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幼时在柴房看见大火似的恐慌,这种深夜里,後宫怎麽会有此异象?他忽然想起那些後宫的争斗。
这样一想,心头竟蹦蹦急跳,满脑子慌乱,他一心一意只想见那陆婉,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他请那守夜太监过来,拜托他去探探消息,或许带自己入宫探望,那太监摇了摇头,为难说道:「大人,这擅离职守是要遭罚的,更不可能带您入後宫,这时辰怎麽能够入宫?再说,没有陛下旨意,一般男子擅入後宫是犯了宫律,会被当成淫乱宫闱,处以死刑。」
陆皓这样一听,心中更是著急,远处的火光似乎越来越亮,还隐隐约约地可以闻到烧焦的味道,他狠一咬牙,再也不管什麽,施展轻功,往那後宫的青鸾殿里去。
火势从殿门前的廊柱前开始,巨大的木头已经冒著黑色的烟,发出燃烧的声响,不远处躺著宫女的尸体,再远些有一具侍卫的尸体,他直往殿门内冲去,大声喊著:「婉妹!你在哪里?」
细微的哀泣与求饶声从内殿里传来,他往里一看,妹妹正往廊柱旁躲去,面前居然站了个黑衣刺客,朝她步步进逼。
他疯了似地冲上前去,黑衣人惊觉他的到来,挺剑而刺,让他闪了过去,立掌为刀,侧身就猛力往那刺客颈项砍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他立刻护住妹妹,陆婉惊慌失措地抱住了他,声声泣道:「三哥..有人要杀我...」
他拿起掉在地上的剑,火势已越来越大,拿著有些烫手,扶著妹妹往外走著,不住安慰说道:「不怕..三哥会保护你的...」
他自己也险些走得不稳,这烟雾漫天的景像让他害怕,唤起以往幼年的恐惧,但为了妹妹,他死命撑著两人的身体,一寸寸往殿门口走去。
火已烧上了天,青鸾殿的门口,被熊熊火焰包围,他回头一看,不禁冷汗涔涔,再晚个一步,自己与妹子可能就要葬身火窟。
眼前黑影一闪,竟有三个身影围住了自己,刀剑森然,阵阵寒光往自己身上招呼而来,他护著幼妹,左支右拙地应付著,一不小心,手臂上就被划道口子,鲜血喷了出来,吓得陆婉惊声尖叫。
他把妹妹搂得更紧,低声说道:「别怕,闭上眼..哥哥必定护你周全!」
陆婉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听话闭上眼睛,任那些刀光血影在自己身旁飞散,血腥味飘散在夜里,也不知道那是谁所流的血。
远处忽然传来声大喊,喊道:「走水!快救火!」
渐渐地看到内侍跟宫女奔跑的身影,三个黑衣人眼看苗头不对,撒手撤剑,轻巧往宫墙上一跳,瞬间没了身影。
他浑身是血地抱住妹妹,大大喘了一口气,宫中侍卫入了这宫门,为首一人,手执长剑,却是明晃晃地指著他说道:「陆大人擅闯後宫,犯下淫乱宫闱的死罪,压入天牢,静待明日候审。」
侍卫拖开他们兄妹二人,陆婉哭叫著:「哥哥..哥哥...」
他全身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望著妹妹,任由人压入天牢。
哗啦!一桶冰水浇上陆皓的身躯,他昏迷了一会又被泼醒,冬天的水很冷,让他的牙关开始打起颤来,眯著眼看著地上靴鞋,一股阴冷的声音说道:「陆大人,本官夜来探查,麻烦你好好合作。」
陆皓抬起头来,有些认出来人,这人是刑部的酷吏,名唤张城。
「陆大人,那青銮殿外的两具死尸,是你杀的吧?你奸杀官女,又杀了侍卫,可是知罪?」张城说道。
「大人误会了,我是进宫救我妹子,那两具尸首老早躺在那了,不是在下所杀。」陆皓沉声说道。
张城冷笑一声,说道:「陆大人尚未娶妻,面容伤残又无人待见,见那宫女貌美起了色心是吧?不要死不承认,上刑。」
