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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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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狗爬上岸发誓革命 
英雄汉碾麦场大骂海堂 
那天深夜,贺根斗与杨文彰二人喝了四五两西凤酒之后,便有些颠三倒四。贺根斗遂变 做一副穷贱皮相,看只看又要给杨文彰磕头。杨文彰装模作样,斯文着言语不清,糊里糊涂 
,磕便由他下地去磕。贺根斗爬地下喊了半日杨师长杨老师短,杨师没有去及时管顾。贺根 斗便气下了些,磕罢之后,爬起来便揪住杨文彰领口,血红着眼,大声喝道∶“老子是造反 派你晓得不?老子是造反派你晓得不?好家伙,竟敢让老子给你磕头!老子是啥人你晓得不 ?想当初有人将我拿绳绳捆哩,不就是为打个牌嘛!如今看他谁再敢嚣,老子是谁?造反派 !造反派你懂不懂?我敢说你肯定不懂!不懂!不懂装懂!你不懂为啥就敢让我给你磕头呢 ,你先老实交代!” 
杨文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酒醒了一半,惊慌中扎起一双抓过肉的油手,连连说道 ∶“老哥,老哥,我确确实实没看着你咋下床去了,确确实实没看着!谁看着谁是孙子!” 贺根斗将他领口一提,道∶“谁是孙子,你说谁是孙子?”杨文彰说∶“我不晓。”贺根斗 怒斥道∶“你说你是孙子,说!”杨文彰肢拧着不想承认。贺根斗一把将杨文彰拽到床底下 ,自个儿回头坐上,夹了片肉,边吃边说∶“搞革命,咱今黑先把谁是孙子这个关键的问题 搞清楚!”杨文彰在地上黑摸,边摸边焦躁地说∶“我的眼镜跌了,我的眼镜跌了!”贺根 斗道∶“要眼镜挠哩嘛!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看来没眼镜便势(软弱)下了,和我们这些 大老粗一样,弄不好还不如我们这些大老粗,你说得是?”杨文彰终于摸着眼镜,紧赶拾起 带上,立在地上,可怜巴巴不知所措。 
贺根斗盘在床上,拉起架势,说∶“你晓我咋来的这些酒肉?你不晓?我知道你不晓! 但是季工作组你总该晓得吧!我三番五次地请他,摆上酒宴地请他,他就是不到我屋!你说 这是为咋?你是聪明人,给咱分析一下。你且坐上来,咱好好说!”杨文彰巴不得似的,立 刻便上了床。贺根斗说∶“你说!”杨文彰道∶“我说啥?”贺根斗又瞪起眼珠,说∶“我 说你这个尻子客,且一时不能把你当人看,一眨眼就把我的话忘下了!”杨文彰道∶“我确 实不晓你说的是啥!”贺根斗问∶“你真的不晓?”杨文彰道∶“真的不晓!”贺根斗喝了 一口酒,从容说道∶“你说,季工作组不到我屋吃饭,是不是有心提拔我?”杨文彰苦想了 一时,像个拙笨的学生,回道∶“我答不上来。”贺根斗态度突然又变温和,对他说道∶“ 答不上来不要紧,过不几日你便晓得下了。因为你对季工作组这人还不摸。他但要提拔谁氏 ,便先不答理谁氏,免得众人说闲话。一旦时机成熟就动手了。他对我曾作过一系列的指示 ,有些话,细琢磨比毛主席的话还要重要,你以为怎的?比如说,我但出门作报告,应该穿 什么样的衫子等等。” 
杨文彰借机端了杯酒,嘿地一声喝了。贺根斗生气了,说∶“贼,你嘿个哩嘛!你说 我出门作报告应该穿什么样的衫子?你说!你说不清?说不清你喝的是啥酒嘛!”杨文彰 目瞪口呆,不敢动势了,贺根斗摇摇头,说∶“你不晓季工作组这人有多好,简直了!那多 年我一直认为朝廷里头没好人,现在不同了。毛主席的党员干部的确是,的确是,的确是…… ……不成了,我酒泛下了!”贺根斗说着爬在床沿上长喘气,嗷嗷地只看要吐。 
半日没吐出来,边难受边说∶“我要入党,当干部,当干部……可是有一些人,有些人 妈日的说我……当不了干部!头些年你不晓,一帮人涌到我屋,把我拿绳绳捆哩,也不管我 娃妈咋央求,几条大汉,压住地整我哩。这事我几辈子都忘不了!你晓二十年前我是啥样? 嘿,早上起来,四六之米汤泡蒸馍,吃罢之后,马褂一穿,水烟锅一抱,再看是到谁家转去 。人见我叫贺掌柜如何。这些年,把他妈日的,吃不到喝不到的不说,心里头只看是不展坦 。人把我的的确确苛掐(欺负)扎了,你是不晓得!”说着,居然呜呜地哭起来,哭了两声 ,一回头枕住杨文彰的被子睡开了。 
杨文彰看他睡下,无聊起来。提起酒瓶,刚说倒酒,贺根斗实合着眼伸过手来,说∶“ 甭,你把我的酒都喝干了,我喝哩嘛!”杨文彰只好停下,看了贺根斗半日,贺根斗醉麻 古咚地舞着手说∶“你今个写一篇文章,文章的标题是我也要革命。等我醒来给你审,你快 写,不写你今辈子都甭想翻身!妈日的一个村子几百口人,寻不下个写大字报的!” 
