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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娘道,“你许久不归,我出来看看。”
怎生心中暗道幸亏自己果真来了这一趟,否则岂不是暴露了紫葡。
她无心跟杜九娘说话,点了点头就率先往楼上走。
路平跟黎王喝了一场,喝的眼睛都红了才散了,黎王回了王府,路平自然回了客栈。
他的房间在怎生的隔壁,门没关,就坐在房里换衣裳。怎生上楼来,一下子看了个正着,幸亏路平还穿了中衣,她心头又乱糟糟的,也没十分在意,便回了房。
怎生不在意,后头的杜九娘就更不在意了。
路平却飞快的穿好衣裳,出门喊住杜九娘,“你们……”是想问这么晚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杜九娘刚露出个讽刺的笑,路平一下子想到白天的事,连忙道,“天很晚了,你们快歇了去吧。”这一路二十来天,也就这一句算是温情脉脉。
杜九娘用鼻子喘了一口气,心下冷哼一声,随着怎生的步子进了房。
怎生已经躺了下来。
只是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天明起来的时候精神便有些不济。
杜九娘以为她是因为月事在身所以才如此的,也没有催促,等她洗漱好了,又叫了早膳用了方才启程。
这一磨蹭都到了辰时,奇怪的是路平期间一点催促也没有,脸色也还平常,算不得暗沉难看。
怎生没去关注他,杜九娘却长了个心眼。
自打进了京城,她就觉得路平有点不对劲。
说不出的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只要将怎生送进宫,她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管他呢!
宋太后身边的王嬷嬷亲自出来迎接。
路平本还有些吊儿郎当的,见了她老人家,立即板正了身子,很是一本正经的给王嬷嬷行了个礼。
王嬷嬷可不敢受,忙闪了一边,看了一眼马车,才又对路平道,“这一路有劳路统领了,贵人可还安好?”
怎生听出王嬷嬷的声音,伸手掀开车帘。
不料路平也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碰了一下。
怎生忙缩了回去,路平只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将车帘掀开,照顾着怎生跟杜九娘下了马车。
怎生对着王嬷嬷行了个福礼,王嬷嬷连路平的礼都不受,更何况是她,上前就将她拉住,“我的好姑娘,您可把娘娘急坏了。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看这脸都瘦了!”
怎生垂了眸子,想起聂墨的嘱咐,也只好服软,“是怎生的不是,娘娘还好吗?”
“好,就是思念贵人。”王嬷嬷笑着拉了她道,“娘娘自打知道贵人回来,这段日子天天念叨呢。”说着话就拉着怎生往宫轿跟前走。
路平轻声咳嗽了一声,王嬷嬷才想起他们来,笑着道,“看我,这年纪大了,好忘事,如此我就将贵人接走了,这一路有劳二位了。”
杜九娘躬身行礼,“不敢当。”
路平却抬手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一下,脸上微微带了囧意道,“贵人身子不爽利,还是请太医看一下比较好。”
怎生站在宫轿旁,恨不能将这人剁吧剁吧喂狗。
王嬷嬷看着怎生的脸色,见她一脸不快,心道就算请御医也要回了宫,再禀报了太后才好。
寿安宫很快就到了。
怎生下了宫轿却没挪步,反而往后看了王嬷嬷一眼。
王嬷嬷不知情,便问,“贵人?”
怎生替自己鼓了鼓勇气,绽开一个微笑道,“嬷嬷,我前几日来了月事,是以才不爽利,并不是生病,嬷嬷不要跟娘娘说,我也不想为了这个看太医……”说罢就垂了头。
是嘛,女孩子家为了月事看太医是有点害臊,女人知道女人,王嬷嬷自然愿意少一事,笑道,“贵人想来是在外头没有歇息好,等见过了娘娘,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怎生点了点头,又抬起脸轻声道,“谢谢嬷嬷体谅。”
态度很是谦恭得体。
怎生说完,才率先往寿安宫进,然后就站在廊下等待太后娘娘宣召。
这规矩并不因为她是太后亲女而疏松一分,天底下敢于不经通传而扬长进太后宫门的好像也没几个人。
王嬷嬷进了正殿。
怎生则继续站着等待,等约么两刻钟之后,她才想起,或许这是太后对她的惩罚。
罚站。
若是自己的孩子将来离家出走,一顿好打都是轻的,罚站真不算重罚。
可现在自己的身子不行,胎儿太小,她闻到那鸡血的血腥味都几欲作呕,何况是这样长久的站着?
想到此处,她深吸一口气,提了一下裙子缓缓的跪了下去。
“虽是亲母女,可你不可依仗血脉亲缘便任性造次,要时时的尊敬,不能稍忘。”这是聂墨嘱咐的话。
殿内太后还在礼佛。
母女俩一个在里头跪着,一个在外头跪着,倒也看着得宜。
王嬷嬷却急的不得了,若是这一遭处置不好,太后不高兴,那寿安宫人人都安宁不了,连带她也得不了好。
第115章 黎王()
王嬷嬷捏紧了帕子干着急,却不敢催促太后。
好不容易等太后告一段落停止了诵经声,王嬷嬷也正好想到一个主意,“娘娘,贵人月事在身,年轻又轻,这一路也疲累不堪……”
果然见太后微微动容,抿了唇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开口责备道,“如此,怎不早些说?”