陆皓还来不及辩解,一顿鞭子就落了下来,和著冰水的冷,更觉得火辣辣地疼,他不禁心想,看来真是有人要取他兄妹的性命,想要屈打成招,死忍著痛不出声。
鞭子停了下来,他白玉似的肌肤早已布满红痕,那张城又说道:「然後又杀了那个守卫侍从,以防事迹败露,对不对?」
陆皓冷笑一声,说道:「张大人真会编,我陆皓可半点都没做过。」
又是一顿鞭刑伺候,这次把陆皓打得皮开肉绽,但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有一双幽黑眸子望著张城看,张城竟让他看地有些悚然,转过身去,说道:「既然陆大人不肯认罪,那只好请婉婕妤来说说,是否私通侍卫,被宫女发现,狠心下手毒杀两人,然後放火毁尸灭迹了?」
陆皓咬牙切齿地看著他的背影,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阴险,胡乱给自己栽赃不说,还罗织罪名到了妹妹头上,恨恨说道:「你想怎麽样?」
张城回过头来,说道:「将军是要自己认罪,还是把婉婕妤也带来问话一番呢?女子不比男人,挨得住这鞭刑,再说就算平反,名节也必受污损,不会再蒙圣上宠爱的...」
妹妹..他怎麽舍得婉妹受这苦刑,怎麽能让她名节受损?低头幽幽说道:「我认罪就是..请张大人高抬贵手地放过我妹子...」
张城说道:「那明日会审,就劳烦陆大人这番说词了。」说完离了天牢而去。
皇帝要临上早朝之前,才知道青鸾殿中走水失火,急忙地前去探望陆婉,陆婉一见到他,就哭倒在他怀里,切切说著陆皓被押入了天牢的事情,要他派人去看看哥哥。
他先叫了御医来看看陆婉,为惊吓过度的她,开了安神定心的方子,御医又吩咐了几句,要陆婉好好休息调养。
他原本还想著,只要君兰实说了,事情也好处理,不过是救妹心切地闯了後宫而已,罚他个降官减俸也就没事了,谁知道内侍居然回报说,陆皓自己认了奸杀官女,杀人灭尸这罪名,他当场怔愣住了,接下来满腔怒火地冲去天牢里,找人算帐。
阴暗的天牢里,散发著特有森冷气息,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知道是血还是水所造成,陆皓就关在天牢中的最里间。
所有的狱卒都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皇帝进了牢里,让所有的狱卒都退了出去,离这牢里远远地。
皇帝捧著他的脸,望著那对漆黑眼眸,心疼到无法言说,他的君兰..怎麽会落得如此凄惨...
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胸膛之上,衣衫残破不堪,满身的斑斑血迹,原本洁白如玉的身躯,留下无数交错的鲜红鞭痕,有些还渗著血,沾黏著脏衣,被铐上的手腕脚踝乌黑发青,嘴唇早已冻得发僵,原本娇豔如花的双唇,竟是一片紫黑灰白。
他连半点磕伤了都会舍不得的绝色少年,连出征受了伤都担心地要命的君兰,居然让这班贼人折磨成这样...心里的痛,转变成疯狂的怒吼,炽烈到不行的杀意。
「皇上...」陆皓虚弱地唤了一声。
皇帝转身出了牢里,唤上天牢里的狱吏,说道:「杀了行刑的人。」
几声哀号,天牢里的石板地上,就染上了一层鲜红,马上有人用清水泼了去,血水流过了天牢里的阴沟,散著强烈的血腥味。
皇帝又叫上随行的太监,吩咐他去御医那拿取上好伤药及一套乾净衣袍过来,才又入了牢里,让狱卒把陆皓从牢墙上放了下来,解开手铐脚镣,陆皓的身子就软软地跪在了地上。
「臣罪当诛...」陆皓凄凄说道。
皇帝手一挥,叫所有人远远离开,然後蹲下身来,抬起他的头,缓缓说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
