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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地伺候皇上;只要伺候好了皇上,这就够了。
潘修仪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往事一幕幕从她的眼前掠过,恍恍惚惚中,在品味那些伺候皇上的细节的过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皇上的身边,置身于皇上那坚实的臂弯里。她分明嗅到了皇上的气味,她分明感受到了皇上的体温。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不能睁开眼睛。
她沉浸在对那些细节的回味中。那些似真似幻的细节,让她对皇上强健躯体的想念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以至于在不经意间,她竟然在迷迷糊糊中开始呻吟起来,面红耳赤;随之她竟然出了微弱的呼唤:“陛下——”
“修仪——修仪——”站在不远处的侍女珠儿惊慌地小步快走到了她的跟前。
这时候,潘修仪才从迷幻中回到现实。
不知道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本能的羞涩,还是因为对那些细节的回味过于投入,回到现实中的潘修仪对着眼前的侍女,竟然仿佛不知出了什么事。
“修仪不舒服吗?”侍女珠儿怯生生地问。是魇住了吗?然而珠儿不敢问,只能这么猜测着。珠儿的经历还不可能想到潘修仪这一层。
“有点……也没什么。”
潘修仪不想有人打搅她,就示意珠儿走开。珠儿转身走了几步,她又叫住珠儿:
“珠儿……”
“什么事,修仪?”珠儿站住了问。
潘修仪犹豫了一下,却说:
“没什么了,去吧。”
可是珠儿没走几步,她又把珠儿叫住了:
“过来,珠儿。”
珠儿走近她,她又顿住了。
“修仪怎么了?”珠儿看着微微喘着气且紫胀着脸的修仪,只是觉得她今日怪怪的。
“去把老博士叫来,快去!”她终于说出来了。毕竟,对着一个侍女,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珠儿入宫不久,但她也知道老博士是谁,因为老博士是宣融殿的常客了。
过了不多久,老博士马孝芳就来了。
老博士觉察到了潘修仪的变化。那掩饰不了的憔悴的神情,何曾是那个十多年来爱倾后宫的可人儿所流露出的常态?一个失意的宫妃的心事,在马孝芳这个老年宫妃看来,是全部清晰地写在了她的身体上了:写在她的泛着赤潮的面颊上,写在她的充满渴望的眼神里。
潘修仪看着老博士的到来,微微地笑着,那笑容里,也分明透着几分羞涩的意思。老博士也微笑着,心中同时萌动着几分感慨:花儿有荣也有衰,就像日子有朝也有暮,人也是,任何人都是。
支走了侍女珠儿,潘修仪示意老博士坐在她的身边。
“老博士以前……我听说过去……”潘修仪支吾着,似乎难以启齿。
老博士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接话,只好微笑着耐心地等待着。
“老博士入宫该有许多年了吧?”
“是的,修仪。”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老博士还不知道这明知故问的背后还有什么内容。
“你们过去……”一接触到话题,潘修仪就又犹豫起来了,“那些宫妃们过去都是怎么度过……我是说……”
老博士这时候才开始琢磨出了一点事情的头绪,但她仍没有点破。
“过去听人说……老博士那儿不是有一样好东西……”
“修仪是指……”
“就是那个……你们私下里……遮遮掩掩弄了来的……”潘修仪始终绯红着脸。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潘修仪觉得有一种搬走了一块压在心上石头的轻松。她的话一出,倒是让老博士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多年不见的微微的红色,只是那微微的红色在宣融殿的有些幽暗的光线下,不甚分明。
“噢,修仪原来指的是那个。”老博士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那份伴随着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羞涩,并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失殆尽。她想起了那些逝去的岁月,她想起了青壮年时期那些深闭幽宫的寂寞难耐的日子。
“你们叫它什么?”
“叫它什么……乱叫呗,就叫它‘茄子’,有的就叫它‘老潘’……反正都是在私下里。”
“‘老潘’指谁?”
“子建才,潘安貌呗。”潘安是人们心中的第一大美男子。
“以前听说过,却不曾见过。”
“修仪怎么知道我有那个?”
“后宫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说的也是。这事要是宫里头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虽然那只是从前的旧东西。”
“这就不用担心了。还在吗?拿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宝物儿。”
“也算不上什么宝物儿,但是当年托太监去做的时候,没有不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修仪想看的话……那是违禁的东西,宫里头看到了……我怎么拿来呢?”
“老博士不用担心。我叫珠儿和你一起去,所有的风险都在我身上了。”
老博士的唇边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爱倾后宫十多年的修仪何曾想到后宫里会有这种东西,又何曾想到有一天会想着法子去寻找这种东西呢!这种东西只是可怜的女人们才会用的。人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那我就回去找一找。谁知道被我塞在哪个箱箧角里了。我已经老了,早不用这种东西了。修仪今天问这个,要不是我,谁敢说自己有这阿物儿。”
说完,老博士起身就要走;也许是急切地想拿到它,潘修仪也没有客套几句,就立即叫珠儿跟着她一起去,然后把她们送到了庭院的门口。
在出了庭院门口的当儿,老博士又转身回走几步,很神秘地贴在修仪的耳边咕哝了几句;紧接着,修仪被闹了个大红脸,只得抿着嘴笑。
待老博士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了,潘修仪又追出来,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问:
“我没有用过,好用吗?”
