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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备忘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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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的大儿子袁克定身穿麻衣,头戴麻冠,左手持魂帛(魂幡),由两个侍从扶持在灵柩前行走。三儿子以下的男性家属每人左手持哭丧棒一根,也由侍从两人扶持,在柩后步送。    
    起灵时,杠夫头目唱道:“请驾!”又唱道:“太太们上轿啦!”乐队奏哀乐。    
    袁世凯的大太太也穿了麻衣,用麻布包头,带有白棉球五个,姨太太包头上只有三个白棉球。媳妇、女儿等也有三个白棉球,内有一个是红的。女佣、丫鬟有一大群,身穿白布孝服。大太太手棒“宝瓶”,待灵柩上“小杠”后,率领女眷,登上轿子,出西宛门,经府右街,到新华门前,抬在“大杠”之后。    
    北京民间风俗,在出殡前夕,丧家买一只瓷瓶由孝子跪在灵前捧着,亲友及家属每人依次用新筷从灵前供的祭品中夹取少许,放入“宝瓶”,最后用青绸一方、红绸一方及五色丝线扎紧瓶口。出殡时,由长媳捧着,送到墓地坟内棺木之前,埋入墓中。迷信传说是供死者在阴间享用的。袁家这次用的是一个青玉雕刻的大宝瓶,但不由大媳妇捧持,而由袁世凯的大太太捧着。据说也是依照皇室的规矩。    
    32小杠启行,前有乐队引导,还有铭旌、冥器、旗、伞、幡等,出了熏风门,经宝光门,沿中海西岸,经仁曜门,丰泽园前,再沿海岸,出新华门。这时,黎元洪等候在新华门内,向袁柩行一鞠躬礼,即退。    
    最前为向导旗10面,警官厅总监吴炳汀率领武装警察、保安队开道。次为陆军仪仗队一个团、海军仪仗队-个连。这些加起来已有2000人左右。士兵倒背枪支,俯首而行,长官手侍指挥刀督队,刀、枪柄上都系黑纱。在这些队伍之后,才是仪仗。    
    北京民间风俗,丧仪队伍前有撤纸钱的一人,把白纸钱沿途撒向空中。清末民初撤纸钱的一个能手,外号叫“一撮毛”,此人系旗籍,颊上有一绺黑须。他能把一把纸钱拧成一团,撤到四五丈高的空中,才散落下来,有一些纸钱恰好落到在灵柩前行走的孝子身上。“一撮毛”身穿孝服,把几斤纸钱装在大车上,叫他的伙计从车中取来,交与他撒。他又组织一群穷孩子,跟在仪仗队两旁,收拾空中散落下来的纸钱,转卖给办丧事的人家,他从中取利。这次袁家出丧,撒的纸钱是金黄色的,与一般白纸钱不同,用好几辆轿车载运。“一撮毛”用了三四个伙计做他的助手,从新华门口一直撒到西车站。    
    各方致送的花圈50对,由执事穿孝衣持行。    
    大车一乘,内放皇帝应用的各式器皿。“从独马”12对,执事穿青绒红边衣,头戴大绒帽,手持长枪,身背弓箭,骑在马上。这些都是清朝皇帝外出的排场。    
    各色绣花大  旗12对,又绣花片幡24把,均分黄、红、绿、白四色,上绣日、月、星、辰、龙等花样,每色6把。又黄色大座伞3顶。这些都在中间由执事抬走。两旁有各色扎彩配亭4对,内供袁世凯生前的衣冠、勋章等物。    
    幡伞60柄,分为黄、红、绿、白、紫五色,缎绣,每色各12柄,由执事穿绿色銮驾衣抬走。    
    和尚、喇嘛、道士各15名,手持引幡或经幡及各种吹奏法器。    
    13人组成的大“清音”队,双管、双缕、双笙,外加九音锣等。    
    总统府军乐队,约六七十人,穿青呢制服系孝带,奏哀乐。    
    总统府“华乐队”七八十名,用民族乐器奏哀乐,也穿青呢制服,系孝带子。    
    蓝白色扎彩绸的大影亭一座,八抬、杠夫穿孝衣,内设袁世凯的大照片。    
    大黄色绣缎座伞两柄,黄丝绒穗子。每柄由一人手持,两人“拉幌”。座伞之后,有袁世凯生前坐骑-匹,由侍卫牵引。    