太后自然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别人。
王嬷嬷就跪下请罪。
太后方才叹气道,“罢了,宣她进来吧。”
王嬷嬷出了殿,一下子就看到怎生跪在下头,急忙扶起她来,又小声道,“贵人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倘若娘娘知道了……”
“是我的一片孝心,若是娘娘知道了反倒心里不舒服,那就劳烦嬷嬷先不让娘娘知晓罢。”怎生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道。
只是近六月的天,日头足足,她这一跪,额头出了不少汗水,方才跪着,也不好拿了帕子擦汗,只由任由着汗水往下淌。
不过如此一来,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进了殿,殿内清凉,怎生的汗水便一下子收住了,她规规矩矩的重新跪好请罪。
“罢了,不是身子不舒坦,起来吧。”太后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仿佛还带了一点怨气。
两个人关系还不若怎生刚进宫的那几日好。
怎生也有点无力,她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要不在现代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做程序猿了,话又说回来,这一年的时间里头,她想起现代的时候越来越少,反而将这古代的日子越过越清晰。
这真不是个好事。
她其实有点想回现代。
亲娘是太后,还不如是俞母呢。
起码她跟俞母相处起来自然又亲切,俞母把她当做亲闺女,她也乐意听俞母的话。
她对太后的感情,就像你家里跟父母过的好好地,突然来一个女人,说她才是你亲妈,还说当初不是自己乐意才把你生下来的——
自从太后说了那些话,她近来的日子其实过的都有些个懵逼。
跟着聂墨的时候是不乐意去想,可进了宫就无可避免的要想来想去。
太后说完那句起来就微微阖眼不再言语。
怎生便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见太后仿佛瘦了一些,原本艳丽无双的容颜多了几许憔悴,这么一看,怎生的愧疚也多了几分,她轻声说道,“娘娘,怎生知错了,愿意领罚。”语气十分真诚,没有一点怨忧。
太后倒是不曾料到她能这么快服软,有几分讶异,目光落到怎生的脸上。
差不多两个月不见,她仿佛又长开了些,眉眼虽然依旧稚嫩,却显出属于少女的娇美跟玲珑,想来那聂墨定是疼宠着她的,只是那聂墨是只稀罕她这个人,还是看中了她的真实身世就不好说了。
太后想到这里便有些生气。
跟自己的亲娘置气生病,却又跟个男人跑了,这胆子也大,性子也执拗,是该好好教教规矩。
“既是你自己知错,那就去抄一百遍女戒。”
怎生抬眼又看了一眼太后,而后垂首恭敬称“是”。
这样的亲母女关系,却是教她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贵人还住了东暖阁,近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东暖阁凉爽宜人……”王嬷嬷亲自领她出门。
“嗯,有劳嬷嬷。”怎生轻声道。
东暖阁里头伺候的宫女换了一茬。
怎生不知道蓝葡在不在里头,她扫了一眼,发现打头的四个自己都全然不认识。
宫女们上前拜见。
宫女们以香命名,几个人分别是竹香、木香、松香、丁香,后头的那些小宫女们连报上姓名的资历都没有,只是上前拜见了一番。
怎生点了点头,叫大家起来。
王嬷嬷训斥了一番。
怎生等她训完话,才道,“娘娘那里离不得嬷嬷,我就不虚留您了。”
王嬷嬷躬身道,“贵人但有吩咐,尽管打发人去前头传唤老奴。”
怎生咬了下唇,这次进宫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出去了,宫里的人自然要相处好了,也不能跟从前一样事事不走心了。
她站起身,将王嬷嬷送到门口。
王嬷嬷受宠若惊,一个劲的道,“贵人留步,您多歇一歇……”
等王嬷嬷走了,打头的两个宫女上前,怎生认出她们是叫竹香木香的两个宫女,落落大方的让她们帮着换了外衣。
松香过来禀报,“贵人,香汤准备好了。”
“嗯,我自己去,你们不必跟来了。”她缓缓的吩咐道。
竹香忙道,“贵人金枝玉叶,还是让奴婢们来伺候。”
怎生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她。
这一招还是聂墨教的。
“你不打算跟人讲道理的时候用。”
她从前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混到有不跟人讲理的一天。
没法靠聂墨的时候,她就要学着靠自己。
真正要靠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所以不讲道理神马的,不讲就不讲。
宫里也不是个论理的地方。
论理,她就该活在现代,吸着PM2。5或者PM10,宅在电脑跟前跟一个个字码儿相亲相爱。
不想了,也不能想,在现代的生活越来越像一场繁华的梦境。
宫女们终于在她无言的对抗中败下阵来。
至于她们心里怎么想的,怎生无暇去考虑。
“我的东西就这一只包袱,你们不要动。”她轻声的吩咐道。
几个宫女这次终于齐齐的应“是”,少了先前的几分迟疑。
“有些时候,你坚持己见,别人就能败下阵来,你稍露出退缩的样子,别人就能更进一步,鲸吞蚕食……作为上位者,不妨在下人面前表明态度,这样才不会轻易的被人欺住。”聂墨从前教她,她都左耳进右耳朵出,这次千里迢迢的写了信教导她,她反而一下子都记在了心里。
吃一堑长一智。
沐浴完了,整理好了自己,处理了“证据”,她钻进帐子里头歇息。
然后在帐子里头翻了翻自己的东西,见做的几个标记还在,知道这是没人动过,松了一口气,月事在宫里不好隐藏,幸而她只是让人知道,并不一定要装个全程,等明日就可以令它没有了,反正也没有人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