让臣子知道他生气的理由、并自我反省,那么身为家臣的人,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但
是,自己能期待信长做到这一点吗?
许多原本单纯的事,却因误会而变得复杂起来;终于,光秀心中郁积的怒气爆发了。
从最初要他担任接待官,倒视察新馆、在大宝院前当众斥骂的那一刻起,光秀就已经满腹委屈了。
其后又要他退还已经收受的黄金,更使得光秀积怨在心……如今竟然又中途撤换自己的工作,临时
派往战场,而且还得接受筑前的指挥!最令光秀无法忍受的是,信长居然要他屈居百姓出身的秀
吉之下;对光秀而言,接受比自己年轻的秀吉指挥,不啻是天大的侮辱……
但尽管如此,当晚光秀并未想到要「谋叛」——
(不过,这次信长是真的使他生气了……)
他愈是这么想,心中的怒气愈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平息心中的愤怒,唯一的办法就是报复信长……
「殿下,你怎么啦?我们回去吧!城里还有很多重臣在等着你哩!何况,我们在这边的工作已经结
束了,殿下再怎么留下来也没有用啊!」
「慢着,主计头……我们还未正式接到大人免除我接待官任务的消息哩!」
主计头正欲开口,明知次右卫门进来了。
「殿下!城中派青山与总前来通知我们,大人已经免去你接待官的任务,要我们立即返回坂本,领
军经丹波朝中国出兵。」
在次右卫门说话的同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嘘!」光秀示意另外两人不要出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原来是年轻的侍卫
们发现厨房附近有异动,因此赶着去查看一番。
「次右卫门,小声一点!要是这些话传进了客人的耳朵,岂不是又要让他们嘲笑明智家了吗?」
说完,光秀很快的由椅上立起身来,走出了大宝院。
当天晚上,光秀整夜都和重臣们在屋子里开会。
当然,他们并非为出兵而开会。由于重臣们一致对信长喜怒无常的举动义愤填膺,因而并未提出任
何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也没有如何收拾残局的善后处理方案。
光秀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愤怒。事到如今,他愈加相信信长随时都在监视、憎恨自己,因此所能
采取的对应方法,只有两种。
其一是继续忍受信长的屈辱,苟且偷生下去。
另一个方法,便是引兵回到丹波,步上荒木村重的后辙。
不论选择哪一个方法,都会造成悲剧;但是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法可想了。就这样,光秀静静的宁
立窗前,浑然不觉东方之即白。
「殿下,不论你做何决定,我们总要先引兵回到坂本、做好战斗准备啊!另外,我们再看看右府是
否还有其他命令,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重臣之中,以他的女婿秀满最为冷静。
「一定又是兰丸搞得鬼!事到如今即使再去找右府先生谈,也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说的也是!现在你们先到大宝院去,把我们的人带出来,我决定立即回坂本去。」
「遵命!哦,对了!天亮时堀家的人就会来到这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们不如把善后工作
全部委托院内的和尚们,直接退回坂本吧!」
当秀满带着其他重臣退下时,天已经亮了。
然而,光秀却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此时的他,既没有对策也没有力气,根本都不想动了。
当然,他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信长的真正用意何在了。如果他能这么做的话,那么日本的历
史就会全然改观……
这也意味着,光秀自始就被疑惑之绳束缚住了。因此,
他根本无法以冷静的态度面对事情,更无法看清事情的真相。
这时,秀满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这时候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呢?到底是什么事啊?」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请你原谅!」
「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些留在大宝院的侍卫们,一听到大人又免除了你的工作,立即群情激愤的冲到地窖里,把我们
买来的生鱼、咸鱼、蔬菜、肉类及残羹剩饭,全都丢进壕沟里了。」
「什么?他们把剩菜、剩饭都丢进壕沟里去?」
「是的,如今壕沟里飘满了食物,不时放出一阵阵腐臭味,惹得附近的居民们怨声载道哩!」
「完了!」
就在那一瞬间,光秀已经决定「谋叛」了。
现在已经是五月半的时候,而他的手下竟然把所有的剩菜、剩饭,连同贮存起来的鱼肉全部丢到
壕沟里去;这么一来,事情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因为一到中午,整条街道都会闻到令人掩鼻
的腐臭味了。
不,不仅是腐臭味而已,就连那些剩饭剩菜,也是促使光秀对信长宣战的导火线。由于家康一行人
必定会闻到腐臭味,因此当然会使得信长觉得颜面受损。
(他一定会杀了我……)
光秀想。
或许是因为秀满也这么认为,所以才会急促的赶回来报告这件事。然而,事已至此,而且对手又是
信长,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这件事的。
「秀满,快回屋里整理东西,今天之内,我们就得回到坂本。」
「是!」
「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快叫那些女人、孩子们起来,立即准备上路,不要收拾私人的东西了,还有
,立即命人备船……」
他发狂似的站了起来。然而说也奇怪,这是光秀却突然觉得心灵某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终于也踏上了荒木村重的后尘……)
不论未来情势如何演变,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一定要做!命运之神已经为我开了一扇门,所以我不得不去做……)
正文 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
正如光秀所预料的,当天正午,安土的街道上果然充斥着令人欲呕的腐臭味。
虽然当天很幸运地吹着南风,但是被丢弃在河道上的饭菜,却招来了无数的蚊蝇。更何况,生鱼原本就很容易腐臭,因而使得臭味更加严重。
侍卫们所丢掉的食物,不是供应五十、一百人而已,而是供应家康一行三百五十人在此地停留四、五天的份量。
其中大多数的食物原本并未腐臭坏,由此可见,明智家的侍卫乃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气愤,才将食物丢到壕沟里去。
“好奇怪的味道喔!”