    “洪宪”皇帝宝座,八抬,金漆加绘五彩花纹,四角盘龙,椅脚雕金漆小狮,是袁做皇帝时特制的。又有虎皮椅一座,八抬,后随曲柄“影伞”-顶。杠夫头戴金边大黄帽,身穿绎丝銮驾衣,黄套裤,青布靴。    
    挽联几十对,由执事手持行送。    
    执拂宾客,内有外交使节,清室代表(送到中华门止)。又有国务院总理段祺瑞以下文武官吏,武官穿军服,文官穿黑纱马褂和蓝色长袍,胸桂白花,臂围黑纱。他们都步行送丧。    
    女眷送葬轿子分为三等:    
    白布轿,无顶,坐着袁的大太太、女儿、媳妇等。蓝白相间的布轿,坐着姨太太等。蓝黑相间的布轿,坐着远亲及袁世凯部下的女眷。    
    以上三种轿子共一二百乘。此外,还有马车,坐着政府高级官旁的眷属。    
    这些送葬的人加上送丧的官兵共有三五千人。因此,前头的队伍已到西车站,后面的大杠还在新华门口。仪仗到了西车站,在附近大街及月台上排成队伍,等候灵车开行。    
    西车站外,由“棚陈”及“贵寿彩子行”预先搭就蓝白布素彩五门牌坊一座,三层路祭棚一座。袁柩抬入路祭棚,搁在金漆木凳上,由执绋的国务总理主祭,文武官吏(文东武西)排队陪祭。祭毕,改用24名软杠,把袁柩抬到车站月台,上灵车。这辆灵车是京汉路局事先改装的清朝隆裕太后的灵车。    
    列车开动时,由军队鸣礼炮10响。    
    这一天,京汉路客车停驶。除了袁世凯的灵车外还特为袁家开驶了两列车。一列车载运卫兵、消防队、轿夫、杠夫、鼓乐、扎把匠、扎彩匠、和尚、喇嘛、道士等500余人,这列车还装着大杠、小杠、素轿、香亭、影亭、彩亭、松亭,各色冥器以及丧礼处需用的家具杂物等。袁生前的坐骑一匹也挂了一节棚车运去。另一列车是送葬的袁世凯旧部和政府高级官吏乘坐的。这两列车在灵车后开,但早半天到达彰德以便迎灵。    
    在西车站附近,观看的人群十分拥挤,担任警卫的警察、保安队对拥挤的人们和路旁的黄包车动辄挥鞭乱打,有些车辆竟被打坏。正阳门桥上也站了不少人,一阵拥挤,有几个人竟被挤倒,与桥上的栏杆一同掉入河里。这种意外的事态,当时报纸未敢登载。    
    因袁世凯生前遗嘱,死后要葬到老家洹上村,所以袁世凯的灵柩运往该村入葬。


第一部分 撩开中南海的神秘面纱第27节 黎元洪瀛台新主

    黎元洪是袁世凯碗中的一块热豆腐,急吃不得。但袁世凯诡计多端,最终把黎元洪调进北京,并且耐人寻味地将黎元洪安排在当年慈禧太后囚禁光绪的地方。古瀛台重演了一出“囚禁”的悲剧。    
    当20世纪晨曦微露之际,历经200多年风雨沧桑的大清帝国,正步履蹒跚地走向其历史的尽头。统治者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地编练新式军队,企图孤注一掷,垂死挣扎。随着编练新军热潮的逐渐升级,从北方的直隶和南方的武汉有两支陆军精锐脱颖而出。其中的一支是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另一支则是张之洞的“南洋新军”。在清廷自1906年以后所举行的历次秋操中,南北两支劲旅在各军中争领风骚,令中外刮目相看。特别是“南洋新军”曾在盛况空前的太湖秋操中,对北军三战三捷,大出风头,威名远扬,被视为新军之冠,而几次临阵指挥的南军统帅正是黎元洪,故此,黎也成了举世公认的“南洋名将”。    
    但事实上,所谓的“南洋名将”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1911年12月1日,清军发起攻击,其中数发炮弹落在都督府院中,硝烟蔽日,烈焰冲天。黎元洪再也顾不得都督的“威严”,慌忙上轿出城,一口气逃出60余里,才停住脚步。    
    尽管如此,当1912年1月1日,众望所归的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职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时,黎元洪被选为中华民国副总统兼领湖北都督。    
