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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基想罢,与程咬金商议,由他去请罗成。
老程道:“非你不可,老兄弟来后,由你代理他的职务,待请示三哥之后,再派人把你替回来。”
侯君基点头。由于时间紧迫,侯君基当天晚上就动了身。翻山越岭,抄近路赶奔贺兰关前敌,第三天晚上就来到盘蛇岭了。
侯君基正往前赶路,突然发现眼前有黑影晃动,看样子鬼鬼祟祟,好像有什么背人的事情。小白猿是善于刺探情报的夜行人,没费多少劲就把事情摸清了,原来天顺王杨度,密派人在这设下埋伏,欲置罗成于死地。所以侯君基没敢离开这个地方,暗中窥视敌军的行动,保护罗成。
为什么桥上的消息儿失灵了,就是侯君基破坏的。姜道令在鬼门关埋伏的枪炮手,也被侯君基给收拾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书接前文,且说姜道令,马到鬼门关被小白猿拦住去路,他就知道事情有变,不由得大吃一惊,用剑一指,高声喝道:
“矬鬼!你是什么人?”
侯君基笑道:“无量佛呀弥陀佛,你连我也不认识吗?我是阎老五的哥哥阎老四!”
“胡说,你究竟是谁?”
“嘿嘿嘿嘿,实话对你说吧,我乃小白猿侯君基是也!”
说罢一晃三叉鬼头刀,才要大战姜道令。
第八回 关前决斗
姜道令一听对面这个矬子是侯君基,就是一惊。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提到侯君基三个字,那真是威名远震,无人不晓。姜道令见后有罗成追赶,前有劲敌拦路,料知处境险恶,只能是困兽犹斗,抡开双剑,恶狠狠奔小白猿砍来。侯君基喊了声:“来得好!”一闪身把双剑躲过,老道把右手腕子一翻,使了个“拔草寻蛇”,宝剑奔侯君基颈部扫来。按理说,侯君基往下一哈腰就可以躲过去了,可是他打算露一手,不但不哈腰,反而双脚点地往空中一蹿,“嗖——”身子就腾空了,足足跳起来一丈五尺多高,他在空中双手抡刀奔妖道头顶就砍,姜道令说声不好,架双剑往上一搪。“嘡啷”一声,总算把这一刀挡过了。老道马往前走,侯君基正好落到他的马后,反手一刀,正砍到姜道令战马的后腿上。“咔嚓”一声把马腿砍断,战马栽倒,姜道令也从马上栽下来了。侯君基往前一跟步,一脚把妖道踏住,掏出绳子就把他捆上了。
这时罗成也到了,赶紧从马上跳下来与侯君基相见。罗成忙问道:“侯大哥,你怎么来得这么巧,阳平关的战事如何?”
侯君基用手指指老道,没开口。意思是说,当着他不能说,罗成会意,手提银枪,来到姜道令面前,冷笑道:“咱们讲的是以武艺比试高低,你不该布下埋伏,暗箭伤人,可休怪姓罗的无情了!”说罢抖枪便刺。
“等等。”侯君基一伸手,把枪杆抓住,“兄弟,留个活的吧,或许还有用他之处。”
罗成一想也对,这才把大枪收住。侯君基叫老道站起来在前边走,他抓着绳子头在后边跟着,并警告说:“牛鼻子你听着,你可要老实一点,没你的亏吃。你小子要是耍花活,打歪点子的话,可休怪侯爷无情!”
侯君基说罢用刀尖捅了老道屁股一下:“走!”
“是是是。”姜道令不敢不从,耷拉着脑袋在前边引路。罗成也上了马,在后边跟着。
兄弟二人压低声音边走边谈。侯君基简单地把来意说了一遍。罗成听了剑眉倒竖,冷笑道:“我看单天长太不识时务了,他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走他爹的老路。”
侯君基道:“天长与杨度、刘黑闼等人不同,念其旧情,还是要制他一服,不制他一死的好,要设法把他收降了才是上策。”
罗成道:“但愿如此,不过我看不那么容易。”
侯君基道:“贺兰关的战事,你打算怎么办?”
