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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姑娘-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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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墨哄道,“大嫂不肯教,您替我寻摸一房好媳妇,到时候让二嫂来教不就得了,我来教她的话,那还不整天哭鼻子啊!”

    哄的老夫人心花怒放,聂墨趁机又道,“只是这媳妇人选,一定要让儿子看过,再仔细的打听了。儿子还想安安生生的给娘生几个孙子呢……”

    老夫人被他这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的给弄的差点美晕了。

    许诺道,“你放心,不叫你那小丫头吃亏就是了。等主母进了门,你既然喜欢,就抬举了她,咱们家姨娘虽然多是没有孩子的,可你又不是你大哥,想让她生便生,旁人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这里的旁人自然是指聂墨未来的媳妇。

    聂墨笑道,“您老可别在这儿跟我吹牛吧……哎呦,哎呦,您又拧我耳朵……”

    总算糊弄着过了这个年。

    除夕聂墨兄弟几个带着两个侄子齐齐的放了鞭炮,听着京城里起起落落的响声,看着黑黝黝闪烁着无数星子的天空,想着远在余家庄子上的怎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怎生跟么生都快玩疯了,他们带着蓝葡紫葡,学着做炮仗,做花炮,又是虾蟆跳,又是钻天炮的,简直就是乐不思蜀。

    俞母看着窗外玩得灰头土脸的儿女,发自内心的笑叹了一句,“总算……”

    总算什么呢?总算因为当初姑娘的一点善念,才让她保住了儿女,即便家道败落与聂家脱不了干系,可到底是宗族之败退连累的自家多些。

    叹一句世道无常也不为过的。

    余老太太坐在临窗烧得发烫的炕头上,笑着道,“我看你是有后福的,这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

    怎生听到母亲说她们姐弟的话,于火树银花之下笑着抬头望过来,圆眸里透着光亮,说不出的俏皮可怜。

    么生见姐姐站着不动,使劲拽了拽她的衣摆,姐弟俩追逐着重新笑闹了起来。

    俞母看着嘴角情不自禁的也弯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什么不郁都散了去。

    她笑着对余老太太说,“那我就借您吉言。”

    余老太太笑道,“这才对,你是个心宽的,必定有福没错的。”

    怎生带着么生玩了一阵,抱着弟弟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嘴里却道,“好么生,给姐姐暖暖手……”

    么生果然就乖乖的站着任凭她暖。

    蹲在地上的怎生并不比站着的么生高,那一瞬间却仿佛有了依靠,小小的么生,心地善良的么生,真的很令人动容,她鼻头发酸,几乎不能忍住,忙站了起来,拉住么生的手,“夜里凉了,咱们进屋子里去喝杯热茶吧。”

    余老太太见她们姐弟手牵手进来,忙招呼道,“快来,手都凉了吧?”

    拉着怎生的手道,“你上次送来的滚脚凳我用着好极了,每天搓上一刻钟,浑身经络都仿佛梳了一遍,难为你这孩子怎么想到的。”

    怎生没想到是说这个,忙道,“不是我想的,我也是忘了是谁家有这个,才央了庄子上的木匠做出来的,左右又不费事,您用着好,才叫人高兴呢。”

第84章 抹黑() 
余老太太道,“这小嘴甜的哟,要是我肚子里头出来的,这会儿就是叫我吃糠咽菜我也乐意。”又道,“你哥哥是个没正形的,他得了这个,立时叫人拿到咱们家的木器店里,听说卖得还极好,明儿咱们就叫他包个大红包给我。”

    俞母忙道,“这可使不得。您……”

    被余老太太摆手止住话题,“过年不兴说那些不痛快的,承安赚了钱,我也是喜欢跟他要的,咱们不跟他要,他大手大脚的便宜了外头的人。”

    怎生笑嘻嘻的点头,“哥哥给我们找了嫂嫂,到时候我还等着嫂嫂给我派红包呢。”

    一番畅想说的余老太太心花怒放。

    过了子时,万家鞭炮齐响迎接新禧,余承安带着人巡视了一遍庄子,这才进门,一家人团团做了,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饺子,又亲自伺候着余老太太安歇,俞母也带着怎生姐弟回了她的住房。

    么生早就累了,一沾枕头就睡了,怎生却怎么也不困,还在想着,若是有手机就好了,她就可以发个短信给聂墨了……

    也不知道聂墨现在是在喝酒还是谈笑,聂府想必是很热闹的。

    这样想着,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团聚的日子很快就过去。

    年初二余承安侍奉母亲去外祖家拜年,怎生也坐了马车回了聂墨的庄子。

    聂阁老也带着聂润兄弟去了沈家,跟沈大舅说话的功夫,扭头就不见了聂墨。

    聂润为弟弟打掩护,“想是去了舅母处。”

    聂阁老哼了一声,沈大舅跟沈二舅嘀咕,“这儿子都这么大了,还看得跟眼珠子似得,离了一刻半刻的都不行。”

    聂阁老听了更是气闷,他是想趁着过年带了聂墨拜一拜有可能主持今科春闱的几位大学士,谁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了。

    因为是在岳父家里,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人,只得压下心事,决定回头再教训自家这小王八蛋。

    聂墨从沈家出来,带了聂江聂河一路快马就跑到了庄子上来。

    他本是想给怎生一个惊喜,不想怎生看见他进来,只抬头说了一句“你来了”,复又低头写写画画了起来。

    惊喜完全等于零。

    聂墨走过去,就听怎生道,“王庄头今儿一大早就来了说看今年雨水不丰的样子,问我可能够多打几口井,我正在算打井的银子。”

    聂墨也就跟了一句,“别是来哄你的钱吧,他怎么看出雨水丰不丰。”低头去看怎生写的东西,发现完全不懂……

    “你这怎么算的?仿佛是算筹的法子,可这些也不像字啊!”