    但窃国大盗袁世凯得知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恼羞成怒,竟恬不知耻地叫嚣:“他们这祥做,将置我于何地?”于是,立即使出其翻云覆雨的招数,下令中断正在进行中的南北议和,使北洋军再次炮轰武昌,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孙中山以大局为重,不忍南北战争,生灵涂炭,于2月13日即向临时参议院提出辞呈,并举荐袁世凯继任,在辞呈中特别提出要建都南京……    
    袁世凯不愧为乱世奸雄,他深知孙中山之举意在调虎离山,使其不能为所欲为,故借口北方局势不稳,不肯南下,意欲以北京为都。    
    黎元洪在孙中山辞职、袁世凯继任之后又一次被选为副总统。眼看南北二巨头在建都问题上各不相让,相持不下,他忽然想起了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政治野心也不禁为之一勃,暗想到:孙中山、袁世凯二人之所以一个要求建都南京,一个要求建都北京,不外乎是想将政敌置于自己的统治范围之内,使之不能为所欲为,如果能够乘机说服他们将国都建在武昌,还怕他们不唯我黎元洪的马首是瞻?    
    黎元洪主意定下后,便于2月15日操纵湖北省临时议会正式作出了所谓“建都宜在武昌”的决议。并公开提出建都武昌的三个理由,第一是“武汉倡义,为全国人心所归”;第二是“地居交通之中枢”;第三是果如此,则“既涤除北京旧染之污,亦免蹈建业(即南京)偏安之习”。    
    与此同时,黎元洪先后致电袁世凯、段祺瑞表明此意,并正式派出湖北军政府外交部副部长王正廷到北京,请袁世凯“驾临江汉,共同商议正式中央政府之一切组织计划”。    
    袁世凯老谋深算,企图利用黎元洪希望建都武昌之意,与之结成联盟,共同反对孙中山建都南京的主张,于是,便用扑朔迷离之语复电黎元洪,以引黎元洪上钩。    
    黎元洪接到袁世凯的复电后,似乎领悟到袁世凯对武汉地位重要的承认与不反对定都武昌的意图,心中异常高兴。于是,在言行上开始向袁世凯靠拢,并不失时机地向孙中山发难,说建都南京是下策,是最不可取的。    
    袁世凯在利用黎元洪攻击孙中山的同时,一面与蔡元培等人虚以委蛇,表示“极愿早日南行”;另一面则唆使亲信曹锟等将领公然在北京、天津、保定等地制造兵变;东西列强世逢场作戏,纷纷调兵遣将,云集京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此时孙中山陷于孤立无援的困境。    
    此时黎元洪则如梦方醒。他意识到了自己在袁世凯所导演的这一出新的“逼宫”对中扮演了一个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恶的角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于是,他决定放弃建都武昌的幻想,全力支持袁世凯。    
    3月3日,黎元洪发出了耸人听闻的“四亡”通电,举出当前面临着“兵亡”、“民亡”、“国亡”、“种亡”的种种危险,而追根溯源,则“本于争都之一念”,公然指责孙中山的坚持原则乃“争意气”之举,压迫南京政府向袁世凯让步。    
    孙中山孤掌难鸣,在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做了让步。3月10日,袁世凯如愿以偿地在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黎元洪依旧任副总统。两位前清的奴仆,摇身一变成了创造民国的“赫赫元勋”。    
    但好戏还在后头。    
    1913年3月,中国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政治家宋教仁,正当踌躇满志实现其政党内阁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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