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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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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内大臣,门g古王公,赏穿黄马褂,正红旗门g古都统,驻天津帮办新军大臣赛尚阿,请英国远征舰队主帅班尼迪克埃德门g西马英格丽将军阁下答话”

    他身边马上的那个人用英文哇哩哇啦的翻译了一通,这一次,西马听明白了,看起来,中国人是想先进行谈判,然后再展开进攻了?这样也好,总可以有一点缓冲,“鄙人正是远征军统帅,班尼迪克埃德门g西马英格丽。”

    “将军阁下,想必现今情势,亦难逃将军法眼。贵国兵舰困于我天朝冰河之中,动身不得。若是长此以往的下去,只恐用不到十天的时间,贵**士就将冻饿而死我大清皇帝陛下,有好生之德,不愿眼见这众多无辜兵士命丧他乡,故而行以先礼后兵之策,望西马将军能够顺天应人,竖旗投降。我国皇帝陛下口谕:一切英法联军的士兵,都会得到与之身份、官级、品衔相对应的管理。如果执意不从炮齐鸣之下,你这远征舰队,即将化为齑粉。将军不可自误”

    传话的男子一边说,他身边的通译一边翻译,等他说完了,西马楞了片刻,“我是大英女皇册封的子爵,我有着自己的光荣与信仰。要我为自己的祖国牺牲生命,可以。要我放弃骑士的荣誉,是万万做不到的。请你上复你家大人,远征军将士,没有一个是胆的懦夫,要开战,我等奉陪到底”

    来人点点头:“正和我意既然如此,片刻之后,你我两方,兵戎相见。”说完话,两个人调转马头,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西马立刻下令,让舰队担任前驱任务的威底士底号以火炮开路,炸开河面冰层,为后续舰队打开一条通道,五十余艘战船挤在这狭窄而冰冻的河面上,一旦接仗,损失太大了。

    同时命令他舰,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一旦清军开炮,立刻还以颜色,总要让他们看看,英国人的勇气和英国人的科技是如何的

    清军喊话的使者一路策马跑回到岸边,几步走进建起来的营帐中,单膝落地:“给列位大人请安”

    居中而坐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面团团,脸色红润如婴儿,头上戴着镶有二品大员的镂花金座,中饰红欲石一颗,上衔红花珊瑚,身上套着黄马褂,一派威风,正是前任军机大臣赛尚阿。

    在他的左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清矍的老者,同样的二品服饰,却比赛尚阿少了一件黄马褂,正是在天津演练名为光武新军多年的曾国藩,在右边还有一个人,是奕山。

    三个人正在说话,来人报名而入:“卑职刘铭传,回营缴令。”

    奕山扑哧一笑,“你们听见了吗?刘省三居然还学会戏台上那一套了呢进来吧,猴崽子。”

    刘铭传是安徽人,从上sī塾读书的时候,就从来不喜欢读那些圣人之言,反倒喜欢些占候、堪舆之类的杂书,尤其喜好治兵家言。当年皇帝阅看天津绿营兵士cao练,武备不修,兵力孱弱的状况让天子龙颜震怒,改命曾国藩为统带大臣,以文官掌武职,在天津、北京演练新军,同时下旨,十八行省之中,但有愿从军报国的百姓,都可以到天津投军。

    刘铭传随着往来南北做生意的叔叔到了天津,因为读过书,识得字,在光武营中补上了一个名字,当时新军初初成立,曾国藩把军营训练等一切事物交由江忠源负责。

    刘铭传少年英武,兵事又是其sī心所好,故而演练之时,非常刻苦,江忠源有识人之明,但又不愿意揠苗助长,只在sī下多多留意,一直到华尔到来,将西式的练兵方法传授到军营中,引起了兵士的极大反弹。

    光武营兵士来源甚杂,有刘铭传、曾国荃这样的读书识字之人,也有鲍那般xìng格既可爱,却大字不识的乡野莽汉,但在这件事上,众人难得的有了共识:天朝自古以来,兵家辈出,如今把这些统统舍弃,反而要向红头、绿眼睛的洋人请教,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了?

    兵士怨声载道,不过曾国藩整军,重纪律二字。光武营中纪律极其整肃,兵士对抗上官,不论缘由,先要打八十军棍。一顿棍子打下来,铁铸的汉子也要丢半条命。所以,众人采取消极对抗的态度,整天像了jī瘟一样的提不起精神来,即使有上官驱赶,也没有很大的改观。

    曾国藩把江忠源和华尔找来,询问对策,江忠源认为,应该对兵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光武营中兵士,都是抱着杀身为国,将来谋一个出身,光宗耀祖的目的而来的,于今请来美国教习,并非是舍弃各兵家之学,而是为了融会贯通,取长补短之用。

    这样的办法自然是好,但缓不济急,而且兵士大都是武夫,和他们说这样的话,也要听得懂才行后来还是华尔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人不能认同自己的教学,不如彼此试验一番,由自己领一支队伍,和中国将领领一支队伍,彼此较量一番,若是自己赢了,自然别无二话,若是输了,掉头就走。

    曾国藩深以为然,士兵不懂旁的,谁赢谁输一目了然全文字O,想来这些人也说不出旁的来。问华尔还有什么旁的要求,华尔说:“我只要求一点,所有归我统领的兵士,都要暂时放下畛域、种族之见,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只要中国大人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就可以。”

    曾国藩拍着胸膛保证,士兵在这中两军对抗之际,本官一定保证他们听从调遣。为了担心华尔还有隐忧,他让江忠源随同——不过江忠源的任务只是保证士能够令行**止,其他调动之法,一概不管。

    消息传出,军营哗然。兵士们也觉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打赢了,这个讨厌的老外卷铺盖滚蛋,岂不好过成天为装出来的cao练无力挨上官的呵斥?

