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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到院子里,富堂女人闻声,早已迎了上来,接住搀着,送到东边窑里,拉开被子让他睡 好。几人正要出门,季工作组又三声两声地紧喊。叶支书和吕连长忙又回头立在炕前, 等 季工作组吩咐。
季工作组坐起来,舞扎着手,对叶支书说∶“你,你一定得给我把党的工作搞好。”叶 支书点头,诚恳应承。他回头又对吕连长说∶“你一定得给我把民兵工作搞好。”吕连长连 忙道∶“是。”季工作组道∶“搞扎实。”吕连长笑道∶“是,搞扎实。”季工作组又说∶ “像根盈这样的同志,是人民内部矛盾。”吕连长答道∶“对,是人民内部矛盾。”季工作 组问:“人民内部矛盾,毛主席咋说?你回答这个问题。”吕连长回答不上来。季工作组着 急,生气地吼道∶“你这个连长根本不成嘛,你不学习,不懂装懂。村子里一天只见你端着 枪,连跑带喊叫。一问你话,天字号的大笨熊,啥都不晓得。你说你合乎一个民兵干部的标 准吗?”吕连长头点得像鸡啄米,说∶“就是就是。”季工作组言道:“光说就是不成,肚 子里没有政策,头脑里没有毛泽东思想武装,迟早要犯错误。”
叶支书忙打住说∶“季站长,我们都学习不够,日后你得多引导,多给我们讲解。”季 工作组十分焦躁地说:“讲解,讲解什么?自己不说抽空拿上书本学习,光靠别人讲解怎么 能成?作为一个民兵连长不注重学习,让党怎么放心?让毛主席怎么放心?”叶支书道∶“ 这不全怪吕连长,是我抓得不紧。”季工作组打住,说:“罢了!”不再说话,眼睛一翻, 倒头睡下。二人这才出了窑门。
叶支书看吕连长脸色黑下,哈哈大笑说∶“老季喝醉了,甭在意。”富堂这时不晓从哪 里冒出来,和婆娘一起送叶支书、吕连长出门。叶支书说∶“富堂,季工作组交给你了,日 后你须仔细照看。大队上研究好了,在你家住一天,给你家记一天工分,每日补贴小麦二斤 ,算是照顾。”富堂一听,立刻喜眉笑眼,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般。
叶支书又说∶“咱丑话说到前头,季工作组但说哪一天被你们慢待了,拿你的人头是问 。”富堂婆娘看自己男人胡乱点头,心下明白话是说给她听,忙接话说道∶“我们自然会把 心尽上,总得人家季站长满意才是。只是……”
叶支书悟到自己说话口气重了,忙转过脸,放缓说∶“嫂子你甭害怕,季工作组这人是 面硬心软,最好服侍不过!”富堂婆娘说∶“那就好。人家季工作组咋说咱就咋来,再说我 们还沾点亲戚,远近总是一家。自家人照顾自家人都照顾不好,对旁人还再咋说?”叶支书 点头道∶“说得有理,就这样办。等会子他醒来了,就说我和吕连长在大队部等他。”富堂 婆娘会意。叶支书和吕连长相视一笑,回头吃那半茬子酒饭。
《骚土》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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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有柱新婚夜没得主张
张法师斗邪物神耗精伤
你知叶支书和吕连长说的那芙能竟是何人?芙能原就是鄢崮村里疯子有柱的女人,也是 那雷娃的生身母亲。邓连山受法之后,改嫁到镇上,给收购站的法堂做了婆娘。此女人性情
刚烈,行事又与凡人不同,村人没不赞她的。她做女子的时候,在娘家郑家洼,被那些已被 生活确切证实善于生儿育女的老人,坐在槐树底下,冲着她的脊背,像夸赞牲口那样说她∶ “好胚瓜,好胚瓜,你看她那后头(臀),足有尺八宽。”“大腿根子你试匝,说不定比咱 这些外圈人(男人)腰还粗!” “你看她那胳膊,像是棒槌。”“圆鼓碌碌的眼睛,还是 花眼。脸大的像盘盘,辫粗的像井绳。”如此等等。她的确属于那种女人。那种急于传宗接 代的男人一眼看去,便会点头首肯的那种女人。
