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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极圣母抬手掩着胸口。从铁青的面色看来,她已然气极。自己一手大带大的孩子,偶犯小错时自己尚都要对她严厉训诫,且如今真的犯下了大错,叫她如何用忍心把耀月禁在北川极寒之地,以她那单薄的修为怕是待不上一年就已经精气散尽了。
无极圣母望着殿外雨意空濛的天空,沉吟半晌才幽幽开口道:“也罢,如今你即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前日你母尊南海观音传音与我,她道你的仙法这几百年来一直精进甚少,想让你去她那里好亲自教你修习仙法,我至今日还未与你母尊回应,实是不舍你这般年幼就离我身旁,眼下仔细思量,觉得去你母尊那里对你严加约束也未必是坏事。”说着无极圣母就别过脸摆摆手,示意耀月出去。
本来是铁了心要顽愚到底的,可听从祖母口中说出“不舍”二字,耀月的心头一紧,各种悔恨涌上胸臆,眼泪也顺着玉盘似的脸颊簌簌的落下。
摩德一席湛蓝色长衫伏于案前,殿外柔软的风偶尔佛起他皇冠下逸出的一缕青丝,衬的他格外的气宇轩昂,淡金色的阳光洒在骨节分明修长有型的手上,更显得那手像美玉雕成。
“这是第几天了?”摩德喃喃自语道。
“主上您说什么?”立于身旁的侍从俯身问道。
摩德只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喜静的人,居然有些期待她来打破这里的宁静。他心神不宁的合上卷宗,踱步至殿外,期待的眼神望向她来时的必经之路,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擦黑,他怅然若失的摩挲着那只盛过丹药的瓷瓶。不知在期望什么,亦不知再等待什么,他只识自己不愿意收回这样的情绪。
第4章 此去经年()
春尽夏来秋残冬至,岁月任然,光阴如箭,有去无回。流水一样的日子,好似一匹绸缎缓缓展开,不觉已过五年。早春二月园子里满眼新绿,天气尚寒群花初醒,杏花夹径,垂柳吐新清。晨飘着如丝的细雨,整个珞珈山愈显得云雾朦胧仙气缭绕。
在耀月心里一直存着一件事,她又不敢贸然开口,遂一直压在心底,这几年她一直乖乖的呆在菩萨这里修习仙法参悟佛经,只看母尊的脸色就知道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索性今日就壮着胆子去向母尊问上一问,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耀月如此打定主意,便走出房门向菩萨打坐的禅房走去,窗棂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只见墙壁中间挂着五彩丝装成的“禅”字,一张朱红的雕漆香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
耀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母尊。”
菩萨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月儿?”
耀月福了福身子,直白的说:“母尊孩儿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望母尊拨冗释疑”。
菩萨说道:“月儿何事不明,不如说来与母尊听听。”
耀月直道心中疑困,“五年前…那位凤族天神为何无故救我揽下罪责,母尊又为何默允?孩儿情知母尊护我心切但也绝不至此啊?这件事一直使孩儿困顿其中,是以来请母尊开释。”
菩萨早料耀月有一天会来问她,可世间之事并非都能解释清楚的,就算自己能解释清楚,却难保闻者也能理解。耀月本性澄明纯良,菩萨委实不忍让她背负太多的心事负累自己,菩萨抬眸凝望远处,半晌并未开口。
耀月见着菩萨沉思良久,犹未有开口的意思,眨眨清澈灵动的眸子说:“我知道答案了。”
菩萨闻言倒是一惊,“哦?你知道什么了?”
耀月耷拉着脑袋言语中带着失望,“一切都是天意。”
菩萨见她这样的抢白,嗤的一声笑了,转言道:“眼下后山的杏花开的倒是极好,月儿陪我去瞧瞧可好?”
耀月心知菩萨对她爱护有加,既然菩萨不愿多言,想来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得不到答案干脆就抛之脑后吧,如此宽慰自己也就释然了。
近年来,魔族总是向凤族寻衅滋事,丹穴王因此颇为忧心,自战神跃腾与蛟蛇族大战精魂俱散之后,凤族就再也没有出过比自己儿子更骁勇善战的上神了。出兵平乱势必需摩德亲战沙场,若有疏虞怎生的好,施恩安抚又失威仪,群臣也是众说纷纭,丹穴王心中疑虑又岂能与旁人道也。
“父王,儿臣认为若想平定此事万不可存悲悯之心,我族的众将士已多年未战,早已闲的不耐,我们倒可以试试,这么多年到底哪一族的兵练的更好些,”摩德态度坚决道。
丹穴王神色复杂的看着摩德,“父皇您只需给儿臣十万天兵,不消一月儿臣定拿下魔族头领首级。”摩德情知丹穴王心中顾虑,仍笃定地望着大殿中央上坐着的这个人。六百年前的那一战终成了自己永远无法释怀的心结,时时刻刻桎楛着自己的心不得喘息。丹穴王岂不明了他的心思,可是若遣他亲自督军实属放心不下,奈何他态度决然,群臣又一至附议,丹穴王也只好应允。
请战顺利的摩德,心里倒是松快不少,他回到缱云宫对身边的侍卫说:“通知各部各首领,去偏殿议事。”
“诺。”侍从领命转身离殿。
少时间众首领在偏殿聚首,摩德端坐于上座开口道:“众卿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说着各将领便朝摩德处聚集,对于布阵排兵,各抒己见。