    于是,华尔领着13o人,和长瑞领着的另外13o人展开了一次军事演习。演戏的结果是华尔以45人‘阵亡’的代价,全数俘虏了长瑞的人马。而刘铭传,也是在长瑞的阵营中,成为了同期被俘的一员。

    事后,曾国藩召集双方,进行从头的战术推演,华尔这才说道,“我所能掌握的,不过兵法中的皮毛,很多还是在到来贵国之后,向军营中的同行请教之下的结果。不过,和贵国用兵不同的是,我的部队更多的是重视整体合作,而并非个人能力。”

    他笑一笑说:“若是全部换成是在下熟悉的战友的话,怕是连那45人的阵亡数字也不会有,就能够全歼‘敌军’。”

    众人虽觉得他有大言之嫌,但事实明摆着的,也难怪他会骄傲。不过不管众人观感如何,输了赌注,总要践约,华尔和其他的几个从美国请来的教习,就在天津杨村的军营中安顿下来,开始将一些西式战法传授给清军兵士。

    刘铭传读书甚多,在他看来,美国人的教学并无什么新意,在兵家典籍中都是能够找到一些相应之处,唯一能够让他觉得欣喜的,就是美国人在步军作战中推崇的那种团队合作的宗旨。

    其中尤以“绝不抛弃一个战场上的同袍”的论点最为让人jī动和感怀甚深,只是,具体cao行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清军习惯了各自为战的战法,对于战友间的情谊,也并不注重,平日里还好,到了战场上,特别是战况不利,身处逆境的时候,怕还是以各自保命为第一选择,旁人的生命,哪里还顾全得到?

    华尔的教义曾国藩也深以为然,不过故习之下,一朝如何能够改得过来?也只有循序渐进的教化兵士了。

    这一次英军北上,在山东登6之前,皇帝和军机处、在京的曾国藩、赛尚阿等统兵大员认真商讨之后,订下了一个全歼英国远征军的庞大计划,第一步就是要让英军舰队长驱直入,深入山东腹地,为了保证舰队的船行顺畅,皇帝早在回銮之期,就和椿寿和劳崇光有过谕旨:一旦接获京中来的谕旨,即刻在省内组织百姓,彻夜不停的烧制热水,倾注到河中,要保证英军到来之后,水面不能结冰,而在清军顺河北进之后,即刻停止——其中造成渔人、百姓的一切损失,都由朝廷在事后如数拨给。

    第二步,就是要曾国藩、赛尚阿、奕山几个人回天津,领兵进驻山东,暂时隐藏下来,等6军部队下船,与舰队分离之后,采取行动,能够俘获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能,就一鼓作气,全歼英军舰队。

    听刘铭传把西马的答复说完,曾国藩摆摆手,让他退了出去,“汀公,竹修兄,二位以为如何?”

    赛尚阿摇头摆手,脑后的花翎来回摆动,“英夷执迷不悟,我等也不必有慈悲心肠了。奕山,传令开炮,让英国人看看我天朝武备之力,也绝不是蕞尔国,可以轻侮的”

    山答应一声,出账而去,乘马到了岸边,将光武军新近提拔起来的两员参将曾国荃与鲍唤到近前,“大人有令,让英国人尝尝苦头。告诉你们,可要打出风头来,别第一炮就打失了,栽了跟头,我饶不了你们。”

    鲍和曾国荃分掌两岸的兵士,闻言一笑:“大人放心,若是这样停在河中心的死靶子都打不中的话,我二人也没脸见人了。”

    奕山点头,调转马头,回大帐中去了。鲍和曾国荃相视一笑:“霆,不如我们比一比,谁能够让英国人先竖起白旗?”

    “比就比,怕你不成?”鲍答应一声,纵马前行,口中呼喝着:“弟兄们,cao练起来可不要给曾老九比下去打赢了这一仗,我请弟兄们喝酒”

    兵士一片呼喝,那番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没有战前紧张之态,倒似乎是真拿船上的英军当做人偶一般的靶子了。

    西马站在舰桥,用望远镜观看,清军炮手动作纯熟,将炮口缓缓放平,然后抱起一枚炮弹,塞入炮膛,做好了击的一切准备:“炮手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阁下,都已经准备好了,”眼见清军如此火力威猛,只怕今天,就真的要把xìng命丢在这距离祖国万里之遥的异域了。副官心中不辨滋味,只觉得一片茫然。

    “命令炮手,一旦清军炮,即刻还击”

    令传下,英军船舱中的炮手同样装填炮弹,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到了上午的8点钟,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清军阵地上的18磅榴弹炮率先开火了双方阵地距离极近,几乎的听见炮响的同时,加略普号的右侧船舷就被轰开了一个硕大的窟窿,硝烟弥漫中,底舱的英军士兵当即有六个人被炸身亡。惨呼声,呻yín声响个不停。

    英军也不示弱,船舷两侧安放的巨炮同时怒吼如雷,向岸上的清军猛烈还击。

    西马站得如同一根枪般的挺直,举起望远镜向岸上观看,这是一种他从军多年,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景致,双方的炮弹在空中划破空气,出猛烈而尖锐的呼啸,落在对方的船身和阵地上,自己这一方的伤亡姑且不论,清军阵地上的炮手,不断有人倒下,身边的战友将其抬起来,放到一边,而炮位上,立刻有新的战士补上,重新炮。

    左右河岸上的四百门火炮三轮齐射,威力惊天动地,三轮打过,英军暴1ù在外的弦炮就几乎给全部打废了英国人吃了极大的苦头,一方面船困河中,机动xìng完全丧失;二来,英军成二字型排列,使得船两侧的弦炮只有一面可用,威力大减,落到了干挨打,有劲使不上的悲惨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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