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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有类于卢循逼京、刘穆之病逝之事吗?”
“今日之事,有甚于此!”
这不是危言耸听吗?刘义隆看了一眼王华。
“卿为我细细说来。”
“陛下继大位以来,朝政大权仍然掌握在徐、傅等人手中,谢晦在荆州,据有上流之重。徐等虽曾上表归政,但他们知道陛下久在边藩,对如何处理朝政还不熟悉,且为了表示对老臣的尊重,陛下不会立即就接受他们的归政,那表疏不过是他们对陛下表示谦恭的客套。……当初营阳王不过小有过失,他们就废营阳立陛下,如今,陛下若有小过失,言行不中他们的意,他们会不会……”王华抬头看了一眼陛下,见陛下冷着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着胆子接着说,“陛下安居闲宫,内外大权握于他人之手,……所以说,今日之事,似乎安如泰山,实则危如累卵!”
刘义隆默然不语。
王华性情要强,不愿人在己前。刘义隆初镇江陵时只有十四岁,先帝就把荆州府的政事全权委托给司马张邵。张邵性情豪奢,出入爱讲大排场,前后随从甚多,而王华故意矫之以显扬张邵有僭越礼制之嫌:王华常常乘牵牛,以两三人侍从。二人曾在荆州城内相逢,王华装作不知是张邵,就谦恭地下了牵牛,避立于道旁,然后大声对侍从说:“威仪如此盛大,一定是殿下出行!”等到张邵到了面前,王华又装作大惊的样子。后来拾张邵短,看见张邵白衣登城,这是违禁犯礼的,王华就纠察其过,上奏朝廷;张邵被征还京都,王华才能够代任司马、南郡太守,行府州事——晋宋之际,每当幼王临藩,朝廷都会任命得力大臣辅佐他,并全权处理军府和州里的事务。
王华有心计。是为了“骋力”于“高衢”而诋毁徐、傅吗?当初极力劝我东下,实我之宋昌。劝我下时,极言三人无异图,今日又说三人权重逼君。三人是王敦、桓温那样的偪臣吗?要我接受归政然后下诏行诛吗?这是谏君呢还是诋毁三人?我将听信谗说,还是拒谏?
王华的话语梗阻在刘义隆的胸中。
第十三章 徐佩之和谢皭的惶恐
在王华言及“危如累卵”的次日,司徒徐羡之和尚书令傅亮再次上表归政。他们以殷高宗武丁为其父帝小乙服丧,三年不言,委任宰臣不理政事为例,陈说:“高宗不言,以三龄为断;宰臣听政,以两年为节,……伏愿陛下远存周文之道,近思皇宋之艰,览万机,亲朝政。今臣重披丹心,冒昧以请。”
他们的意思是,从去年到今年已经两年了,按照古人的例子,我们该交权了,陛下该亲政了。
新帝近来频频召人入宫,在这种情况下,徐、傅又一再上表归政,这让有些人深感不安。在这些人中,尤其感到不安的,甚至心怀恐惧的,当数徐羡之的侄子吴郡太守徐佩之和在宫中任职的谢晦的弟弟黄门侍郎谢皭。
为什么他们感到不安,甚至心怀恐惧?因为他们深知徐、傅和谢晦等人做的是一件与众不同的事:杀了人家的两个兄长,还要立人家做皇帝,人家又不是几岁的娃娃,怎么能没有想法?人家在江陵哭成那样,你们这些主事者心里还没有数啊?这是其一。另外,那是一个株连的时代,主事者犯了事,往往他的亲属的脑袋也保不住。
就在徐、傅第二次上表归政的那天晚上,徐佩之和谢皭双双乘车来到了傅亮的府第前,然后并肩进入府内拜见傅亮。
屏退闲人,他们就直入话题。
先说话的是谢皭:
“近日宫内行动异常,下官亲眼所见。而公等只顾在尚书省审阅文书不关内事,或坐视成败如若不闻。下官以为,照此下去,公等旦夕之间将……将身祸不测。公威名远著,天下所服。近日宫内异常,而皇上在江陵所为,公所亲见;皇上近日又追还一道被流放的营阳王生母张夫人及王妃、庐陵王生母孙修华及谢妃。皇上种种所为,都是在推翻公等去年所废之事。事已至此,今若不断,旦暮祸至,后悔莫及!下官随公多年,蒙公照顾异常,故今日敢尽言。愿公撤回所呈表疏——非但如此,且应作长久计。今日再思,犹未为晚!”