罗成道:“我早就想好了,只要如此这般……”
“嗯,我看可以。”
侯君基点头称赞。他们马上加鞭,不多时已出了盘蛇岭,回到两军阵前。
再说唐营众将一看罗成平安地回来了,还跟来了小白猿侯君基,手里牵着老道,这才把心放下,不住地摇旗呐喊,以示欢迎。
罗成回到中军,把马三保、段之贤、刘洪基、殷开山四将唤到马前,向他们秘密地交待了几句,四将不住地点头。就见罗成把马一拨,来到阵前,高声喝道:“请杨度答话!”
再说天顺王杨度,满以为姜道令能把罗成置于死地,谁知,适得其反,不但罗成未死,军师还被人家抓住,把他弄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恰在这时,忽听罗成叫他答话,他只好硬着头皮,在马上答道:“本王在此,你有话快说。”
罗成道:“适才在军前打赌,条件是你们提的,话是你们说的,今妖道已被俘,你还不献关纳降,等待何时?”
“这个……”
杨度无言可答。这时,就见侯君基把姜道令牵到两军阵前,用刀逼着他说:“你他娘的也说几句,劝劝你这个主子!”
姜道令张着两只失神的大眼,望着杨度高声喊道:“无量天……天尊……尊。”
“别念这玩艺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侯君基不耐烦,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姜老道破着嗓子喊道:“王驾千岁,大丈夫生有处,死有地,大王不要管我的死活,该怎么打您就怎么打吧……”
侯君基一听,气得直蹦高,照着姜道令就是一刀背,把老道疼得“哎哟”一声,就趴到地上了。小白猿指着妖道问杨度:“姓杨的,你是要人还是献关?”
到了现在,杨度也顾不上“信、义”二字了,只得把牙关一咬说:“姜道令一个人,岂能代替本王和全军?孤还有铁甲数万,定与你等决一雌雄!”
罗成冷笑道:“某早就料到你说话是不会守信的。侯大哥,动手吧!”
侯君基说了声:“遵令!”
手起一刀,“噗!”把姜道令的人头砍下,这一刀也是总攻的信号。就见唐军呐喊一声,山摇地动,分四路向杨军冲杀过去。
罗成拍马摇枪,直取杨度。杨度也不示弱,催开逍遥马,舞动偃月刀,指挥三军迎战。刹那间,双方几万人马在关前展开了激战。
但见:旌旗飘摆,遮天盖地,硝烟弥漫,日月无光;喊杀声,如洪水泛滥,鼓号声,似地陷山崩;刀光闪,死尸翻滚,枪炮响,血肉横飞:骑兵冲锋,如狂飙卷地;步兵奋战,似饿虎扑食;兵对兵、将对将,纵横交错,拼命争杀,好一场激烈的战斗。
天顺王杨度,哪里是罗成的对手,十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被罗成手起一枪把他的头盔挑落,杨度发髻披散,拨马便走,罗成不舍,紧紧追赶。杨度手下的大将金奎急忙横刀把罗成拦住,仅三个回合,就被罗成刺于马下。敌将苏洪纵马摇斧从后边偷袭罗成。罗成假作不知,暗中抽弓搭箭,冷不防奔苏洪射去,不偏不倚,正中面门。由于罗成的弓硬力足,这一箭射穿了后脑骨,死尸栽于马下。
与此同时,马三保刀劈了敌将赵合;段之贤力斩敌将公孙燕;刘洪基、殷开山、唐万仁、唐万义也斩杀了敌将数名。杨军支持不住,哭爹喊娘,四处奔逃。
但见:无人的战马到处乱窜,遍地都是断箭折弓,旌旗倒地,锣鼓乱抛,受伤的哀嚎哭泣,强壮的兔逃狼奔,骑兵从步兵身上踏过,步兵把骑兵马腿砍折,自相践踏,各不相让,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实在是惨不可言。
且说杨度,在众亲兵的保护下,冲开一条血路,逃奔贺兰关,仔不容易来到吊桥前,只见关门紧闭,吊桥高挑,不见有人接应。杨度心中疑惑,忙命亲兵叫城。
“开门哪,快开城门,大王回来了。”
话声未尽,忽听城头上一通鼓响,竖起刀枪,女儿墙后闪出一人,金盔金甲,白面长髯。杨度一看,正是中军都尉赵焕。遂喊道:“赵爱卿快开城,孤回来了。”
赵焕笑道:“杨度,实话告诉你,某已归降大唐了!”
