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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杉势到达河原时,织田势就像算准了一般,突然在当天晚上全部撤兵了。
不!至少在人们看来是如此。整个情况看来,就像在两军即将短兵相接的一刹那,织田势却突然从地面上消失了。这不仅令上杉势的士兵咬牙切齿,也引起了各种流言。
然而,上杉势并未就此阵脚大乱,仍然以整齐的步调渡过了手取川。之后,附近就传出了许多流言:
「——织田势在手取川遭遇上杉势,却不战而逃了。」
「——信长特意避开谦信逃走了。」
人们仿佛亲眼看到信长由马背上跌下来,夹着尾巴逃走的情景一般,不断地制造出各种流言。
听到了这些传言,谦信只是摇头一笑。
「此地的一向宗徒很多,这些话一定都是他们传出来的。不过,即使信长真能避开我的追击,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当上杉势追着敌人来到柴山、今井、木场三个湖泊之间时,却出现了许多令他们感到奇怪的事情。
在湖的四周,到处布满了信长的旗帜。而且,当织田军被攻破之后,很快的就又聚集起来,展现出令人不可思议的团结力。此外,他们究竟是要前进或撤退,更是叫人摸不着头绪。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谦信侧着头想着。最令他担心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无法看出来信长到底在哪个阵营里。就在他的疑虑当中,柴田胜家已经进入大圣寺,准备守城了。
一旦决定守城,便可以由背后袭击敌人,因此情势自然对柴田较为有利。
接着就是佐久间玄蕃,也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御幸冢。
谦信继续朝着动桥、细吕木、今津等小城前进。然而,原本镇守该地的兵力,却都像沙滩上的螃蟹似的,各自躲回自己的岩穴去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都必须为自己准备一个过冬的巢穴,好让这个击破八方的支离破碎战术得以施展……
终于,上杉势也召集了所有的部队,慢慢朝北庄前进……
(信长这家伙倒是考虑得很周到!)
聚集了三万五千,甚或四万、五万兵力的上杉势,就是为了向要在此与织田势决战,没想到他们却各自守城了。这么一来,谦信除了继续前进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即使进击织田势的行动一直持续到三月、四月,这种情况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非得尽快杀了信长不可!)
当谦信追着前田势来到九头龙川附近的丸冈时,突然下起了今年第一次的雪。
耳闻野上刀剑声
眼见覆地皓白雪
这天傍晚,谦信又按照惯例收兵了。正当他悠然地喝着酒、吟着新作的诗时,却传来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原本谦信认为,信长必定是在前方的织田势中。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的信长竟然身在京师,正请求京里的大将封他那攻陷信贵山的长子信忠为从三位左近卫中将哩!
「信长这家伙可真会飞啊!」谦信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脸颊,摇头苦笑着。这么一来,除了退兵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如果继续留在此地,那么上杉势必定会被冻死啊!想到这里,他的行动突然变得有如电光石火般的迅速。
谦信在追着织田势来到丸冈的松任后——由松任经过七尾,引兵返回老巢春日山城了。
正文 枭雄之死
信长之所以能够强大,在于他不为一般常识所局限,因此经常有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
假如他是世间所谓的大将,那么他就会在加贺和越前的入口处附近,与谦信决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信长想要获得胜利,就必须将朝着中国毛利势而去的秀吉、在近畿的儿子信忠及大坂的佐久间信盛、明智光秀全部召来。然而,这么一来,岂不是要付出更大的牺牲了吗?
然而,信长却借着上一次的军事会议,想出了分裂作战的方法,以避开谦信的精锐部队。
而他自己则往返于安土、京都之间,密切的注视八方的动静,并且正确无误的指挥六处战场。
他在北国对上杉势所用的战术,正如他所说的,是支离破碎战术,也就是自古以来一直为野武士所使用的游击战法。
这么一来进逼而来的上杉势势必会考虑到雪中作战的危险,而自行引兵退回去。这都是由于他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并且勇于付诸行动……
虽然上杉势的撤兵只是暂时的,但是却使得织田势在其他战场上的情况有了转机。
第一个转机,即是信忠在攻打大和信贵山的战事里,获得了大胜利。
由于信忠担任大将的织田势,从十月一日至十日,连续不断的围攻信贵山。
「——信长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到近畿来了……」
这么想着、说着而公然叛变的松永久秀,眼前所见的事实却恰好相反。羽柴秀吉、明智光秀、细川藤孝、丹羽长秀、筒井顺庆等人接二连三的率领大军来到此地的事实,使得一代枭雄松永久秀几乎吓破了胆。
事实上,羽柴是在赴中国的途中路经此地,明智是准备到丹波,丹羽则是要到大坂;只是,久秀并未识破这一点。
细川藤孝原以为自己会被派往上杉势的后方,因此根本没想到秀吉会在这里出现。
无中生有,一向是信长最自负的战法;而当他聚集了全部兵力来攻打自己时,久秀的心中也有了觉悟。
「——命运终究不肯把天下给我!也好,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十日当晚,久秀将妻妾及幼子全部带往界口。然后,他登上天守阁,由身上取出一根针灸,并且在针上点了一支香。
