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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葡跟青葡照例退了出去。
怎生偏不乐意伺候他了。
将手里的帕子往水里一丢,就甩手坐到了床前的脚踏上,这才是她一个值夜丫头该呆的地方。
聂墨见她双手托腮将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眼睛隐约含了秋水,一副受了委屈跟大人使别扭的小娃娃样子,不由的就心酥了。
他没有去洗漱,而是走到床边,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放到枕头上,这才去了后头浴房。
他没有勉强怎生伺候,这令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扭头看向床头,发现是本书,随手就拿了起来——反正聂墨也不在。
不翻书还好,一翻书恨不能自戳双目!
书里的春意直接扑到她的脸上!
如同烫手般她一下子就将书给扔回了床上!
看了两页春宫,如同喝了醇酿一般,她胸口小鹿乱撞,头脑微微醺然,站立坐卧都不是,喘息了好久才伸手将那本书放到聂墨先前放过的地方。
试图用回归原位来达到给人以“我真的没有偷看”的错觉。
聂墨用帕子擦着头发从后头走了出来,手里一块干帕子扔个怎生,“帮我擦头发。”
不料怎生一看见他就忍不住轰得一下子烧了起来,鸦鬓粉腮,整个人如同傍晚的火烧云一般。
聂墨便知道了。
怎生碰触到他了然的目光,闪电般的将帕子扔到了床上——苍天大老爷,好死不死的正好盖在那本春宫上。
此地没有春宫图,丫头怎生不曾看!
聂墨的目光越发的炙热,怎生觉得那里头包含了无数的戏谑。
她气得哭了起来。
是小女孩儿倒了霉受了委屈的那种哭,是下了一步臭棋之后的那种想赖皮悔棋的哭。
抹眼泪,跺小脚,扭动身子不依不依。
只令人感到好笑而不会感到心痛。
聂墨将手里的帕子随手放到桌子上,缓步走了过去。
他将她拢在怀里,这种动作,只令怎生更加肆无忌惮的哭泣起来。
她没有更多的本事了,只剩下眼泪。
“是害怕,还是不喜欢?”他的手掌带着沐浴后的热气,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没等她回答,就又说道,“今天不做。”
最后一句话说完,就感到怀里的人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聂墨抿了抿嘴,将三日后再做的话咽了下去。
他说了不做,怎生的哭泣声立即小了,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不好止住的抽噎。
聂墨拥着她坐在床上,将她搁在腿上,没有强迫她回答先前的问话,而是说道,“正月初六,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顿了顿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女人……”
怎生瞪大了眼!
她可是一点都不歧视同性恋的,在学校里头,就有好几对男男跟女女的,大家见怪不怪。
第38章 春宫()
“……直到遇见你……”
聂墨用拇指肚将她腮上的泪珠擦干,眼睛看着她的认真的说道。
在感情上聂墨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对聂河也醋辣么久了),表白完立即问道,“你呢?喜欢我吗?”
怎生没有说话。
有一点好感,但没到交托自己全部的地步。
聂墨的失望简直在所难免,喘了一口气,声音变硬,“怎生,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恨我也好,喜欢我也好,这辈子我对你都不会放手了……”所以你还是喜欢我吧,这样你会好受许多,我也会好受许多。
怎生的心又紧缩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四肢无力,像被麻醉了一般。
聂墨等不来她的回应,忽然伸手将她打横放到床里头,自己转身也上了床,放下帐子。
怎生往后一缩,嘴角翕动慌张的说道,“你说了不做!”
“嗯,今日不做,可你这样睡不舒服吧?!以往都是你服侍我,今儿也让我服侍你一回。”
论气力,两个她也不是他的对手,到底让他得逞了。
怎生窝在他怀里在瑟瑟发抖。
聂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拢了拢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庞,低声道,“别怕,我今日说的话都算数。”
怎生努力了很久,也没挤出个淡定的表情。
她就跟随时会被狮子老虎拆解入腹的兔子一般,胆子都吓破了。
不管聂墨怎么说,说什么,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完全的将聂墨归类到不怀好意的那类人上头。
此时此刻,这样的恐惧,只会放大男人的雄心。
怎生很没出息的软到在他怀里。
她抽了一口气。
正好将聂墨的口水吞了下去。
心里嫌弃极了,可聂墨还堵着她的嘴,没法吐出来,只好不甘不愿的咽了下去,等咽下去了,就觉得也没自己原本以为的那么恶心了。
尼玛,都吃到肚子里头了,阿Q一点吧还是!
别看她偶尔成熟,其实本质里头还是个孩子,在现代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长大(有智商有父母家庭和睦),穿来古代开头也没受什么大罪,唯一被古代父母委以的重任就是看好弟弟……
所有的生存技能好像都是在聂府学会的。
如果观摩春宫画也是一种生存技能的话。
怎生捂住眼睛,就盖不住耳朵,盖住耳朵就必要被迫着睁开眼睛。
聂墨一只手捏着她的七寸呢。
“你喜欢哪个?过几日我们试试。”
她大着胆子回嘴,“都不喜欢!”
聂墨得了好处,虽然没吃饱,但是心情好,“不喜欢没关系,我那里还有一箱子呢,本本都不重样儿~”
流氓,登徒子!