女人在这种时候,成熟得像十月的柿子,不是摘下来便是掉下,不是嫁人便是丢人。 村里的光棍闲汉二流子但见她出门,个个不甘落后,像入冬的公狗一样,满场院排河沿地追 赶,跟在屁股后面喧哗。她被逼急了,干脆立住,嘴里嚼着柿饼红薯干之类的吃食,也不说 恼,边嚼边用明亮的没有表情的目光,瞅着他们。他们远立着,并不敢近她分寸。
有人说,老汉含住烟锅,一点不急。老汉指她大,姓郑名黑狗。郑黑狗活脱脱一条好狗 ,瘦小机灵。天见黑便守在门楼底下,含住烟锅,吧嗒吧嗒地吸。婆娘女子都圈在屋里纺线 织布,捅死不让出门。这种情况别说是人,就是鬼也别想溜进去成啥事实。老汉有十亩堰窝 肥地,亩产石八麦子,日子过得滋润。说他不急,一点不假。他凭啥风急火燎地把自己的女 儿嫁人呢? 他嫁的是那些比他财大气粗的财东,手头有百亩好地,窨子里有银元。他等待 的是这种人。
终于一日,这种人来了,他就是邓连山。邓连山由媒人刘三保领着,头一低进了门楼, 和郑黑狗一照面,郑黑狗吓了一跳。邓连山瘦骨又黑又高的骷髅模样,弄得郑黑狗很不 自在。一说话,郑黑狗才发觉邓连山说话办事有板有眼,慢条斯理,极为稳诚,心下便又喜 了。这一日的事刘三保觉着好不奇怪,按理说自从接了这郑家嫁女之事后,这郑黑狗从没说 顺当过,长了的短了的,鸡蛋里挑骨头。也许这两家人是前世的缘分,阴曹里的亲家。没谝 半个时辰,也不说讨价还价,三言两语接近定点,婚事已有八成。
又是一夜,月黑风高。三保和邓连山相随进门。油灯底下,邓连山从褡裢里取出二打银 元。郑黑狗一一测过声音,定下将女子嫁过去的日子。刘三保私下对郑黑狗说道∶“连山婆 娘死得早,钱柜柜没女人守,咱女子过去立刻就是内当家的。你说这样的好下家哪里找? ”郑黑狗自是伸头摆尾,对刘三保感激不尽。
结婚那日,一村人倾巢出动。你说像邓连山这样的身份谁人不想巴结?前院后院,忙成 一糊摊,吹打喊叫了一日。天黑时,揭开盖头,芙能才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男人有柱。有柱生 得富态,膀宽腰圆,眉粗目大,模样又善,她一看便心放肚里。耍房的人也规矩,没有人敢 吹灯熄火乱摸乱揣,看时候不早便先后走了。
窑里头剩下新郎新娘男女二人。这是冬天,炕里的热气将花红缎面的新被新褥烘得暖暖 和和。有柱坐在窑那头的八仙桌旁,拿一双馋猫眼子看她。她尽管背对着他,但也觉摸着了 。她照她妈说的,拉开被子,盘腿坐着等候。
有柱端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两个人静悄悄着。直挨到半夜时分,她等得不耐烦了,将 妈的话撇在一边,自己先脱了睡下。闭上眼,听着有柱踌踌躇躇地上炕,地脱衣, 钻到他自己被窝里。又停了阵,她觉出有柱伸过手来摸她的脸。她大气不敢出,等着看咋。 又等了几个时辰,她实在是等不得了,真睡着了。睡梦里头仍觉着有柱这一夜隔着被子在她 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捏捏,究底没有揭开被子去近她的身子。天亮时,她看有柱仍在睡实,心 里还感激不已,以为有柱是心疼她。
接下来一连几日,有柱仍是这样,白日睡觉,晚上这儿摸一摸那儿揣一揣的,从没说胆 子稍大一点,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一日夜里又是如此。她一急,豁出个雪白溜圆的女儿身 子,蹭到有柱的被窝里,随他看咋拾掇。
有柱也许在逗弄女人性起方面是一把好手,接舌就乳,摩胸抚背,揉得她浑身汗湿,下 面那地方直是汤烧火燎得难忍,到要命处扯住有柱只是要来那事情。有柱上来丁丁当当一阵 扑腾乱撞,下面就是不见动静。慌张间,伸手寻摸,一片空荡。心下一奇,推开有柱,点着 油灯揭开被子,有柱紧藏慢躲还是被她看见。哎哟!有柱那物几乎等于没有,小得像指头肚 儿一般。