    他的衣裳上还带了从宴席中出来的酒气,完全笼罩下来,怎生也无心算了,索性搁下笔道,“去年的几口井就不很够用,庄头年前就提过,他也是怕收成不好……你……喝了多少酒……”

    他的眼神那么亮,声音里头仿佛也带了醇酿的味道,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的属于男子的那种强势的侵袭,她忍不住咬了唇,神情有片刻的不知所措,脸却渐渐红了。

    聂墨进来的时候,这后院的人就空了,安安静静的空间里头只余了他们二人的心跳。

    聂墨俯身缓缓靠近,怎生只觉得脸颊滚烫,心神恍惚,几乎带了颤抖的仰起脸……

    半个时辰之后,怎生窝在聂墨怀里憨憨睡去,聂墨却精神极佳,伸手拿起桌上她写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一看就笑了。

    怎生有个毛病,写字写着写字就爱在纸上乱画,有时候画些四方格子,有时候画圆圈,或者笑脸,往往是不走心的就往外画,连给他写的信上也不例外……

    聂江求着蓝葡去喊聂墨,“沈大舅家的宴席就要开了,二爷再不走,若是阁老知道了,二爷得不了好,姑娘也要跟着吃挂落。”

    蓝葡这才不情愿的进了后院。

    她也不敢狠叫,只站在窗下弄了一点动静,小声喊道,“二爷。”

    聂墨一动怎生就醒了,她嘟着嘴,眼神如同生气的幼猫崽子一样可怜可爱,聂墨不禁一笑,大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披散在外头的长发。

    聂墨咳嗽了一声,对窗外道,“让聂江等着。”

    蓝葡低声欢快的道了声“是”,垂头溜走了。

    聂墨伸手从被子里探进去,摸了一下她光滑的小肚皮,怎生翻了个身,嘴里咕嘟一声,真的跟猫一样了。

    又隔了一会儿才彻底的清醒了,聂墨已经整理好了衣裳,抚着她的头发一一的交待,“水井的事先不要操之过急,先叫人把从前的那些修缮或者深挖一些……若是打新井,没得让外头的人知道了说嘴。”这旱涝可是大灾,谁也不敢说的,说不准要倒霉,说准了要倒大霉,这朝堂上的人杀人全靠一张嘴皮子。

    怎生磨蹭着起来,微微点头,糯糯着道,“我听你的。”

    聂墨这才放心,又大男人病发作,“这年过不过的也就这样了,放你玩了两天也尽够。

    再说今年春闱说不得就要提前,我镇日在桌案旁苦读,你好意思一个人偷玩啊?”

    庄子上的帮工的仆妇们年前就扎堆儿的谈论了京里元宵节的花灯,怎生早就跟着心痒难耐,但聂墨既然说了话,她还也不愿意为了这个跟他生气,便点头应承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聂墨简直要喜上眉梢,连连笑道,“真乖。”

    又生恐怎生流连余家的气氛,便故意再次抹黑余承安,“你想放烟花在咱们庄子上还不是随你放,你就是把房子点了我也保证没有一句不好,以后在别人家里还是要注意,余承安跟我说你们除夕放了百十两银子的烟花呢……”

    怎生“啊”了一句,信以为真,脸上渐渐显出尴尬来。

    聂墨的情商那是完全碾压怎生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

    他见怎生已经相信了,连忙将她拥住,安抚的拍了两下,“没关系,我已经把钱给他了,他以后再拿这事说嘴,我就告诉余伯母。”

    他不说这个还说,一说怎生更不怀疑了,只低头认错,“我以后不这样了。”不过余承安过年的红包就包了一百两的银票,她当时还以为他挺大方呢……

    聂墨毫不内疚的黑了余承安,然后立即表白自己,“我的钱都在你这里,还不是随你怎么花用?等以后咱们离了这里,我自会带着你游山玩水,你就先为了我忍一忍,别叫我进了考场还忧心你,嗯?”

    怎生点头如捣蒜,再也不想那元宵节花灯不花灯的了。

    而且十分狗腿的把最近给聂墨做的衣裳跟鞋子都拿了出来,“今儿时间紧,你回去试试,若有不合适的,拿回来给我改了。”

    聂墨含笑点头应了,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手,“想吃什么叫他们买了做了给你吃,我不在,可不许你刻薄自己……若是我三五日没有消息,你也不要着急……”

    怎生出去叫了蓝葡跟紫葡进了把装着衣服的包袱拿到外头交给聂江,聂墨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怎生这才想起问道,“怎么偏今年的春闱要提前?往年是什么时候?”

    “往年是三月初,今年估计要在二月里头了,现在具体的日子还没定下,不过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已经来了七八成。过两日东突国的使臣就要到了,东突乃是咱们北边的一个小国,想是春闱提前,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吧。”

    “原来是这样。那春闱的日子定了,你使人来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她央着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功夫都在日常里头,就是现在到考试不碰书本,我也是不惧怕的。”

    怎生却怕他这是吹嘘,忙道,“您还是好好的看书吧。”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周国而言,东突其实并非一个友好的邻国。

    东突主动来示好,周国却也不能不接。

    这就像你跟邻居吵架,过了段日子邻居来帮你干活,正常点的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人给骂回去吧?!

    因为不是友好关系,接待的时候反而要注意更多的地方,聂润天天累得跟狗一样,大夫人倒是因为弟弟跟在相公身边反而高兴的不得了,连聂润把俩儿子打发到聂墨身边读书都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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