「臣...」陆皓望著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们两情相悦,你却是处处避嫌,只怕落个佞臣脔宠之名,奸杀官女,杀人灭迹这种罪,你又怎麽能认?就不怕背上万世恶名吗?」皇帝厉声说道。
「臣..是不得已的...就算是鞭笞酷刑,我也不会认这罪名,但是他们拿妹子来要胁我....」陆皓咬牙恨道。
「果然是让人家拿了软肋戳,你怎麽不想想,这死罪一认,朕做何感想?」皇帝黯然说道。
陆皓低头不语,过了半响,说道:「若无了君兰,皇上还有天下美人,若无了陆皓,皇上还有世间能士,但臣只有一个妹妹..辜负君恩,望来生再报...」
皇帝将他拉起身来,拥他入怀,低声唤道:「君兰..多在乎我一点..好不好?」
「天应..我...对不起.....」陆皓搂上他肩头,在他耳边低语。
「皇上,伤药及衣袍在这。」
内侍在牢门口跪下请示,皇帝拿了伤药及衣袍过来,示意人退下,把君兰抱到牢床之上,褪去他的衣物面具,小心翼翼地上起药来。
「君兰,你妹子有喜了,你知道吗?」皇帝轻声说著。
君兰一脸讶异地望著他,说道:「真的吗?我并不知情...」
「刚刚御医才诊出来的,你妹子不懂,以为是腹胀难受,呕吐厌食,但宫里的老妇,一看她嗜酸孕吐,就知道她有了身孕,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就是太子了...」皇帝又说著。
「臣恭贺陛下,将为人父...大梁江山,後继有人了....」君兰欣喜一笑,心中却是悲喜相杂,高兴妹妹有了孩子,但自己却是看不到了。
「後宫争宠斗争,最怕母凭子贵这事,要是你妹妹生下太子,必定为后,因此遭人暗杀,想趁机除去这对手,要不是你冲动去救人,恐怕这阴谋是要得逞的....」皇帝又说道,听得他心中一凛。
「你要是认罪一死,以後你妹妹可就没人能救她,孩子生了下来,也有可能被人毒害杀死?你能放心吗?」皇帝盯著他看,一字一句地说道,君兰心中更冷,婉妹性子纯真,怎能想到这诸多之事,再有人要害她,谁能护她?
「你不想看看那孩子吗?一定会跟你长地很像,聪明漂亮,我们要一起养大他,你忘记了吗?」皇帝吻著他的嘴角说道。
他抚著皇帝的脸颊,轻声说道:「天应,我很想..看看那个孩子,保护她母子俩平安顺遂...」
皇帝狠狠地吻他,嗫咬著他青紫的唇,说道:「那就不要死,朕不准你认罪!明日,朕要亲自开庭审理。」
君兰点头,眸中亮起点点波光,璀璨眩目地有若琉璃,他穿戴好衣物面具,与皇帝商讨起明日开庭之事,皇帝走後,又命禁卫军驻守,谁也不准靠近这里间的天牢牢房一步。
28
皇帝从天牢回到寝殿,一个人默默地坐著。
寝殿前的雪心梅已经开了,淡淡幽香透了进来,带上一股清冷气息,皇帝望著窗外的雪,雪花片片落下,庭院里尽是霜白,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他登基八年,却从未栽培过心腹重臣,朝廷中的臣子,多半是前朝所留,或是以往二哥及三哥的心腹,自己只有君兰一人,而君兰也不过是个二品将军及三品侍中而已。
他生性疏懒,这些朝臣的争权夺利,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多加阻止,只要事情并不闹大,他并不想打破这样的平衡,也任由这些重臣望族,往自己的後宫里,塞进许多具有心机的女子,及那些有所异心的内侍们。
他这帝王,当得并不残暴,没有诛杀过权臣,也没有灭过多少臣子的九族,但这次,陆家兄妹之事,唤起了他生为皇家子弟的冰冷心肠,他开始有了血洗宫门的嗜虐欲望。
他叫上了掌管寝殿的大太监,那大太监跪在殿门口,静静等待著命令。
皇帝开口说道:「孙华,你服侍朕有多久了?」
「回皇上,奴才服侍皇