“啊!”
杨度猛然一惊,几乎栽于马下,怒吼道:
“杨昆何在,还不将卖主之徒给我拿下!”
赵焕“嘿嘿”冷笑了两声:“杨昆在此!”说着把手一抖,“嗖——”从城上扔下一物,滚落到杨度马前。杨度一看,正是花刀将杨昆的人头。
书中代言,赵焕确实归顺大唐了。他为什么要降唐?这是因为他与杨度之间有一段个人恩怨。三个月前,在杨军横越贺兰山时,赵焕奉命在山中打粮,他发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经查问,这个姑娘是回族,姓白叫白桂香,家中只有父母,全靠打柴狩猎为生。赵焕本是个酒色之徒,遂动了邪念。他以通匪为罪名,将白桂香的父母杀死,把姑娘霸占,逼着做了临时的夫人。
有一次杨度查营,无意中看见了白桂香。他见白桂香姿色出众,也动了邪念。经查访,才知道是赵焕在山中抢来的。他立刻把赵焕叫到眼前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命人把白桂香“释放。”谁知,这都是杨度耍的鬼把戏,明着把人放了,暗中又派人把白桂香骗到他营中,霸为己有。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这件事传到赵焕耳朵里了。赵焕大怒,暗下决心,早晚有了机会非把白桂香夺回来不可。不过,赵焕这家伙很狡猾,表面上不露声色,装着不知,尽量向杨度讨好,心里却暗中做劲。
这次杨度大战罗成,把城里的一切交给花刀将杨昆和赵焕执掌。赵焕一看机会来了,他料知杨度绝不是罗成的对手,便决定献关投降,一可以立功升官,二可以报仇雪恨,三可以把美人夺回来。他偷着把自己的死党纠集在一处,突然采取行动。将杨昆杀死;他又领人闯进杨度的内宅,把白桂香夺回,把杨度的家眷尽行斩首,夺了城中的大权。
杨度的士兵们有很多人是倾向大唐的,对杨度素怀不满,所以一致同意献关投降。赵焕命人把杨昆人头砍下,做好了献城的准备。恰在这时,杨度兵败叫关,赵焕才把杨昆的人头扔下。
却说杨度手指着赵焕骂道:“背主之徒,你等着待本王将你抓住,一定碎尸万段!”
赵焕也骂道:“你死在眼前,还能猖狂几时?”
说罢把令旗一展,传令放箭,杨度无奈,拨马便走。然而,他已经身陷重围,插翅难飞了。这时,罗成飞马追到杨度面前,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唰”,抖枪便刺,杨度“哇哇”暴叫,摆刀接战,也就是五六个回合,被罗成一枪刺中软肋,杨度疼得“哎哟”一声,宝刀落地。罗成手快,又一枪刺中他的前心,结果了他的性命。赵焕急忙派人出城联系,罗成大喜,命赵焕大开城门,迎接唐军入城。
老百姓听说唐军又回来了,纷纷涌出家门夹道欢迎。罗成传下命令,不准官军私入民宅,不准打骂百姓,不准调戏妇女,不准勒索商户,违令者斩。因此唐军入城秋毫无犯。罗成和侯君基升坐帅厅,重赏立功将士。
赵焕率领降将拜倒在阶下。罗成笑问道:“将军何人?”
赵焕忙通了名姓。罗成又问道:“你何故降唐?”
赵焕也不隐瞒,便把白桂香之事讲了一遍。罗成突然把脸一沉,厉声喝道:“你竟为一己之私,出卖故主,狼心狗肺,要你何用?推出去斩了!”
赵焕迫悔莫及,连他的几个死党在内,全做了刀下之鬼。罗成还传令,把降将、降兵一律斩尽、杀绝!侯君某忙制止道:
“不可、不可。”他说:“老兄弟,虽然说不毒不狠不丈夫,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要传扬出去,往后谁还敢归降大唐?还不都成了咱们的死对头?为兵家所大忌,贤弟岂能不知?”
罗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