众首领中有位叫西延的将军此时神情却是有些恍惚,“夫君,这次战役你就不能不去吗?”说着便百般依恋的拉起他的手,在自己隆起的腹部摩挲,西延望着夫人海棠春睡的脸庞,和那能把自己溺毙般两泓秋水,西延心里不由的一软,他心内暗道:“这丹穴王的交椅又不让老子坐我又何苦这般卖命?什么天下苍生,凤族威严,哪有我红袖添香,稚子候门的天伦之乐来的温馨快活…”
他举手轻抚着夫人的面颊声音里含着一丝温柔,“放心吧夫人,我自有奈何…”
“西延将军,西延将军…”
西延听得有人唤他,忙收回思绪,好整以暇的看着阵法图道:“此阵法甚妙,甚妙…”
摩德抬首望了望众人说:“那好,既然众将领意见一致,我们就依此阵法御敌。”
众人抱拳同声道:“天神英明,我等定誓死守护此阵。”
众首领坚定的语气,让摩德心内又多了几分拿手,他面上露出一丝笃定的微笑,待众人散去,摩德起身向殿外走去,他按按深锁的眉心神情有些倦怠。
“天神。”一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摩德侧首见婷瑶正盈盈的望着自己走来,“天神与魔族大战在即,婷瑶亲手给你做了一件战袍,婷瑶不能陪你亲战沙场只愿此袍能权表寸心。”说着她便娇羞的低下了头。
摩德看着她双手捧在面前的战袍,朝旁边的侍卫看了一眼,侍卫立时领会伸手接了过去,婷瑶见状心中拂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就被端庄的笑意掩盖。
“啻恒将军的嫡女怎好在我这里做一些下人的伙计?”摩德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婷瑶将眼波一横柔声说道:“只要天神不嫌弃,婷瑶愿意一直伺候您。”
“婷瑶上仙,你大可不必如此,本尊还有要事,请上仙自便,”摩德淡淡的说着,正欲举步离开,婷瑶忽的从背后揽住了摩德的腰。
面贴着摩德的脊背,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我若不说,你还打算糊涂到几时?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请上仙自重,”摩德表情冷漠亦未扭头,只是拨开婷瑶的手向前走去。
“大战在即,天神要去哪里?是珞珈山么?你打算瞒她到几时?她若知晓跃腾将军……”婷瑶顿了顿扬声道:“怕是你再多的用心也终是将错付,她不会原谅你的。”她有意将“用情”二字换作“用心”,她实不能接收摩德对耀月有情,她宁愿痴痴的认为摩德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他对自己的良心救赎,别无他耳。
摩德停了下来,像是…犹豫了,片刻他又踏云而去,不复回首的消失在她面前。
不多时就到了珞珈山,他进前与守门将士道:“劳烦通报凤族天神摩德求见。”
守门将士道:“尊客,请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菩萨。”
只见他身姿挺拔的立在风中,就连身后浓翠浅绿的景色都在他的光环下,暗如尘芥。负手立于落英缤纷的庭院中,他一生极少如此站在门外等候别人的时刻,置身在这样祥云普照瑞气千条的佛门圣境,一时杂念尽消。
“尊客请随我来菩萨请您去大殿,”他们越过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院落径直至大殿。
摩德揖手说道:“菩萨。”
菩萨道:“天神此番来的正好,听闻天神大战在即,我有一物相赠。”
菩萨示意摩德进前,然后抬起手来手上登时出现一片金色小巧的荷叶,凝睛细看金色的荷叶上有五彩霞光流动,摩德双手接过荷叶。
菩萨叮嘱道:“即刻起,这片荷叶天神行住坐卧须臾不离,大战时可保天神性命无虞。”摩德点头应允。
“母尊,母尊…”这一声对摩德而言宛如天降纶音,心底漾开了花,难掩的喜悦已经悄悄的爬上了脸颊。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毛躁,我有贵客在此,”菩萨薄斥道。
“天神怎生的空来我们这里了?”耀月依旧活泼灵动,摩德只是笑着抿了抿嘴,以他的性子实是不知如何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孩子越发无礼,”菩萨轻斥。
“嘿嘿…”耀月陪起一堆笑脸,说着被在身后的左手递了出来,“母尊,孩儿已经把《圆觉经》抄完了。”
菩萨心知耀月此时前来,决计不是为了说课业之事,故扬了扬眉等着耀月吐出真正的小心思。
耀月如孩童撒娇般嘿嘿着说:“孩儿听身边的仙娥姐姐说蔓渠山的紫箶果现下以成熟,孩儿想去摘些回来与母尊尝尝鲜如何?”话一出口耀月自己都觉得心虚,分明是自己想吃却还拿着母尊的名义去做幌子。
菩萨似乎并不意要耀月如何说辞,莞尔道:“不可多生事端,早去早回。”
“是,”耀月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略带顽皮的朝摩德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刚出大殿拐角,她就见珠儿在那儿等着,于是悄悄挪步至珠儿身后,“嘿”一声手掌便落在了珠儿的肩头。
珠儿惊的忙回头,“公主你吓死珠儿了,”抬手掩着胸口道:“怎样公主?菩萨同意了?”
“当然,但是母尊说了只许我一人去。”耀月得意的偷瞄珠儿,珠儿失望的表情果然令耀月很满意,于是屈指在珠儿额前敲了一记,“真好骗哈哈哈…”
“公主…”珠儿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撅嘴嘟哝着揉揉额头。
耀月二人去蔓渠山摘得紫箶果就匆匆往回赶,近至珞珈山时耀月望见一身影委的眼熟,待走近视之,便喜笑花生,心道:“难道修炼成上神,智商也要高于常人么?格于母尊在我只朝他丟了个眼色,便识我意是让他等我归来。”
其实耀月并不知,彼时摩德只意她是俏皮之举,并未深想,就算没有丟那个眼色,她还会在这里遇见他的,不为别的闲谈几句就很好,在不然静静的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