“是啊!奇怪,琵琶湖的风怎么会这么臭呢?
“唉,你看!壕沟里有好多漂浮着的死鱼呢。我们闻到的,大概就是那个味道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难道壕沟底下会涌出水来?”
毫不知情的德川家人,正窃窃私语着。眼见臭味越来越重,街道两这次的居民及堀家的小侍卫们,纷纷乘了船办打捞沟里的死鱼。但是,光是这样仍然无法使臭味消失。
一旦信长看到饭菜、食物投在河道中的狼藉景象,或闻到飘浮在空气中的腐臭味,必然会在盛怒之下如回光秀。
然而,当天信长虽闻到有股怪味,但是并未把它当一回事。
因为这一天信长正在安土在的八楼里,为准备欢迎家康的酒宴而忙碌着,一次也不曾下来。
为了招待家康,他特地由界港如来千宗易负责泡茶,并拿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珍贵茶具来。
“兰丸,我怎么老是闻到一股怪味呢?”
他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满心疑惑地问。这时,兰丸也歪着头闻了一下,然后答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闻到。”
他一口否定了信长的问题。这是因为风无法将腐臭味送到山顶上来,因此虽然有点味道,但是并不严重。
当然,兰丸、五郎左及堀久太郎等人,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象了。
“这件事千万不能传进大人的耳中,更何况,我相信日向守先生绝对不会做这种违背常理这富的,一定是厨子和侍卫们在匆促交接之后,没有做好善后工作的缘故。据我猜想,日向守先生本人必定不知此事。”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命人把那些污物捞起来吧!在既要忙着接待贵客,又要分神筹划出战大事的情况下,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大人知道。”
“遵命!刚才,我已经派出出家人前往清理河面了。”
原来堀家早已命人驾着小船清理河道上的污物了。幸运的是,风和人、城的位置都配合得很好,因而信长完全被蒙在鼓里。不过,对于因害怕而逃走的光秀而言,这种结果却相当讽刺。
“光秀也该向坂本出发了吧?”
“是的。今天一早,他们的房内便已空无一人,看来是已经回坂本去了。”
“嗯,这家伙不愧是名武将,一提到战争,说什么也不肯屈居人后。看来他很快就会抵达丹波,完成作战准备,以便与筑前一较长短,为自己建立战功。”
信长似乎一点也不感到疑惑地说。其后不久,家康终于首次登上号称日本第一的安土城。信长在大门口迎接家康及德川家的老臣们,带领他们四处参观,并在总见寺的大厅内召开了盛大的酒宴。
“滨松先生,经过这许多风浪,我们总算平安地过来了。我知道,过去我在信义方面确实有负于你,但是仍然要请你原谅。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势田,当时你才六岁,而我已经十四岁。从那时候起,我们似乎一直都能心意相通,在古今历史当中,必然无人能像我们一般,如此坚守彼此之间的盟约。所以,今天我要亲自为你斟酒,略表我心中的谢意,只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用心。”
所有了解信长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身为右大臣,居然亲自在酒宴中为陪臣们斟酒。
甚至与家康并坐,负责陪伴他的近卫前久,也不禁讶异得张大了双眼。而德川家的老臣们,更是个个感到惶恐,有些人甚至眼眶都红了。
“来吧,在大家尽情地喝吧!对我信长而言,今天真可说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义永远坚贞,我们的志向通天。大家好好地喝一杯。”
正如信长自己所说,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喜悦,神情愉快地举起了酒杯。
正文 第二回合的酒宴
信长亲自举行酒宴的当天,德川家一行人便移居到总见寺来。经过日夜赶工之后,寺内已搭起一座观赏能剧的看台,除此之外,信长还特别召来一批能乐高手以娱佳宾。到了十九日这天,所有的表演节目终于结束了。当信长在宴会过后回到浓姬的房间时,已是晚上八点。
或许是因为他太兴奋,所以非要赶快前来告诉浓姬不可吧?
“阿浓,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