这一看就看到天色微微泛白,怎生支持不住,半梦半醒的靠在聂墨怀里。
聂墨倒是没困,跟得了新玩具一样,一边看书一边想象,怀里困顿的兔子正合他意。
又过了两刻钟方才意犹未尽的放了她睡去。
怎生睡过去之前想到,春宫图看多了也不过如此,像她这种受过高等教育善于举一反三的人,绝对能想出不少突破古人认知的动作……可惜自己画技不佳,否则可以画春宫卖钱了。
聂墨若是晓得她这番想法,该作何感想啊!
过了半个时辰聂墨起身,红葡跟青葡端了温水准备了帕子,两个人没见着怎生,瞅着聂墨俯身洗脸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八卦之火。
双层的帐子给了一个昏暗的空间,怎生睡的口水横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两个小丫头眼中坐实了通房的身份。
怎生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她年纪小,身体还在生长,本就渴睡,何况夜里还被聂墨操练了好几回。
睁开眼醒来,日光差不多要穿透两层帐子,她的干净衣裳不知被谁找出来放到了床头,连同一件新的小内衣也准备好了。
穿好了衣裳,她便在床上找昨晚的脏衣裳,其余的都找到了,只是昨天的小衣不见了,翻便了床铺也没发现。
肯定是聂墨做的好事!
“死聂墨,臭聂墨,我跟你没完!”
聂墨轻轻掀开帐子,就见怎生撅着屁股像一只小青蛙一样趴在床上,两只前爪不停的捶枕头!呃,大概将那枕头当成了他。
怎生觉得空气不对劲,扭头就看见聂墨正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
呜呼!形象没了。
一万亿点的伤害啊!
下了床,一脸不爽的撞开站在旁边的某人,自顾自的去洗漱。
她已经察觉聂墨的不良意图,所以在他面前更加的放肆,试图用自己的恶声恶气吓退这个古代老男人。
就像母猫面对恶犬,浑身炸毛。
聂墨刚将帐子挂了起来,就听怎生小声嘶了一口气。
镜子里的人,脖子往下红了一大片。
聂墨笑着走了过去,刚伸手就被怎生打开,“你走开,讨厌!”
聂墨一反在别人面前的冷然形象,几乎是舔着脸的哄道,“过几日就下去了。”内心却在想,恐怕日后还要添些新的。
身上这件衣裳的衣领没有那么高,遮盖不住,怎生平日也没用水粉,这会儿只好窝在屋里生闷气。
聂墨陪在旁边,低声笑道,“以后一定注意,这几日有事,你打发别人去做,只管在屋里,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东西还我!”她冲他伸出手。
聂墨心知肚明,却仍旧笑道,“什么东西?”
跟一个脸厚心黑的老男人论道理,她只有气急败坏的份。
气鼓鼓又软绵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聂墨觉得自己陷入了热恋。
雄性追求雌性的过程几乎想忽略过去。
可惜怎生还懵懵懂懂,不怎么懂情的样子。
聂墨不想逼她,当然这前提是她心里没有别人。
看着一朵花从花骨朵逐渐到盛开,这过程也是极为令人期待的。
聂墨将小白兔胁迫的固定在自己腿上,两人坐一起吃了午饭。
“这个不错,你尝尝。”聂墨挟起一只芙蓉虾放到怎生嘴边。
怎生闭着嘴,看了一眼刚才聂墨自己用过的筷子,半响憋出一句,“我自己会挟。”
聂墨充耳不闻,“乖,张嘴。”嘴里说着话,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威胁似得摩挲着她的腰。
怎生只好张嘴吃了。
聂墨这才恋恋不舍的退了手。
心道,你若是多坚持一会儿,没准我都能爬到山顶了。
猥琐的心思根本不屑掩饰。
接下来怎生就乖了许多,聂墨喂什么她吃什么,基本上不用自己动手。
不老实行吗?这家伙在后头可是用“枪”顶着她呢!
怎生心里一直战战兢兢。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好,反正只要最后一步没做,她就觉得还算安心。
为了这最后的一点安全感,聂墨再过分的事她也忍了。
吃过了午饭,聂墨便夹带着聂墨去了西厢的小书房,这儿是刚收拾出来的,书不多,大部分都是闲书,“我先教你认字,等认得字了,闲来无事就可以看看书,也免得你闷。来,咱们先从你的名字写起……”
怎生撇了撇嘴,“我会写。”
刚说完就见聂墨将笔塞到了自己手里。
毛笔啊!可不是钢笔、铅笔、中性笔跟圆珠笔!
怎生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可又不想认输,只好用毛笔写了“俞怎生”三个字。
聂墨只看了一眼便道,“听说越好看的人写的字越丑,我还不信,今日见了你这一笔字才觉得那话也有点道理。”他说不信,自然是对自己的字体跟长相都充满信心,到了后头那句,则完全的成了调侃。
怎生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赛过胭脂,嘟囔道,“我之前没写过,要是练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程序猿的一根筋又出现了,容不得人家说不好。
“没写过吗?嗯,头一次写成这样也不错了,起码笔顺都对了。”他含笑安抚道。
聂墨找了一本字帖,“这是启蒙者惯用的,我小的时候也是先用它临摹描红的,你就先用这个写。今儿就先写满五页大字吧。”
午时末刻,小厨房的许嬷嬷打发人送了两碗粥来。
红葡小声道,“红枣薏米粥是许嬷嬷特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