她愣住半日。想她十六岁那年镇上赶集,刚拐过街弯,一眼看见杀猪的法堂在粪堆那里 撒尿,一件黑红的捣蒜锤子模样的东西掏将出来。她吓得慌忙转身躲过,法堂没看见她。此 后她想了多日,越想越怯,心里还发誓一辈子不结婚嫁人。时至今日,这才晓得男人那物竟 然如此贵重,对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是万万不可缺少的。她憋了半日,最终还是强忍不住, 号啕起来。有柱光着身子,满面惭色地坐在一边,也不说过来安慰。
《骚土》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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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三年级学生刘社宝自从批斗老师杨文彰的发言之后,全校师生都羡慕不已。又有人 极力纵容,一时期甚是张牙舞爪。他父母又是可着家底打扮他,将一个十三岁的屁孩,收拾 得像个小大人似的,油头粉面,在学校里招摇。此等气势,却有人瞧不惯他。其人就是他的 同班学生刘黑脸。
刘黑脸常年不洗脸,手背黑得像猪脚一般,读书虽然懵懂,淘气却淘得有声有色,可谓
学校里的第一活宝。人常说他:翻墙看电影爬树掏雀蛋黑摸砸玻璃上课点鞭炮,诸般作恶无 所不会、无所不能、无所不敢。自学校停课闹革命以后,刘黑脸更是如鱼得水,如虎归山。 在村里或学校,这里狂轰那里乱炸,玩得好不惬意。平日不来学校不说,但来学校,总得弄 出些古经,让老师学生哭笑不得。
一日早晨,刘黑脸出人意料,第一个早早到校,乖乖地坐在坐位上,拿出书本摇头晃脑 。张进兴老师心想:这娃咋日鬼的,今儿个学好了。待学生都到齐,安排刘社宝领着学生读 语录,老师回屋烤火去了。一转屁股,刘黑脸从桌子底下弄出一个自做的便携式黄泥火炉。 这火炉小巧精致的程度,完全可以供当今的许多设计师参考,也可以在没有取暖设备的贫困 山区学校推广。
刘黑脸这玩艺儿一亮相,班上学生立刻大乱,也不说随着刘社宝念语录,纷纷围上来烤 火。烤火时,刘黑脸给同学们介绍火炉的性能∶“可以烧柴,还可以烧炭。下面的灰洞里, 可以烧馍,还可以烧红薯。为弄这炉子,我昨黑一夜几乎没睡,把人弄扎(劳累)了。”说 着,从书包里掏出几块黑炭,当众添加进去,其得意之相,难以言喻。刘黑脸这种样子,刘 社宝作为一班之长,自然不能允许。遂拿出班长架势,拨开学生,拽了火炉的铁丝襻儿,就 说要扔到教室门外。刘黑脸正在兴头上,看到刘社宝居然张狂到他头上,心里的火先烧着了 。边骂边抢着火炉不松。你来我去,争执不下。突然,喀嚓一声,火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黑脸二话没说,翻过桌凳,一下将刘社宝掀翻在地,劈头盖脸一顿饱拳,打得刘社宝吱 哇乱叫。
这时候早有女生跑去告老师。张进兴闻讯赶来,进门只见乌烟瘴气之中,刘黑脸骑在刘 社宝身上,不歇手地只顾捶打,急忙拉开。可怜刘社宝,竟被那刘黑脸弄成大黑脸,牙出了 血,眼皮睁不开,周身新衣都弄脏了,当着众人的面,哭得像个挨打猫,好不惶。此等情 形,张进兴老师十分生气,揪住刘黑脸耳朵,到教室外头,命他站好,不许乱动。回头又哄 刘社宝别哭。安顿半日。刘社宝也不说领着学生学习,由女生菊能替了。张进兴带刘社宝到 自己房子,洗了脸,扫了灰,整理一番,又打发回教室。刘社宝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等欺侮 ,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