今日再思?傅亮拈须不语。
徐佩之更进一步:
“今日再作安排,并非为求富贵、求功名,不过是为了免祸朝夕罢了。王华、到彦之等人虽是皇上龙飞之代臣,然而立足未稳。殿中将帅,犹有公等旧人,公等旧时所领部下,遍布宫省,皇上左右,都有公等心腹之人。废营阳之夜,檀征北曾领兵入住领军府,入宫之后又率兵居前,檀征北威名重,左右将士皆身经百战,加之谢荆州镇江陵,居上流之重。……然后,公与阿父在尚书省,自率朝中文武百官依照前朝故事,更选其次以奉社稷。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晚生吐良言,公宜详其祸福!”阿父,指其叔父徐羡之。
傅亮仍不一言。
自晋世末年以来,傅亮就一直追随着武帝,义熙年间,武帝见他勤劳且家境贫困,就让他出任东阳太守——做地方官才有油水可捞,这是古代官场上的一条潜规则。兄长傅迪知道后大喜,然后转告他,但他却只愿追随武帝而不愿外出,武帝时任太尉,于是就任命他为太尉从事中郎,掌管记室。武帝在寿阳,想禅代却难开口,正是他揣知武帝心意,然后入京征武帝入辅。自北征广固之后,武帝所有表策文诰,都出自他的手笔。他自觉对武帝及其大业是忠心耿耿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和徐羡之等五人被封公爵,然后又同受顾命。至于江陵之行,宜都王因二王被杀而泣涕涟涟,从而使得他汗流沾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而徐佩之等人……营阳王时,徐公为录尚书,徐佩之等就常常干预政事。其时谢晦久病,因连续针灸不能见客,徐佩之等就怀疑谢晦以有病为借口心怀异图,是曹魏之司马懿——司马懿当年也是这么干的。也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徐佩之和侍中程道惠、中书舍人邢安泰等三人同车赴傅府,想让傅亮作诏书诛谢晦。傅亮就说:“我等三人同受先帝遗命,怎可相互残杀!诸君若果然行此事,仆当布衣归田。”徐佩之等这才谋而未。
今日又他和谢皭同来劝我再行大事,将置我于何地?傅亮仍然不置一词。
徐佩之见傅亮良久不语,催促说:
“公是何意,晚生愿闻一二。”
“诸君……”傅亮缓缓地说,“听诸君所言,仆以两句话相告:诸君若促我等再行此事,仆将无所作为,只有步出掖门白衣归田;不过,今日二君言,三人听,仆当不泄此言。”说毕,他就站起来,似欲送客。
二人相互看了看,怏怏而起。
从“榆木疙瘩”傅亮的府上出来,二人同走了一段路就分手了。谢皭回了家,而不甘就此罢休的徐佩之又来到了台城西侧的西州城。西州城在台城的西边,是扬州刺史办公的地方,阿父徐羡之就住在西州城内。
当徐佩之把在傅亮府上的游说之辞及傅亮的回答一一向徐羡之说过以后,躺在卧榻上的徐羡之望着高大的房顶,低沉地说:
“阿父年过花甲,又有何求!”
一向轻薄好利的侄子脱口而出:
“司马懿卧疾时年已古稀……”
徐羡之一下直起身子,瞪着侄子。东汉末年,魏破孙权,孙权派遣使者请求投降,上表称臣,劝曹操代汉称帝。曹操曾说:“此儿欲置我于炉炭之上!”