当天晚上城被攻破之前,只有他的一个妾,也就是利休居士之妻宗恩,带着她的孩子,也就是秀吉所喜欢的「阿吟小姐」逃走了。附带一提,利休即是茶道继承人宗淳的后代……
「把针插在百会(头部中央)穴上,这样才能发挥针灸的效果。」
久秀以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然而他的身边侍卫却很不以为然地问:
「你是要在此放火,或是自裁而死呢?」
「这个嘛!我想切腹自尽,但是又很担心自己半途中风!」
「这倒奇怪了!对于一个打算自杀的人,中风有什么好怕的呢?」
侍卫毫不同情的反驳道。然而,这个集所有的劣根性于一身的枭雄,此刻的表情却相当严肃。
「哎!你不会懂的啦!为什么我要在自杀前针灸呢?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担心我会中途中风啊!中风是一种突发的病,一旦发作,将会使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你想,如果我切腹的中途突然发病,那将会是怎样的情况呢?我不能亲手切断血脉,而在痛苦万分的情况下被抓到敌人面前。这时,他们一定会说:松永久秀,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的下场!他们会耻笑我,说我联切腹自杀也做不到。为防万一,所以我必须先针灸一番,才能使我在切腹时不致发病……这下子你懂了吧?」
话刚说完,插在他头上的银针突然冒起了一阵白烟。只是,难道这样就真的能使他完成切腹吗?……
久秀知道,即使自己现在表示愿意降伏,信长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他的。因此,他只好自尽了。凭良心说,在这样的乱世里,久秀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人才……
当信贵山被攻陷之后,信忠便因战功而被任命为从三位左近卫中将。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信长的政略。年仅二十一岁的信忠被封位左近卫中将的事实,不仅是对全日本人民宣告他的战绩,也使得禁里不得不承认信长的丰功伟业,对于鼓舞士气更有着莫大的助益。
而第二个好消息是,经由信贵山前往中国攻打毛利的秀吉,也获得了胜利。由于秀吉曾经和柴田胜家大吵一架,因此在这次的战役里,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他带领大军奋勇的朝播磨进击,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七日攻下了负责支援尼子胜久的播州上月城,并开始对毛利势发动总攻击。
看来命运之神又对着信长微笑了。正当他忙着应付上杉势的进击及东上的毛利势时,禁里发布了任命他为从二位右大臣的命令。当他于天正六年的元月正式登上正二位时,安土城也响起了祝贺城堡完工的鼓声。
正文 明星坠地
「怎么样啊?筑前!你能够在夏天之前压制住毛利势的进攻吗?」
当城和街道全部完成时,信长已经在安土迎接了第三个春天。这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天,信长来到马市,亲自挑选了三匹骏马。心情显得十分愉快,就站在安土大门前的广场上,大声地和正准备出征的秀吉交谈着。
秀吉只是警觉地望着四周,并未回答。
「哦!这里不是谈话之所,我们到里面去吧!顺便还可以喝杯酒哩!」
「那就先谢谢你喽!等我把这里的事交待好,就马上过去。」
果然,秀吉很快就跟在信长身后进来了。
由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得知,秀吉这次所要打击的对象——播磨,已经聚集了四万九千的毛利势援军。既然毛利势会率领大军东上,必然是已经和上杉势达成默契,准备在此与织田军决战,并且向北国进军。
毛利势对着秀吉。
上杉势对着信长。
对信长而言,今年(天正六年,一五七八)是决定他能否为取得天下奠定稳固基础的关键……想到这里,就连秀吉那么轻狂的人,也不敢胡乱发言了。
家康必须压制住企图挽回颓势的武田和北条,因此根本无法前来支援信长;况且,本愿寺也必须继续围攻。只是这么一来,秀吉和信长所能拥有的兵力,就很有限了。
在有限的兵力下,他们两人是否都能击败大敌呢?事实上,秀吉比信长更没有自信。
「真快!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两人来到了由狩野永德的彩笔所画成的花鸟间后,信长对身边侍卫兰丸说:
「我带筑前来了,请阿浓夫人拿酒来。」
「遵命!」
「怎么样啊?筑前!你看,我信长一无所有的由岐阜出来,现在却拥有这么多!我真希望能把上杉和毛利叫来,好好的骂一顿。」
「大将!上杉势究竟会带多少兵力呢?」
「我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大将!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哈哈哈……你不要紧张嘛!虽然我说不知道,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想也是!不过,这次谦信可是玩真的哦!」
「我知道!根据由各地所传来的情报,谦信不仅要亲自指挥大军,而且还动员了上野、越后、越中、能登、加贺等五国的八十多位将领。」
「八十多位……那么他们的总兵力有多少?」
「这个嘛!大概五万六、七千吧!」
秀吉不由得咋舌说道:「大将!刚才你问我能不能在夏天之前阻止毛利势的攻势,原来你是要我尽快攻灭他们,然后马上赶回来援助你,对不对?」
「我没这么说啊!」
「那么,你问我能不能在夏天之前压制他们,是什么意思呢?」
当信长支颐而笑时,浓姬走了进来。
「筑前,我们干了这杯吧!我看啊!连你这猴子都被他们吓倒了。不过我也在想,难道这次真是我们生命结束的时候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快别说这些丧气话,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