“娃娃吃奶,还用教啊?”老博士诡秘地笑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心里咚咚跳着的修仪被**牵扯着,此时什么也不想,只一心等待着珠儿快快回来。
第八十六章 顽劣的始兴王刘濬(一)
潘修仪在宫中的境遇,是她的独子虎头并不清楚的。。虽然虎头也有探望母亲的机会,但在那有限的时间里,他也是难知详情的;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有他自己的事,他还管不了他自己之外那么多的事。小时候,在母亲想当皇后的只言片语的影响下,虎头作为皇上的次子,就曾有过想当太子的念头。他还没有他的母亲的念头强烈,但他也知道太子和诸王的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认识到这之间差别之大。
他把希望寄托在他的母亲的身上。
凭着母亲在后宫的地位,他会这么想——如今皇后已经死了,这皇后的印绶不就是他母亲的吗?凭着他的仪表堂堂,他也会这么想——人们都说自己大有父皇之风;而凭着父皇对母亲和自己的偏爱,他更会这么想。不是吗?四叔彭城王得罪父皇被流放南方,原先四叔兼任的扬州刺史这一要职就给了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但自己却是皇上宠爱的“母后”潘修仪的独子——姑且用“母后”这个词来称呼母亲吧,因为母亲被封为皇后只缺一个或迟或早的仪式而已。这被称为“国家根本”的扬州不给自己又会给谁呢?只是自己年纪尚幼,不然,那司徒府也应该是自己的了!
现在,被封为始兴王的刘濬正是以这样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态傲然地跨进了学堂的。
今天,是始兴王师为他开设的专讲。依照传统的习惯,朝廷为诸王分别设有师、友和文学,职位同为六品。王师此前曾告诉他昨日是诸王集中听讲的日子,诸王如三皇子刘骏、四皇子南平王刘铄以及六皇子广陵王刘诞都按时去听讲了,但昨日他却带着几个心腹小厮出城云游去了,今日王师特意为他开设了专讲。
在始兴王看来,也许自己,也只有自己和诸王并不相同。
始兴王尚未入堂,王师沈璞就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沈璞是高祖爱将沈林子的小儿子。沈林子和其兄沈田子都曾因为追随高祖,深得高祖赏识。高祖当年率军北伐,沈田子率领众人力战,缴获姚泓乘舆服御,而沈林子也随同檀道济进攻蒲坂,立有战功。待大事平定,高祖在长安文昌殿大宴群僚,举着酒杯称赞沈田子说:“平定咸阳,卿有功啊!”后来,刘穆之死,高祖东归,留下次子桂阳公义真镇守长安,即以王修、王镇恶、沈田子为辅佐。沈田子等人疑忌王镇恶而杀之,王修又杀了沈田子。后来高祖上表朝廷,为沈田子辩解,说他是狂病作,不追其罪。
高祖代晋称帝,宜都王刘义隆出镇荆州,高祖就任命沈林子为西中郎中兵参军兼任新兴太守,让他辅佐刘义隆。沈林子虽在军旅,但语不及军事,他爱好诗文,有文集流传于世。刘义隆即位后读他的诗文,曾感慨说:“此人作三公,应继王太保之后。”王太保即王弘。沈林子死后,他的长子沈邵袭封伯爵爵位,得皇上重用。彭城王义康被流放到南方后,刘义隆就任命出继给庐陵王义真为后嗣的五皇子刘绍为南中郎将兼江州刺史,而刘绍只有十二岁,于是委任沈邵为南中郎府录事参军,江州军府要务全都交由沈邵处理。
沈林子幼子沈璞年少就有大成之姿,好学不倦,也长于诗文,颇有父风。始兴王刘濬被任为扬州刺史,也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刘义隆就以范晔为长史,行府、州事务,以沈璞为主簿兼任始兴王师。为此,刘义隆特意下诏给沈璞:“扬州政务本不易理。濬以弱年授扬州,万物皆属耳目,赏罚得失,特宜详慎。范晔性疏,必多不同。卿乃朕之心腹,应密以在意;范晔虽为长史行事,其实朕委卿!又,虎头骄纵,卿为师应多加训诫。”刘义隆又告诫虎头:“沈璞奉时无纤介之失,在家有孝友之称,学优才丰,文才可观,而为人深沉守静,不求名誉,甚佳。你只需委之以事,常常与其见面才是。”
在沈璞眼里,始兴王的毛病,是远不止于骄纵这一点的。
始兴王是一个特殊的皇子。其母潘修仪是皇上的宠妃,这都是天下皆知的事。也因此,在他的身上,常常流露出一些诸王不曾有的狂傲之气,这狂傲之气又非一时一地所积养而成。当初风传潘美人要取代袁皇后而成为皇后一事虽然没有成为事实,但就她的地位及影响来说,这样的传闻也的确不是空**来风;如今袁皇后已经仙逝,看来皇后的桂冠迟早要戴在她的头上。如果潘修仪真的做了皇后,那么始兴王被立为太子也将是迟早的事,自古“母因子贵”嘛;更何况太子自小时就患有毛病,而自皇后仙逝以来他又心怀怨恨多行不法,所有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潘修仪出身寒微。出身寒微却要在江左这块看重门第的土地上做皇后,自晋朝江左一百多年以来尚无先例。皇上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皇上是一个睿智的守成之君,皇上也是一个爱典籍有识见的理智之君。如果潘修仪最终做不了皇后,如果朝廷最终没有更立太子之意,那么,始兴王如今的所作所为就将为以后埋下祸根。即使皇上有更立太子之意,如果皇上要走三公九卿这一关,那么,在三公九卿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