杨文彰听了这话,知道事关重大,老老实实下了床,端过油灯,就着一张破课桌,取了 笔墨纸砚,写下“我也要革命”几字之后,停下手,踌躇过来踌躇过去,只觉这篇文章十分 难做。往日课堂里给学生讲得头头是道,此时倒也体会了做学生的苦处。天大亮时,终于扒 拉出一篇百八十字的文章来。贺根斗冷不丁地醒了,臆目眦裂地下了床,看了下窗外头,问 他∶“你干啥哩?”杨文彰立在桌前不敢应声。贺根斗看了桌上的大字报,恍恍惚惚像是记 起什么来,说∶“胡绾下啥嘛,你这字谁认得清!妈日的,我昨夜把你看得太高了,原来你 也是个混草的!”杨文彰道∶“是大草。”贺根斗说∶“给我念一下。”杨文彰吭吭哧哧念 了一遍。贺根斗思谋了片刻,说了几处应修改的地方,杨文彰听罢连连点头。贺根斗说完也 再没客气,卷起包袱,板着面子走了。说来也奇,经这一夜醉吃醉喝,杨文彰的命运真格改 变了过来。你信不信?不信他信。   
《骚土》第三十一章(2)   
立刻注册新浪免费邮箱,激活1G空间回头说富堂老汉骂他季工作组,并不是单一地嫌他将婆娘占住怎的,而是他把人家老汉 根本没当人看。自从和针针将炕头之事舞弄到炉火纯青之后,更是将老汉视为一个多余,动 不动找些借口,把老汉排斥在一边。你试思谋,老汉辛辛苦苦一辈子,三四十岁时候,好不 容易揣摸着盘下一个年少的婆娘。头几年还能凑合着上辙,这后来便一日日地伏不住了。于 是偶尔来个客人,过个炕头,尝个甜头,少许的收入且不说,也有把他老汉高看的情形。老 汉开通,自道婆娘人家欢喜,自家荣耀,心里头或许平衡一些。却不料闯进来季工作组这个 贼人,初看着厚诚,一天到晚打着共产党的旗号,手拿着语录本,口口声声念着政策,把他 老汉不当人看。你说,这叫啥事嘛! 老汉摸黑从地里回来,一推门,门闩着,当即腿一软 ,一下坐在门墩子上,连门都敲不动了。人家在里头干啥你晓?好家伙,招下一窑的人,高 灯照着,热火朝天地学文件哩!婆娘针针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忙活得不可开交。老汉瞅空 好不容易进门,掀开锅盖一看,你晓是啥?面汤!把老汉就这样对整,老汉心里头能兴下吗 ?老汉吃了一辈子的苦,把这些不当啥。拿个冽(冷)馍,就着面汤吃了算了。针针对他如 何呢?不成!炕头坐下,只指望她来伺候上一阵,这等那等,就不见她清闲。她满脸的革命 精神,在季工作组那边窑里操持。自己一搭腔,针针便将他训一顿,口气重得像是训娃。 把他家的,这叫啥事!他是娃吗?不是,他是一家之主!不是说新社会穷人翻身做主了吗? ,他老汉没有!一日中午,扁扁和姜姜放学回来,听着那边窑高声谈论。娃娃好热闹,相 跟着跑了过去,进窑扎起耳朵没听两分钟,让季工作组喝斥着吼了出来,两个娃立在树底下 流眼雨。你看怕怕不怕怕!吃饭时,季工作组还厚颜无耻地说娃娃,以后但见他们开会,就 到门外耍去。好家伙,连院里都不叫娃娃站了!这一下把老汉的心且不是一般地伤下了。老 汉心疼得像捶哩,见人只看是抬不起头来了。老汉思谋了几日,心下里终于悟出了些道理 。 