如今,此儿也欲置我于炉炭之上?
“言不密则杀身!”徐羡之告诫侄子。
劝说不成,徐佩之似已无计可施,临别,他丢下一句话:
“皇上若真接受了表疏,阿父,……一日不朝,其间容刀!”
望着侄子迈过一道道门槛,走过一重重庭院,徐羡之一声声轻轻地念叨着侄子丢下的那句话:“一日不朝,其间容刀。”要是有小人趁机进谗言,那谗言可比刀子还厉害啊!
真会有这么严重?是小子妄言,还是老夫迟钝?
他在庭院中久久地踱着,反复地想着自己追随武帝以及作为顾命大臣的前前后后:
当年桓玄篡位,以桓修为抚军将军身份出任徐·兖二州刺史,徐羡之和比自己年长一岁的武帝刘裕同任桓修军府的中兵参军,两人关系深厚。义旗初建,武帝自任领军将军,版徐羡之为领军府司马兼尚书库部郎;武帝任太尉,又任命他为太尉咨议参军,武帝北伐,又任命他为太尉左司马,负责留守京都事宜,以作刘穆之的副手。
后来武帝准备北伐姚泓,朝议时群臣多谏阻,只有徐羡之默然,有人问他何故不谏阻,他的理由是:“如今二方已经平定,国土拓展万里,只有小羌未定,刘公为此寝食不安,为何谏阻?”听了这话,诸人无言以对。及武帝在长安,刘穆之病亡,武帝立即任命徐羡之为吏部尚书、建威将军兼丹阳尹,以代替刘穆之全权负责留守事宜,并给他甲士二十人做护卫出入宫殿。
武帝代晋即大位后,为嘉奖佐命之功,封徐羡之和王弘、檀道济、傅亮、谢晦五人为公爵,任命徐羡之为司空、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可谓任遇隆厚;武帝驾崩前,徐羡之又和檀道济、傅亮、谢晦同受遗诏辅佐少帝,同属顾命大臣。遗憾的是少帝失德,不堪承继大位,徐羡之和傅亮、谢晦从国家大局出商议准备废黜他。
按兄弟行次,武帝次子庐陵王义真应继位,但他又轻躁多过失。武帝生前就知道他多才少德,才听从了谢晦的建议,然后出他为南豫州刺史,镇守历阳;将赴历阳,恰逢国丧,但庐陵王义真却和谢灵运、颜延之、慧琳和尚毫无哀容地在东府前视察将开赴历阳的军队及随从,然后就在船内宴饮。庐陵王又嫌所乘平乘船不及其生母孙修仪的华丽,就令下人把孙修仪船上的楼梯剔除下来安装在自己的平乘船上。他与太子左卫率、诗人谢灵运,员外散骑常侍、诗人颜延之以及慧琳和尚结为密友,过去曾宣言“得意”之日,以颜、谢为宰相,以慧琳和尚为西豫州都督,而谢灵运、颜延之又好非毁朝政,这都是几位顾命大臣所不能容忍的,于是才出谢灵运为永嘉太守、颜延之为始安太守。义真到了历阳,多所求索财物,一旦不得满足就口出怨言,又上表求还京都,不听僚佐劝阻。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废黜少帝另立新帝,义真就成了一个障碍,徐羡之与傅亮、谢晦商讨后,不得已,这才废义真为庶人,把他流放到新安郡。后来不得已出下策,杀了他们兄弟二人,这也是为了不给新帝留下后患,就像谢晦说的那样:东汉时耿弇进攻张步,就是为了不把贼留给君父。试想,如果留下一个废帝,再留下一个失意且性情毫不驯顺的庐陵王义真,那么,新帝不论是谁,他又怎么能安坐在太极殿里呢!这一点,新帝即使现在不能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也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