却说一日,老汉寻到那杨济元家里,一进门,也象那庞二臭一般,蹲在地上,杨先生杨 先生地呼唤了几声。杨济元一看是富堂来了,紧赶上来扶起,老哥长老哥短地吆喝着,让老 汉坐好,水烟锅递给。老汉只看手颤得吹不着火捻头,吸了几番都没吸着。杨济元十分和蔼 地说∶“老哥你缓些,甭急,水烟这东西不是些微啥,紧火了还吸不成。”老汉连连点头, 并伸手将即将落下的清鼻抹了。悠了阵,果不然地吸着了。 
杨济元一旁问他∶“老哥,你也来啥事?”老汉立即停住,用擦过鼻的手将烟锅嘴子一 抹,递给杨先生,说∶“说起没大事。”杨济元接住烟锅,也照他那相势抹过,边吸边睁开 一只眼他这边,意思是催他快说。富堂老汉将两只脚挪到椅子面上,一换气,理直气壮地 说∶“杨先生,我今个是想打问一下,像咱这年纪还能和婆娘做那事不能?”杨济元想都没 想,立刻回答道∶“咋不能!没听说旧社会里,有的人八十岁了还娶妻生子哩,咋不能?能 !”富堂老汉说∶“我咋看是不成下了,把我那婆娘伏不住了。”杨济元随问∶“你说是咋 ?”富堂老汉也不掩饰,道∶“咋?还不是那相,有时黑了睡下,心里还一个劲地念叨,但 一嘲活(张罗),婆娘发性,个家(自己)却不成下了!你说,这叫啥事?”杨济元沉吟了片 刻,说∶“按说人到老了这事上是有些缩减,但像你五十刚刚出头,不应是彻底不行下了。 隔上……”富堂老汉打断说∶“啥五十刚出头,五十八了,睁眼瞅的就是六十岁人了!”杨 济元道∶“就算是六十,隔上一月半载也该有上一回,咋就彻底不行下了呢?”富堂老汉感 慨道∶“谁说不是!”杨济元收了烟锅,站起来,慢慢腾腾地走到窑后的宗牌楼楼那里,取 过一本黄色册子,回头蹲在椅子上看了又看。 
富堂老汉伸长脖子,只见那册子上都是核桃大字,自家一个不识。杨济元翻了半日,将 富堂老汉等得都不耐烦了,正说要打招呼抬腿走人,杨先生手一扬,道∶“这不是,你听书 上咋说!”富堂老汉这又坐好,只听杨先生摇头晃脑地念道∶“昔者,一美髯老爹,逾八十 尚宿妾弄娃,世人皆异之。因问∶‘何也?’老爹曰∶‘吾固擅也,天以吾固擅也,固擅也 !’又问∶‘尔何以擅乎?’老爹又曰∶‘吾好丹也,神以吾好丹也,好丹也!’是问∶‘ 天之丹乎?神之丹乎?’老爹是曰∶‘天之丹也!神之丹也!’问∶‘无丹可乎?’老爹对 曰∶‘无丹不可!’俨然。老爹修书与之传世,分为一十八卷,后人失之。嗟呼!”念到这 ,杨先生搁下书,满脸的得意,问富堂老汉∶“你听着了没?”老汉一惊,说∶“听着了。 不知……”杨先生道∶“你甭急,我予你慢慢解释。”富堂老汉晃荡着坐不住,顶住了说∶ “不成下了,地里头还等我人哩!”杨先生一听他这话,立马觉着没意思了∶“那你走吧。 ”富堂老汉看了出来,紧赶陪笑说∶“杨先生你是不晓,牛在地里等我哩,我但不去,海 堂对付不住。这些人,骂人难听得很哩!”杨济元蹴在椅子上,一字也听不进去,下巴一仰 ,不耐烦地说∶“你赶紧走啊,甭把你的工分耽搁了,人都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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